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黑色幽默：越活越寂寞34

吳耐急得滿臉通紅，說道：“這怎麼是講故事呢？我說的是真的！我為什麼要騙你呢？”

柳青看着吳耐很認真的樣子，半信半疑起來，說道：“好了，看你急的！你說的，我信了，真的相信了！據說真正的舍利子，很有靈性，對佛家的參禪悟道是有好處的，他為什麼就輕易給了你呢？”

“是呀，我也納悶。你猜人家怎麼說？得道高僧就是得道高僧，無名大師雙手合什，口中念道：“阿彌陀佛，放下仙佛心，方名為得道。’聽聽，說得多好，多有禪機？說明人家根本就沒有這些俗念，真正的六根清凈。”

“好了，我不和你說這些了。你這顆鴿子蛋……”

吳耐提醒道：“舍利子！”

柳青說道：“到底是什麼，我也不懂，也不敢瞎評論。只能祝你好運吧！”

吳耐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唉，要我說什麼呢？你怎麼還是不信呢？”

柳青說道：“好了，我信！我沒別的意思。你是外地人我也是外地人，當初到北京，都是來尋找自己的夢想，人各有志，誰也不能說誰對誰錯，時間可以檢驗一切。我覺得做人做事還是踏實一些好。我建議你暫時先找份工作，你這樣下去可不行！看你選擇的行業，你交的朋友，我真的替你擔心。真的！”

吳耐沒有說話，點了一支煙，抽了起來。

柳青情緒略有些激動，繼續說道：“雖然我們認識時間很短，我覺得你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東西，我沒特別的意思，你別誤會。我把你當朋友，提一點忠告，我相信你肯定有你的潛質沒有挖掘出來。其實一個人的成功，不單是受天時、地利、人和所限，一個人自身的潛質才是最重要的，這限定了他能做多大的事情。驚天動地也罷，平平淡淡也罷，一個人只要踏踏實實去做，充分把自己的潛力發揮出來，能做多大就做多大，這才是一個人真正的成功！”

吳耐默默地看着柳青，他越來越覺得這個女人很不尋常。

柳青停了下來，調整了一下情緒，又說道：“我來北京也十年了，我也在觀察這個社會，有時也很迷茫，有時也會苦苦思索。或許我說的不對，但作為朋友，我覺得我應該把我的想法和建議說出來。古人有句話：貧不足羞，賤不足惡。你好好想想吧。”

聽了柳青一番話，吳耐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輕輕地嘆了口氣：“說的很好！說的很好！我也告訴你，我絕沒有炫耀的意思，我只是想把自己的快樂和你一起分享一下。”

柳青站起身來：“謝謝！不早了，我想我該回去了，臨別時再次提醒你那句話：貧不足羞，賤不足惡。好自為之吧。我也不是那種貪慕虛榮的女人。”說完衝著吳耐笑了笑。

吳耐也尷尬地笑了笑：“好！好！這就好！我送送你。”

二人無言，一起走到了巷子口。柳青攔了一輛出租車，拉開後門，上了車。吳耐要跟着上車，柳青說：“謝謝，不必了，一個人習慣了。你今天喝得有些多了，早點休息吧，一覺醒來什麼都好了。”

吳耐猶豫了一下，停在了原地，關切地說道：“那你路上小心。拜拜！後會有期，拜拜！”

柳青笑了笑，擺了擺手：“後會有期，拜拜。”說完“砰”地一聲關了車門。

車子很快開了出去，吳耐呆立原地，看着車子一直走得沒了影，直到一輛路過的貨車高昂地鳴了一聲號，他才回過神來。快步回了小屋。點了一支煙，獃獃地坐了良久，脫了鞋子，往床上一躺，拉上被子，蒙住了腦袋，沉沉地睡去。

第十四章

四哥出事的消息，吳耐還是聽一位行里人說起才知道的，四哥在北京做了很多年，圈子裏很有名氣的人物。古玩行和其它行當一樣，說小不小，說大不大，有了不尋常的事，總會傳得滿城風雨。別人的醜事，津津樂道，自己的醜事，閉口不提，人之常情。吳耐聽他們說，四哥從西客站剛下了火車，就被警察帶走，帶着的幾件出土瓷器，也被扣了，沒多久就給判了，判了六個月。吳耐大吃一驚，打聽了好幾個人，才打聽出四哥關押的地方。吳耐順手買了一條中華，忽匆匆地趕了過去。

天氣陰沉，似是要下雨，一陣陣的風，把塵土捲起地面，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土腥味。路上，吳耐看到，許多行人帶上了口罩。天氣預報說，這幾天北京會有近年來少見的沙塵暴。

正趕上允許探視的時間，吳耐見到了四哥。四哥看上去有些疲憊，也顯得蒼老了幾分，見了吳耐，四哥倒是泰然自若，依然談笑風生。

按照規定，煙先是要先交給看守人員，然後再轉交，見了四哥，吳耐就告訴了他：“四哥，我給你捎了條中華，你最愛抽的。”

四哥笑了：“好呀，四哥這幾天正憋得兩嘴起泡。兄弟呀，自打四哥進來，你可是頭一個來看我哈。那幫孫子一個個躲得遠遠的，生怕我連累他們似的。真要惹我生氣嘍，我把他們一個個全抖落出來。行了，不說這個，你那寶貝怎麼樣了？送拍了沒有？”

吳耐說道：“倒是去了一趟，他媽的拍賣公司真黑，還沒拍就要收錢。”

四哥不以為然地說：“都這樣！你們讀書人不是有句話嘛，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這裏頭的貓膩大着呢，等四哥事了了，出去了，再給你慢慢說道說道。最近怎麼樣，到市轉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