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門的周瑞?
坐在大巴車上的周誠,臉上笑容全無,懷裏抱着沉甸甸的書包,只覺得心中藏了一團熊熊烈焰。
有了這些錢,最起碼母親的醫療費可以解決,不過這也只能緩解燃眉之急,接下來,還是需要想辦法弄到錢再說。
滿腦子想的都是該怎麼弄到錢,臨到下車的時候周誠差一點就坐過站,跟司機師傅連聲抱歉后,周誠這才抱着書包急匆匆下了車。
回到醫院,周誠直奔醫院繳費處,把欠的所有醫療費都交齊后,書包里的錢十去其九。
隨手把收費條放進書包,心中惦記着母親,周誠快步直奔病房。
然而剛到門口,周誠就聽到了一道令人作嘔的譏笑聲。
“我說嬸子,你這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呢?”
“吃不好睡不好的,跟個死人能有什麼區別,要我說,你還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呢。”
“畢竟現在的你,躺在醫院也是浪費錢,我有個建議,只要你死了,我馬上可以找爺爺求情,讓周誠重新回到周家,畢竟不管怎麼說,周誠都是周家血脈……”
“周瑞……”
周誠大步闖入病房,語氣好似寒冰:“你給我滾!立刻,馬上!”
一身銀灰色西裝,鼻樑上還架了副平面眼鏡周瑞轉頭,看到怒氣沖沖的周誠后,臉上帶笑道:“剛我還跟嬸子說你呢,結果你這麼快就來了。”
說著,周瑞把手裏捧着的花束往前遞了遞:“一點意思,不成敬意,畢竟不管怎麼說,嬸子都是自家長輩。”
周誠咬牙盯着周瑞,絲毫沒有伸手接下的意思。
白菊搭配白百合,這分明是送葬才會用到的花。
見周誠不接,周瑞倒也不在意,聳了聳肩后,隨手把花束放在床頭柜上。
“其實我這次來,也沒別的意思。”
隨手抻着袖口,周瑞神色淡然道:“第一,身為醫院的主事方,我必須要提醒你們,醫療費請你們趕快補齊,第二,我替爺爺轉達一條消息,只要嬸子早日駕鶴歸西,周誠你就可以重新回到周家。”
“這可是天大的恩惠,你可要好好珍惜啊!”
瞥了周誠一眼,見他臉色很是難看,周瑞不由得笑道:“爺爺不計前嫌允許你回歸家族,大人有大量,你可千萬不要給臉不要臉,”
一番話說完,見周誠還是沒有動作,周瑞眉頭一挑,仍舊笑道:“出於好心,我特地給你們提個建議,聽說臨江火葬場那邊最近在打折扣,價格出氣的便宜。”
戴着氧氣罩,言語多有不便的趙凝蘭怒目而視,那眼神,簡直像是恨不得把周瑞扒皮拆骨一般。
無論自己被羞辱的多狠,周誠都無所謂,但看到母親那副狀態,心底那股火氣旗育兒師無論如何都壓抑不住!
“周瑞!”
周誠暴喝,不等周瑞轉頭,一拳頭突然揮了上去。
“砰”的一聲,周瑞直接挨了一拳,嘴角當場破裂,站在病房角落的兩人見狀,兩步衝到跟前。
周瑞抬手攔下保鏢,隨手在嘴角抹了一下,臉上笑意更濃。
“都錄下來了吧?”
保鏢愣了一下,當即點頭,把手機遞給了周瑞。
周瑞掏出手帕擦着嘴角,另一隻手則在手機上翻動片刻,而後調出一個畫面,正是周誠揮拳打人的一幕。
“江市大學考古專業高材生,惡意毆打三好市民,這樣的視頻流傳出去,會造成什麼影響?”
周誠深吸口氣,努力平復心情。
眼前這位“大哥”想要逼他出手,周誠心裏很明白,所以最開始他才會強行忍下,但當看到母親眼神中那抹憤怒后,明知道這是個圈套,周誠還是不管不顧跳了下去。
因為他覺得,如果不做點什麼,他不配生為人子!
一邊擦去嘴角鮮血,周瑞一臉無所謂的翻看着手機上的錄像,手下們拍攝的角度極好,從周誠出手到周瑞挨打,整個過程清晰可見,而且錄像是從周誠暴起開始錄的。
單看這份視頻,沒人會懷疑受害者是周瑞的事實。
看着滿臉不以為然的周瑞,周誠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你想要什麼?”
周瑞嘴角微微上揚。
“其實很簡單,第一,我就是看你不爽,想過來教訓教訓你。”
“第二,那塊破瓦片在哪兒?老爺子想看看。”
提及瓦硯,周誠眉頭皺了一下,緊接着直接冷聲道:“沒了,我已經丟了。”
見周瑞神色中帶着些許質疑,周誠緊接着又說道:“東西都被你摔碎了,我還留着他幹什麼?”
周瑞臉上笑意漸漸淡去,盯着周誠看了好一會兒后,又突然放聲大笑起來。
“睜着大眼說瞎話,厲害厲害,如果不是我對你還有所了解的話,或許就真的被你給矇騙過去了。”
頓了頓嗎,周瑞目露寒光道:“我不管瓦硯被你弄到哪裏去了,明天我就要見到它,否則,你就等着跟你這個死鬼老娘滾出醫院吧!”
說著,周瑞冷哼一聲,就此轉身離去。
周誠眉頭微微皺起,眼神死死的盯着周瑞離去的背影。
周家是天城區數得上號的大家族,整個周家從上到下,或多或少都對古董有一些了解,起初他拿着那塊瓦硯上門,很大程度上就是想借瓦硯從周家換一筆錢出來。
然而周誠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周老爺子居然會矢口否認那塊瓦硯是假的,以至於周瑞當著所有人的面把瓦硯摔成幾塊。
可現在的情況又讓周誠有些茫然了。
既然已經確定是贗品的瓦硯,周老爺子為什麼又掉過頭來讓周瑞詢問瓦硯的下落?
難道說,這裏面還有什麼貓膩?
“你、你把瓦硯怎麼了?”
身後的病床上,突然傳來虛弱的質問聲。
周誠急忙回過頭,趙凝蘭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氧氣罩給摘了下來。
“那可是你爹留給你的,你把那東西摔碎了?”
趙凝蘭剛說完,緊接着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周誠立即回到病床邊。
“東西沒碎,只是不在我手裏了!”
看着趙凝蘭枯瘦的臉頰,周誠勉強笑道:“它現在在我老師手裏。”
“你怎麼能、能把瓦硯賣了?”
趙凝蘭掙扎着起身,臉色很是難看,周誠見狀,急忙上前扶着。
“拿回來,把瓦硯拿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