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淝水對弈翁(4)

128、淝水對弈翁(4)

漁陽公安局的食堂很不錯,飯菜的味道都比較濃厚,喬南松出醫院的時候吃了兩塊陳醋一樣酸的桔子,眼下胃口正開,和孫梁找了個偏僻的角落躲開領導的視線,兩葷兩素四菜一湯加上十二個饅頭,不到十分鐘風捲殘雲完畢。

孫梁用手背一抹嘴角,從口袋裏翻出一包雙喜來,看了看又揣了回去摸出一包紅河88,笑道:“沒辦法,部隊上的工資也就那麼點,平時老家來個人就用雙喜,自己抽紅河,不習慣雙喜那股味道。”

喬南松藉著他的火點着了煙,掃一眼低頭沉默吃飯的大小領導,笑道:“正常!不過要當最牛叉的兵,這煙還是少抽,最好不抽。”

孫梁不以為然道:“這你可就說錯了,當兵哪有不抽煙的,這玩意兒提神。”

喬南松撇撇嘴:“嗯,是提神,給目標提醒留神!”

孫梁一愣,瞅着煙盒道:“這怎麼說?”

“煙抽多了會咳嗽,執行潛行任務的時候一點動靜都可能讓你功虧一簣。”這句話不是喬南松說的,是寧夏。她不耐煩和一群沉默着似是古代皇帝賜宴一般的領導席位,加上飯量也很小,三兩口扒拉完看着喬南松和孫梁躲在角落裏頗是自在,雖心裏惱恨,轉念一想以後收拾那可惡的傢伙,心裏便舒坦了很多,旋起身走了過來。

孫梁急忙起身,寧夏看喬南松懶洋洋靠着椅子居然還發出舒服的嘆息,臉又是一黑,哼道:“坐,你該學學某些人,目無領導散漫成性。”

喬南松心裏存了躲着這瘋女人的心思,對她的挑釁自然不接話,閉着眼睛想了半天,突然站起來道:“孫隊,借你的狗窩一用。”

孫梁小心翼翼看寧夏的臉色,賠笑道:“是要吃藥么?這兒也有開水,你等等,我去給你弄一杯來。”

說完,他彷佛椅子上有倒刺,一躍而起便往開水房奔去,寧夏沉着臉道:“喬大主任,你這是什麼態度?你對我――咳,難道你不覺着應該態度好一點向我賠禮道歉?”

說完,她居然少有地哼哼兩聲,喬南松心裏覺着她現在的模樣更接近於正常女人,但嘴上又不能招惹,乾咳道:“那個,對了,你的人去哪兒了?他們應該是職業的?我覺着從組織性出發,寧政委應該請他們來主導抓捕逃犯解救人質的行動!”

那十二個軍人,喬南松驀然想起覺着他們不應該不參與到這次行動中來,兼之又不能去接寧夏的話頭,眼珠一轉想轉移寧夏的注意力。

寧夏德爾目光刀子一樣從來就沒移開,喬南松眼珠骨碌碌轉動,她心裏一想便明白這人的心思,冷笑道:“是啊,我也奇怪了,他們不是來找你了么,你把他們藏哪兒去了?”

喬南松一怒,這女人瘋起來可真要命,或許她這句話是無心的,但如果別人真要找茬,他有說不來那十二人去了哪裏,事情可就麻煩了。

登時皺眉道:“寧政委,我跟你無冤無仇的,怎麼你不依不饒什麼髒水都往我身上潑?別以為別人都好欺負,心裏有火拿頭撞牆去,仗着祖宗萌蔭拿我一個沒權沒勢的人撒什麼潑。”

寧夏大怒拍案而起,發現驚動領導那邊,更是覺着喬南松仗勢欺人的言下之意刺耳,勉強先壓住火氣坐下,咬牙切齒恨道:“你的意思是我仗勢欺人?”

喬南松眉頭一挑也不閃避她的目光,道:“按你想的,應該不是了。”

倘若他回答是或者不是,寧夏倒不會覺着怎麼樣,但他話裏有話的刺激,激起了寧夏更大的怒火,手裏攥住一雙筷子,惡狠狠瞪了他半晌,覺着眼睛都酸了的時候,卻忽然平靜下來,嫣然一笑道:“好啊,我就仗勢欺人了,但在我的理解中,我這叫做痛打落水狗,你能把我怎麼樣?你想把我怎麼樣?”

