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天命
()2007年端午黃昏……
四川省DY市,細雨如絲,郊區一棟有些年份的生活小區底,一個長得如鬱金香般的男孩兒,拖起帶着血痂的右手,吃力地推開木製的推拉窗,看着窗外細雨滴滴灑落在長滿野草的草坪里,而不知名的花草正歡快地汲取着自然賜予的甜美乳汁,“原來‘她們’真的好久都沒有被人關愛過了”……
啪嗒……幾顆調皮的水珠兒被濕風一吹,像是長了眼睛似得,鑽進獨窗之內,準確地砸在了那一雙足矣媲美暗夜星辰的黑眸之中,儒雅而憂鬱的男孩兒收回扶在窗角的右手,狠狠地從眼角處拂過,似乎準備將鑽入眼睛的水花擦拭乾凈,只是他可悲的發現:無論怎麼擦、怎麼擦,水花依舊匿藏於眼眶深處……
原來有一種水珠是外力擦拭不掉的,“他”有一個絕美的名字叫做――淚,從眼睛裏流出的叫眼淚,從心底流出的叫心淚,而從靈魂里流出的淚又叫做什麼呢??
右手再一次無力垂下,男孩輕輕挪動腳步,左胳膊緊靠着略微有些發黃的牆壁,雙腳支撐着那瘦弱的身軀,一步、兩步、似乎是已然用盡了全身力氣蹭着牆壁而行,當他在邁出第三步之後,終於不需要再走了,因為他已然無力地趴到那一張陪伴他度過十載春秋的白木書桌上……
年老的木桌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但最終還是將他主人那近百斤的身軀支撐住了,只是靜躺在桌面上那兩張寫滿文字和數據的紙頁,卻跌落於桌下;
兩紙分開,正面朝上;
錄取通知書:張愚;姓別:男;出生年月:1990年5月5日;祖籍:四川;現居地:四川省DY市陽光花園一單元一一號;學號:00090505XXX,成績:699分;請於2007年8月15日前,來校報道……落款並加蓋印章――北院於2007年6月2日。
而壓在錄取通知書左上角的卻是一張代表藍色生死戀的深藍信箋,信箋上面依稀還能夠看清幾個絹秀的字體:“對不起……分手……”
又一陣潮濕的冷風吹入,男孩那略微散亂的黑髮,被輕輕吹起,吃力地抬起紅腫的眼皮,看着那兩張代表着兩個夢的紙頁,隨風起舞……
啊……整整八個小時,男孩最終還是沒有能夠忍住,淚水夾雜着血絲凄然而下……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這一聲泣血啼鳴劃破水空,傳到百米開外一顆殘敗的老榕樹後面,一雙深陷泥濘的老腳不禁一顫,使得腳上那一雙白底黑面布鞋浸出了些許泥水;
布鞋的主人是一個身着唐裝的儒雅老者,只是此刻清逸的面容上卻刻着深深的懊悔;
那眼角略微隱顯的淚花和有些鞠的身軀無不證明着這個老人此刻的心境是多麼的苦澀與凄涼;
或許“大隱隱於世”這個可悲的歷史名詞,真的已經過時了;
“平淡才是真”這句狗屁真理放在這個物慾騰飛的時代更是可笑之致……
老者深深吸了一口氣,再一次將目光從樹桿的縫隙里投向那一扇木製獨窗內輕聲說道:“愚兒,爺爺對不起你”……
說完后,就轉身就朝陽光小區外走去,只是在回頭的那一瞬間,老人渾身氣勢突變,如指點江山的智者,亦如笑傲蒼穹的狂生,這一刻他欲與天公試比高……他叫張國政,他的身份是:“華夏帝師”……
曾幾何時,華夏國那一個國副級別的牛叉人物在張國政面前不是循規蹈矩,有禮有節,帝師之名享譽華夏大陸;
可今朝呢?自己的嫡親孫子,卻被一個所謂的副部級官宦子弟給逼的走投無路,而後竟然和那個劉強跑去參加部隊特招,更加可悲的是自己孫子那瘦弱的身體竟然也被選中了?
當然老人知道這一切自有天意,就像當年張愚出生一樣:
“那一天正值端午佳節,可是整個DY市卻被籠罩在一片幽暗之下,已然臨近正午,天空中黑雲依舊如同萬獸出動一般驚天地翻騰着,似乎隨時都有吞滅世間萬物的可能”……
哇……一聲嬰兒初啼,儘管聲音並不是特別響亮,甚至於還顯得有些中足不氣,但卻在他落地的那一瞬間,幽暗的天空卻被強行撕裂,絢爛的陽光帶着九色雲彩直射市醫院的產房大……極陰之地卻又有至陽之氣,這就叫做天命……
“應命而生、就該應命而行,愚兒,爺爺只能照你師傅所言,送你去那個地方了,希望我還能夠活着等到你歸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