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黑色幽默:越活越寂寞2
吳耐身邊坐着公交車上的首席美女,至少吳耐這麼認為。她三十左右的樣子,修長的身材,豐滿的胸部,長長微卷的黑髮披過了肩,大大的眼睛炯炯有神,白晰的皮膚,標緻協調的五官,怎麼看怎麼一副良家婦女的樣子,周身散發著淡淡的若有若無的香味,似是香水又似是與生俱來的體香。比起車上擠在一起的歪瓜裂棗,真可謂是“誰與爭鋒!”這位便是柳青。吳耐心裏有過一念,將來自己的老婆要是象身邊這位,也就知足了。從上車一直坐到現在,上上下下的女人,吳耐早就看了個遍。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前幾站見到一位醜女,居然比男的還丑,吳耐痛心不已,大有哀其不幸之感。可惜丑得沒水平,真的丑出水平了,沒準也能混個影視明星,北京城的導演如雲。觀眾早已審美疲勞,偶爾出個超級醜女,肯定走紅。
柳青身邊也站着位美女,年齡和柳青差不多,這位是徐靜。小巧的身材,精緻的五官,長得協調勻稱,看得出她們是一夥的,愛鳳及鳳,吳耐心中給她頒發了銀獎,把她排到了第二。
徐靜站在柳青身側的過道上,一隻手扶着柳青的座位後背,另一隻手搭在柳青的肩膀上。拿出手機,徐靜看了看時間,有些焦急:“看樣子,今天又要遲到啦,唉,50塊。”說的是她們的家鄉話,四川口音,不算難懂,吳耐聽得明白,雖然他是山東人,在北京十年,各地的人見得不少,聽得懂好多種方言。
柳青雙手抱着放在腿上的背包,得意洋洋:“我昨天就和老李說好了,今天幫我打卡。”說的也是滿口的四川話。
徐靜笑着,小聲說道:“我們公司不行,管得緊,找人打卡的話,代打的100,本人80.哎,我說柳青,你們單位的老李對你挺殷勤的呀,人也不錯,挺厚道的,見誰都笑,好象男的都是他的親兄弟,女的都是他的親妹子似的!你們公司的一個部門吧?差不多就得了,別挑了,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啊?再等下去,就像後面那位至尊寶孫悟空,趕不上車啦。”
柳青不屑一顧地笑道:“切!這北京城不光是房子多,男人更多。只要本姑娘一鬆口,排着隊。本姑娘是不想結。”
徐靜壞笑着:“你呀,是不缺偷情缺愛情……”
一聽此話,柳青有點發急:“誰偷情啦?別自己一身毛,把別人也當妖怪。切!”
徐靜說道:“行了,行了,算我說錯了,行了吧?從中學到現在,你還是一根筋,沒變。我就不相信,女人過了三十還會有什麼真正的愛情。物慾橫流的時代,革命的本質還是一個樣,就是要過上好日子。”
柳青笑道:“怪不得你閃電結婚,天啦,從戀愛到結婚通共才兩個多月吧?好傢夥,一下子房子車子全有了,一步跨入中產階級。駕照什麼時候領?我等着蹭你的車呢。”
徐靜說道:“快嘍。你還是抓點緊吧。”
柳青說道:“我的駕照前年就領了,現在怕是白給輛車子也開不到家嘍。”
聽了她們的對話,吳耐心裏想着,全民學駕駛的時代啦,全民學飛行的下一個時代也不遠了。這年頭可以沒有文憑,不能沒有駕照,想着前兩年自己領駕照那會兒費的那個勁,感覺比領的那本畢業證還難,先是報了名,排了兩個多月的號才通知去學理論。考試的時候又卡得那麼嚴,路考時就壓死了路邊一隻亂蹦的青蛙,就被判了次補考。吳耐捏了捏口袋裏的駕照,還在。吳耐的身份證前一陣丟了,隨身裝着駕照,替代身份證,以備不時之需。
徐靜瞪了柳青一眼:“我不是說你駕照。故意轉移話題。”
柳青笑道:“我呀,誓將革命進行到底。”
徐靜正色地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抓點緊吧。省得我這老同學天天替你發急。好了,不多說啦,車上這麼多人呢。”
柳青不以為然地說道:“切,誰認識誰呀?”說完用眼睛的餘光藐了身旁的吳耐一眼。
他們說話的過程中,吳耐一直玩着深沉,一副我煩故我在的樣子,適當的時機會用眼光瞟着身邊的柳青,“適當的時機”當然指的是既能表明自己的存在,又能讓對方看出自己對她的關注,吳耐偶爾也看看徐靜,估算一下性價比。柳青、徐靜二人也時不時地斜眼打量着吳耐。
徐靜和柳青都是漂亮的川妹子,二人中學時代就是同學,又是好友,在同一個城市讀的大學,畢業后相約一起到了北京,自然是情同姐妹。她們和北京城許許多多的打工者一樣,嚮往着北京,熱愛着北京,留戀着北京,剛來的時候,都曾經是那樣的興奮,好象所有的夢想、所有的期望都在北京城裏擱着,歲月的滄桑,生活的艱辛,象靈魂深處藏着一隻螞蟻,一點一點地啃去了有限的純樸和天真,有些人升華了,有些人墮落了。每個人都經歷了生活、感受了生活、理解了生活,只不過是經歷不同、感受不同、理解不同罷了。
公交車前頭,一樣的擁擠。司機熟練頻繁地換着檔位,偶爾騰出手來,端起旁邊架子裏的不鏽鋼水杯,美美地喝上一大口。
有位焦急的乘客不停地看着手機,不知內情的肯定會誤以為他是等電話或是等短訊,其實不然,他只不過是看時間。這年頭戴手錶的人不多了,偶爾有戴的,也就是一種裝飾,都是那些有自虐傾向,戴多少根鏈子都不嫌沉,耳朵上掛個車輪也不嫌重的主。手機不單是打電話、發短訊要用,拍照、錄音、攝像、聽歌、鬧鐘、手錶的功能應有盡有,社會發展太快,科技進步太快,手機廠家更是恨不能把穿梭機的功能都安手機里,讓你拿出手機就能研究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