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終點起點
()六月底、清晨,DY市陽光小區……
被歲月剝蝕的瘡痍痕迹和雜草叢生的落末花園,無不顯示着這處小區的低廉與卑微,有錢的、有關係的,早就棄“他”而去,而留下的都是一張張蒼老的面孔……
而今天小區內卻顯得異常熱鬧……
嘭……嘭嘭嘭……不知道是那位俏皮的老人,點燃了那串掛在佈滿鐵鏽柵欄上的火紅鞭炮;
滿天飛舞的紅色紙削匯聚成一條鋪滿鮮花的大道,儘管看起來有些稀疏,但它卻依舊代表着綿程……
順道這條綿程向里望去,一個撐起寬大軍服的瘦小身軀,此刻那一雙如若星辰的眼眸中佈滿了水花,英挺儒秀的面孔上卻有一絲不正常的蒼白,嘴唇有些乾裂,喉嚨間有些哽咽,儘管如此,鬱金香般的男孩兒依舊掛着可愛的笑容和每一位來給自己送行的親人們打着招呼;
“劉奶奶,你腿上有風濕,記得下雨的時候多加一條綿褲哦”……
“何爺爺,小魚兒走了之後,林子裏那一群鳥兒,你可不許欺負‘他們’”……
“陳阿姨,我當兵回來之後,還要吃你給我烤的紅薯……”
“李爺爺、李奶奶,你們兩老在小魚兒走了之後,可不許再鬧彆扭哦?”
……
“小魚兒,在部隊好好乾,回來后奶奶給你做好吃的……”劉奶奶孱弱的雙手,緊緊抓住小魚兒那雙白皙的嫩手說道;
“嗯”……小魚兒深深地點了點頭!
一旁滿臉都是皺痕的何爺爺,輕輕地拍着小魚兒的肩頭:“魚兒,崩怕苦,挺挺就過去了……”
陳阿姨身上圍着一條白布圍裙,給小魚兒遞過去幾個烤的金黃的紅薯:“帶在路上吃……”;
李爺爺、李奶奶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小魚兒,回來后,記得給爺爺奶奶講故事……”
……
一張張慈愛的面孔,一雙雙不舍的眼神,一聲聲純樸的語言,匯聚成一個意思:“孩子、一路走好”……
“爺爺、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媽媽還有所有的長輩親人們,小魚兒要走了,你們多保重……”小魚兒在踏上那輛前方掛着紅綢的軍用猛士之際,再一次回頭轉身,深深地彎下了腰……一躬到底!
小魚兒走了……小區重新恢復了寧靜,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只是大家都知道“物盡相同、人事全非”……
小魚兒走了……DY市重點中學鬧翻了鍋,校園網上,班級群里,都在談論着共同的一話題:“北大學子棄學當兵”、“儒雅才子能夠經受警營的磨練”……甚至連市報和省報的一些頭條都專門報道了這件事;
班主任歐陽雪靜是第一個知道這件事情的,在張愚的母親打來電話之後,歐陽雪除了深表失望之外,更多的則是冷哼:“臭小子,佔了便宜,抹抹嘴就跑了,天地下那有這麼容易的事……北大,你不去我就代你去……我會在那裏等着回收利息”……哼哼……這一刻歐陽雪靜杏目含水、粉臉帶怒;如帶刺的玫瑰,美艷不可方物……
台灣一座佔地足有近十畝莊園內,一個俏皮而又火辣的女孩兒,穿着一身GIVENCHY…Grace(紀梵希.優雅)系列的手工絲綿套裙,配上其精緻粉嫩的面孔,足矣媲美奧黛麗?赫本年青時的靚影;
只是此刻這個美艷的公主,正黛眉緊皺,櫻桃小嘴撅的都可以掛上油壺了,她就是高中時的班長、台灣吳氏跨國經融集團的二公主――吳心倩;
當吳心倩在校園網上看完這一則信息之後,直接把那一款放在嬌嫩美腿上新款ipod平板網本,砸狠在了翠色大理石桌面上,而那一張和張愚一模一樣的錄取通知書,也差點被這個公主給撕了,不過最終還是重新疊好……“可惡的張愚,你給本小姐等着”……哼……冷艷而驕傲……
當然,還有一個女人在得知消息之後,默默地躲在房間裏哭了一天一夜,這個女人則就是傷張愚最深、最狠,也是那一件事的女主角,張愚青梅竹馬的初戀――劉芸;一個稱不上風華絕代,但那一抹深入骨髓的嫵媚是任何男人都希望得到的尤物……
“魚兒哥,我錯了!芸兒知道錯了,你知道嗎?芸兒不該背叛你,芸兒不應該啊!!你能夠原諒我么?啊”……劉芸瞬間將那個男人送來的北大錄取通知書,撕的粉碎……這一刻淚水再次悄然而下……
或許她真的悔過了,在她再次流淚的那一剎那,坐在軍車俊美男孩兒突然眉頭緊皺,白皙的雙手緊緊捂着胸口,心底像是什麼心愛的東西被丟棄一樣傷疼……
“小魚兒你怎麼了”?一個身高超過一米八、體重八十公斤有餘的大傢伙,用他那依舊粗獷的聲音問道:滿臉皆是緊張!他就是張愚的生死兄弟:劉強;
濃眉、大眼,厚實的嘴唇配以略帶方正的臉型,雄健的身軀卻有一個比例協調的“蜂腰”,活脫脫一個現實版的武將……
劉強這小子別看文化不怎麼樣,那其他方面可絕對是DY市,哦應該說是整個省“明星”……
不然以這老小子“兩天沒事就上房揭瓦,三天沒事就混身發癢”的性格,能夠在這所被譽為清華、北大搖籃的市重點中學立足嗎?而且混得連教務主任見了都頭痛的地步,可見其強悍之處:
