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與魔鬼同行(十三)

第29章 與魔鬼同行(十三)

於清和米蘭一起跳崖,無疑是凶多吉少,因為不被摔死也會被深淵裏的巨蟒吞噬,不過對他們來說也總算是一種解脫。於清的部下就沒有那麼幸運了,他們群龍無首。國王巴巴哈多帶領王庭軍隊全面反撲,無人可擋,他們一路燒殺搶掠,盟軍潰不成軍,浩俊逸和莫洛先後陣亡,塔塔木身負重傷,將士們也死傷過半。

盟軍退到孑孓城后,砍斷弔橋,截斷了追兵,憑着深谷天險,暫時得以休整。多蘿清點剩下的盟軍人數,還不到20萬,而且都是些殘兵敗將,戰鬥力盡失,加上於清的失蹤,多蘿心急如焚,萬念俱灰。她和各部族首領商量說:“現在將士們死傷過半,毫無戰鬥力,而暴君的功力無人能敵,加上大將軍生死未卜,我們還是投降吧!”

大家也都別無他法,只得派出使者,向國王遞交投降書。

國王接受了他們的投降,條件有三,一是每年必須按時上交規定的賦稅,另外加上進貢100個美女供王庭享樂;二是由格里芬兼任孑孓城城主,限孑孓族人三天之內修復弔橋;三是解除各部族的武裝。

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明知道條件苛刻,也只得啞巴吃黃連,硬着頭皮接受。

四天之後,弔橋修復,格里芬耀武揚威的帶着衛隊開進孑孓城,多蘿帶領文武長老們跪地迎接,獻上城主大印。格里芬大笑:“我格里芬又回來了。”

格里芬上台,首先遭殃的自然是多蘿,他下令削去多蘿的爵位,貶為庶民,和央金還有幾個貼身丫鬟一起被發配到洗衣房做苦力。

格里芬派了一個昔日的侍女當監工,這個一朝得勢的監工大發淫威,看誰不順眼就要鞭打喝斥她們,金枝玉葉的多蘿那裏受得了這種苦,還好央金和丫鬟們都幫忙完成她的洗衣任務。可是還是經常遭到監工的奚落和嘲諷,苦難的日子不知何時是盡頭。

多蘿甚至想到一死了之,對於清的牽挂和思念是支撐她頑強活下去的唯一理由,央金也經常安慰她說:“老爺一定會回來救我們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畢竟是親妹妹,格里芬也沒有再過分的折磨她們,但是王庭的苛捐雜稅、徭役勞役加上巴巴哈多的荒淫無度給孑孓族人帶來了無盡的負擔和災難。其他各部族何嘗不是這樣,但是又有什麼辦法?

巴巴哈多吞噬了萬年龍晶后,雖然功力大增,但是性情也大變,不僅更加兇殘,而且更加嗜血,因為他的身體根本控制不了龍晶的巨大能量。這種能量在他的體內聚集,每年年中日要爆發一次,爆發時全身肌肉爆裂,面目猙獰恐怖,必須要吸食100個8到10歲的童男童女的鮮血才能恢復原形。因此王庭又要求各部族每年進獻100個童男童女。

靈塔聖地被燒、穀神被毀后,昔日盛大的節日年中之日變成了各部族的劫難日。各部族為了躲避災難,紛紛流離失所,逃離家園。短短一年時間裏整個烏鱧羅干國民不聊生、哀鴻遍野、餓殍滿地,一片凄涼的景象。

恢復人形時的巴巴哈多喜怒無常,加上他神功護體,不但沒有人能夠限制得了他,反而荒淫的需求量大增,被他蹂躪摧殘而死的少女不計其數。為了滿足他的**,他甚至要求格里芬將多蘿郡主進獻給他。

巴巴哈多來到孑孓城,對格里芬說:“格里芬,現在我已經幫助你奪回了城主的寶座,你那妹妹多蘿現在身在何處?當年比武招親,一睹了多蘿的美貌,我至今都戀戀不忘,要不是那該死的於清壞了我的好事,多蘿早已成為我的囊中之物。現在於清已死,多蘿就是我的了!去,現在就去給我把我的小美人找來,我一想到她都有點等不及了,立即帶來,我要好好的享受享受!”

