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韓媽認罪
銀色的卡片,在陽光的招搖下,折射着熠熠的光彩,彷彿如所羅門的寶藏,向心中的貪婪發出最後的召喚。看小說到
西裝革履、一身精英范的張律師,視線直勾勾的看着這張卡片,放在膝蓋上的雙手暗暗攥成拳頭,艱難的搖了搖頭,低聲道,“夏先生,您應該知道,之前因為幫你傳話的事,走漏了消息,我已經被律師協會叫過去喝茶警告過了吧?要是再幫你干一次這種事,恐怕……我的律師執照就要被吊銷了,為了您這點錢,搭上我半輩子的職業生涯,您說……”
“四百萬。”
韓齊根本就沒等對方說完,又拿出一張支票,遞了過去,斜睇向對面的律師,唇角勾勒起一抹志在必得的微笑,“你一個三流的律師,既沒名氣,又沒有地位,以往虧心事也沒少干,每年賺得的錢也不見得有多少,這四百萬就當是買了你的律師資格證,夠了嗎?”
張律師的眸子裏,隱隱的浮現出蠢蠢欲動之色,可想到韓齊的出手闊綽,到底還是沒忍住心中的貪慾,總覺得對面的韓齊會再加一次價,說不準會將收買他的價格漲到六百萬或者八百萬呢?
韓齊一直在看着張律師的表情,注意到對方眸子裏閃過的期待和野望,驀然冷笑了出來,慢條斯理的警告道,“張律師,您應該知道的吧?貪婪是人類最大的原罪,往往太過貪心的人,最後都落不到什麼好下場的,對不對?要知道,鄙人雖然不在意這點閑錢,可也不願意被人當成了冤大頭來敲詐,這個世界上見錢眼開的人不少,從中挑出能讓我滿意的律師,也算不得什麼難事……這個案子,也並非得非你不可。”
張律師立刻配笑了出來,趕緊見好就收,拿起了桌上的卡片和支票,塞進了自己的公文包里,這才一臉義正詞嚴的問道,“不知道夏先生想委託我向令堂轉達什麼話?”
“很簡單,”韓齊微微淺笑,眸色間閃過一絲快意,“告訴她,計劃有變,讓她翻供,指認夏翎雇傭、唆使她殺害夏家四房,讓她死咬住夏翎,將一切罪名全都推給對方……懂嗎?”
“夏翎?”張律師皺了皺眉頭,似乎有些不解。
韓齊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沒關係,你只要這麼告訴我媽就好,她知道該怎麼圓這個謊……”
“好吧。”
張律師點了點頭,“我會如實轉告的。”
韓齊放心的點了點頭,隨即起身,掏出兩張鈔票放在了桌面上,這才逕自轉身離去……
張律師在位置上坐了良久,忽然長吐了口氣,攥緊手上的公文包,正準備起身離開時,一道幹練優雅的身影忽然從走了過來,摘下墨鏡,露出那張無比熟悉而姣好的面容,笑眯眯的打了聲招呼,“張律師,真巧呢?你也來喝咖啡?”
張律師怔了一下,有些沒認出來對面的這位幹練美人是誰,“您是……”
“剛才韓齊……哦,不,是夏良齊先生,明明已經提到了我的名字啊!”
對方笑吟吟的眨了眨眼,“他不是讓你轉告韓琴,讓她翻供,把罪名都推到一個叫夏翎的女人身上嗎?真是巧了……我就是夏翎。”
張律師瞬間臉色漲紫!
兩邊正在做見不得光的交易,準備把罪名推到第三方頭上去,現在卻被人家第三方聽了個正着……到底是該說對方狡猾,還是該說自己倒霉呢?
