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麋鹿小白

第二十七章 麋鹿小白

青雲山很有點特色,好像是天上掉下的一朵蓮花,中間——也就是安冉他們前天站的地方——是一處山鞍,它如同一個蓮花台,五峰貌似蓮花瓣,通天峰最高,被其餘四峰簇擁在中間甚是雄偉。

若晴日,獨立山巔舉目遠眺可見雲海翻騰,雲海中凸起的山峰就像破土春筍般生機盎然。懸崖之上古松與怪石比堅;山坳之中百獸與清風齊鳴;雲海里偶有飛鳥嬉戲,好一幅人間仙境圖。

這時候人是渺小的、也是感性的,他們會暫時忘卻纏繞自己的諸多俗事,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心境。也許當你處於林中的時候,側耳傾聽那陣陣松濤之聲,就能聽見自己生命中的那片海泛起的波浪;也許當你仰望天空的時候,又不得不感嘆宇宙之浩瀚,人不過是天地之間一浮遊;或者你會如同我們的安冉那樣,看見西天的夕陽會有一種莫名的傷感。

安冉有點想家了,準確來說他是有點想念十多年前,消失在人民公園街口的那個白色的身影了。隨着時間的拉長,父母的臉龐在他的記憶中逐漸變得模糊,很多時候在腦中苦苦搜尋,也只能得出‘我的母親高鼻樑、鵝蛋臉、大眼睛、她是一個很漂亮的女人,父親不苟言笑臉、色發黃有、點木訥,邋裏邋遢整日掛着一副爬滿污垢的黑框眼鏡等等……’

英俊青年覺得自己應該是小男孩,可能比身邊的白鹿還小,不然為何看見這種夕陽西下的景色會如此難受?所以安冉只是靜靜的坐在一塊圓潤的白色石頭上發著呆,任夕陽將自己的影子拉得老長。

他和樊雲天在落霞峰逛了足足兩天,看到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現象,有一襲白衣的老叟站於懸崖之上負手而立;有身穿蓑衣、背着枯枝的砍柴人在林中緩緩而行;有俊美男女在漂浮不定的白雲之上竊竊私語;也有三歲孩童懷抱小鳥在山野之間飛奔跳躍。

他們對他總是很禮貌,就算沒有稱呼他為‘大人’也會報以善意一笑,期間除了一條百丈巨蟒嚇到了安冉以外,並無任何不好的事情發生。當然魚先生所講的那片竹林安冉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可是他卻找到了小白。

小白是頭麋鹿,化身成人型的時候會變成一個粉嘟嘟、扎着羊角辯、穿着白衣服的小姑娘,她本事比現在的樊雲天大得多,脾氣卻比樊雲天要好得多。她也喜歡叫自己的主人‘安然哥’但她不會說‘白痴、他媽的、王八蛋、‘之類的粗口。

白鹿有個特點,喜歡獨自站在山巔看夕陽,他們的相識也是緣於一場夕陽。

“好遠!“發獃已久的安冉突然低聲吐出了兩個字。

“什麼好遠?“一直坐在他身邊小女孩嗲聲嗲氣的問。

“江湖,”安冉拾起一根木枝在地上隨意的話着圈兒他嘆了口氣,“江湖好遠,何處尋我渡江舟。”

這是昨天晚上他和煙落在視頻聊天中的所說到的詞語。

“安冉這麼多年你都是一個人過么?”當時女孩這麼問他。

“嗯!讀高中以後我就離開家了。“安冉回答。

“就沒回去看看你的爸爸?“女孩又問。

“沒有,哪有臉回去呢?“安冉自嘲一笑。

“可以的話還是回家看看,天底下哪有父母會嫌棄自己兒女的?”女孩試圖勸說。

很顯然,冷雪一定是從向東和顧平的口中知道了安冉過去的一些事情,女人啊!她要是喜歡你就會對你的一切感興趣,不管是好的還是不好的通通照單全收。顧平對她說過安冉的母親很早就離開了他,小時候的安冉過得並不算幸福,終日混跡於街頭巷尾,在摸爬滾打中求生。這讓女孩心裏難受,她覺得他和自己的遭遇很像,從小就失去了母愛內心深處多少有一點孤獨,所以她一定要進入他的心裏將那份孤獨趕走。

安冉沉默不語。

“阿姨回來看過你嗎?”

