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紙人樹
夜忘川的這一番話讓我心中寒義升騰了些,不禁一陣后怕,還好他今日恰好在這,否則我或許已經遭遇不測了。
不過說來確實奇怪,為何之前不曾害我,偏偏是夜忘川來到這裏那邪祟才出現在了屋內。
我相信這一切都不會是偶然,紅色小紙人也一定是有人故意放到我的房間裏的。
這一切似乎都是有人刻意為之,在隱藏着什麼秘密,而且死去的那五個人必然和這個秘密有關。
“對了,門上的血手印!”在出事的第一天晚上,門把手上就已經出現了這個血手印,第二日早晨,那些警察還因此懷疑過此次命案是我所為。
當時,我還沒怎麼注意,只是現在倒是覺得這個血手印很不對勁。
血手印和此次的命案究竟有何聯繫?
夜忘川不知道在何處找來一輛摩托車,讓我開它,說是自己需要拍照,
不方便開車。
夜色下,柏油路上,他按照相機里拍到的蛛絲馬跡尋找方向,那紅色的小紙人出現在哪裏,他就指揮我去哪裏。
一路上,行人沒有幾個,很多商場店鋪都關上了門,就連路燈都壞了很多,整個畫風有些冷清,光線亦是昏暗,一改之前的繁華場景。
“這都是怎麼了?”我輕聲默念,十分不解。
“沒怎麼,一些事情瞞不住了,市民都開始了恐慌的生活!”夜忘川一邊指揮我方向嗎,一邊到處拍着,他倒是淡定,對這城市出現的變化並沒有多少吃驚。
“知道嗎?最近這座城了出現的那群百年邪祟沒人治得了,而且十分奇怪的是,他們並不是胡作非為,而像是聽從了什麼東西的指揮般,行動一致。”
夜忘川的情緒激動了些,沉聲道:“害人的東西,終有一日我要讓他們全部魂飛魄散。”
......
循着照相機里紅色紙人出現的方向,我們來到了一個小餐館前,卻在此處跟丟了它。
夜忘川有些詫異,不明白它是怎麼突然消失的,剛剛相機里還能拍到這個小紙人,怎麼轉瞬間無影無蹤。
“竟然是這裏!”我有些吃驚,這個餐館不正是張雲夕的嗎,我們竟然誤打誤撞來到了此處。
又或許不是誤打誤撞,小紙人可能就是源於此地,真若如此,那麼張雲夕就十分可能和此事有關。
“不可能,怎麼會和她有關!”我心中默念,那個老闆娘就是脾氣傲嬌了點,心底一定是善良的,不然怎麼可能會在每個月圓夜免費請那些流浪漢吃飯。
這腌臢的邪祟一定與她沒有關聯!
停下來后,夜忘川一直眉頭緊鎖,陷入了思考,片刻后,他得出結論,“這邪祟或許是在這附近的地鐵里冒出來的,我一個人去那看看,你待在這裏,去不得,這要是再次誤入孤墳林地,我可救不了你。”
我點了點頭,也沒想着去,我想去的地方正是張雲夕的餐館裏。
我和夜忘川短暫的告別,步子便朝那餐館裏邁去。
和以往不同的是,他的餐館早早關門,門口的燈都給熄滅了,大門關的緊緊的。
而我想進去還得先敲個門,而這大晚上的敲她門,會不會打擾到她。
猶豫了片刻,我還是決定敲一敲門,見她一次,哪怕寒暄幾句也好。
從第一次看到她,我就感覺似曾相識,像是在哪見過,而且關係還很親密,感情很好。可她的的確確是個陌生人,卻不知為何能給我帶來這種感覺。
就在我要敲他門的時候,這大門卻從裏面打開了,不過這開門的可不是張雲夕,而是一個男人。
有意思的是,看到這個男人的剎那,我的心都涼了半截,一個男人大晚上的來到張雲夕家,且不是做生意,若不是關係足夠親密,也說不過去。
他見到我的那一刻,先是有些驚訝,然後對我笑了笑,禮貌的給我讓了讓路,便揚長而去。
雖然他很禮貌,但是我還是注意到他的雙眸中一道寒光,一閃而過。
而且從他剛才的行為也能看出,他和張雲夕關係應該並不親密,否則我一個年輕小伙,來到她家,這個男人豈不會先是吃醋,后找張雲夕把話問清楚。
“等等!”我突然叫住了他,不是因為別的,而是我發現了一件巧合的事,這個男人我好像見過,他好像是那天我進入警局時,與我擦江而過的男人。
上次,我還聽說正是他發現了第一個死在出租屋裏的屍體,而他正是那位的同事。
“怎麼了?”他疑惑的看着我。
“你掉了十塊錢!”我隨口胡謅道。
他倒是信了,真的朝地上望去。
我則從口袋裏掏出了十塊錢,仔細看了眼他的臉,確定了他是前日與我擦肩的那位,“被我撿到了,給你。”
他低着頭,接過了我給他的十塊錢,道了句謝謝,連忙離開了這裏。
裏面的張雲夕聽到了門口的動靜,便過來看看什麼情況,結果一眼看到了我后,臉上原本那淡淡的笑容瞬間凝固了,板着一張臉就要關門。
我有些發愣,杵在了原地,我有這麼可怕嗎,怎麼看到我就像看到了瘟神一般。
“喂,這麼激動幹嘛,我又不會吃了你。”我用右手拍了拍門,喊道。
“誰讓你不願做我男朋友,還打我,不可原諒!”張雲夕氣鼓鼓的說道,就像是受了很多委屈一般。
“都說了,那是誤會,我不是有意打你的,再說你不是也已經還手了嗎,打的不比我輕,而且,誰說我不願意做你男朋友的,我還......還巴不得呢!”越往後說我的聲音就越小,而且還變得結巴,有些沒底氣。
這傢伙為什麼一定要找我做男朋友,我到底哪裏好,而且這進展是不是有點太快了。
“真的嗎?”正在我沉思的時候,她突然把門打開了,臉上掛着笑容,神情變化的倒還挺快。
我還沒反應過來,她就直接拉住我的胳膊,把我拽入了屋內,讓我坐到了一個沙發上,用手撐住了自己的下巴,痴痴的看着我。
“你答應我了啊,做我男朋友。”她的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嘟着小嘴,有些可愛。
我有些不知所措,傻愣愣的點了點頭。
我就納悶了,我石某人何德何能,為何能遭此絕美少女的憐愛!
