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線索

第四十六章:線索

花想容沒反應過來。

好一會兒,她才明白了柳爭這話是什麼意思,而後笑了一聲,道:“可是我不認識你。”

“沒關係,”柳爭輕聲道,“你可以重新認識我。”

“你說我們以前見過,”花想容又問道,“在哪裏見過?”

“在陽川。”柳爭答她,“我們第一次相遇在陽川觀月湖旁的柳樹下,你五歲,我十一歲。你失蹤了九年。”

九年?

可她記憶里只有八年。

花想容試問道:“那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問……我的身世。”

柳爭皺眉。

他想了想,道:“你身邊跟着一個人,你喚她落姨,你只有母親,因為你父親……在你未生時便歿了。這些都是……你告訴我的,別的,你從未提過。”

花想容一愣。

她真沒想到,會聽到這麼個答案。

她只是愣了一會兒,便轉移思緒,笑着問他:“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柳爭看着她,良久,低聲道:“你遲早會相信我的。”

花想容不語。

她確實相信他,莫名其妙的相信他,就算自己對自己說了無數遍要對他警惕,畢竟自己現在很危險,可是她潛意識裏也已經接受了他說的話。

她也知道柳爭來路不明,目的不純,可是她就是接受了他說的話,她不知道為什麼,這和當初懷疑蕭子讓的時候很不一樣。她懷疑蕭子讓是由內到外的懷疑,懷疑柳爭卻是在強迫自己去懷疑。

或許是因為自己對他有印象,知道自己見過他,也或許是他說的話,好像和自己模糊的記憶是相似的。

不僅僅是相似,甚至是讓她的記憶清晰了一些。

花想容轉過身又一次往回走,她現在必須要離開這裏。

柳爭跟上她,問道:“你來這裏找什麼?”

“沒什麼,”花想容道,“別跟着我了,謝謝你告訴我的話。”

說完這話,花想容便使着輕功跳上樹,又飛速離去。

柳爭沒有去追她。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離開的背影,輕輕笑了笑。

阿容,我尋了你九年啊。

蕭子讓在劍會結束后回到客棧時,沒發現花想容的身影,找了一圈,才發現她牽着自己的馬到了後山。

蕭子讓走近她,問道:“你找到什麼了?”

花想容抬手,將那暗紅色的掛穗遞給他,道:“我想知道,放鏢那人是怎麼死的。”

蕭子讓接過掛穗,微不可聞的笑了笑,答她:“服毒自盡。”

“又是服毒自盡?”花想容皺眉。

蕭子讓問道:“有什麼不對嗎?”

花想容想得頭都疼了,說了一句:“哪裏都不對。”

蕭子讓低頭,看了看手上的掛穗,問道:“你發現什麼了?”

“我在發現屍體的半里範圍內搜索了一遍,這個掛穗是在一處矮叢上面找到的,而且在發現這掛穗的旁邊的草叢裏,有明顯的掙扎的痕迹。”花想容低頭,看着地面,道,“所以,這個人絕對不是自盡的。”

蕭子讓無言。

好一會兒,他才問道:“你覺得是怎樣的?”

花想容神色暗了幾分,答道:“我懷疑,是有人搶在我們前面,殺了這個人。這人在死前拚命掙扎,把動手那人的掛穗扯了下來。動手的人時間有限,餵了他毒以後,將屍體拖走,製造了服毒自盡的假象。”

“先殺了再喂毒,和服毒自盡有很大差別,許諾沒道理會弄錯了這個。”蕭子讓答她。

“可是這一切都太說不通了,”花想容道,“那我找到的和看到的東西,又怎麼解釋?”

“屍體被八大劍派的人押着,他們不想讓人知道劍會上死了人,也不打算調查這件事,畢竟死掉的是放鏢的人,沒造成什麼後果,他們都不會管的。”蕭子讓道。

“我對屍體沒有研究,看了也不知道。”花想容道,“最起碼我可以肯定,昨日在樹林裏的,至少有兩人。”

“那你可以猜猜,”蕭子讓笑了一聲,打開他的摺扇,道,“這兩人是一夥兒的,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如果是一夥兒的,為何又要自相殘殺?”花想容道,“既然都是來殺我的,為何又要在放了一鏢以後,其中一人把另外一人殺了?”

“也可以是為了隱藏行蹤,”蕭子讓道,“常有的事兒,他該做的已經做了,或許就如你所說,他知道這樣殺不了你,只是要用這種方式把你捲入落雲山劍會。

那這個人放了一鏢以後,他們的目的達到了,他已經沒有價值了。然後殺了他,製造服毒自盡的假象迷惑你,免得你會查到他們身上。”

花想容想了想,又道:“如果是……第二種情況呢?”

“那就可能是有人在暗中保護你。”蕭子讓道,“但是如果是我,要保護你,我也絕對不是要用這種方式。殺了這個人,就是斷了你繼續調查的線索,這要怎麼說?當然,你也可以認為是他有不得已的苦衷,或許是不能讓你知道這一切,說不定也是為了保護你。”

“那我寧願相信是第一種,”花想容道,“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麼人,值得那麼多人在我心上花費心思。我還真的是對自己的身世越來越好奇了。”

蕭子讓輕笑一聲,沒有接話。

良久,花想容想了想,又道:“我今日在樹林見着一個人。”

“誰?”蕭子讓漫不經心的問道。

“在鄭州和南宮詡過招的玄衣人。”花想容答他。

蕭子讓執扇的手一頓。

花想容又道:“他說他叫柳爭,還說他九年前就認識我,說我五歲的時候,和他在陽川相遇。”

九年前,楚國陽川。

“五歲時候的事情,你記得嗎?”蕭子讓問道。

“沒有印象,也許是因為當時還太小了。”花想容答道。

“可是你相信他說的話。”蕭子讓道。

花想容一愣,問道:“你又如何知道我信不信?”

蕭子讓笑而不語。

見他不想回答,花想容嘆了口氣,才道:“也許是因為,他說我只有母親,父親已經過世了,是真的。因為我記憶中也只有母親,沒有父親。”

蕭子讓將那暗紅色的掛穗還給她,問道:“那你現在想做什麼?你已經被捲入劍會了,剩下的比試……”

“劍會結束以後,我去陽川。”花想容果斷的說道,“任何的線索我都不能放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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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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