格里芬雖然不敢違背巴巴哈多的旨意,但是多蘿畢竟是自己的親妹妹,他知道多蘿如果落入巴巴哈多的魔掌一定凶多吉少,就說:“我英明神武的國王陛下,那多蘿已經嫁與於清,早已是殘花敗柳之身,如果讓她來侍奉大王,豈不是玷污了陛下的英明?我看不要也罷,我孑孓城美女如雲,待微臣給你安排幾個漂亮的少女來更能盡陛下的興!

巴巴哈多一聽,不禁勃然大怒,順手將格里芬的一個侍衛的頭抓住一捏,頓時將那顆可憐的頭顱捏癟,腦漿四濺,吼道:“大膽奴才,你敢逆本王的意?”

格里芬嚇得一下子跪倒在地,面如土色,戰戰兢兢地說:“奴才縱然有天大的膽也不敢忤逆大王,我對大王的忠心日月可見,我所說的話句句千真萬確,現在多蘿已經被我貶為庶民,流放到洗衣房當苦力,如果大王不信,讓臣帶您去看。”

巴巴哈多說:“我倒想看一看傾國傾城的多蘿郡主變成什麼樣子了!”說完就要讓格里芬帶他到洗衣房。

格里芬說:“尊敬的國王陛下,洗衣房遠在孑孓城郊外,不但地處偏僻,髒亂不堪,而且都是些下人居住的地方,我怕有損大王的萬金之軀。再說現在天色已晚,微臣已經為陛下準備了豐盛的晚宴和精彩的歌舞,今晚一定要讓大王盡興,以表微臣的一片忠心和盡到微臣的地主之誼。如果陛下一定要親自去見一眼多蘿,明日再去也不遲。”

巴巴哈多一聽,轉怒為笑道:“我諒你也不敢欺騙我,也好,今晚我就不去了,就按你的安排辦吧。”

格里芬一面為巴巴哈多安排晚宴歌舞,一面叫來自己的心腹,如此這般的吩咐了一番。

格里芬的心腹秘密來到洗衣房,故意讓人將多蘿全身塗上油污和臭水,讓她不準洗澡,洗臉,不準梳頭,然後拿破爛的臟衣服給她穿上,大家都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央金見多蘿受此奇恥大辱,不禁大怒,罵格里芬派來的心腹道:“你這個狗奴才,你為什麼要這樣對待郡主大人,難道你不知道她是城主大人的親妹妹嗎?我一定要將此事稟報城主,看他怎麼收拾你!”

格里芬的心腹說:“央金姑娘,你就別難為在下了,這些都是城主安排的,你們照辦就行了,不要問我原因!”

第二天中午,巴巴哈多在格里芬的帶領下來到了洗衣房。當巴巴哈多看到蓬頭垢面,滿身臭氣的多蘿時,頓時興趣全無,問道:“這真的是多蘿嗎?”

格里芬回答道:“如假包換,她今天淪落到這個地步,也是她咎由自取,誰叫他的男人於清竟然敢挑釁大王的權威,活該!”

巴巴哈多看見一旁的央金,問這是誰。

格里芬說:“這也是於清的老婆!”

巴巴哈多一聽是於清的老婆,頓時獸性大發,他要將對於清的仇恨發泄在他的親人身上,於是當著大家的面將央金按在洗衣台上,扯掉她的衣衫,當眾把她強暴昏死過去。

親眼目睹巴巴哈多的暴行,大家又怒又怕,相擁而哭。

巴巴哈多走後,多蘿和丫鬟們將央金扶起救醒。多蘿哭着說:“妹妹,都怪我沒有能力才讓你蒙受如此奇恥大辱,我真沒用!”

央金虛弱地說:“郡主殿下,沒關係,只要能保住您的清白,央金受這點苦又算得了什麼,央金就是一條賤命,能得到老爺和您眷顧,已經是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了,只要能服侍郡主等老爺回來,我就結束自己的生命,不會讓老爺的名聲受到玷污。我今天終於明白了,格里芬為什麼要讓你不洗臉不洗頭,他是在保護郡主您!看來格里芬還不是壞到骨子裏去的人,他還有一點點良知,他做的那些壞事,都是為了爭權奪利。”

多蘿說:“其實當初我也不想當什麼城主,但是父命難違,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不過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

巴巴哈多的暴行,就連一向心狠手辣的格里芬也被震撼了,他一方面對巴巴哈多的怪癖無法理解,對巴巴哈多的嗜血從害怕到憎恨,他逐漸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對於這個幾乎是自己一手鑄成的大錯,他又後悔又無奈!