“別誤會,我沒有其他的意思,您儘管把這些話如實的轉告給韓女士就好,”夏翎毫不在意的聳了聳肩膀,“好歹收了人家的錢,就得替人家辦事,不是嗎?至於她本人會不會按照自己兒子的吩咐去做,那我們就不得而知了。”
張律師有些不知所措,尷尬的張了張嘴,“那麼,不知道您……”
夏翎舉了舉手上的紙杯,笑眯眯的道,“我?正巧路過而已,準備去警署,以警方顧問的形式,去跟韓琴女士談一談,起得太早,來買杯咖啡,沒想到正好撞上了二位的談話……希望張律師不會在意我無意間聽到二位交易的談話。”
向來巧舌如簧的張律師,竟然有些無話可說了。
“呀,時間不早了,我得先進去了,”夏翎側過臉,看到咖啡館裏座鐘的時間,連忙笑眯眯的道,“張先生若是想見韓琴女士的話,怕是要等到明天了,今天上午提審審訊,下午還有警方的新聞發佈會……我們,下次再聊?”
說完這話,夏翎也顧不上對方到底作何感想了,急匆匆的端着咖啡紙杯走進了警署。
徒留下張律師沉默的站在咖啡館裏,從櫃枱前的閱讀角經過時,眼梢一瞥,正好看見一道最上層的財經商業雜誌封面上,一張自己兩分鐘前才見過的面孔赫然在列。
張律師臉色驟變,隨手拿起那本雜誌,翻看了一眼。
櫃枱後面的服務生小姑娘,正好看見張律師和夏翎剛才的攀談,現在又注意到張律師拿起印有夏翎面容封面的雜誌,熱情的插話道,“……她可真漂亮,是不是?”
張律師詫異抬頭,看向服務生小姑娘,“嗯?”
服務生小姑娘雙手托着下巴,一臉花痴狀,嘰嘰喳喳的八卦道,“剛才跟你說話的那位啊!仙園集團老總、西曼酒店大老闆,國外也有大片的產業和土地,白手起家,身價超過百億,據說今年才二十六歲,東林省最有錢的女人,沒有之一!容貌漂亮,又是學舞蹈出身,氣質沒得說,嫁的老公又是大財閥,年輕俊美,夫妻倆簡直就是妥妥的人生贏家啊……剛才跟在她身後的那兩個女人,應該是傳說中的女保鏢吧?果然大人物就是大人物啊,那種氣場,剛才都嚇得我快要說不出話來了……”
聽着耳邊的嘰嘰喳喳聲,張律師徹底沉默了下來,臉色難看極了。
他終於意識到,為什麼韓齊給的律師費會那麼高,為什麼韓齊會為了讓他轉達一句話,而支付出高達四百萬的價格……
之前,他以為,這筆錢是對他律師資格證的補償;
可現在,他總算是明白了,值錢的不是他的律師資格證,而是轉達那句話里的名字——夏翎!
韓齊母子想要誣陷夏翎,而他則成了幫凶。
假若誣陷的是普通人,或許姓張的真不會在意什麼,頂多是良心上稍稍有那麼一點點的過不去而已,但只要看到錢,很快就能平復下來;
而現在,他配合對方,誣陷的人是夏翎!
為了這四百萬,而讓自己亡命天涯,真的值得嗎?
就算可以無視夏翎如今的地位和權勢,那麼她嫁的那個男人呢?沒聽人家小姑娘說的嗎?夏翎嫁的男人是財閥,影響力巨大,就算是他能逃到國外去,又怎麼躲得過那種財閥的追捕?
得罪韓齊,還是得罪夏翎夫婦,這種選擇題需要思考嗎?
想到此,張律師攥緊了手上的公文包,二話不說,先將自己從韓齊那得到的錢取出來,然後以身體欠佳為由,向律師事務所請了長假,將自己手上的案子轉給了新來的一個菜鳥律師,當天便帶着妻子和小兒子,回了老家躲災去了。
至於收錢不辦事,沒辦法,誰讓自己身體不好呢?
夏翎可不知道,自己的露面會把對方律師嚇成了什麼樣,她是真的不在意,韓媽是否會將罪名推到自己的身上。
且不說這種謊話到底有沒有證據,就算是真的被他偽造出了證據,又能有幾個人相信呢?都不用別人,專案組的許晉良是第一個不會相信的,夏翎明明有一千種辦法將夏家折騰得生不如死,何必選擇這種最蠢的法子?
