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陶琬與左長風
說起將軍府的陶琬陶小姐,那就一個字,颯!
身為將軍府的姑娘,陶琬在十歲的時候就女扮男裝,要學習花木蘭的“為父從軍”!
其實她不像是花木蘭那樣苦,花木蘭為父從軍是被逼無奈,她要女扮男裝的去從軍,純屬是閑的。因為將軍府的老將軍常年鎮守邊疆,又是陶小姐從小的嚮往,所以,她想跟着自己祖父也守護祖國,鎮守邊疆。
於是,十三歲的時候,陶琬船上男裝,混進了要去邊疆的軍隊了,結果幸好被家裏人發現了,懸崖勒馬給勒住了,不然,都不知道陶小姐會在軍中闖出什麼禍事來。
“小姐!”當時發現陶琬闖禍的人是將軍府的一個管家,這管家平時還兼了嬤嬤的活兒。對陶琬操心的不行,於是建議給陶小姐找個先生。
於是陶琬多了一個先生。
這個先生愣是改變了陶琬對男人的看法。
之前的將軍府里,上到陶琬祖父祖母,下到下人丫鬟,都是挺直爽的性子。
直到這位先生的到來,先生是個考上科舉,但是又辭官不做的,據他說,原因是看不慣官場黑暗。
起初,陶琬還沒見到這位先生,而是聽說他憤然辭官的時候,還是有些小期待的,這種不向官場低頭的人,在她心裏,都是有幾分男子血性的!
結果……
見到夫子的時候,他說話細聲細語,動不動還翹着蘭花指,給陶琬上的第一節課,就是抨擊官場的黑暗,人心的殘酷!
陶琬當時年紀小,雖然這個夫子跟自己預期中的有很大的落差,但是她也沒多說什麼。
祖父叫過她,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性格,看人要看他的內心,看看他的內心夠不夠強大,夠不夠勇敢!若是認同他的內心,你們就是可以成為好朋友。
於是,陶琬等着看看夫子的內心。
就這麼跟自己夫子相處了十幾天!陶琬小小的內心一下子崩塌了。
這個夫子根本就不是他們說的那種人,他辭官,不是因為他主動辭去,而是被逼的在官場待不下去,他要求陶琬必須每天卯時來上自己的課,但是他有時會遲到,陶琬遲到了,他就打板子,他遲到了,就會找各種理由……
“我討厭你!”陶琬直言直語,直接衝著要打自己板子的夫子說。
夫子像是被人當場閃了一個耳光,聲音尖銳:“你說什麼?!”
“我說,我討厭你。”陶琬皺着眉,又說了一遍。
“欺師滅祖!欺師滅祖!”夫子尖着嗓子,一遍喊叫着,一邊抽陶琬的手心。
陶琬被打得生疼,眼裏噙了淚珠子,但是就是不哭,也不求饒。
夫子後來打累了,就開始指責陶琬。
蘭花指戳着陶琬,娘里娘氣的動作,印刻在陶琬小小的腦袋裏。後來,陶琬就開始不去上夫子的課,再後來,夫子就給陶琬告狀,陶琬為此沒少挨家裏長輩的責難。再再後來,積怨一天天地加深,陶琬跟夫子終於撕破了臉。
陶琬將夫子打了一頓之後,夫子屁滾尿流地逃出了將軍府。
陶琬的生活恢復成了以往的樣子,但是,也跟往常不太一樣,就是陶小姐但凡看到娘里娘氣,弱兮兮的男子,就心裏厭煩。
之後,又這麼過了幾年,陶琬一直都沒有忘記自己的邊疆。
終於,陶小姐又長大了幾歲,十六歲的時候,她又故技重施,辦成了男人,離開了酆京去了老將軍鎮守的南疆。
不過這一次她沒有混在軍隊裏,而是辦成了浪客,就這麼一路走,一路看,從酆京到了南疆。
這一路上,陶小姐花了半年的時候,等到南疆的時候,那種對邊疆的嚮往也已經淡漠了,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浩渺無疾的場景第一次看,覺得天地都寬闊了,心胸也跟着廣袤無垠,但是,看久了也就淡了,任何美景都是如此。
最後,陶小姐發現,自己心裏最喜歡的美景,果然是還是酆京。
於是,陶琬又用了半年多的時間,從南疆回到了酆京。
回到酆京的陶小姐,你以為她就此會安於現狀了?沒有,她離家出走,在外面開起了鋪子。
一個將軍府的大小姐在外面,開了一個露天的麵攤。
將軍府的人不是沒來勸過她,但是誰勸都沒有用,陶琬就是鐵了心,不想一直做一個貴門小姐,當時照顧陶琬的管家問她:“小姐,那你是喜歡開麵攤了?”