“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你可以回答我嗎?”我溫柔的說道,看了眼張雲夕,還拋了個媚眼。
她的臉上掛着甜美的笑容,嗲聲嗲氣的回答道:“問吧!”
“你以前認識我嗎?為何我看你總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呢!”我蹙着眉頭,相信這不是錯覺,是真的見過她,現在卻完全不記得了。
張雲夕搖了搖腦袋,翻着白眼,嘴角向上揚起,露出一副不屑的神情,“沒有,你這撩妹套路太低級了!”
“放心吧,我不用你撩,我已經是你的了!”她在我耳邊輕輕的說道,並把腦袋靠在了我的肩上。
她離我是那樣的近,我都能聞到她身上香水的淡淡芳香,整個人就跟觸電一樣,不知所措。
我把她輕輕推開,問道:“剛才那個男人是誰啊,你們熟嗎?”
之所以我會問起那個男人,主要還是因為,我覺得這個人不對勁,有點古怪。
張雲夕卻噗嗤一笑,她以為我是吃醋了,這才提到那個人,於是回答道:“他是以前那些流浪漢中的一員,上次就是他沒來,我才做了你的生意。”
“他說現在已經找到工作了,有錢了,這大晚上的特地跑過來感謝我,還送了我一些禮物。”她指了指那個男人送給他的一些禮物。
我一眼望去,看到那些禮物,驚得我直接喊出了聲。
那是一顆一米來高小樹,這樹上卻長的可不是樹葉,而是一片片的紅色的小紙人。
“怎麼了?”張雲夕見我表情詫異,有些好奇,也很納悶。
怔住片刻后,我回過聲,注意到張雲夕正在用她那雙大大的眼睛盯着我,臉上春光蕩漾。
猜的不錯的話,她對這一樹的紙人的用途並不知情,她只當這紙人樹是個工藝品,卻不料那卻是可以害人性命的邪祟。
僅僅一紅一白兩個紙人都能輕鬆造成五人身亡,這一樹的紅紙人若都放出去了,那還得了。
此城將用無寧日!
想到“此城”的時候,我腦袋一陣刺痛。
因為我突然發現,我竟然不記得這個城市叫什麼名字,或者說從未有人提及過這個城市的名字。
但它絕對不是個普通的城市,不然怎麼會出現這許多奇奇怪怪的事。
如果下次有必要,我或許會去那魂湖畔,拜訪下那個瘋子。
從不相信鬼神的我,來到此城后,有了那些遭遇,也就徹底相信了。
而瘋子卻在一開始告訴我,要趕快離開這裏,似乎他知曉這一切都會發生。
可是,如今的我,更想知道這座城市究竟隱藏了怎樣的秘密,為何會有這諸多邪祟。
此刻,我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張雲夕好像挺欣賞這個藝術品的,而我硬要說那些紙人都是邪祟,他會信嗎。
如果她信了,她以後的日子會不會生活在恐懼之中,害怕這紅紙人在她睡覺的時候來到她的床邊。
此時最好的辦法或許不是告訴她真相,而是說一個善意的謊言。
我略微思索了片刻,問道:“雲夕,現在我們是情侶了,是不是該交換點東西,裝模作樣的也來個定情信物啊!”
張雲夕扭捏一笑,輕聲回答道:“嗯,說的在理。”
她的貝齒輕輕咬着紅唇,伸出食指抵着自己的腦袋,說道:“讓我想想,送你個什麼。”
我淡然一笑,颳了下她的鼻樑,“不要想那麼多了,我不需要什麼貴重的,把那顆紙人樹給我就行了,她是你善良的結晶,比什麼都有意義。”
張雲夕沉思了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抬起腦袋衝著我靦腆的笑了笑,“好,我把它送給你,那你準備送我什麼呀!”
這事倒讓我犯了難,剛才只想着讓她送我那棵紙人樹,卻沒想好送她什麼。
我這身上,並無什麼貴重的東西,一窮二白,沒有珠寶,沒有首飾,這該拿什麼送給她一個女孩子呢。
摸了摸口袋,最後也只找到了一塊八卦鏡,這玩意還是當初夜忘川送我的,雖然他說開過光,對邪祟卻是一點作用都沒。
我將這八卦鏡地給她,本以為她肯定會嫌棄這玩意,沒想到她卻笑着說道:“這東西,看起來還挺有意思。”
這倒讓我鬆了口氣,之前我生怕她對這個奇怪的小禮物不滿意,一生氣就不願意給我這個紙人樹了。
現在我只需要等待夜忘川回來,把這紙人樹給他研究一下,並且今晚我也是無意間找到了這幾樁命案的兇手,就是那天在警局與我擦肩的男人。
他一定沒想到張雲夕和我相識,而我恰好也被捲入了這幾起命案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