夏翎待着了兩個女保鏢進了警署,許晉良正從辦公室熬夜出來,一臉的睏倦,哈欠連天。
“案子不是證據已經差不多了嗎?你怎麼還能熬夜熬成這樣?”夏翎皺眉,順勢將手上沒喝過的咖啡紙杯遞了過去,“別說我賄賂你啊,沒有拿一杯咖啡賄賂的。”
“寫報告唄!”
許晉良沒好生氣的道,“以前這種書面工作都是小周乾的,昨個小周媳婦生孩子,上面又急着要,沒辦法,只能我親身上陣了……嘖,味道不錯啊!應該是警署對面那家高檔咖啡館的東西吧?手工現磨咖啡,也就是你們這些有錢人才捨得喝,一杯九十五,夠我喝兩個月速溶的了!”
“有東西喝還堵不上你的嘴?!”
夏翎無語的白了一眼許晉良,“不喝還我啊,我雖然不大喜歡咖啡,可拿到送人也不錯,省得給你牛飲了。”
許晉良聳了聳肩膀,將夏翎招呼着進辦公室,正好瞧見跟在夏翎身後的兩個幹練女保鏢,忍不住咂舌的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你們這些有錢人就愛玩排場,出門還帶得帶上倆保鏢……”
“別跟我說這個,你找我老公說去啊!”夏翎沒好生氣的回了一嘴,“上次在我店裏,把韓齊氣得夠嗆,陸錦年怕他狗急跳牆,直接朝我下手,特意從國外安排的人選,連我都命令不動她們。”
聽到了這話,許晉良終於恢復了以往的嚴肅表情,“你故意刺激他了?”
“恩。”
夏翎點頭,“從現在起,你最好做點心理準備,他的行為模式會從借刀殺人,直接過渡到不擇手段,他已經被我打擊得精神崩潰了……剛才來的時候,碰巧了,他正在跟那個張律師見面,準備讓他媽翻供,指認我是幕後真兇。”
許晉良無奈,搖頭笑了笑,“這可真的是昏了頭……要是真的讓他媽指認你,恐怕最後倒霉的不是你,而是他自己。”
“韓琴不是他手上的提線木偶,也沒有那麼蠢,他怕是打錯了主意。”
韓媽被抓進來這麼長時間,又得到兒子的允諾,打定主意要將罪名全部攬在身上,然後坐等庭審時要求精神鑒定,想藉此來逃過法律的嚴懲。
警方針對韓媽,已經提審了很多次,卻始終都沒敲開韓媽的嘴,眼看着今天下午又是警方針對夏家四房滅門案的新聞發佈會,趁着上午這段時間,專案組正在做最後的努力,——給夏翎一個專案組顧問的身份,讓她參與審訊過程,試圖用她來突破韓媽的心理防線,說出案件的全部真相。
兩人道審訊室門口時,韓媽已經坐在裏面了,審訊人員正坐在對面,試圖用這最後一次機會,來撬開韓媽的嘴。
“準備好了嗎?我們可就指望着你了。”許晉良衝著夏翎如是道。
夏翎輕鬆地聳了聳肩膀,“我試試看吧,如果實在不行的話,那麼也就只能選擇第二套方案了。”
說罷,夏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裝和儀錶,拿着許晉良遞給自己的文件夾,推門走了進去。
之前韓媽還裝瘋賣傻的準備矇混過關,可當夏翎一身幹練優雅的黑色西裝套裙走進來時,她到底還是維繫不住應有的表情了,一臉震驚而不敢置信的看向夏翎。
夏翎優雅款款的衝著在場雙方笑了笑,等到兩位審訊人員站起身,沖她點頭後退了出去,夏翎這才落座到韓媽對面,笑眯眯的向韓媽開口介紹道,“韓姨,想必你應該還沒忘了我吧?我是警方臨時聘請的顧問,不管以前我們是什麼樣的關係,但現在……我是作為審訊人員出現在你面前的,希望你能好好配合警方工作。”
韓媽徹底沉默了下來,任由着手銬銬住雙手,一聲不吭的低着腦袋,有些難言的恥辱感。