“她混江湖去了,江湖那麼遠回家需要點時間。”

現在輪到女孩沉默了。

昨天晚上他們彼此都好像看到了對方心中的那滴眼淚。

白鹿同樣是一個孤兒,她的母親也同樣去了遠方,但她不太明白什麼是江湖,她只知道母親在飛向天空之前對她說的話。

“小白啊!娘親要走了,你爹爹在等着我。”化身為婦女的母鹿輕輕的撫摸着小白鹿的額頭。

“好啊!”當時正在和一隻猴子玩耍的白鹿,丟掉手中的石頭高笑得直跳。“小白和娘親一起去找爹爹。”

突然間母鹿淚如泉湧。

“娘親你怎麼哭了?“小女孩抓了抓腦袋滿臉疑惑。

“娘親去的地方在天上,咱們的小白現在還去不了,“婦女一下子抱住了嘴角已經往下拉快要哭出來的女孩,”小白你要學會照顧好自己,要堅強、當有一天你也長出了翅膀,就可以飛到天上找到娘親了。“

“我也會有翅膀嗎?“在婦女懷中的女孩呢喃問道。

她不知道娘親為何要離開自己,但她是頭懂事的小鹿,不會讓娘親走得過於傷心,所以被抱在懷中的她努力的控制自己不要流出眼淚。

“有啊!咱們小白當然也會有一雙漂亮的翅膀,“婦女蹲下身子吻了吻女兒的額頭。”但它在和你躲貓貓,你一定要用心去找,這裏找不到、就去外面的世界,終將會找到的。如果有一天你遇見了自己喜歡的人,他又能帶着咱們的小白離開這個地方,你就跟着他,也許他就能幫你找到自己的翅膀。“

說完話後婦女變回了一頭優雅的白色麋鹿,她的背上刷的一聲長出了一對透明的大翅膀,翅膀在輕微的扇動着,它的身體在散發出聖潔的光芒,母鹿知道自己時間並不多了。

“娘親我們來躲貓貓好嗎?“女孩努力使自己露出可愛的微笑說。

眼淚汪汪的白色麋鹿重重的點了兩下頭。

”娘親快快躲起來!小白轉過身去數五十個數就要來找你了,“女孩背過身去用稚嫩的手掌擦着自己眼裏流出的淚水。”1、2、3、4……”

母鹿輕輕的倒着往後退了兩步,生怕吵到自己的孩子,她站到了懸崖邊上無比留戀的看着那個嬌小而瑟瑟發抖的小女孩,然後縱身一躍向高遠的天際間飛去。

“47、48、49、50、“

小女孩睜開了眼睛滿臉淚水,她沒有像以前那樣真的就轉過身去,尋找自己的娘親。

“小白告訴我!咱們麋鹿最厲害的東西是什麼?”她大聲喊出記憶中母親問過自己的問題。

“是跳躍和奔跑!”她自己再大聲的回答。

“那小白咱們從現在開始一起跑!”小女孩繼續大聲的喊出母親當初對她鼓勵的話。

“小白和娘親一起奔跑!“

白鹿開始向前奔跑,她光着腳、胖乎乎的小腳丫並不畏懼路上的小石子,在崎嶇難行的山坳之中,她跑得像風一樣快,跑着跑着小白變成了自己本來的樣子,前面是一處溝壑白色的麋鹿一躍而過。她向著太陽奔跑,在陽光的照射下,眼淚化成一顆顆亮晶晶的小珠子被甩在了身後。相比娘親的離去,小小的石子和荊棘帶給自己的疼痛算不得什麼;相比天地之間拉開娘親和自己的那條溝壑,眼前的小溝的距離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自那天起白鹿除了睡覺、修行、覓食、她的每天中多了一件事,那就是爬上落霞峰站在娘親離開的地方望着天空發獃,開始的時候會有些山中的小夥伴跟着她一起看,但後來發現她老是一個人靜靜的坐在石頭上像塊木頭,他們覺得無趣也就不再和木頭玩耍了,從此以後落霞峰上多了一個愛看日落的小女孩。