喬南松一滯,嗔目結舌。

寧夏見他吃癟,心裏得意,往後一縮便靠在了椅子背上,得意道:“怎麼了?有本事你也欺負我一回――咳,反正我就這樣了,隨便你怎麼想。呀,你拿那麼兇狠的眼光看我做什麼?想打我?”

她一副洋洋得意的樣子,哪裏還能看到冷美人的模樣,就差在臉上寫上你來求我四個字。

喬南松對她這耍賴的招數一時還真沒了辦法,但向她討饒那是決計不可能,抽了抽嘴角哼道:“得意個鳥,要不是你祖上有點出息,就你這德行,我看漁陽的一些領導別說敬畏你,把你抓回家包……呃,那都是嫌滿身是刺兒的。”

寧夏自然能猜到他所說的抓回家是什麼意思,好不容易得意起來的心情剎那落到最低谷,既是噁心又覺憤恨,也不管大小領導滿地跑的場所,抓起桌布往上一掀便要發作,卻被坐在旁邊的喬南松一肘正點在胳膊肘處的麻穴上,手臂酸軟,自然使不上力氣了。

“得了,我說的是實話,你不愛聽我也沒辦法,要鬧,等我走了愛怎麼著怎麼著去。”自小吃過的苦便多了,寧夏對胳膊酸麻自然也不會忍耐不住,但剎那間的無力既讓她掀桌子的舉動落空,而後一條胳膊無味雜陳,另一隻手自然便得去揉那條胳膊,稍稍感覺好了一點,喬南松一站了起來,便是再掀桌子,也砸不到他臉上。

“我跟你沒完!”連番吃虧,這混蛋還這麼冷嘲熱諷,便是尋常的女人也按捺不住好脾氣,更遑論寧夏,她暫且冷靜下來,也為方才的衝動覺着有些不可思議,但這個仇是越結越大不可不報,心想着在這混蛋面前直截了當用以前的手段報仇是指望不上了,好歹想起這惡人還只是個小嘍?,扔下這麼一句狠話,她便揉着胳膊恨恨地出了食堂門去。

喬南松也覺着有些出乎意料,趙立峰那種人他都能按捺住性子忍耐下來,這個瘋女人來頭更大,為什麼和她交惡自己就冷靜不下來呢。

女人,是最麻煩的一個劫,比天打雷劈的渡劫還要恐怖的劫!

心裏嘟囔了這麼一句,喬南松左思右想自己既不可能去給她道歉,這瘋女人又不會忘掉這段,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了,索性心裏一發狠,不再去想那麼多了。

孫梁擠眉弄眼從開水房回來,沖喬南松曖昧並着兩根食指,極其齷齪低聲笑道:“你可真有勇氣,咳,現在我就完全放心了。”

喬南松鬱悶道:“你放心?放心什麼?我說你是不是思想健康狀況出問題了?”

孫梁嘿嘿笑道:“沒,絕對沒,那什麼啊,吃好了?吃好了咱趕緊去訓練場,現在輪換回來的人還都在,你自己挑選人手,要什麼我供應什麼。”

說到正事,喬南松便肅聲道:“先別急,如果逃犯還有別的目的,今天晚上肯定有動作,最新的部署調整應該隨後就來。對軍人我不了解,挑選人員你來安排,原則你都清楚。完了讓挑選出的人員好好休息,下午不用出去排查,用心把演武鄉的地圖記住,養好精神等待晚上出發!”

孫梁問道:“那你呢?”