發生了央金被迫害的事件后,格里芬撤回了監工,也減少了每天的洗衣任務,還特別批准送葯到洗衣房為央金療傷,多蘿可以到洗衣房外邊放風,但是不準離開洗衣房,他心底的良知總算沒有徹底泯滅。

這在苦難的日子裏,多蘿對於清的思念更是與日俱增,她總是看着一堆堆的衣服發獃:“清哥,你到底在那裏,你知道你的小多蘿在想你嗎?你知道央金妹妹受了多大的苦嗎?”

格里芬看着多蘿那失魂落魄的樣子,實在是不忍心,就說:“我說多蘿你就死了那份心吧,於清早就死了,是我親眼看見他和米蘭一起跳下懸崖的。”

多蘿哭喊着說:“我不信,你胡說,我的清哥不會死,他一定會回來找我們的。”

格里芬大聲喝斥她說:“要不是看你是我的親妹妹,可憐你,我才懶得管你的死活,聽不聽隨便你,你就安心的等到死吧!”

格里芬怒氣沖沖的走了,多蘿還在自言自語:“不會的,清哥不會死,他一定還活着,一定不會死的!”

北風吹來,蕭索的枯枝敗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望眼欲穿的多蘿茫然地遙望着遠方,瘦弱的身軀顯得更加單薄,心中滿是思念和苦楚,淚水早已模糊了她的視線。真是悲歌一曲肝腸斷,生離死別,何等凄涼!

世外桃園

清晨的陽光透過薄薄的霧氣溫暖的普照着這片神秘而美麗的大地,春天的氣息將山間原野裝扮得如詩如畫,萬物復蘇,小草在沉睡中醒來,揉着蓬鬆的睡眼,伸着軟綿綿的懶腰;泉水淙淙,魚兒在溪水裏嬉戲,吐露着珍珠般的水泡;山花爛漫,鳥兒在山林間歡唱,展現着動聽悅耳的歌喉;清風徐徐,馥郁的芬芳夾雜着新鮮的泥土氣息,好一幅質樸而靜美的田園風光,這裏的一山一水,一草一木都是那麼的和諧美好,宛若人間仙境、世外桃源。

一曲悠揚的山歌更給這片大地增添了許多山野氣息,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農夫背着一捆柴禾,悠閑地唱着山歌,時不時的喝着葫蘆里的美酒,優哉游哉的走在山間小路上,這位早起而勤勞的農夫來到路邊一條清澈見底的小河邊,走過遍佈鵝卵石的沙灘,準備到河邊去洗把臉。

他的剛接觸水面,手像觸電似的一下子縮了回來。水裏好像有一個“死人”,在這荒山野嶺的地方怎麼會有死人?他取下一支柴禾,將那“死人”往岸上勾拖,是一個年輕的男人,看上去好像還有氣息,他用手指放在年輕人的鼻子上一試,果然還有氣息。農夫急忙將水裏的年輕人拖上岸,並把他肚子裏的水逼了出來,然後將他背回了家。

進入小村莊,來到一個茅屋邊,農夫高聲喊道:“瑩子!瑩子!快來幫爹爹的忙!”

“什麼事,爹爹?”隨着一聲嬌媚的聲音傳來,只見一個穿着碎花襯衣的漂亮女孩揭開草席門帘迎了出來。看見父親背着一個奄奄一息的男子回家,姑娘一邊幫忙將陌生男子抬到竹榻上,一邊問父親是怎麼回事。

將陌生男子安置好后,農夫將路上遇到的情況告訴了女兒。然後吩咐女兒去取了些粗布衣服來換下年輕人的濕衣服。

當他脫開年輕人的濕衣服后,發現他的胸前有一道紫黑色的傷痕,一看就是被劍氣所傷。將衣服換好以後,農夫熬了一副湯藥,讓女兒喂年輕人服下去。

在父女倆的悉心照顧下,年輕人昏迷了三天後蘇醒了過來,但是身體仍然十分虛弱。當他睜開眼睛,看見正在為他喂葯的姑娘,無力地問道:“這是那裏?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瑩子關懷地說:“你總算醒過來了,你受了傷,是阿爹將你救回來的。你身子還很虛弱,還需要好好調養,就少說一點話吧!”年輕人聽話的點了點頭。