市籃球隊主力前鋒(爺爺說軍隊裏只有前進,沒有後退,更沒有中庸),所以劉強只打前鋒,而他也只適合打前鋒,而且是絕對自由的前鋒。
市200、400米短跑紀錄者,這個記錄從高一一直到高三,未有人能夠突破,而且據強子說,當時他還在鬧肚子疼,不然就不是省高中前三,國家准二級運動員了,省體工連繼兩年的特招函被強子丟在角落裏,好像從來還沒有撕開過^
06年省青少年組自由搏擊第三名,據說那一屆的第二名是一名武術世家之後,只是勝在招式,和強子比賽結束之後,整整在醫院住了一個月,原因是多處軟組織震傷,那真是應了那句“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劉強188cm的個子,在SC整個人群中,雖算不頂尖,但對於平均身高168的SC人來說,還是算鶴立雞群。
劉強這麼一問,那個坐在副駕駛,穿着迷彩作戰服,肩扛二杠一星的黑臉少校也不由略微一回頭,輕輕看了一眼這兩個被選中的特招新兵蛋子,黑臉上露出一絲絕對陰森的笑容……
“嘿嘿,兩個二蛋,享受,最後一次享受屬於你們自己的時間”……
給駕駛員遞去一個加速的眼神……再也不管那個瘦弱的兵蛋蛋;
“哼,如果不是上面有令和你這小子血液里那高達百分三百的抗議寒體質,鬼才願意大老遠跑來特招你呢”?
“還真以為那狗屁不如的成績單就能讓你順利通過”?閉着眼睛的少校嘴角邊陰笑再次擴大……
深深地吸了一氣,張愚擺擺手,示意這個為了一句誓言整整守候自己八載的兄弟放心……
八年前,劉強十歲,張愚九歲,自小就愛折騰的強子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跌落於張愚他們小區後面的那個廢水坑之中(後來張愚才知道原來這傢伙是被野狗追下去的,唉……這也是日後暗夜王朝第一戰將……嗜血虎王人生中最大的敗筆,當然也是他永恆的記憶),在命懸一線之際,那個長得像女孩兒一樣的瘦小身軀“奮不顧身”地跳下污水池,舉着一根爛竹杆子將劉強給救了起來!!
儘管後來張愚給這不講理的傢伙解釋了很多次,說當時並不是自己跳下去,而是因為坑邊泥土太鬆軟,自己不小心滑下去的,但認死理的強子那管那麼多,硬說自己命是小魚兒給的,還發誓認張愚作老大,幾經勸說無果的張愚也只好由着這個一直默默站在自己身體右後側半步的大個強子……
其實在張愚細膩的心裏,這個一直守候自己的強子才真正是他的大哥;
如果不是這個粗獷的大個子,自己這八年來還真不知道會受多少欺負,會受多少冷眼;
怪只怪父母將他生養得太秀氣、怪只怪爺爺和外公把他教導的太儒雅、怪只怪奶奶、外婆太過於精心呵護……
一幅連女孩子都會嫉妒的俊秀面容,
一身連官宦子弟都羨慕的儒雅氣質;
曾幾何時,就是因為張愚的儒秀,被幾個同齡的孩子誤認為張愚是女兒身,定要將張愚衣服拔光,驗明正身……
事後被劉強知道,這斯硬是把幾個“當事人”收拾得連小區大門都不敢出,就連幾家父母找強子他們家長說了都不算!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這幾個傢伙都只敢跟着父母出門,久而久之他們還以為劉強把這事給忘記了,便放開手腳。
那知強子卻一直派人天天盯着這幾個傢伙,等到一放單,便往死的整,最後整得幾家人無言以對,只好搬家,自始,張愚便享受着同劉強一樣的“孩子王”待遇,整整八年,沒有一個人敢當面或者背地裏說張愚壞話,可以說除了自己的親人,眼前這個經常被自己以古文洗之“豬腦”的強子,就是張愚最親的親人,在張愚心中,劉強才是自己真正的哥哥……
……
猛士軍車在進入高速路之後,瞬間提速,似乎在警告着張愚和劉強,從此你們的步伐就只有前進沒有後退,除非你到達所謂的終點,只是這個橢圓體的地球真的有所謂的終點么?
沒有人知道終點在那裏……
但卻有人可以編織這一切,而吳為則就是給張愚不斷編織終點與起點的人;戴着一副由克里斯丁.迪奧公司量身定製的Dior全視角黑色墨鏡,看着那輛兇猛的軍車從自己這輛停靠在高速路口的奧迪A8旁飛馳而過,墨鏡下那雙陰沉得讓人有些害怕的眼睛,露出一種不為外人窺視的神態;“哼……竟然想用這種方式來逃脫我給你定製的枷鎖,張愚啊張愚……你那200多的智商是不是被移植了呢?整整被你壓制了三年,你以為你真的就可以一走了之?更加好玩的故事才剛剛開始……”,墨鏡男看到軍車消失在視線之後,直接掛上R檔……
只是在奧迪A8倒着退下高速路口之時,一個穿着白色西裝,腳踏一雙棕色鱷魚皮鞋的陽光大叔,如同玄幻一般凌空出現在剛剛A8停留的位置,朦朧虛幻的清逸面孔帶起一抹不為人知的鬼笑……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彈弓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