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解謎
在案几上，靜靜的躺着一根拐杖，準確的說，應該是一根黑漆龍頭牙雕拐杖！
牙雕拐杖在牙雕史上並不罕見！
說來也是有趣，在東西方文明史上，拐杖除了實用意義之外，都有着權利的象徵！
因此拐杖這類古玩，不出現還好，一出現，只要不是贗品偽品，大多十分金貴。
餘生安伸手拿起拐杖，在觸碰間，諦聽之能被動觸發！
剎那間，他終於明白這件牙雕為什麼會引起爭議了！
他沒有立即說出答案，既然陽老有心栽培，那就該好好表現一下。
餘生安舉起黑漆牙雕拐杖，在眾人注視中，開口道：“看到這件牙雕第一眼，我第一反應是，這多半是一件象牙雕，畢竟這麼大件，也只有象牙等寥寥幾種牙角，才能做得出來。”
“不過，若是象牙的話，這拐杖未免也太長了，我預估也有一米多吧？猛獁象牙倒是有這麼長，問題是它是彎的呀？即便是現代象牙，想捋直，恐怕也不容易。”
“所以我猜會不會是拼接作品？我看了一下，這裏雕刻走線十分順暢，完全看不到拼接痕迹，所以拼接的可能很小，當然，這有可能是被黑漆遮掩了。”
“不過，以我的眼力來看，這個可能性非常小，所以我排除掉拼接這個選項，如此自然也就能排除是犀角、牛角之類的可能。”
餘生安分析到這，不少人讚許的點了點頭。
餘生安吸了一口氣，仔細打量一番又道：“我一來，你們就跟我說這是牙雕，這會不會是故意給我挖坑呀？這麼大的物件，又不是拼接而出，若是牙雕，未免太不可思議了，所以不會是骨刻吧？”
他剛剛說到這，八仙過海猛獁牙雕的老闆，也就是山羊鬍男子劉掌柜，一拍大腿：“瞧瞧，我怎麼說的？我就說，這絕對是骨刻，不可能是牙雕！什麼動物牙這麼長？誰有本事把象牙捋直了？還是說，這是那個什麼古菱齒象？”
古菱齒象乃是地球有史以來最大的大象，和猛獁象生活在一個年代，它的牙齒比較直！但鮮少出土，發現的寥寥幾根也都是化石。
“老劉，別吱聲，別打擾人家思路。”王德低聲道。
劉掌柜這才回神，歉意的沖陽老笑了笑，坐了下來。
餘生安見狀繼續道：“陽老先生曾問我一個問題，他說，‘如果牙角包漿太厚，怎麼辨別？’”
“我答不出來，他告訴我，要學路邊小販，經驗足了，隨手就能掂出瓜果重量，牙角亦如此！這根拐杖漆了黑漆，跟包漿太厚簡直如出一轍。”
餘生安說到這的時候，很多人看向陽老，心想，這兩位關係果然不一般！
這分明是師徒調教啊！
這陽老也真是的，難怪訓斥王總不要問“哪家”，感情這是避嫌吶？
陽老聞言卻眼睛一亮，心想，這小子有意思，這是現學現賣啊？
“剛剛劉掌柜說了，這多半是骨刻，我猜也有可能是骨刻，可是我一掂量，發現又不對了，這骨刻重量明顯不對啊，這拐杖太輕了。”
餘生安最後一句話，令很多人懵了。
“一般來說，牙雕比較沉，骨刻因為空心，所以次之，再次之，這是什麼？”餘生安自問自答。
是啊，再輕是什麼？
眾人也一臉疑惑。
鑫爺和費洪面面相覷，沃尼瑪，如果餘生安分析的不錯，這牙雕還真特么蹊蹺詭異啊？
“莫非是假的？是塑料？不然上黑漆幹嘛？”餘生安道。
這話一出口，不少人臉色微變。
鑫爺一拍手，激動道：“對啊，肯定是塑料，上黑漆就是為了遮掩塑料特性！”
王德道：“余先生，所以你的判斷是這是一件塑料贗品？”
這一刻，陽老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他終究還是高估了這個年輕人。
不過，也能理解，這麼年輕能分析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了。
不曾想，餘生安卻果斷道：“不，它不是塑料。”
眾人再次驚愕。
餘生安笑道：“我只聽說塑料倒模，可沒聽說過塑料雕刻，即便是機器走線，這也對不上，這根拐杖人工雕刻痕迹十分明顯。”
“另外，塑料噴漆的質感和這根拐杖不一樣，這種噴漆質感絕對不是塑料，它就是牙雕或者骨刻。”
“那它到底是什麼？”王德越發好奇。
別說他，在場眾人心裏也跟貓抓似的。
餘生安吸了一口氣：“不是拼接，不是牙雕，不是骨刻，不是塑料，難不成是四不像？”
“哈哈，開個玩笑！既然這噴漆質感一定是牙雕骨刻，那說明我之前的推測有問題，目前可以肯定的是，質量比較輕這個特點絕對沒錯。”
“這說明這根拐杖，是空心的。而空心的多半是骨刻，莫不是某種鯨骨？”
在象牙造假的手段上，除了樹脂、塑料這種低級造假外，高級一點乃是用骨粉捏合，它甚至能把象牙的紋路模仿的惟妙惟俏，一些老手都有可能欺騙過去。
還有一種，那就是尋找替代品了，譬如海象牙、鯨骨、河馬牙、野豬牙等等。
“但鯨骨也不對，這根拐杖雕刻十分精美且筆直，這是粗糙鯨骨很難達到的效果。”餘生安又道。
“那這是什麼？”
“余先生，有答案直接說出來吧？我都要好奇死了。”
“是啊，要是分析不出，還是趕緊看陽老答案，這都快整成懸疑現場了！”
周圍眾人耐不住性子了，連忙追問。
餘生安見狀，心知差不多了，他點了點頭道：“我思來想去，發現只有一個可能……”
他頓了頓，擲地有聲道：“這是一角鯨牙！”
聲落，現場先是一靜，無數人面面相覷。
隨即，猶如巨石擲入湖中，掀起驚濤滾滾。
現場霎時沸騰了。
“一角鯨牙？這是什麼？”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
“余先生這麼一說，還真有可能啊！”
外行的紛紛追問，什麼是一角鯨？
內行的捶胸頓足，感嘆自己怎麼沒想到！
“陽老，您的答案是什麼？”
這時，還是盛譽拍賣行老闆最先反應過來，追問起陽老來。
陽老指了指桌子上的白紙，示意他可以揭開了。
王德見狀，連忙伸手取過白紙。
喧鬧的現場也安靜了下來，大家齊刷刷看向王德，或者說，他手中的白紙。
王德翻開白紙，眉梢微微一跳，他抿了抿唇，掃視周圍眾人一眼，開口道：“陽老的答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