好歹她也算是看着夏翎長大的,現在卻被一個晚輩,看見了自己成為階下囚的狼狽一面,饒是韓媽再厚的臉皮,此時也有些臊得慌。
注意到這一幕,夏翎心裏悄然鬆了口氣。
還知道羞恥就好,怕的就是你已經到了寡廉鮮恥的地步。
夏翎彷彿沒看到韓媽的冷漠和抗拒一般,反而將文件夾蓋在膝蓋上,身體挺得筆直,上身前傾,彷彿在話家常一般,自顧自的閑聊道,“韓姨,我記得你以前挺年輕的來着,這才幾天的功夫,怎麼就老成了這樣?虧難你以前還總數落我媽是黃臉婆,你現在這樣的,可比我媽差遠了!你應該好幾年都沒見過我媽了吧?嘖,就算是見到了,恐怕你也認不出來她了,現在打扮得比我這個做女兒的還要光鮮亮麗,之前在國外給我生了個親妹妹,據說今年被個有錢的老外瘋狂追求着,又是給她買珠寶,又是給她買房子和地皮的,那叫個殷勤,眼看着又要再婚了,而且據說又懷了孕,這次懷的是個混血男孩,小日子過得簡直比我這個女兒還要瀟洒。”
韓媽倒是沒做聲,只是暗暗地雙手攥住拳頭。
人啊,都是有這種劣根性,以前被自己瞧不起、看不上的人,如今過上了好日子,而自己卻落魄下來,總會在心底升起一股子憤憤不平的戾氣來,怨恨起老天的不公平,怨恨着對方的好運氣。
韓媽跟夏媽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十多年,也彼此比較了十多年,兩個女人一台戲,又爭奪同一個男人的心,哪怕夏媽自己自動退出,如今看着夏媽過上了她夢寐以求的生活,韓琴又哪裏會甘心?
夏翎彷彿察覺到自己失言了一般,尷尬的掩嘴笑了笑,“哎,我胡唚什麼呢?韓姨你的日子過得也不錯啊,據說韓齊沒少給你珠寶首飾的啊,也不枉你在精神病院裝模作樣住的那半年,又是朝我下跪,又是向我磕頭的……”
韓媽臉色驟變,警惕的看向夏翎,“你說什麼?我聽不明白,夏翎,我可是跟你一夥的啊,現在我被人誣陷了,你可不能不管我……”
夏翎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韓姨,您可別裝了,我看着都覺得累得慌,就為了那麼個涼薄冷血的兒子,你就要吃槍子,連我都替你覺得不值得……也不知道等你死了,韓齊會不會給你收屍呢?噢,對了,我之前回了一趟村子裏,韓家族老們可是特意來找過我,跟我說了,你們母子倆已經被韓家除了族,等你吃槍子死了之後,可是不能埋進韓家祖墳里,趙家莊那邊也不要你這個沒名分的兒媳婦,等你死了,就當個孤魂野鬼好了。”
韓媽瞬間臉色煞白,顯然有些怕了,“你說什麼?!連、連村子裏都知道了?”
“對啊!”
夏翎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不然你還以為能瞞的過去嗎?附近十里八鄉的,多少年都沒有被人槍斃的,頂多是小偷小摸被人抓到關上幾年,你嘛!也算是頭一個了,第一個被人槍斃的,嘖嘖……韓姨,你在裏面怕是不知道吧?現在你在我們十里八鄉那,也算是知名人物了,夠大家三五年的談資了,虧得大家還以為,你要飛上枝頭當鳳凰了呢。”
韓媽身體圍產,緩緩的合上了雙眼,有些不敢想像村子裏的人會怎麼看她。
之前她野心勃勃的想要嫁進豪門當貴太太,沒少回百林縣得瑟,如今貴太太沒當成了,卻當上了階下囚……
等等?
吃槍子?
韓媽終於意識到夏翎剛才言語中的重點,猛地抬起頭,睜開眼睛,死死地瞪着夏翎,“你剛才說什麼?——吃槍子?!”
“當然了!”