喬南松想了想,道:“暫時也沒地方去,指揮室里去了也是等待,還得看別人臉色,我去你辦公室,正好先看看逃犯資料,完了在你那邊休息一會兒,就等上面的命令下來。”

而後又笑道:“原本是打算到你那狗窩去了,想着你肯定沒收拾好見不得人的東西,也就不讓你們尷尬了。”

孫梁呸一聲,心虛道:“這是你自己不去的,關我鳥事。好了,你們這些當官的,心裏盤算的跟蜘蛛網似的,我也猜不到,反正你答應幫我們周旋的,這事兒就落在你頭上了,我只管配合就行。”

喬南松一琢磨覺着不是這麼個味道,待要反駁,孫梁拐着腿已經走遠了,只好搖搖頭,失笑道:“還真拿我當個人物了,好事壞事都往我頭上推,好嘛。”

孫梁的辦公室很狹小,一張文件柜子,一面紅旗,一張辦公桌,兩張明黃色的靠背椅子,一台飲水機,再就是一張長沙發了。

等孫梁走後,喬南松躺在沙發上挑出逃犯資料來看,這一看,便保持不住原來的胸有成竹了。

專案組的專家已經對這一摞資料做出了整理,用重筆標出這十二人的主要經歷和性格,尤其對每個人做出了分析,放在第一頁的,便是疑似頭子李平。

李平,現年36歲,寧西人,老家在與南亞某國接壤的地方,曾服役於某部隊,入伍七年,入獄九年,為人重義氣,曾在獄中任室長,擅長解決罪犯們的衝突。

在將近三頁的資料中,喬南松首先看到的是上述這段話,然後是其人詳細的犯罪情況和入獄概述,據稱,此人退伍后從寧西跑到京城,戶籍也落在這邊,在長達兩年的地下活動中,此人接觸過黑槍支買賣,在參與一次火併中被敵人擊傷而逃入漁陽,最終被關押在漁陽監獄。

而關於李平的家庭情況,這份資料卻語焉不詳,只說已和家人斷絕來往,入伍后結婚的老婆和後來有的一個兒子不知所蹤,在李平退伍的前幾個月,他唯一的妹妹因為一次車禍喪生。

接下來的十一個人,有生意人,有涉黑的混混,也有曾經的政府工作人員,這些人最大的共同點,就是都在獄中表現良好,甚至還有幾個從長期減刑的人員。

在這十二個人中,李平的刑期最長,原本要稍微短一些,中間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被延緩了好幾年,而且喬南松不解的地方在於,這個李平原本在九年前一審判決中是無期,後來又改判有期,其中出了什麼問題,資料上並沒有說明。

寧夏給他的這份資料,是放在桌子上供霍利民看的,有幾處地方已經被霍利民用紅筆標了出來,其中最顯眼的一處,就是喬南松同樣不解的,李平被改判的這兩點。

什麼人對當初的審判做出了影響?後來又是什麼人對他的刑期又延長了幾年?

“可惜這只是冰冷的資料,而不是鮮活的一個人。”喬南松嘆了口氣,將那一摞資料讓茶几上一扔,側身睡在沙發上暗暗猜測,“這十二個人,只有兩個是和李平犯罪性質相同的,這兩人肯定是他的親信,要不然單憑他一個人還威懾不住其他的人。那麼,其他的幾個人呢?和李平的關係究竟是怎樣的?李平能逃出來,要是想一個人悄悄遠走高飛,想來是很容易的,但他帶着十一個累贅,若非要利用,實在沒有別的原因,這個目標太大了!”

忽然又想起醫院裏那兩個光頭大漢旁敲側擊打探漁陽縣委的幾個領導,喬南松目光又落到李平的資料上面。

語焉不詳的家庭情況,詭異的前後數次判刑,還有隻有一句話的關於李平妹妹出車禍死亡的疑團,讓喬南松不得不懷疑李平出逃的動機。

如果說他只是為了逃出來,那就沒必要讓人深入虎穴跑到醫院去打聽消息,現在着急的是警方,他們只需要靜待就行。還有,這十二個人裏面沒有笨蛋,無緣無故讓他們再次進入漁陽城打探消息,如果李平要藉此逃跑,相信他們不會來送死,究竟李平要做什麼,能讓他們放心地跑來打聽消息?

正考慮着,眼前有些迷糊,喬南松搖搖頭便想先睡一會兒,喬燕打電話過來了。

“回到電視台了?”喬燕前幾天跟着攝製組去軍營採風,這件事喬南松是知道的,昨天她說就這兩天回去,眼下這個電話,喬南松猜測是回到家裏才打的。

喬燕笑道:“剛回來呢,有點累,你下班沒?”

