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喬遷新居(晉江首發)

第七章 喬遷新居(晉江首發)

《重生成病嬌心尖寵》/南珣

日頭正烈,裴寓衡抬起寬袖遮面輕咳兩聲,在宣玥寧期待的目光下,率先朝歸行坊走去。

遠遠望去,歸行坊商街上酒旗高懸,迎風陣陣而擺,一路走去,身上沾染的都是濃郁的酒香,風姿綽約的胡姬們就在酒肆門前招攬客人。

宣玥寧亦步亦趨地跟在裴寓衡身後,被眼前這一幕吸引,東瞅西看,她困在蕭府多年,已是許久沒有經歷熱鬧。

手腕輕輕搭上一物,涼意順着布料傳到肌膚之上,她愕然看去,裴寓衡修長的手指正在她紅色的袖口上,根根白玉如蔥。

“你第一次出門,別走丟了,到時我可跟母親沒法交代,跟緊我。”

那些年面對他的愧疚與害怕彷彿刻進骨子裏,她抿唇,從嗓中嗯了一聲當作回應。

他拉着她在人群中行走,還有那膽大的胡姬看他風流倜儻,奏着箜篌湊到他身邊幾乎是要黏到他身上。

她仰着頭,見他窘迫地被逼停步子,眉頭緊皺,心裏感嘆,到底是少年人啊。

灼熱危險的視線從頭頂投下,無聲斥責她看熱鬧的行為,她悶笑兩聲,主動上前幫他解圍。

那胡姬瞧見宣玥寧,眼神便是一亮,一曲箜篌悠揚婉轉,卻是兩個人都不打算放過了,可宣玥寧比她還要老練,到其耳邊說了兩句軟話,便成功帶着裴寓衡鑽出重圍。

不客氣地握上他的手,頓時被入手的冰涼給激了一下,明明日頭高掛,她兩鬢都熱出汗來,小手跟個暖爐一般,他倒是仍置身於冰窟中,從娘胎中帶來的病症讓他氣血不足。

好不容易找了個無人的地,尋顆柳樹進入陰影,宣玥寧猛地發現一路走來裴寓衡竟然一句話都沒說。

趕緊鬆開他的手,轉身就見他額頭已佈滿汗珠,臉色蒼白,倒是唯有那紅唇還艷麗着,湊上去還能聞到一股子花香味。

“怎麼樣還能堅持嗎?坐下休息休息。”

裴寓衡避開她伸過來的手,艱難的吐出兩個字:“無妨。”

見他眼裏滿是你敢讓我坐在這臟污的土地上,我能跟你拚命的兇狠,宣玥寧差點被他氣笑了。

只好充當了人樁,不由他拒絕,拉過一條胳膊放在自己肩上。

初時那身子僵硬如磐石,動都不敢動,慢慢撐不住舒緩下來,整個人掛在她身上,寬袖垂落在她身前,像是蓋了層薄被。

耳邊是他氣若遊絲的呼吸聲,想着這個驕傲的人,拖着病弱的身子,在陌生的越州城裏艱難賺錢,宣玥寧心裏那點子為他不適時嬌氣產生的不快倏地散了。

本還想着先帶着他四處轉轉,看兩處房子,再不動聲色將他帶去崔棱住處旁,可擔憂他的身子,便轉變了主意。

招來路邊玩耍小童,給了他一枚銅錢,讓他去找歸行坊專門做房子買賣租賃的中間人。

中間人剛露個頭,裴寓衡就慢吞吞將胳膊收了回去,還仔細拍了拍壓出褶皺的地方,端的上是一片風光霽月。

宣玥寧抽了抽嘴角,又從錢袋掏出兩枚銅錢塞到小童手裏,讓他去買糖葫蘆吃,哪知小童嘻嘻跑遠,“謝謝阿姊,夠我買口酒喝啦!”

裴寓衡和宣玥寧齊齊愣在那裏,眼中全是不可思議。

中間人早已默默打量完兩人,擺出一個親切和藹的笑容,“兩位小郎君有所不知,歸行坊的人賣酒更愛飲酒,在此居住的也多為酒痴,不知你們想租個什麼樣的房子。”

宣玥寧回頭給裴寓衡一個眼神,示意他別開口說話,裴寓衡還有些難受,便依着宣玥寧,若是不妥,他在出面。

“我們想找一處適合讀書,壞境清幽,且房租不多之地,不管那房子發生過什麼,我們是不怕的。”

話里暗示已足夠多,那中間人略一思索,帶着他們朝小溪處走去,宣玥寧回頭低聲問道:“可還能走?”

裴寓衡繞過她伸出的手,“莫要忘了,你也是個病人,別以為在醫館喝了碗葯就沒事了。”

是,現在這一家子都是藥罐子,重新回到這,瞧見他養家的冰山一角,都覺得苦。

中間人帶着他們一路走去,在小溪旁垂柳剛放嫩芽其下還有垂釣之人,在其不遠之處便是一排房屋,喧囂聲到這裏戛然而止,真是一個鬧中取靜適合讀書之地。

中間人打開了第三處房屋,站在房門前有些踟躕,透過敞開的大門,一眼就看見了院子中的槐樹,頗有遮天蔽日之感。

院子裏鋪滿枯葉,下面掩藏着隨意生長的雜草,已是荒廢了有些日子。

裴寓衡也對周圍環境很滿意,“我們可否進去一觀?”