夏翎勾起唇角,露出一抹無比諷刺而冷漠的笑容,“夏家四房可是死了六口人的,你作為劊子手、主謀,按照一命償一命的說法,你被槍斃六次都夠了,而且,也別想拿什麼裝瘋賣傻當借口脫罪,之前韓悅那次,是我有意配合,才讓你們拿那麼可笑的理由逃了過去,這次的案子……死了六個人,又是轟動一時,沒有人敢在這次的案子上給你作假的精神鑒定了,你覺得,你能逃得過去嗎?”
韓媽拚命地搖頭,“你騙我!你肯定是在騙我的,不會的,我兒子會幫我做精神鑒定,會幫我神情保外就醫……”
“嗤,你兒子?韓齊嗎?”夏翎無比諷刺的看向對方,掏出手機,吧嗒吧嗒的按了幾下,調出新聞網頁的頁面,展示給對方看,“別開玩笑了,韓姨,你知道你兒子現在有多風光,多受夏老爺子器重嗎?夏家好幾十口人,勤勤懇懇的伺候老爺子幾十年,也沒能拿到千分之一的股權,可你兒子……在你攬下殺人罪之後,立刻拿到了冬夏集團一半的股權,只等夏老爺子一死,他立刻坐上夏家家主的寶座,坐擁數百億的家產,享受着數不盡的榮華富貴……別說我騙你啊,看清楚網址了吧?網頁上寫的清清楚楚,你兒子現在可是擁有冬夏集團一半的股權……”
韓媽自然看見了網頁上的巨大標題和內容,正想拿過手機仔細看看,夏翎卻猛地將手機往後撤了,不贊同的看向韓媽,“作為在審的犯罪嫌疑人,你是不能接觸手機的,我拿着遠遠讓你看一眼,已經是大發慈悲了,你可別害我犯錯誤啊!”
韓媽卻激動萬分,“我兒子真出息,真有能耐,終於拿到了冬夏集團股權,以後他就是夏家的當家人了……”
“是啊,”夏翎附和,“真的出息了,在外面以夏家繼承人的身份風光一時,狂妄得不可一世,成功打入豪門公子哥的圈子裏,每天晚上的女人都不一樣,回到家裏,更是被老爺子捧在手上……就是不知道,他在玩樂的時候,是不是還記得你這個親媽在看守所里待着呢?”
韓媽不吭聲,卻將諷刺的笑容投向夏翎,彷彿在笑話她做無用功一樣。
別以為她看不出來,夏翎這個死丫頭在挑撥他們母子關係!
小齊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肯定暫時不敢輕舉妄動啊,只要等他站穩了腳跟,就會來救自己了,堂堂豪門夏家,難道連個人都救不出來嗎?
彷彿看穿了韓媽心中所思所想一般,夏翎挑了挑眉梢,緊接着隨口問道,“你知不知道,當初韓齊在接手冬夏集團股權時,答應了老爺子什麼條件?”
韓媽不解。
“夏家四房啊!”夏翎幽幽嘆息了一聲,“四房就是他向老爺子證明自己能力的最大契機,一石二鳥之計,多麼完美啊,是不是?以夏家四房的死亡,作為他實力和能力的證明,換取老爺子手上一半的股權,同時……除掉他這輩子的最大恥辱,讓人所有人徹底忘卻他私生子的身份,等你死了之後,他再認許艷紅為母親,不僅繼承了許艷紅的財產,更加洗清了自己身上的污點,成了名副其實的豪門大少。”
“——你胡說!”
韓媽氣急敗壞,蹭的一下子就要站起身,可惜手銬靠在桌子上,根本站不起來。
“我胡說什麼了?”
夏翎揚眉反問,“你不會真的以為,夏家四房的死,只是個意外吧?夏老爺子早就看四房不順眼了,再加上四房當初算計過老爺子,想要趁着他身體不好逼宮,父子兩邊這才結下了仇……你兒子為了股權和向老爺子證明自己的能力,主動請纓,要替老爺子收拾四房,又怕惹火燒身,分別聯繫了魯胖子和你,先騙魯胖子去搶劫夏家四房,然後又騙你去放火燒房子,他什麼都沒幹,卻已經達到了目的,至少現在股權落到了他的手上,不是嗎?”
