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8章 胎記
老爺子連連點頭,舔了下嘴唇,踉蹌的攙扶着禹昕嫣爬起來,禹昕嫣這時候也沒什麼嫌棄不嫌棄的了,帶着老爺子站起身來,那老爺子直勾勾的看着她,嘴裏還不斷的喃喃:“幸好,幸好。”
“來取酒的?”
一道清潤的女音自身後穿來,禹昕嫣剛要轉過頭去,就被老爺子硬生生的把臉給搬了過來:“不許看!”
他吼了她一臉口水。
禹昕嫣的表情五彩斑斕,換了從前早就已經將這老爺子推到一邊,可最近身上的事兒實在是詭異,詭異到竟然讓她對這種怪人都能完全接受。
“不看就不看你吵吵什麼?”禹昕嫣扯會自己的臉,還真沒打算回頭。
那身後的人就像是魂兒似得,帶着陰風陣陣:“既然是取酒,難道要空手而歸?”
這是很好聽的女音,她腳步一頓,遲疑的朝着老爺子看過去,其實也想回頭看一眼,或者說是取個酒就走。
只是老爺子一個勁兒的給她使眼色。
她心裏雖然覺得古怪,但還是相信了身邊這個老爺子,悶頭往前走。
結果沒走幾步,身旁的人就好像是被個什麼大力的人給扯到了一邊,禹昕嫣還來不及拽,老爺子就被另一隻纖纖玉手給攔在身後了。
她這才看清眼前女子的面貌。
女子身着深紅色的麻衣,頭頂繫着淺藍色的頭巾,一幅婦人模樣。
只是這張臉,着實挺讓人印象深刻,因為又一面,長了大半個胎記。
老爺子被女子摔得踉蹌倒地,一個勁兒的給她擺手勢:“快走!!快走!!”
禹昕嫣也覺得心裏發毛,腳下生風,抬腳就走。
“走什麼?”
那女子在身後問,語氣有些不耐煩:“你一個長到這麼大的大姑娘,難道還要聽信一個老瘋子酒鬼的話?”
禹昕嫣駐足,新合計也對啊。
老爺子頓敢不妙,他卯足了勁兒想要告訴禹昕嫣快走,可是女子只是稍稍一拂袖,什麼東西入了他的喉嚨,就此也就發不出聲音了。
他驚恐的扣着自己的喉嚨,見禹昕嫣緩緩轉過身,將信將疑的看着她:“我是來取酒的,不過,取了我就走,你把酒端出來吧,就在這兒,我帶走就行。”
“那酒是從地裏面挖出來的。”
女子聞言微微挑着嘴角,笑嫣讓她看起來有些不舒服,彷彿在嘲諷禹昕嫣不懂行:“可見不得風。”
“你且當我沒釀過酒?”禹昕嫣哼了一聲:“我可從來就沒有見到過,哪裏的酒挖出來見不得風,那罐子裏面密封這,難道還要開罐不成?”
“酒罈子不會給你們,這點顧清絕沒跟你說?”女子準確的說出了顧清絕的名字,明擺着知道她是顧清絕派來的:“難道我這難得的酒罈,還要一併送你們?”
禹昕嫣擰眉,又朝着老爺子看去,但她的視線被那個女人給擋住了。
目光上移,女子不耐煩的道:“你到底拿還是不拿?你就算是空手而歸,顧清絕也會繼續派你來的,你想跑第二趟?”
“引路。”禹昕嫣一咬牙,那女子冷哼一聲,轉身就走,禹昕嫣跟在她身後,在意的看向方才那個酒瘋子,可是酒瘋子已經被人攙扶着走了,很安靜,也沒有吵吵鬧鬧。
難道真的只是喝醉了說胡話?
她隨着那女子,穿過破爛的小房間,好歹裏面另有別院,雖然簡樸,但是好歹還能住的了人、。
“那罈子酒就在那裏。”
女子指着庭院中的一棵樹下:“需得你自己去挖。”
她又給自己一把榔頭:“走到樹旁邊,繞三圈,在樹的東面三步遠,舉起榔頭,一遍成。”
“你確定這是在挖酒不是在做法?”禹昕嫣狐疑的朝她看去。
女子倚在牆邊,勾唇笑了下:“做法又怎樣?”
她這張陰陽臉,揚唇的總是陰面。
禹昕嫣抿唇,按照她的方法,在樹邊饒三圈,走到樹的東面三步遠,舉起榔頭,砸了下去。
果真,敲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
她挖開土,伸手去拿,手背卻是一痛。
兩隻手背的鮮血潺潺而出,正融入了酒罈的泥土裏面,潤濕成了深色。
她沒太在意,凝眸一瞧,這酒罈子周圍竟然安插了細密的刀片,她這般一下去取酒,手背就被划傷了。
這女人是變態嗎?釀酒還要放刀片防賊?
禹昕嫣暗暗癟嘴,那女人在旁邊看着,問道:“怎麼了?怎麼不動了?”
“沒什麼。”
傷口正在慢慢癒合,她不想讓她看見,虛擦了下手背的血,又在泥土上面蹭了蹭,混淆視聽,小心地將酒挖了出來。
女子垂眸望着她手背上細微的血漬,眼底劃過一抹幽光,這才露出有些開懷的笑:“那裏面的刀片,是我用來防賊的。沒划傷你吧?”
禹昕嫣沒理她。
“放哪?”
“就放到廚房裏面。”
她端着酒罈子就去了、
女子從袖子裏掏出一盒精緻的胭脂盒,艷紅色的花朵在上面爭相綻放,她迅速走到啟了酒的泥土旁邊,用一個勺子,將染上血的泥土給挖到了小盒子裏面。
妥帖弄好,走到了廚房。
禹昕嫣回頭看她,這傢伙方才在自己身後磨磨唧唧的,也不知在做什麼。
“我這就給你們換一罈子裝。”
女子拿來一個酒罈,模樣比這個要新,要乾淨,一打開酒蓋子,酒香四溢。
禹昕嫣深呼吸一口,口水竟然都有些泛濫了、
就見那澄凈的酒裝到新的酒罈里,女子又掏出了一個胭脂盒,看了眼禹昕嫣:“可以轉過去嗎?”
“?”
“這是我們家的獨門秘方,不能讓人看見。”女子朝她微笑。
禹昕嫣癟癟嘴,轉過了身。
而她身後的人冷下神情,將胭脂盒裏面的泥土盡數倒入酒罈之中,一剎那,更為濃郁的酒香從裏面傳了出來,但也只是一剎那,又稍後帶着點細微的血腥味。
這是放了什麼東西?
“好了。”
一轉身,女子已經將酒罈子壓得嚴絲合縫,雙手奉上。
禹昕嫣接過,抱在懷裏:“那個酒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