喬南松道:“沒呢,今天有點忙,下班晚一點。”

喬燕自是還不知道漁陽出了事情,和他說了幾句,試探道:“你今天就沒打算做點別的事情?比如說,出去慶祝一下啦。”

喬南松納悶道:“好端端的,慶祝什麼?莫非趙家要倒台了?”

喬燕嗔道:“我看你是過糊塗了,今天是你生日呢,怎麼自己都忘了。”

喬南松一拍額頭:“呀,你不說我還真忘了,看,你不在身邊,我連自己什麼時候過生日都不記得了。”

喬燕嘆道:“那是你懶,剛才和媽媽打電話說呢,過了今天,你就又長了一歲了呢。嗯――我給你郵寄了禮物,肯定還沒收到?”

喬南松訝道:“沒有啊,要是收到了肯定記起來今天過生日了。”

喬燕似是有些羞澀,道:“那,你趕緊去看看,今天肯定到了的。”

想起自己一天沒回人大辦了,自失一笑道:“好,等會兒我下去就翻來信,這邊比較忙,要是沒時間的話我就不給你回電話了,記着天冷了要添衣服,我不在身邊,你也要健健康康的。”

喬燕應了一聲,又說了半會子話,掛斷電話之後,喬南松打電話去人大門房問了下,果然有自己的郵件,心裏想着一會兒去演武鄉會經過,便沒急着這一時半會。

睡到八點多,腳步匆匆的孫梁推門而入,叫醒喬南松便道:“逃犯又送信來了!”

半小時前,漁陽菜市場值班警衛室收到一封從窗外丟進來的信,上面只有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借道演武鄉,想要人質活命,就把崗哨撤掉。如果發現有埋伏,發現一處,殺一個人質,殺光為止。”

草木皆兵的警衛室一陣慌亂,兩個值班的民警不敢獨自留下一個人,跨上摩托車便往公安局而來,就在十分鐘前,那張囂張的紙條被送到霍利民手中。

“上面怎麼安排?”小心將電話調到靜音,喬南松跟着孫梁往指揮室走,一邊問道。

“馬大元和指揮組保持一致意見,和肖庭?帶隊去了東面埋伏佈置在通往演武鄉道路上的警力,一部分撤回,一部分退到玉旗盟境內以防萬一。”孫梁的腳步很快,一會兒功夫就到了辦公過道里。

“計劃不變,讓咱們的人收拾好武器裝備和足夠的食品清水。”喬南松扔下一句話就要進門,孫梁一把拽住他,道,“這明明就是個簡單的佈局,你還真以為逃犯要去演武鄉?”

喬南松瞅着一片忙碌的指揮室,靠着牆悄悄喘了兩口氣,道:“就算逃犯要從東面逃走,也是要從演武鄉出來才行。快點去準備,去晚了人質性命難保,另外,讓咱們的人準備跑路,別調動車輛!”

孫梁還要再勸,喬南松不容他多說,一揮手跨進指揮室去了。

孫梁無奈,只好一邊搖頭一邊暗暗期盼這人的逆向思維不要太出錯,快步又往僻靜處打電話去了。

喬南松一進指揮室,霍利民劈頭便道:“你這個同志怎麼搞的,第一梯隊已經出發了,你好磨磨蹭蹭幹什麼呢?”

喬南松還沒來得及接口,旁邊趙立武道:“戰鬥在第一線,想必喬南松同志是沒這個能力的,第二梯隊嘛,本來就是配合第一梯隊的,我看讓他去演武鄉虛張聲勢給劫匪造成心理壓力倒是可以勝任。”

霍利民沉着臉道:“這倒不必,不管怎麼說,逃犯聲稱北面方向不能出現佈置,萬一試探過分人質出現傷亡,這個責任誰也承擔不起。好了,第二梯隊的醫務小組已經被第一梯隊帶走了,你這個休息了一下午的負責人,就帶着你的人等候調遣。”