陶琬聳聳肩:“比起在將軍府待着,我更喜歡開麵攤。”
依照將軍府的財勢,幫陶琬開一家酒樓都不成問題,關鍵是陶小姐不需要,她就跟着了魔一樣,要自己經營自己的麵攤。
起初的時候,沒人倆光顧她的麵攤,為什麼?難吃。
陶琬畢竟是大家閨秀,就算是出身比較糙的將軍府,不需要下人一直跟着自己,忙前忙后的伺候,陶小姐也很少下廚。
她倒是下過幾次廚,只不過,做出來的東西,將軍府下人賣她面子,都說好吃。具體好不好吃……百姓可不會說謊。
麵攤起初是真不行,陶琬每天往裏面賠錢,直到有一天,來了一個丫鬟打扮的客人。
她說她叫齊顏。
那時候的齊顏之所以要去陶琬的麵攤吃面,完全是因為對方家價格便宜。
吃飯的時候,陶琬跟齊顏隨口聊了幾句,兩人越說越投機,於是,就這麼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朋友。
陶琬的麵攤後來能變好,齊顏也沒少出力,那時候,她有時間,就從齊家出來,幫陶琬一起研究怎麼做面。
起初的齊顏以為陶琬是一個自力更生的貧家姑娘,於是掏錢買了不少東西,送給陶琬。
再後來,她才知道,陶琬是將軍府的小姐。
不過,這沒有妨礙兩人之間的友情,齊顏知道陶琬的身份,陶琬也知道齊顏暗中喜歡着謝傅奕。
齊顏出嫁的前一天,還來見過陶琬。
那時候的齊顏還很羞澀,眼中都是對未來的嚮往與期盼。
再後來,陶琬見到齊顏的時候,就覺得她有些不同了,但是具體是哪裏不一樣了,陶琬又一時間說不上來。
站在她面前的人,明明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但是陶琬卻有那麼一瞬間,覺得眼前的齊顏不是齊顏。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麼荒誕的念頭,也沒有深究自己這一剎那的違和怪異之感。
再後來,隨着跟齊顏的相處,陶琬也沒再產生過這個念頭。
齊顏還是齊顏,雖然對謝傅奕的感情跟一起不樣了,但是,她還是她。
再再後來,陶琬意識到了齊顏有些古怪,她不喜歡謝傅奕了,轉而喜歡了另外一個人,好像還是謝家的人,那人……似乎也是謝家的主子。
陶琬心道,謝家除了謝傅奕之外,就只剩下一個謝纖纖了,除此之外,還有跟齊顏年紀相仿的主子嗎?
陶琬心中有疑惑,但是每次要問齊顏的時候,都會被各種情況莫名打斷。
再後來,陶琬就沒機會問齊顏了,她遇見了左長風。
第一次見到左長風的時候,陶琬腦袋“嗡”的一聲,就像是看到了小時候的夫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吊著嗓子,翹着蘭花指,又矯情又做作。
左長風不依不饒,明明一張挺好看的臉,愣是要做出一副依依不饒,尖酸刻薄的娘娘腔樣子!
陶琬最看不慣這種人,直接動手揍了左長風,揍完之後,又覺得不解氣,應該再踹他幾腳!
