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可憐之人的反抗

第7章 可憐之人的反抗

謝長武當時大呼一聲:“姥姥。”嚴明還沒反應過來是什麼情況,就覺得自己小腹部受了一下狠狠的撞擊。等到回過來神的時候,只見一個一米八多的壯漢,身上糊滿了臭泥,手中握持着一把尺許長的匕首,正捅在嚴明的小腹處,萬幸的是嚴明穿的防彈衣是鋼板的,所以這一刀只是桶在了嚴明防彈衣上。

一瞬間,嚴明的冷汗就下來了。聽說過警察是和平年代死亡率最高的職業,沒想到自己剛上班,死神已經插肩而過。就在嚴明被捅的同時,謝長武那一刻鬚髮皆張,眼睛瞬間就因充血而變得血紅,甩手就是一槍,正打在捅嚴明那人持刀的手臂上。

那人中槍時楞了一下,隨後手臂鬆掉了匕首。與此同時謝長武他們幾個已經沖了上來,張偉沖在最前邊。他上來就是一腳,直接將那人踹翻在地,跟着就將那人按倒在地上上了手銬,這時,中槍的那人才開始大聲呼痛,呼完了痛又聲嘶力竭喊道:“媽的,我活不了,也不能讓你們活,好歹拉個墊背的。”隨後就是一串不明意義的聲音,聽上去就像是瀕死的野獸臨死前掙扎時的叫聲,間或夾雜着一陣陣的狂笑。

說了這麼多,其實這些事情都是在一瞬間發生的。以第三人的角度來看,就是持刀那人從草窩裏竄出來準備捅嚴明的時候,謝長武他們幾個已經發現這人了,那人捅嚴明的同時謝長武開槍擊中了那人的手臂,然後衝過來的張偉就將人踹翻在地拷了起來。

謝長武衝過來,確實直接到了嚴明的身邊,伸手在嚴明小腹上一邊摸一邊連聲急問:“捅哪了捅哪了捅哪了”。嚴明被謝長武摸得痒痒當時就想笑,想想現在的情景,硬是咬牙忍住了笑。拉着謝長武亂摸的手對他說:“沒事,他捅我防彈衣上了。”

確認嚴明沒有中刀之後,謝長武長出一口氣。這時才想起來掏出電話給陳局彙報了情況,陳局電話里指示在原地等着,讓嚮導到山下找他。隨後謝長武就安排嚮導跟王強一塊下山去找人,特別叮囑讓帶副擔架上來。隨後一行人都脫了防彈衣,摘了頭盔坐在地上看着被抓的那人。

期間張偉問了那人叫什麼名字,那人一句話都不回答。一陣哭一陣笑,哭得像個孩子,笑得像個惡魔。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陳局親自帶着人跟着嚮導一塊過來,確認就是今天護城河邊命案的犯罪嫌疑人。隨後嫌疑人的傷口簡單的處理了一下,捆在擔架上抬到山下。

人已經抓住,任務自是結束,嚴明他們會所自是不提。

回到家裏,嚴明他媽看見兒子被咬的一身疙瘩,問嚴明幹嘛去了,嚴明不想母親為自己擔心,隨口變了個理由糊弄過去了。看着他媽半信半疑的眼神,又困又累的嚴明不想母親擔心,借口要洗澡就上了二樓自己卧室換衣服去了。

第二天,嚴明到單位的時候,郁青見到嚴明第一句話就問:“你昨天搜山去了?聽說中刀了?”嚴明回道:“搜山去了,中刀沒有,當時捅在防彈衣上了。”郁青“嘖嘖”了幾聲,嚴明一時也猜不透他是什麼意思。

過了一會,郁青問嚴明:“知道是怎麼回事嗎?”嚴明把自己知道的跟郁青講了一下。郁青點點頭,跟嚴明講道:“過幾天你就知道。”嚴明好奇的問道:“為什麼?”郁青一臉神秘的笑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時間一晃,距離搜山已經過去了一星期,已經初步適應派出所生涯的嚴明,接到了冼所的通知,到刑警大隊開會。嚴明頓時有點小激動:這是讓我到刑警隊了嗎。

然而,事實是,就是開個會,不過是案情總結會。為了培養新人,每位新警都被要求前來參會。好在新警都是嚴明的同年,倒也沒有什麼不適應,大家一塊聊聊天,打發打發時間,很快就到了會議開始的時間。

按慣例前邊都是一群人講一些空話套話什麼的,最後領導做個總結性陳詞,會議就結束了。嚴明以為案情分析會也是這個套路,做好了混時間的準備。沒成想,第一個講話的就是陳局,上來就是介紹案情。

