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柳爭

第四十五章:柳爭

花想容第二天沒去看第八場比試,她想順着昨天放鏢那件事,去查一查兇手。

花想容在昨日放鏢之人蹲過的樹林裏一步步搜索,想找找那人會不會留下什麼別的線索來。

這八大劍派的人還真是讓人一言難盡,他們負責劍會的一切事宜,但是連有人暗中下黑手這樣的事也不仔細調查。左右那人不過只放了一鏢,也沒傷到人,他們便派人把屍體秘密處理,想息事寧人。

屍體許諾已經檢查過了,穿着普通,沒有任何線索。

樹林裏雜草叢生,日頭很大,但是林子裏也不算很熱,反倒有些涼快。

花想容在這一帶搜了個遍,還是什麼都沒找到。

但是她不相信真的有人做事可以做到天衣無縫,也有可能是她找的地方不對。

她拍了拍腦門,想要擴大搜索範圍。

一個人搜起來是很麻煩很累的,但是人多了會引起別人的懷疑,她不能冒險。

她轉身離開的時候,被叢林裏的枯枝勾住了衣服,便回過頭來將枯枝取開,再抬頭時,卻被一個奇怪的東西吸引了視線。

她走過去,取下那個東西。

是一個掛穗。

她不清楚這個掛穗是該掛在腰間還是該掛在劍柄,看起來只是一個普通的掛穗,呈現暗紅色,看起來已經有些陳舊了。

在順着掛穗所在的地方往前看,這裏的草叢明顯有被壓過的痕迹。

而且不只是簡單的被壓過,草叢凌亂,是曾有人掙扎的跡象。

花想容眯起眼。

那就很有可能,昨日這草叢裏,埋伏了不止一人。

她還沒問過許諾,昨日放鏢那人的死因是什麼。

身後似乎突然出現一陣輕輕的腳步聲,花想容瞬間提高警惕,猛的回頭問道:“誰?!”

身後沒有人。

她將掛穗收入袖中,冷冷的說了一句:“出來吧。”

前方忽的出現了一個人,使着輕功落在花想容不遠處,而後慢慢走近她。

花想容抬頭,見着這人時有些驚訝。

竟然是那個玄衣人。

她在客棧留意了他五日不見人,等她今日不找了,他卻主動送上門來了。

她開口問道:“你來這兒做什麼?你也想殺我嗎?”

花想容問這話,只是想到了她在落雲客棧見着他那日,盯着他看的時候,他轉過頭來看她的眼神,充滿了殺意。

玄衣人淡淡開口,聲音有些低沉,問道:“何出此言?”

花想容抬頭看了他一眼,在他眼底看不出什麼情緒,沒有殺意,也沒有什麼別的。

“沒什麼,”花想容道,“隨口一問。”

那玄衣人聽了,似是想到昨日有人暗中放鏢,問道:“有人要殺你?”

花想容聞言,笑了一聲,不答反問:“你來這裏做什麼?”

“跟着你來的。”玄衣人誠實的回答。

花想容一愣。

跟着她來的,可是她在這樹林裏找了那麼久,竟然在這時才發現他。

她提高了幾分警惕。

玄衣人察覺到了她的變化,還是淡淡的開口,問道:“你說你叫花想容?”

花想容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麼,只是答道:“昨日劍會上,已經說過了。”

“你是哪裏人?”他又問。

花想容道:“不知道。”

玄衣人聞言皺眉。

花想容抬起頭,淡淡的道:“你若是沒什麼別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她說著,轉過身就要走。

“你記得柳爭嗎?”玄衣人開口問道。

花想容腳步一頓。

她轉過身,看了他一眼。

又是這種感覺。

我見過他,不是說這次劍會,是說以前,她絕對見過。

只是她已經記不清了,不知道是在哪裏,在什麼時候見過,這是很模糊的印象。

這一次,花想容看着他,玄衣人什麼都沒說,沒有過多的反應,也沒有阻止她。

待花想容自己回過神,才回答道:“不記得。”

玄衣人低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花想容才反應過來,他居然在三伏天穿着帶毛的披風,便又他問道:“你有寒症?”

玄衣人眯眼,在他四周瞬間又傳來殺意。

花想容笑了一聲,不在意他這變化,道:“別誤會,我可不是因為認識你或者調查過你才知道這種病的。我爺爺也有寒症,所以我知道也沒什麼奇怪的。”

玄衣人身上的殺意又消失了,奇怪的問道:“你還有爺爺?”

花想容轉身往回走,邊走邊說道:“我為何不能有爺爺?若是沒有我爺爺,也就沒有現在的我。”

玄衣人跟上她的腳步,接着問:“你是被你爺爺帶大的嗎?”

花想容想了想,才道:“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

他又問道:“為何?”

花想容停下腳步,轉身,看着他,反問道:“你又為何要問我那麼多?”

玄衣人也停下腳步,站着花想容面前。

他看了她一眼,才道:“你很像我的一位朋友。”

“朋友?”花想容疑惑的問道。

玄衣人點頭不語。

花想容皺眉,她確實對這個人有印象,雖然只是很模糊的印象,甚至印象中的感覺和現在也不大一樣,但她就是覺得自己見過這個人。

花想容突然想到他方才問自己記不記得柳爭,便問他道:“你叫柳爭?”

玄衣人不答,算是默認。

花想容問道:“那你對我有印象嗎?”

柳爭答道:“有。”

你的眼睛和她很像很像。

花想容笑道:“我不記得柳爭這個名字,但是我對你也有印象。”

玄衣人問道:“為何會不記得柳爭這個名字?”

花想容又轉過身往回走,誠實的回答道:“八歲的時候發過一場高燒,沒錢治病,燒壞了腦子。”

柳爭:“……”

“玩笑罷了,”花想容笑了一聲,道,“是退燒以後,很多以前的事情,都記不清了。有些東西只是模糊的有個印象,但是記得也並不真切。”

“你是哪裏人?”柳爭又問道。

“不知道,”花想容答道,“雖然我在遠濟,但是我知道我不是姜國人。或許是八年前,或許更早一些,我就不知道是因為什麼身在遠濟了。”

她是九年前失蹤的。

他認真的想了想,似乎想明白了。

花想容走在前面,猝不及防聽見柳爭在身後低低的笑了一聲,他的聲音也是極好聽的,雖略有些低沉,但又很是悅耳。

花想容轉頭問他道:“你笑什麼?”

柳爭看着她,眼底一片柔和。

花想容認識他不久,見他看誰都是冰冰冷冷的,和許諾有的一拼了。就算許諾待她也極好,可是在許諾眼底,花想容也從未見過這樣柔和的神色。

他輕輕開口,道:“你就是我要找的人。

“阿容,我終於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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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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