前天在遇到安冉主僕二人的時候,是她第一次看見真正的人類,他們和幻化成人型的自己長得一模一樣,就像娘親提起的‘一個鼻子兩雙眼,兩條胳膊兩條腿兒‘和以前自己見到的小猴、小花、沒什麼區別,當然也有不同的地方,他們走得太慢如同蝸牛,他們眼神還不好,連小猴用藤蔓佈下的’迷宮‘都走不出。

但這並不妨礙她多看他們幾眼,娘親說過、山下的人類有的很惡;也有的很善良;這兩個人類是屬於哪一類的呢?小白不知道,她只知道那個高個子長得很好看的年輕人也喜歡看夕陽。

當時的安冉正坐在自己呆過的石頭上望着遠方,比青年矮上一節的藍發少年正比劃着手中的匕首在他身邊串來串去。小白怯生生的走過去就這樣和他們相遇了。

“這塊石頭是我的。”小白小心翼翼的提醒。

倒不是因為她小氣,這塊石頭是她和娘親一起坐過的地方,小女孩覺得別人就不應該霸佔。

“憑什麼說這塊石頭是你的?“樊雲天停止了比劃挑起一邊眉毛望着她,”上面刻有你的名字?還是說你能喊應它?“

他明顯是把她給問住了,小白想了好一會兒才嘟着嘴巴回答:“這塊石頭是我和娘親一起坐過的。”

說實話這不算是一個合格的理由,所以樊雲天有必要嗤之以鼻,NPC小子正要反駁的時候,英俊男子制止了他。

“既然是你的我們讓就是了。“安冉站起身來將圓潤的石頭騰出,自己乾脆在石頭旁邊的地上坐下來。

“憑什麼嘛!“

樊雲天尤其不服,不過既然自己的主人沒說什麼,他也只能煩悶的更加快速的練習着‘隨影驚鴻‘這套劍法。

安冉沒有說話,繼續獃獃的望着遠方的夕陽,小女孩坐在石頭上既看夕陽,也偶爾偷偷的看着身邊的這個男子。

昏黃的光芒從遙遠的西天射了下來,將青年的黑髮和臉龐照得發亮,不知道為什麼,小白總是覺得他很熟悉,這個樣子好像在哪裏見過一樣。她努力的回憶着過去,小腦袋中出現了一個畫面,在很久以前爹爹從山坡上回來也是這個樣子,陽光照得他很溫暖。

小白記得前天她想到那幅畫面的時候看,自己不由自主的向那個男子偷偷的挪了挪,然後被他發現了。

“你還不回家嗎?“安冉笑着問,”天色已經不早了。“

“家?我的又家在哪裏?“小白失落的想着,”山洞中?還是林子裏?沒有爹爹和娘親的地方還是家嗎?小猴小花的家不是我的家,儘管猴叔叔他們對我很好。“

“我沒有家!“女孩有點委屈,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安冉陷入了沉默,不知道怎麼安慰身邊的小女孩,年輕人當然知道這個粉嘟嘟的小女孩不是人類,而且能幻化成人型的她也絕對是自己惹不起的存在,但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這個小女孩很可愛也很可憐,如同小時候缺乏母愛的自己,所以他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緩緩的伸出手摸了摸坐在石頭上的小女孩。

女孩本能的縮了縮脖子,然後她看着英俊男子的手還停留在自己腦袋的上方,於是同樣也鼓起勇氣去迎接他的手掌。他的手掌溫暖而有力,女孩的眼淚終於奪眶而出。

“娘親……娘……親說,小白沒……沒有……沒有翅膀……不能去天上找……她,“女孩這幾天哭得不少尤其是這次最凶,她眼淚如夏天的雨滴般大小,直接跳過臉蛋打向地面。她雙肩抽動聲音哽咽,連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清楚。

樊雲天被弄得實在心煩意亂,不得不停下來看着這個愛哭鼻子的小女孩,皺着眉頭來了一句:“哎!女人真是水做的。”

安冉惡狠狠的盯了他一眼,“你個小白痴就不能安靜會兒?”

