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一章 沈蓉:你騙我!
“不行!”
眼看公孫衍就要因為憤怒失控,老者立即起身將他拉住,臉色沉了下去。
“殿下斷斷不可意氣用事!皇上讓殿下前往順河賑災,是為了獻王一事安撫殿下,若是被皇上得知,殿下不滿皇上給殿下的補償,皇上若是動怒,此事不堪設想啊殿下!”
“難道本王就只能任由他擺佈,去那個窮鄉僻壤之地嗎!”
公孫衍有些抓狂,老者放緩了語氣勸說道:“也未必就如殿下所想的那樣毫無辦法,即便是去了順河,老臣依然有法子讓殿下回京。不過不論如何,這順河殿下必須要去,還要去的樂意主動!”
公孫衍現在什麼都沒有,只剩下夫子了,他母妃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聽夫子的話,決不可莽撞行事。
思及每日在‘冷宮’之中受苦的蘇宛珊,公孫衍咬着牙應下了此事。
再說獻王府,領到聖旨后,公孫荀便讓隨侍收拾出行的包袱,一點兒沒意識到站在他身側的唐秀,臉黑成了鍋底。
她緩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來,急忙扭身追上公孫荀的腳步,“王爺,怎麼這麼突然就要離京了呢!現在世道不穩,若是路上出了什麼變故可如何是好。讓臣妾跟王爺一起去吧!”
公孫荀不悅的睨了她一眼,“本王是去替父皇請佛,你跟過去像什麼樣子!此行不要說是你,即便是親衛本王也只能帶走五個,要趕在祭天大典之前回京,還必須日夜趕路。”
一聽是這樣,唐秀只好歇了心思,將滿腹的不滿壓在心裏,“那臣妾替王爺收拾行李……”
忙活了一陣以後,公孫荀還有公務要忙,將唐秀從房中趕了出去。
裹緊身上的大氅,唐秀倍感屈辱,氣沖沖的回到院子裏以後,碎了一地的東西。
善琴善棋不敢阻攔,只能怯生生的在一邊看着,等唐秀撒完了氣,善棋才走上前軟聲說:“娘娘先、先消消氣。”
唐秀眼睛紅了一圈,“當初他娶我就是因為父親,我本以為這麼多年,他多少也會對我有些感情,沒想到他竟這麼對待我!本妃是他的妻子!不是勾欄里的妓子!還要我,放下身段去……去!”
唐秀騰的站起身,翻箱倒櫃片刻,將唐夫人給她的方子找了出來。
“娘說的對,我要有子嗣傍身。我不能再完全相信他了!”
…
…
沈蓉足不出戶,可老是在房中待着也太過憋悶。
她近日有些孕吐反應,吃不下東西整日打不起精神。
今日,老婦人在收拾東西的時候又聽見她的嘔吐聲,等她進屋后,便擔憂的說道:“夫人懷有身孕,不宜每日都待在家中,也得出去走走才行。今日天氣暖和,夫人何不妨讓老爺帶夫人出去遊玩一番?”
“算了吧,我沒那個心情。”沈蓉倚靠在床頭,不停的撫摸着肚子,心中直犯嘀咕。
這一陣嬴玠不知道在忙些什麼,事情一點進展也沒有,他好像再謀划別的什麼事。
沈蓉心裏擔心,暗暗琢磨着,等他今日回來后,一定問他近日在幹什麼。
她正想着事兒,那邊收拾好東西的老婦人又過來了。
“夫人若是願意,老奴陪夫人去邊上的市集走一走如何?”
沈蓉不喜歡出門,正想開口拒絕,不過她轉念一想,自己整日待在房中,對外面的事一點兒不打聽,過於避世也不大好,若是嬴玠說謊騙她,她都不一定能識破。
短短几息,沈蓉改變了主意。
片刻后,她帶上人皮面具,換了身樸素寬鬆的衣裳,領着老婦人出了門。
數日沒有上過市集,聽着市集上的叫賣聲,都覺得異常親切。
沈蓉手裏頭有些積蓄,還有嬴玠給她的銀兩,故而她現下還算富裕。
在街上挑挑撿撿,也買了不少的東西。
走走停停來到一個賣簪子的攤位,她掃視着攤位上的東西,打算拿來試試。
驀地,她聽見邊上攤上的攤主,正跟邊上的人聊天,“皇上因為暴雪的事要辦祭天大典呢,聽說這次要從萬佛寺請佛像,是四殿下代皇上前去呢。”
“四殿下平日不顯山不露水,實則是個好皇子啊。”
兩人只說了幾句,便因為有客人不再交談,而沈蓉卻得到了一個大消息。
公孫荀馬上要離京請佛去了!
嬴玠沒把這事告訴她!
沈蓉眉眼一橫,手中的東西隨便一丟便轉身往回走。
攤主心疼的拿起她方才攥在手裏的玉簪,看玉沒有受損,才嘟囔着罵了幾句,隨她走了。
老婦人不明為何,方才還逛的好好的,突然就翻了臉要回去。
她知道沈蓉脾性大,不敢招惹,只好拎着東西急匆匆的跟着她回了家。
入夜,沈蓉屋內的油燈一直未熄,她目不轉睛的看着隔壁的院子,直到聽見開門的動靜,她才迅速從窗沿下站了起來。
她開門走到院子裏,隨手從地上撿了個石頭,用力拋了過去。
而後轉身進了屋。
沒多久,她便聽見有人在敲窗沿,幾聲過後,沈蓉起身幫他支起了窗牖。
嬴玠從窗下跳了進來,皺着眉一臉狐疑的看着她,問道:“怎麼了?”
“怎麼了,你還問我怎麼了!王爺要離京的事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你瞞了我多少的事?”
公孫荀離京是導火索,沈蓉因為無法出門,一直擔憂嬴玠因為私心而壞她的大事,故而她一再要求嬴玠絕對不能騙她,可是沒想到這次不過隨意出門走動,就知道了嬴玠隱瞞她的事,沈蓉一時間怒火中燒。
嬴玠的反應十分平靜,“他走不走都不重要,你要殺的不是唐秀嗎?”
“你懂什麼!我正想着要如何順理成章的回到王府,殺唐秀是第一計,重要的是我如何回去!”
沈蓉眯了眯眸,“這次請佛一行興許能利用一番,就是不知道王爺幾日出發,還來不來得及……”
說著說著,沈蓉又怨起嬴玠來,“都怪你!若是你早日把此事告訴我,我便能提前佈置,何至於為此煩惱!”
嬴玠垂下眸,任她說鬧片刻,沉聲開口:“不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