“當然,”中間人帶着他們走進院中,青瓦磚牆,屋內還有不少陳設尚在,比之他們現在的住處好上不少,算得上是越州的好房子,“實不相瞞,這間房子已經多年都沒人敢住了。”

“哦?這是為何?”宣玥寧看着裴寓衡下意識將她擋在身後問道。

“這裏原本也是住了一家讀書人,那當家的考科舉連考三年,卻是連鄉貢生都沒考上,一家生活全仰仗妻子,他家妻子貌美,不知怎麼的,就入了富商的眼,非要納人家當小妾。

他妻子有骨氣,一頭撞死在這院裏,他一氣之下再不考鄉貢生,倒是到縣衙里謀了個官,雖是為吏,卻也有些手段,尋了當初逼迫一家富商的錯處,悉數抓進大牢,此後不久,他也升任不在越州了。

這房子空了下來,也有傳聞,他妻子的就在這院中不願離去,大多數人都覺得晦氣,不想沾,是以租金便宜,兩位小郎君若是不怕,到也是個好居處。”

聽完中間人的話,宣玥寧眼睛一亮,沒錯了,這就是崔棱的近鄰,崔棱回洛陽之後,還同人喝酒說起過自己的鄰居的事迹,因這院子空着,他倒也享受了幾年不被打擾的日子。

就是不知這崔棱是住左邊還是住右邊。

收回視線,勸裴寓衡道:“這房子雖比不得在長安那處,用來讀書卻也是極好的,他那妻子也是個可敬的,我想應是跟在他身邊,就算她走不了,也不會傷害我們,再者……”

她使出殺手鐧,捏着錢袋遲疑道:“你還得讀書呢,以後花錢的地方多着呢,就租這吧?”

裴寓衡皺眉,他們已經落魄至此,牛鬼蛇神又有什麼可怕的,低頭瞧見宣玥寧期待的目光和那死死抓住錢袋的手,鬆了口:“既如此,那就租此處吧。”

宣玥寧小臉頓時浮現一個大大的笑容,裴家現在一家子老弱婦孺,裴寓衡就是裴家的當家人,他果斷說租這,就是宣夫人也不能輕易反駁。

當下拿出自己早已鍛鍊出的三寸不爛之舌,磨着那租房人又減了些費用,只花了飛票一半的錢,就在寸土寸金的歸行坊租下了這個房子。

兩人不敢耽擱,和租房人辦好手續,直接雇了牛車回家,將所剩無幾的細軟收拾到一起,把宣夫人抱到車上,趁大部分的人還外出幹活,趕緊往西坊而去。

遇到相熟的人,便說上一句拉宣夫人去醫館看病。

大家沒有懷疑,裴家一共五口人,三個病秧子,剩下兩個還是幫不了什麼忙的小童,缺錢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沒人會想到他們會放着還有半個月房租的房子不住,偷偷搬離了。

先帶着宣夫人到了醫館,醫者仔細一把脈,卻說是憂愁導致,乃心病,若是不能開導,只怕會留下病根。

宣玥寧仔細記下遺囑,留下裴寓衡照料她,就帶着兩個孩子回了歸行坊的房子,那房子長期沒住人,可得仔細收拾一番。

徒留裴寓衡驚訝的看着她的背影,從趕走那老婆子開始,她就變的不一樣了,不止敢直視自己,還敢吩咐自己?

帶着兩個孩子回到新租到的房子,里裡外外收拾,累得腰都直不起來,完全忘記了自己還感染風寒沒好。

兩個孩子正湊在一起嘀嘀咕咕,一會兒分配起幾間空房的歸屬,一會兒說要在院子裏放個大缸養魚。

汗水打濕衣裳黏在身上,她坐在台階上看着煥然一新的屋子,笑了。

新的房子,新的生活,一切重新開始。

三月的尾巴已經抓不住,院中的槐樹抽出嫩綠的葉子,平添一抹清涼。

宣夫人在醫館住了幾日蘇醒過來,又養了幾天病,心疼每日住醫館的錢,又聽說在她生病的時候,幾個孩子受了欺負,非要回家來。

裴寓衡再跟醫者商量過後,同意了宣夫人回家。

宣玥寧這段日子都沒敢往宣夫人跟前湊合,都是讓裴寓衡去照料她,她心裏打着鼓,聽說宣夫人要回家了,當即出去買菜做飯。

她的手藝早就重新撿了起來,從前就她和裴寓衡的時候,都是她負責燒火做飯的,等她到了鄭府,無需生火,又怕鄭府的人看不起她,就只能壓抑自己,到了蕭府才算是能吃上自己做出的東西。

一直不敢丟了做飯的手藝,就像只有這樣她才能記住和裴寓衡在一起的苦日子。

如今,可算有了機會。

利用這半個月的時間,潛移默化的就讓家裏的三個人相信她在做飯上有天賦。

牛車緩緩而至,宣玥寧帶着兩個孩子在門前等候,宣夫人被裴寓衡扶着走到門前,停在門口沒有進去,對身旁的裴寓衡道:“我一直問你看病的錢是哪裏來的,你不肯說,如今就連院子都換了,你還要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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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家男主是真得病且嬌,字面意思上的有病還嬌氣~

換了新院子,代表了新的生活,什麼事情都是循序漸進的,不急不急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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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成病嬌心尖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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