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牽線
一夜宿醉，姜昕醒來時後腦勺有點疼，姜采菡來時她正窩在被子裏打滾。
“表妹昨日幹嘛去了，怎的這般憔悴？”姜采菡拉她被子。
某人探出腦袋，“本來是約你跟表嫂一起喝酒的，結果你沒來，我就和流玥兩個人把酒喝完了，這會兒還有點迷糊。”
“噗，你那個酒量，一沾就倒你還喝。”
“哼。”
“好啦，快起來，我有事同你講。”
姜昕起床洗漱完，覓春給她端一碗紅豆粥來，她坐在廳里一邊吃一邊聽姜采菡講話。
“昨日我不是被柳姨娘叫過去，她抱怨完，說了句讓我和我娘等着看，二哥很快就會出人頭地，她也會名正言順坐上姜家主母之位，我本來一開始沒覺着不對，以為是她可能求得父親抬她做平妻所以才這麼炫耀。”
“可晚上睡下后越想越不對勁，按柳姨娘的性子，若父親真的同意晉她位份，她不可能這麼低調只在我和我娘面前提及，絕對會在家中大肆宣揚。可這次竟能這般沉得住氣，我總感覺哪裏怪怪的。”
姜昕咽了一口粥，想起昨日流玥臨走前跟她說的話，她放下勺子，眼眸微眯。
“昨晚流玥發現姜文廣院子裏大半夜溜出去一個行蹤鬼祟的小廝，想來跟柳姨娘說的事脫不了干係。”
“那流玥呢？回來了嗎？”
“沒有，但只要流玥回來，我們自然會知道她們在打什麼算盤。”
姜采菡點頭，現下也只能等了。
“對了，我把我畫的稿子帶來了，你瞧瞧可還行？”說罷，從懷裏取出一卷包裹好的畫稿。
姜昕打開，只見裏面的五款成衣都描了新圖樣，瑞獸嬉戲、鳥雀相伴，色澤艷麗、形象生動，畫工十分了得。
“表姐，你這也太精細了吧，若照你畫的這個圖案綉，一件成衣沒半個月可是做不出來呢。”
“啊？這樣不行嗎？”
“不是不行，就是人力消耗有點大，我本來是打算做一些簡版的成衣，以量取勝，但你的這些設計，太複雜太精美了，只能做成高定。”
“高定是什麼？”
“就是高級定製，相當於我之前設計的都是簡易版，只需布料講究些，拼接起來就可製成，主要考綉娘們的縫製技巧，但你這個，不光考縫製技巧，還考綉工走線，不是老師傅恐怕還做不出你畫的這個效果。”
姜采菡沒考慮這麼多，她只一心想把衣服畫得漂亮，現在聽到這個結果有些受挫。
“那怎麼辦呀，要不我再回去重畫？”
姜昕擺手，“不用不用，方法是死的人是活的，這些圖樣漂亮得很，我交給溫姐讓她找人把手稿一張張裱起來，做成畫冊給客戶選，選定哪款做哪款，既不辜負你的勞動成果，也不用批量生產，還能抬高價格，好得很！”
姜采菡鬆口氣，笑着看她，“你這小腦瓜經商厲害得很~不過我覺得你說得對，不能總畫這種繁瑣的，愈繁瑣價格愈貴，不一定人人都能消費得起，我下次還是再畫一些普通的簡單版。”
“姐姐聰明，這次的這些我先留着，圖案這麼精妙，款式也得修改，況且馬上秋天了，得把料子改一改，這種做成秋冬款更好看，待我改好就交給溫姐，你再畫些簡易版的就行，咱們雙管齊下，賺個盆滿缽滿！”
“好！”
兩姐妹說完就開工，姜采菡自幼學畫，臨摹功底自然不差，沒一會兒就把原稿拓下來，重新填色畫圖樣。
姜昕在現代時作為自己店鋪的品牌設計師，畫工當然一流，有姜采菡的圖稿在旁，她幾下就設計出新的秋冬款，再將圖案描到新款上。
兩人在房裏忙了一整天，五款簡版新花色以及五款秋冬新品騰空出世，看着滿桌子的畫稿，二人都很滿足。
“有這批圖稿，咱們可以休息一個月了，不過工廠就慘了，他們得趕工三個月。”
“噗，我之前聽你說準備把廠子遷來惠州，辦得如何了？”
“地已經買好，如今正在修築房屋，等全面完工恐怕得明年初了。這次的地皮買得很大，有近百畝，紅妝的花卉用料以後全部自己培育，加工區和成品區是原來的兩倍。現在服裝業也跟上了，得修兩個綉樓跟住宿區出來，不然那些綉娘跟工人兩地跑太耽誤人力，還有大倉庫……哎，要修的東西太多了，明年初能不能完工我都不確定。”
“這麼大的工程是不是得到府衙去報備一下，否則以後上稅時官家沒個熟人，很容易被人以此做文章，讓你多交的。”
“對啊！我差點兒把這事兒都給忘了，幸好表姐你提醒我！”
之前在柳縣是工廠小又才開幾個月，有柴縣令跟杜夫人在背後撐腰，她便沒多留心這個事兒。
如今到惠州，人生地不熟，近百畝地的大廠子，若不跟官府搞好關係，以後少不得受委屈。
“你明日尋個機會同小舅媽說說這事兒，知州大人是她父親，咱們不偷不漏正常上稅，有這層關係，應該不難辦成。”姜采菡提醒。
“嗯！我明日便找小舅媽細聊這事兒~”
收拾完畢，姜采菡回錢姨娘院子休息，姜昕也洗澡躺下。
看着窗外愈發深沉的夜色，她有點擔心，流玥這趟居然去跟了整整一天一夜，這麼長時間，腳程肯定出了州城。
姜文廣到底在計劃什麼，竟要跑那麼遠的地方……
但願別出大亂。
想着，漸漸入夢。
翌日，她起身，依舊沒有流玥回來的消息。
梳妝好到四房院中尋秦氏，有丫頭提前來稟報，秦氏已備好茶水等她道來。
“小舅媽~”她進屋，撒嬌着喊。
秦園園招手讓她坐到身側，“平時都是咋咋呼呼來我院子，今日居然叫丫頭來通稟，說，是不是闖禍了？”
姜昕嘟嘴，“沒有啦！我哪有那麼調皮，今天來是正事兒，所以正式點，想請小舅媽幫個忙牽個線。”
“哦？牽什麼線，說來我聽聽。”
“嘿嘿，我同一個姐姐一起開了家鋪子，叫錦繡坊，就在正保街上，現在鋪子大了，要建廠，有近百畝的面積，想請舅媽幫我牽個線，我以後上稅方便些。”
“近百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