官府沒有給陶琬再踹人的機會,直接將她關了起來。
在牢房的時候,陶琬與其說是在服刑,倒不是說是來享受了,除了被限制自由之外,不管是住的,還是吃的,都很好。
特別是吃的,是齊顏親手置辦準備的,都是陶琬愛吃的。
她在牢裏閑的無聊,周捕快還帶過來一些書,給她打發時間,知道的是陶小姐來坐牢來了,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來體驗牢獄生活來了。
齊顏送來的飯菜里,也有慰問她的信封,陶琬收了信,也會會給齊顏。
寫信的過程中,陶琬自然問了齊顏心上人的事情,但是她問的不叫隱晦,沒用直接問,而是用自己跟齊顏都聽得懂的一些話語,旁敲側擊地提及。
齊顏的回信就奇怪了,完全沒有回答陶琬的問題。
陶琬以為齊顏沒看懂,倒也不再寫了。
當時的她不知道,齊顏根本看到的來信,都是被謝傅奕改過的,謝公子謹慎的很,那時候的齊顏正在被張神醫治療,任何有刺激到齊顏的消息,都不能出現。
陶琬當時更不知道,自己之所以會被關起來,就是因為謝傅奕不能讓她這個“知情人”出現在齊顏的身邊。
跟左長風的相識,即使謝傅奕的一場戲。
但是陶琬沒想到,自己還會在見到這個“娘娘腔”,而且再見的時候,對方不僅不是娘娘腔了,還救了她。
這就……
陶琬當時的心情若是要具體形容一下的,估計就是五味雜陳,亂七八糟,百感交集,我靠你誰!
左長風看着潛進大理寺的陶小姐,嘴角抽了抽。
兩人的初相見,是謝傅奕設計的,為的就是將陶琬關起來,不讓她影響齊顏的治療。但是這次在大理寺想見,就屬於純碎的巧合了。
陶琬來大理寺幫齊顏打聽消息,左長風來大理寺跟謝傅奕裏應外合。
兩個人都混進了大理寺,但是,左長風這邊有大理寺卿江任護着,倒也順風順水,陶琬就比較慘了,潛藏暗伏,喬裝改扮,本來也不是她的長處。
於是陶琬的存在被當時的鶴唳衛察覺了,鶴唳衛直接對她出手,將陶琬直接打傷了!
就在陶琬以為自己要交代在大理寺的時候,左長風出現了,迅雷不及掩耳地救了她。
兩人逃出大理寺,陶琬當時中了鶴唳衛的毒,但是,這不妨礙,她盯着左長風看。
“你怎麼會在這裏?”陶琬質問!
“要想活命!就先閉嘴!”左長風可不見之前的一點的娘里娘氣,甚至,陶琬都以為自己之前見到的左長風只是一場幻覺。
左長風帶着陶琬離開大理寺之後,並沒有放鬆,而是將人帶進了一家客棧中。
左長風是從後門進入那家客棧的。
客棧老闆一看就是自己人,見到左長風來了,瞧見他懷中的陶琬,二話不說,給兩人準備了屋子。
左長風將陶琬放在床上,陶琬因為鶴唳衛的毒,已經昏了過去。
“左公子。”客棧老闆開口道,“這是……”
“先準備浴桶,加滿熱水!再準備一條長薄紗!”左長風語速極快,“還有!再去煎一碗老張的祛毒藥!”
“是!”客棧老闆不敢耽誤,連忙下去準備。
左長風看向床上的陶琬,陶琬此時昏迷不醒,因為中毒的原因,臉色隱隱泛着黑。
“真是……”左長風長長嘆口氣,按了按眉心。
老闆的速度極快,很快浴桶就準備好了,熱水也準備好了,薄紗也交到了左長風的手裏。
左長風揮揮手讓人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氣,走到床邊,開始脫陶琬的衣服。
陶琬外面穿的是大理寺的衣服,很容易脫下,但是她裏面,還穿着女裝。
作為女人,陶琬身形纖細,為了更像男人,她就穿了兩套衣服。
而左長風顯然是沒脫過女人的衣服,陶琬那複雜的扣子,衣帶,解得他滿頭大汗!
最後,左公子一個用力不對,直接將陶琬的衣服撕開了,該看的,不該看的,左長風全看了。
幾乎是一瞬間,左長風裏面轉過頭去,將薄蓋在陶琬身上。
床上的陶琬幸好是昏迷的,不然估計,一圈就打過來了。
左長風終於將陶琬的衣服拖完,然後用薄紗將人裹起來,一把抱起,放到了浴桶之中。
接觸到熱水的陶琬,嚶嚀了一聲,她似乎是恢復了一些清明,但是還沒看清周遭,又昏了過去。
左長風將人放在浴桶之後,氣沉丹田,調出渾身的,集中在掌心,抵住了陶琬的後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