十多天過去了,年輕人的病情有所好轉,身體漸漸恢復。

這天,瑩子姑娘扶着年輕人到院子裏曬太陽,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他們在院子的木椅上坐下來。

老農夫正在編竹籬,他一邊幹活一邊問道:“年輕人,看起來精神好多了嘛!現在我們都還不知道你從哪裏來,叫什麼名字,為什麼受傷。能告訴我們嗎?”

年輕人摸着自己的頭,拚命的想,可是什麼也想不起來,只是隱約記得一道道耀眼的白光,他搖了搖頭反問到:“我是誰,我到底是誰?”情緒越來越激動。

瑩子說:“記不起來就算了,不要勉強自己,你的傷還沒有完全恢復呢!”

瑩子接著說:“你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名字,看你的樣子傻傻的,乾脆就叫你‘陌陌’吧!”(‘陌陌’是當地的方言,就是傻子的意思。)

年輕人說:“陌陌!很好聽,我有名字了,我叫陌陌,好耶!”

看着年輕人可愛傻傻的樣子,父女兩被逗得忍俊不禁。年輕人問他們叫什麼名字,這裏是什麼地方。

老農說:“我們這裏叫百魚村,老夫我叫浩洋坡,我的女兒你已經知道了,她叫瑩子—浩洋瑩子,你就叫她姐姐吧!”

從此父女倆就叫年輕人作“陌陌”,並把他介紹給村民們。

陌陌的病情恢復得很好,身體也漸漸強健起來,他幫助瑩子父女兩幹些挑水砍柴的粗活,倒是還很勤快,人長的高大英俊又憨厚老實,鄰居們都誇獎老浩洋家撿到了一個好幫手,可惜就是有點傻。浩洋坡和瑩子都很喜歡這個傻傻的小子,將他當家人看待。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三個月過去了。這天,瑩子和陌陌正在地里幹活,瑩子拍了拍陌陌的肩膀說:“陌陌,明天是一年一度的賽詩大會,這是我們這個地區的盛會之一,方圓幾百里的人們都要趕到思賢神社參加,我明天帶你一起去吧!挺好玩的喲!”

陌陌呵呵的笑着說:“姐姐帶我去,我就去吧!”

第二天一早,瑩子和陌陌吃過早飯,瑩子讓陌陌背上一個小背篼,他們就興匆匆的出門了。

他們沿一條清澈的小溪往上遊走去,一路上風景秀麗,景色迷人,五顏六色的魚兒在清澈見底的溪流里嬉戲,微風輕拂,百草芬芳,各色的花兒競相開放,花香撲鼻,鳥兒清唱,讓人心曠神怡。

陌陌和瑩子大約走了一個時辰的山路,翻過一個山埡,遠遠就聽見人們的喧鬧聲從一片繁花似錦的樹林中傳來,林中的一些茅草屋頂隱約可見。

瑩子高興地說:“思賢神社到了。”帶着陌陌向樹林跑去。

只見那盛開的花兒有點像桃花,又不太像,一株株古樹蜿蜒盤旋,林間空地上佈置着精緻玲瓏的藤椅,椅子沿上點綴着紫色的小花,都是就地取材編織的藤椅,還是活着的呢,真是別出心裁!再看那茅屋,簡陋古樸,腳下是潺潺的流水,魚兒自由自在的在小石橋間穿梭游弋......完全是山野人家,古道西風,小橋流水,絲毫看不出有什麼聚會地的感覺。

走過小橋,是一道較高的修葺着茅草頂的木門,門匾上寫着“思賢神社”四個大字,兩邊的門柱上用朱漆寫着一幅對聯:

“琴棋書畫,何來貧富貴賤,皆一比高下”

“梅蘭竹菊,那分長幼尊卑,咸樂在其中”

陌陌問道:“這對聯是什麼意識,好有趣喲!”

瑩子說:“管他是什麼意思,別磨蹭了,快跟我進去吧,傻瓜,比賽就要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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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村夜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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