“你別以為你兒子真的能救得了你,放火燒死了六個人,這妥妥的是死刑,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也沒有任何緩刑的可能,就算是豪門夏家勢力再大,難道還能大得過官方嗎?現在所有的眼睛都盯着這個案子,不管你兒子是誰都沒用,我實話告訴你,韓琴,這次你死定了!”
“別以為你兒子是個什麼好東西,當初韓悅被我算計的事,你真當韓齊這個做哥哥毫無察覺嗎?你錯了,而且大錯特錯!他明知道那個精神病學教授出現的時間點太過蹊蹺,可依舊按照我設計的流程走下去,親手將自己的親妹妹韓悅送到我的手上,他是想甩開韓悅這個拖後腿的豬隊友!他是想用韓悅這條命,來安撫我的怒火!一個能把自己親妹妹送到別人手上的畜牲,你還指望他對你有任何孝順之心嗎?別傻了,在他眼裏,你就是一個可以隨便利用\隨便丟棄的棋子!”
韓媽臉色慘白,獃獃的看向夏翎。
夏翎涼涼冷笑,“真是偉大的母愛呢,當媽的替兒子背黑鍋,在監獄裏等待槍斃,兒子卻在外面錦衣玉食、富貴滔天,衣食住行無一不奢侈……用自己的死亡,換來兒子下半輩子的富貴,想必等你死後,你兒子會多給你燒些紙錢,讓你在地府里享受一二吧?不過,你放心好了,反正你兒子不止你一個棋子呢,在你進警署這段時間裏,夏家二房也全家都死了,估么着跟你兒子脫不開關係,也不知道又是誰替他背了黑鍋……”
說罷,夏翎彈了彈衣服上並不存在的灰塵,笑眯眯的站起了身,正打算離開的時候,忽然停下了腳步,轉身回頭看向韓媽,笑吟吟的問道,“韓姨,你說……等你槍斃死刑那一天,我讓我媽回國來送你一程,好不好?”
“你給我滾!——滾!”
韓媽終於被刺激到崩潰了。
能生出韓齊這樣的兒子,韓媽也自然不是個傻瓜,這麼長時間以來的自欺欺人,騙自己說兒子沒有放棄她,只是她暫時頂罪而已,等真的上了庭審,兒子會幫她脫罪的;可打從她答應背黑鍋后,不管是律師,還是其他人,就再也沒有來過,警察們不停的審訊,讓她說出幕後主謀,她心存僥倖,總覺得兒子不會那麼絕情,也一直咬牙堅持着,裝瘋賣傻、撒潑打滾,無所不用其極。
如今,連夏翎有能力站在她面前,兒子卻始終都沒有出現,好像徹底忘了她這個當媽的。
不管是他真的放棄了自己的生母,還是他想在這件事情里避嫌、擺脫嫌疑,當真讓人覺得心寒至極……
現在回想起來,案子發生之後,兒子給她的理由實在太過牽強蹩腳,可惜,她已經被兒子給的珠寶首飾迷花了眼睛,根本就沒注意到,整件事情太過蹊蹺的巧合和意外。
許晉良抱着胳膊,站在審訊室外的窗前,臉上浮現出一抹濃重的笑意來,“成了!今兒讓你單獨跟她聊天雖然有點違反程序,但總算是攻破了她的心理防線,接下來的工作就是我們的了。”
夏翎嘴角抽搐不已,無語的白了一眼許晉良,“許先生果然深諳用完就扔的精髓。”
許晉良哈哈大笑起來,“客氣了!比不得閣下是玩弄人心的高手!”