“得!我主人喜新厭舊咯!老子去那邊看看能不能找到竹林,眼不見心不煩。”言罷NPC小子吹了聲口哨走開了。

安冉將手一直放在女孩的頭上,一直靜靜的等待着她停止哭泣。

“你的娘親去了天上了么?”英俊男子問道。

“嗯!”小女孩終於停止了抽咽,“她去找爹爹了,那個地方很遠很遠,小白還沒有翅膀,小白去不了那個地方,娘親說過如果有一天我能找到自己的翅膀就可以見到他們了。“

“這是個悲傷的修仙故事,“安冉想,”一對夫婦上天當神仙,將一個小小孩童留在人間孤苦伶仃、無依無靠的受罪。華夏主腦為了佈置一個故事情節,他媽至於這麼做么?“

安冉冤枉了主腦,並非是它要刻畫出這種悲傷的故事,實乃是動物的生存準則,很多動物不像人類,它們對待自己的孩子要狠得多,比如一頭獅子會趕走自己的孩子讓它離家獨自生存;比如一隻鷹在教幼崽飛翔的時候,乾脆叼起自己的孩子飛向天空然後將其扔下去。你不能說它們不愛它們,實在是沒有辦法,因為獅子如果不會自己捕獵就會餓死;老鷹不會飛翔就只能被吃掉。動物界的競爭往往都是生死相搏,遠遠比我們人類的技能比拼要殘酷得多。而華夏主腦讓兩頭老鹿離開小鹿,讓它自己成長其實並不過分。

“你是一隻小鳥?”安冉溫柔的望着小女孩問。

“我是一頭小白鹿,“女孩乖巧的回答然後她問,“你很喜歡看夕陽么?哥哥。”

“不喜歡,但是我又忍不住會看。“

“為什麼不喜歡還要看呢?“小白偏着小腦袋不解問道。

“因為我也想我媽媽——也就是你口中喊的娘親,有時候我就懷疑她就躲在太陽的背後,我希望有一天她能從太陽那方突然就走到了我的面前,所以儘管看見夕陽我很難受但還是要看。”

“我看見夕陽也難受……但我也一樣要看……”小女孩彷彿在對自己說。

然後她往石頭的左邊挪了挪,安冉默契的坐了上去,輕年男子就那樣默默的用手摟着小女孩同她一起發獃,直到系統提示安冉的健康遊戲時間到了,這才嚇了他一跳。

“哥哥要走了!“

安冉不得不說出這句話,因為自己一旦下線,女孩將無法再靠在自己的臂彎里,一個怯生生的嬌小身軀,如何抵擋漆黑嚇人的寒夜?

“哥哥要去哪裏?能不能帶上小白……”

小女孩十分緊張,她害怕這個熟悉的陌生人丟下她不管;害怕這抱着自己這條溫暖的臂彎突然消失。

安冉十分的無奈,因為他必須要離開,這是自己不能控制的。就在他找不到如何回答白鹿的這個問題的時候樊雲天幫他解決了。

“喂!“NPC小子說,”小孩兒,你能滴血認親不?就是看見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就咬破手指讓他嘗嘗自己的血液,然後你也嘗嘗他的血液,就可以一輩子都跟着他了。他是冒險者,而我和你一樣,我們可以認他當主人,這樣這傢伙就跑不出咱們的手掌心啦!“

“真的?“小女孩將信將疑,”娘親說如果我遇見喜歡的人就可以跟着他,他能幫我找到翅膀......哥哥我很喜歡你,你願意帶着我走嗎?“女孩天真可愛的大眼睛水汪汪的,連樊雲天看見也心生憐愛。

“咱們試試,”安冉高興的邊說邊將食指伸入口中咬破,“小丫頭來嘗嘗……對了你怕痛嗎?”

