第二十二章 官印不見了
從未有過……
打從他出生開始,就未曾有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凌飛宇氣極反笑,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內心的小火山在難以壓抑的情況下爆發。可威嚴受到挑釁,若什麼都不做的話,以後有何顏面,在於都這一畝三分地為非作歹?
被一個外來的土包子欺負了?豈不是讓人笑話?
特別是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難道要縮着腦袋,忍氣吞聲?
不行,絕對不行……
“小子,你信不信,我捏死你,就像捏死一隻螞蟻。”凌飛宇面色冰寒,抓起桌子上一隻酒杯,直接捏成粉末。
聶琰心裏一突,這傢伙,恐怕是連腦子裏都長了肌肉,才會有這麼嚴重的暴力傾向。他仿若無覺,對着林媽媽笑道:
“這杯子少說也要五兩銀子吧?”
林媽媽頷首,聶琰笑道:“得賠啊。”
凌飛宇目瞪口呆,這混蛋難道分不清輕重嗎?\0
這是杯子的事情嗎?若放在平時,他早就打斷聶琰的手腳,然後丟到後山喂狗了。他咬牙切齒,還算俊逸的面龐,漸漸扭曲。
聶琰越若無其事,他就越憤怒。
“少爺,不可……”白面青年眼見凌飛宇即將失控,冷冷撇了聶琰一眼,低聲勸阻。
凌飛宇宛如火熱的木炭,被一盆涼水澆滅,內心煩躁不安。
然而,下一幕,聶琰的舉動,再次讓他暴怒。他瞳孔一縮,徹底失控,“你真是找死啊。”
聶琰突然伸手,摟住柳若沉的細腰,貼着柳若沉如瀑般的黑髮,呼着熱氣,聲音壓得極低,好奇問道:
“柳姑娘是怎麼猜到的?”
“大人,先處理眼前的事情要緊。”從頭到尾,柳若沉都未正眼瞧凌飛宇一眼,她媚眼如絲,目中似乎只有聶琰一人。
聶琰輕笑,轉而望向凌飛宇,赤裸裸的挑釁,“跳樑小丑而已。”
清亮的聲音,落入眾人耳中,不僅廂房內眾人神色各異,門外也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
現在,凌飛宇是真的騎虎難下了。
“那是凌少爺?”
“那人是誰,怎麼敢和凌少爺叫板?”
“你看他身邊的是誰?”
……
門外傳來的議論聲尤為刺耳,凌飛宇眼角一抖,怒喝一聲,握拳轟向聶琰的面門。
裹挾着殺意的鐵拳,在聶琰眼中急速放大,他佇立在原地,看似面無表情,其實內心一片冰涼。
林媽媽掩嘴不敢直視,白面青年面露焦色,柳若沉與聶琰貼在一起,臉上掛滿驚慌,唯獨慕寒,在凌飛宇沖向聶琰的同一時間,一指點在凌飛宇的手腕上。
凌飛宇面色巨變,手腕上傳來一陣酥麻的感覺,讓他的拳頭宛如棉花一樣,完全失去了氣力。
不等他反應過來,慕寒面如寒霜,腳面掃在他的腹部,直接將他踢飛。然後,在聶琰面前晃了晃手指,很認真的說:
“我沒騙你吧,就一根手指。”
“那你踢的那一腳算什麼?”聶琰心有餘悸,臉黑如炭。
“你看錯了。”
“我沒看錯,柳姑娘也看到了。”
柳若沉眉目閃亮,“我沒看到。”
……
“少爺,你沒事吧。”
“滾開。”腹部火辣的疼痛,不斷刺激凌飛宇的神經,他掙紮起身,擦拭掉嘴角溢出的血液,將攙扶他的白面青年推開,怒視着聶琰和慕寒,
“今夜,你們休想想活着離開。”
“果然是虎父犬子啊。”凌正南下手狠辣果決,凌飛宇不過是莽夫之勇,兩相比較,凌飛宇簡直不堪入目。
凌飛宇面沉如水,知道言語上難以讓聶琰讓步,他渾身一震,化拳為掌,五指微曲,指尖彷彿鋒利的兵刃,從慕寒額間劃過。
“你不擔心?”柳若沉看着兩人在瞬息之間便對上數招,眨着眼看着聶琰。
“對,對……”聶琰微微一愣,柳若沉非但沒有勸阻的意思,反而興緻頗高,他頓時恍然,眼前這女子,看似柔弱,實則是故意裝扮。
他眉眼一閃,高聲喊道:“慕寒,下手別太重,別把他打死了。”
凌飛宇聞言面色更加難看,分神的剎那,慕寒一掌印在他胸口,連連後退數十步,撞翻了桌椅才停下。
與此同時,門外好事的眾人下意識退後,生怕殃及池魚,白面青年咬牙,扣住林媽媽的手腕,五指猶如虎鉗一樣,用力一捏,喝道:“他們到底是誰?”
在凌飛宇瘋狂的進攻中,慕寒遊刃有餘,面不改色,他看似閃躲,實則內有乾坤,旁觀者清,白面青年,看得一清二楚。
凌飛宇根本不是慕寒的對手,對方完全是在戲耍他,或者在等待什麼。
這絕對不是普通人家的公子,白面青年雖如同凌飛宇一般跋扈,但生性謹慎。
林媽媽手腕吃痛,額頭冷汗直冒,掙脫不開,急聲道:“那是剛剛上任的聶大人。”
“聶大人?聶琰?你為何不早說?”
“我想說呀,可凌少爺一直不給我機會。”林媽媽一臉委屈。
該死,白面青年內心暗恨,林媽媽所言非虛,他也不好發作。看聶琰的架勢,顯然是有備而來,凌管家警告過他,說聶琰這人,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姦猾狡詐,吃人不吐骨頭。
倘若凌飛宇有個三長兩短,他斷然也要賠上這條性命不可,如何是好?凌飛宇落敗不過是在慕寒舉手之間,他咬牙狠狠撇了聶琰一眼,在眾人沒有察覺的時候,抽身退出廂房。
聶琰嘴角一勾,心神意會,眼中閃過一絲狠辣,冷冷道:“慕寒,打斷他一條腿,還有……把他的爪子也給我廢了。”
朱紅圓柱上,留下凌飛宇四道爪印,與呂府走廊上的爪印,一模一樣。
…………
凌府高宅。
凌正南面色低沉,心中對劉青山極為不滿,他擅作主張,被聶琰抓了個正着,壞一盤好棋不說,眼下還有臉上門問罪,倒打一耙?
劉青山內心憤憤不平,若非你口口聲聲說官印和委任狀在手,我會冒險與聶琰撕破臉皮嗎?
眼下事情敗露,你見死不救就算了,莫非要落井下石?
兩人之間的芥蒂,宛如一道裂痕,難以癒合。
“老爺,官……官印,不見了。”管家去而復返,牙關打着寒顫。
“那老六二人呢?”
“那日,我聽從老爺吩咐,早就……”管家在脖子上一劃,表示已經殺人滅口。
“那怎麼會回到聶琰手中?你說啊……”凌正南百思不得其解,自從聶琰出現在於都開始,這一切,似乎都透着一股詭異。
與此同時,門外匆匆闖入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