夏翎莞爾,虛偽的客套道,“許先生謬讚了,不過是我對韓家母子太過熟悉,知道他們的性格和精神上的弱點罷了,要是換個人,恐怕也沒有這麼簡單的就被我說動。”
兩人你來我往,鬥了半天的嘴,夏翎也說累了,擺了擺手,趕緊告辭離開。
韓媽終於招供了,而且指認韓齊才是殺害夏家四房的幕後黑手。
得到了口供,許晉良終於徹底鬆了口氣,帶着人手直奔向韓齊的住處,正好將韓齊堵了個正着,直接帶回了警局。
看見許晉良的第一眼,韓齊心中便下意識的暗叫不好,趕緊給律師事務所那邊打了個電話,律師事務所卻說負責他媽媽的張律師臨時生病,去外省看病了,已經將手上的案子和事務全部移交到了一位馮姓律師的手上。
等到這位馮律師趕到警署時,韓齊見了,心裏又涼了半截。
沒辦法,這位馮律師實在是太年輕了,稚嫩的面孔和低廉的西裝都表明,這是個才出學校的畢業生,根本沒法承擔起這麼龐大的刑事辯護。
聽聞韓媽已經招供,指認是他這個兒子指使她放火的,事先並不知情,甚至不知道別墅裏面有人,才會無意間燒死了那麼多人。
韓齊咬死了自己是冤枉的,並拿韓媽曾在精神病院待過當借口,又將曾經“母子決裂”的事當成自己親媽誣陷的理由和動機,作為一位曾經的警員,韓齊自然知道僅憑一面之詞,根本無法證實這種大罪,只要警方沒有切實的物證,他就可以高呼着自己的清白。
許晉良順勢申請到了搜查令,將韓媽和韓齊名下的所有住處,都搜檢了一番,最後在韓齊名下的一個銀行保險櫃裏,找到了一個優盤。
他當初跟老爺子交易了百分之四十五的股權,靠的就是這個東西,只是他當時撒了謊,這東西他特意留了個備份,用於當成自己的護身符。
再然後……
他以優盤裏的視頻證據為由,向上級申請擴大專案組職權和人數,並向社會公眾通報一系列的案情。
申請遞交上去時,已經是中午十二點半了,申請層層上報,等到東林省上面們開會研討完畢,決定主動將事情捅出來。
上面再開會時,警方主動召開的新聞發佈會已經正式開始了,許晉良慢騰騰的彙報着案情的詳細經過,力圖最大限度的拖延時間,等待上面開會的討論結果。
一直磨蹭到媒體們都不耐煩的時候,作為副手的小周終於拿到了上面批准同意的神情,一路狂奔進了報告廳,“批了!批了!許隊,上面終於批了!上面已經同意您對整個案子進行調查和通報,並命令包括食品監察、農牧業局、衛生監管、經濟調查科……等等多個部門配合你這次的行動!”
以往鏗鏘火爆的許晉良,這次抻長了音調,念着引人瞌睡的冗長報告,原本還算激動熱鬧的報告廳里,一片安靜,現在突然冒出了這麼個聲音,而且內容信息量巨大,幾乎瞬間將在場的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
唯有許晉良,聽了小周的這話,頓時面露狂喜,一把將念得不耐煩的報告扔在了一旁,激動的衝上前去,一把搶過了簽了批准同意的申請書,差點沒跳起來。
“好了,諸位,睡得差不多了,都醒醒吧!重頭戲來了,”許晉良拿着申請書回了主席台,面露喜色的揚聲道,“我知道剛才你們聽得不耐煩,我念得更是膩歪,就等着這個東西呢,現在終於來了……我也就跟大家實話實說了:經過我們警方的詳細調查取證后可以確認,這次的滅門慘案,是一場案中案,牽涉到十多年前的一場人為意外,更加牽涉到一場驚天大案!如果我們取得的證據熟識,那麼,這件是一場轟動全國、牽涉到數百條人命的大案要案!”
聽着許晉良熟悉而鏗鏘的聲音響起,在場的眾多媒體們終於徹底精神起來,尤其是聽見那一句“轟動全國涉及到數百條人命”的話,差點沒激動得跳上桌子!
許晉良不是那種嘴上沒把門的年輕人,性情穩重的他,如果沒有確鑿的證據和理由,是絕對不會說出這種類似於噱頭的話來,能讓他激動到這種地步,絕對是影響力深遠的驚天大案!
更有精明的媒體,細細回想着剛才許晉良說過的話,十多年前……頓時心中一驚!
——十多年前?
那不是正好是夏青杉夫妻死亡的時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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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架空!架空!架空!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今天寫的太急了,錯別字沒來得及檢查,大家將就着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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