小女孩吸了他的血液將嘴張開,“小白不怕疼!”她也咬破了自己的手指示意安冉也吸。

系統:你與靈獸白鹿達成協議它將成為您的坐騎。

系統:你獲得聲望300

就像在稻香村後山和樊雲天達成主僕協議的那樣,一道白光同時在安冉和小女孩的身上泛起,如同水波一樣的蔓延開去。

“太好啦!我成為了主人的坐騎,可以同主人一起到處走逛啦!”小女孩高興得跳了起來,她一會兒變成小孩一會兒又變成白鹿。

當時的安冉有點沒反應過來,他疑惑的點開了屬性欄,發現坐騎欄中出現了一頭白色的麋鹿。‘麋鹿小白‘這是她的名字,安冉選擇將她腦門兒上的名字關掉。

“不用叫什麼主人,你可以像雲天小哥哥這樣叫我安然哥就行。“安冉對白鹿說。

“就是!“樊雲天說,”我們叫他安然哥就行,雖然名義上他是我們的主人,實際上我們是他的祖宗,在外人面前多少給他留點面子,沒人的時候能打就打能罵就罵,不用害怕他一點都不厲害。“

“這……不太好吧!”小女孩咬着指頭突然想起了什麼,“主……安然哥,大神說我成為了你的坐騎就不能自行離開你了,當我變成本來的樣子的時候就可以馱着你趕路啦!我可以跑得很快——比你們快得多。”白鹿自豪的說。

“這樣呀?”安冉輕輕的拍了拍她的小腦袋,“可是安然哥很重喲!怕壓壞你。”

“沒關係,”樊雲天補充道,“我不重,以後你就馱着我趕路,小丫頭讓你的安然哥陪你一起走路好不好?”

“只要安然哥同意就行。”小女孩乖巧的回答。“還有別看我是小女孩兒我力氣可大了不信你們看着.”

小女孩在附近找到了另外一塊大石頭,這塊石頭起碼有一張雙人床那般大重達萬斤,小女孩挽起白色的袖子露出藕臂,她手臂在空中揮手甩了甩,‘呀!‘的一聲,她五指成爪對着巨石就爪了過去,五根手指全部摳入石頭之中,小白也不停頓,另一隻手也做同樣的動作,同樣的將手指摳進了石頭。她再次嬌嫩的‘呀!’了第二聲,一下子將巨石抬離了地面。

巨石太大她無法環抱,只能用手摳着石頭的稜角邊往上提,可是石頭不但大而且重,小女孩剛剛把石頭抬到了自己的腰部的高度的時候,手指嵌入的地方石塊砰然碎裂,沒有了着力點的巨石一下子砸在小白的光腳丫上,轟的一聲好像地動山搖。

“怎麼樣?我沒騙你們吧!”小女孩自豪的拍着手上的石屑,將小腳丫從巨石下面抽了出來嘟聲嘟氣的說道。

然後她看見兩個呆若木雞的人定在原地,他們的嘴巴大得可以吞下一個雞蛋。

“你們怎麼了?”她皺着眉頭問。

“你的力氣是很大,”安冉倒吸了口涼氣率先回過神來,“至少比你樊雲天哥哥要大。“

“他媽的!“樊雲天直接罵了一句,”這山裏面的傢伙全都是些怪物!不得了!不得了啊!“

“我是小白,不是怪物!“小女孩挑釁的望了一眼樊雲天,”你要敢叫我怪物我就打你!“言罷小女孩揮了揮粉嘟嘟的小拳頭。

“安然哥你怎麼還不下線?我好累,快點把我關起來吧!”樊雲天背上冒着冷汗神情沮喪的說道。

安冉原本還擔心以樊雲天的性格會欺負小女孩,但現在看來這傢伙恐怕自保都成問題,這樣一個小丫頭誰敢惹?帶着她以後完全可以大搖大擺、招搖過市。然而當出了青雲山以後,他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雲天哥哥怎麼了?“小女孩抓了抓腦袋不解。

“時候不早了安然哥哥帶你睡覺好不好?“

“嗯!“小白乖巧的點了點頭。

安冉將白鹿收回到了坐騎空間,也將神情沮喪的樊雲天收回到了僕從空間,英俊青年其實想說的是:‘你嚇到你天不怕地不怕的雲天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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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杖過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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