殺人那人名叫下春生,家中獨子,沒有兄弟姐妹。以前部隊的架線兵,身體素質相當好,背着50公斤的線拐子還能跑50公里,服役期間一直是軍事技能大比武的前三名。殺人的原因是因為下水道沒錯,但是這件事情鬧了三年,原因不是先期了解的那麼簡單。

被殺的人是下春生額鄰居,這個人平時在那一塊是出了名混,因為自家四個兒子,仗著兒子多,誰都不放在眼裏。附近鄰居家家都受過他的氣。當初下春生家蓋房子的時候,借口擋了他家的風水,把下春生的老娘打了一頓,把下春生家的房子也拆了。那個年頭人掙錢難,蓋房子是件大事,這把房子扒了差不多就等於要了人家的老命。下春生他爹氣不過,就帶着十五歲的下春生跟人幹了一架。結果自然毫無懸念,下春生父子都被打的躺在地上動彈不得。雖然後來報了警,但是他們家老大把事情全抗了下了,附近鄰居害怕被報復,都不願意出面作證,最後只能是把老大判了十年了事。

下春生的老爹因為這事一病不起,後來他舅舅托關係幫下春生去當了兵,下春生髮誓要在部隊混出個人樣來,回頭好好的治治這戶賴人。可是世事豈能盡如人意,下春生在部隊表現積極,訓練刻苦,可無奈文化素質太差,考不上軍校提不了干,最後只能復原回家。

回到家中才知道,他父親因為那件事落下了病,他去當兵不到三個月,父親就去世了。他媽知道他是個牛脾氣,怕下春生知道以後再回來尋仇,就沒敢跟他說。也是因為這,兩家算是結了仇。

一開始因為下春生的老娘還在,下春生又是個大孝子,兩家互相磕磕絆絆的,倒也過了十幾年,去年下春生的老娘去世了,鄰居就開始變本加利的欺負下春生。這回事情的起因,是鄰居又說下春生的下水道壞了他的風水,不許下春生家走水。這誰家的房子沒下水道還得了?一天房子就得變成臭哄哄的。下春生氣不過跟鄰居吵了起來

這個時候鄰居家老頭年紀大了,倚老賣老的拿頭撞下春生,邊撞邊喊:“你爹當年都搞不過我,就你個毛蛋孩子還能搞過我?”撞的激動了,拿手指着自己的頭對下春生喊道:“來,來,來,有種你搞死我,往這來,往這來。”下春生一時間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順手抓起路邊不知道誰家蓋房子留下的板磚,對着鄰居的天靈蓋就拍了過去。當場把那老頭給開了瓢,眼瞅着只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了,鄰居的老伴一看自己男人被打死了,上了跟下春生撕扯了起來。

當時下春生想着反正殺人了,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鄰居全家都殺了算了,要不是巡警去得快,搞不好下春生還真給整個滅門案出來。

至於後來逃跑卻藏在上岸地沒多遠的地方,是因為他按照以前部隊教的戰術,準備趁警察搜過去以後放鬆警惕再摸下山逃跑,沒想到山上蚊子多,他把自己全身糊了泥巴還是被咬的難受,無意間發現那塊有一片野荊芥,就那塊沒蚊子,他就藏在那塊草窩裏。沒想到搜山的警察被蚊子咬的受不了,也到那地來摘野荊芥驅蚊,當時嚴明站那塊愣神的時候,他以為是自己被發現了。想着反正也是要死的人了,臨了還要在拉一個墊背的。

下春生以前他們在部隊的時候,配發的防彈衣是纖維的,防彈不防刺,沒想到的是警察的裝備太落後,還是原始的鋼板防彈衣,結果那一刀就捅在了鋼板上。

被擒獲后,下春生自己也感嘆:這忒么的就是天意,天要滅他。所以審訊的時候也很配合,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經過講的一清二楚。

介紹完了案情,後邊就是分析了一下偵查工作的得失,總結了一下經驗教訓。散會後,嚴明跟同年們打過招呼后,徑直回到了所里。到所里之後,冼所告訴嚴明,他的辦公室打掃出來了,辦公桌也到貨了,一會收拾收拾就能入駐了。此刻的嚴明,才對派出所有了一些歸屬感,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遊離感。

嚴明的辦公室,在上所長辦公室的樓梯對面,是以前一位副所長的辦公室,同時還兼消防辦,門口的副所長室和消防辦的牌子還在門頭上掛着。

嚴明正收拾東西的時候,陳大海悄無聲息的摸進了嚴明的辦公室,對着正在收拾東西的嚴明說:“待會搞完了到冼所辦公室,俺們開個小會。”

嚴明點了點頭,同時也對陳大海有了一絲好奇,他怎麼天天都是悄無聲息的來,悄無聲息的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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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夜天正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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