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章 公孫衍:小人作態!
公孫荀無奈的搖了搖頭,“七弟實在是多想了,即便本王再有能耐,也控制不了天象。誠如七弟所言,既然都是為了替父皇分憂,你我誰去都一樣,七弟又何須如此放不下,前來壞你我兄弟感情呢?”
公孫衍前不久才被皇帝重用,他心知肚明,自己的存在不過是皇帝來掣肘公孫荀的,皇帝重用他,說明皇帝還沒有完全想要另立太子,他若利用這次機會在朝中站穩腳跟,仍有一線機會!
可若是這段時日讓公孫荀做出了政績來,讓皇上覺得他才能出眾,徹底起了要另立太子的心思,那他的存在就沒了價值,若是不能早日立功在朝堂之上站穩腳跟,被廢棄不過是早晚的事。
公孫衍對這次請佛的事志在必得,甚至已經想好了無數中法子應對公孫荀的爭搶,可是沒想到還是他技高一籌,竟然收買了太史令魏拂,從根源上將他從請佛的人選中踢了出去。
公孫衍平日裏從未正眼看過這個四哥,可現在他才明白,這個不爭不搶,平日裏溫文爾雅的四皇子,最是心機深重,深不可測,若想要和他分出個高下來,需得盡全力才行。
公孫衍輕笑了一聲,說道:“本王去還是不去,的確都是為了父皇分憂,可是本王就是看不上四哥耍心機手段。四哥以前不敢站出來,只敢在背地裏動手腳,不成想現在還是這般小人作態。”
公孫荀能忍,站在他身後的莫問忍不下去,冷聲說道:“斐王殿下慎言!現如今還是在皇宮門前,天子腳下,殿下如此編排兄長,若是被人聽去,傳進了皇上的耳中,殿下當如何?”
公孫衍眉心一攏,餘光四下瞥了瞥,二人站的地方雖然偏僻,但離守宮門的御林軍並不遠。
他鼻子裏輕哼了一聲,轉身大搖大擺的走上了馬車,撂下車簾的動作十分用力。
公孫荀忍不住笑了出來,摻雜着無奈和縱容,轉身對莫問道:“七弟年紀尚幼,難免小孩子脾性,你何必要嚇他。”
“屬下不忍心,看斐王殿下如此侮辱王爺。王爺想兄友弟恭,無奈斐王殿下他、就是不明白王爺的心思!”
“罷了,隨他去吧,本王是他的兄長,讓着他是應該的。此次若非天象讓本王不得不去,本王是絕不會和他爭這次機會的。”公孫荀嘆道,“七弟因上次的事被父皇責令閉門思過,這次得以重回朝堂,必定想儘快立功站穩腳跟,失了這次機會他與我不快,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邊說,他一邊走上了馬車,莫問止了後面的話,跳上前座打馬離開。
不久后,皇宮門前,兩位皇子爭執的事,就落進了皇帝的耳中。
暗衛將二人的爭論原封不動的轉述給了皇帝,連帶着公孫荀和莫問的交談都沒落下。
皇帝聽完后,面色繃緊,殿下還站着一人,正是閣老鄧石鄧大人。
鄧石這幾年對他忠心耿耿,而且在朝堂上不偏不倚,從不站隊,更何況他手裏沒有實權,皇帝也因此對他的信任最高,近日但凡涉及這些敏感的事,皇帝常常找他來論。
暗衛稟完后就退了下去,皇帝沉思片刻,抬頭朝鄧石看去。
“閣老以為,太史令是否是被老四收買,才在朝堂上說出的那番話?”
鄧石雙手交疊垂在身前,聞言施施然的開口:“臣以為,此事涉及祭天大事,但凡聰明人,都不敢從中做什麼手腳。更何況皇上可還記得,前幾日皇上詢問太史令有關請佛一事,他都說算不出,皇上當時情急還想斬殺他,他都堅持說並未算出辦法,由此可見,太史令對此事十分謹慎,是的確算不出。”
“所以臣以為,此事和四殿下,毫無干係。”
“況且皇上,不過是祭天請佛,還是以皇上的名義前去,路途遙遠必定受苦,又不是能立大功的事,能的事討皇上的歡心,四殿下不至於為了這個,冒如此大的風險。”
鄧石說完,便跪在了地上,“臣失言了,請皇上恕罪。”
皇帝琢磨了一番,覺得鄧石所言有理,便揮揮手說:“閣老不必如此,朕並未怪罪閣老。”
皇帝皺着眉想了想,“朕只是覺得,既然老七如此捉急的想要,證明他自己的實力,那朕是不是不能對這些皇子太過偏頗,朕記得,幾位參政的皇子,只有老七朕還未派什麼大事給他歷練。朕怕他心中怨朕。”
“皇上,現下國難剛過,東嶽境內的災民仍有無數,皇上想要讓七皇子歷練,現下不是最好的時機么?”
“老七年紀尚小,再說了,他又是第一次參與如此重要的政務,朝中的重臣,朕都已經派做欽差去各地賑災督查了,無人跟着他,朕擔心……他……”
“皇上何不妨讓七殿下的老師,做欽差與殿下一道前去賑災。既可起到督查的作用,又可以協助殿下。”
皇帝一拍膝頭,“是啊,閣老好主意!”
“朕立即下旨!”
鄧大人收攏袖口,微微一笑。
…
…
兩份聖旨分別送去兩座王府,福公公跑完這頭跑那頭,累的是腰酸背痛,賺的也是盆滿缽滿。
夜半回到府里以後,他拿出今日的銀子仔細數了一番,獻王手筆最大,而斐王送的則只是幾錠碎銀子,寒酸的很。
他仔細回想了一番,記得當時斐王接旨的時候一臉的憤怒相,想必也是沒心情給賞,這碎銀子還是他侍衛掏的。
福公公撇了撇嘴。
如他所料,現如今的公孫衍的確氣的渾身冒煙,那封聖旨攤在桌上,一個白髮老者正仔細看着,許久后發出一聲嘆息,抬頭看向公孫衍,溫聲勸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況且這賑災,也是皇上想歷練殿下才如此,殿下不如放寬心態,興許……也不是壞事。”
“賑災確不是壞事,若是做好了定能壓公孫荀一頭,可父皇偏偏選了這麼一個地方給本王!”
公孫衍拍案起身,在屋中來回踱步,指着那聖旨低吼道:“老師可知道,那順河窮山僻壤之地,根本無法治理!連當地的地方官,都是當初得罪了皇祖父和父皇,才被貶官到那兒!這樣的地方,要本王如何整治!若是想好治好最快也要個一年半載的,屆時即便本王做好歸京,這皇城還是本王現在看到的嗎!”
公孫衍喘息粗重,頭重腳輕。
老者亦是一臉的無奈,嘆息着搖頭。
“老師可知道,父皇是與何人相商,才立下的聖旨?”公孫衍緩過勁兒來,問道。
老者說:“臣記得,皇上召見了內閣閣老鄧石,鄧大人離開后不久,聖旨就下來了。”
“原來如此!”公孫衍咬牙切齒:“老師,鄧石一定是公孫荀的人!除了他,本王想不到,還有誰能如此算計本王!本王絕不讓他如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