寧夏忽然建議道:“縣城有武警巡邏戒嚴,後面還有準備增援的人手,不如讓第二梯隊出去,就算出現在東面,逃犯看見他們也會更放心點。”

第二梯隊就是內衛中隊,人手不多,除了繼續留在城裏排查的,也不過幾十個人,這樣的部隊放出去也沒多大威懾力,霍利民想了想,點頭同意了寧夏的提議。

喬南松做出興奮的樣子正要離開,陡然遠處一聲槍響,眾人一驚,不片刻那邊巡邏的武警快步跑了上來,先敬禮后彙報,道:“縣委李敬堯書記的秘書遭到槍擊,頭部中彈,已經挽救不及了。”

趙立武忙問道:“老李……李書記人怎麼樣了?”

霍利民瞪了他一眼,那武警道:“李書記下午沒回家,秘書也是接到他家裏的電話外出尋找的時候中槍的。”

霍利民厲聲道:“看清楚兇手是什麼人了沒?”

武警搖搖頭道:“沒看清楚,兇手很有狙擊經驗,從開槍到逃走,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幾個領導環顧一圈,眼睛裏除了憤怒便是無奈,五點多李敬堯接到家裏的電話說要回家一趟,到現在居然失去了蹤影,難不成又是那伙逃犯乾的?

“好了,現在就出發?”被擠在外面的喬南松,好容易等到了孫梁,見他面色很是擔憂,拍拍他肩膀笑道,“先等等,你給我介紹下李書記這個人。”

孫梁失神道:“你的意思是,逃犯和李書記秘書被殺有關聯?”

喬南松眼前閃過李平的家庭情況尤其他的妹妹車禍一事,心裏只是覺着古怪,也沒牽強地往一塊想,只是帶着試試看的想法。

孫梁為難搖搖頭,道:“這可就難了,我只知道李書記原來是南方當兵的,據說轉業的時候是什麼科長,不過他是津口市的人,兒子在北蒙自治區和津口兩邊搗騰生意,具體的可就不知道了。”

正在這時,遠處又幾聲槍響,聽聲音是從東面傳來的,喘息的功夫,喜形於色的大小領導從上沖了下來,不一會兒車子轟鳴,盡皆往東面去了。

“計劃得改動一下,馬上準備一輛車子,你在這裏等上面的命令,我馬上帶人去演武鄉。”喬南松皺着眉頭苦苦思索半晌,驀然一跳快步往內衛訓練場跑去,孫梁只好跟上,半路上被他嘰里咕嚕幾句話一頓說,嘆了口氣只好先允了下來。

很尋常的麵包車,裏面能容納八個人,喬南松竄上車,孫梁吹了聲哨子,作訓里奔出十二個身穿迷彩服的軍人,脊背上背着背包,手裏拎着槍支,箭步竄上車來。

“誰熟悉通往演武鄉的道路,趕緊開車,記着從西郊繞道,最好能從側面進入演武鄉。”喬南松向孫梁做個放心的手勢,回過頭問了一聲,擁擠的軍人里鑽出一個矮瘦小個子,笑嘻嘻道,“放心領導,要真該咱們的功勞,保准速度和隱蔽上出不了問題。”

喬南松一行剛走不久,留守指揮室的紀委書記劉曉軍便接到巡邏武警的報告,李敬堯的屍體已經被找到了,就在剛才幾聲槍響的地方,只不過李敬堯的腦袋已經被人砍掉,若非劉曉軍熟悉李敬堯萎縮的左手,他也認不出來。

這一次,巡邏隊看清楚了兇手,背影看來和劉平很相近。

劉曉軍暗嘆一聲果然,閉上眼睛示意將李敬堯的屍體抬走,微微搖頭嘆息,邁着沉重的腳步向指揮室里去了,他還得想奔赴第一線指揮營救的領導們彙報這件事。

別人不知道其中的內幕,他劉曉軍怎能不知,趙立武怎能不知,牛福林這個和李敬堯的酒肉朋友又怎能不知。

“人在做,天在看哪!”掛斷電話的劉曉軍仰面一嘆,委頓在了椅子裏面。牛bb小說閱讀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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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官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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