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七章 花有財的倔強
此時的一葉並不知道自己已經露出了破綻,雖然基本掌握了方樂的記憶,但在一些細節上還不能夠處理得很好。
一葉順着記憶的道路來到了方樂的住處。這裏是一處小型的別院,一葉到來之時,與其同處的弟子便是注意到了他。
“方樂?你這幾日去了何處,那何淑禪似乎是在尋你。”
這詢問“方樂”的弟子名為張勇,正是一葉上次搭救的兩名男子中的另一人。張勇天賦尚佳,但於塗桉之內卻是不能名列百位,因此這次古地之行的弟子中並沒有他。
“嗯,我已經去見過她了。”一葉以方樂的聲音回答道,儘可能不讓朝夕相處的張勇發覺異常。
“前些日在閉關修鍊,臨走之前忘記於你說了。”白姓長老與一葉說過,方樂被查問一事是在暗地中進行的,因此一葉並不想讓人知道“自己”曾進過刑罰堂,以免惹人生疑。
“原來是這樣。”張勇似乎並沒有對“方樂”產生懷疑。
“你近日閉關修鍊,可知道關於苗織的事情。”張勇將一葉引入屋內,一臉鄭重地向其詢問道。
“苗織師姐?”一葉聞言不解,想不明白苗織會有何事情發生。“自謝大哥離去后,苗織師姐不就是在為其守墓嗎?她一向深入淺出,能有何事情發生。”
此番張勇提及苗織並不奇怪,畢竟其餘方樂都可以算是謝琅的半個追隨者,以往也因此和苗織有過不少的交集。
“哼!”不知為何,張勇聞言卻是頗為不屑,“起初我也是這般認為的,並且還十分同情於她,可誰知她苗織竟然是個忘恩負義,不知廉恥之人!”
一葉不明所以,此番張勇對苗織辱罵般的評價,遠遠出乎了一葉的意料,在方樂的記憶中,張勇一向都對苗織恭敬有加。
“苗織師姐與我們是何等的關係,你為何要出此言?”一葉故作質問,但其憤怒的態度卻並非完全是裝出來的。
“你可知道那火真人的弟子?”對於“方樂”的反應,張勇似乎並不感到意外。不論方樂是在乎與謝琅的關係,還是他心裏的那點小心思,與其最為親近的張勇都是心知肚明的。
“火真人的弟子?”一葉面露疑惑,不知張勇為何會在此時提及自己。
“你是說林一葉?”一葉再次試問。
“沒錯,就是那姓林的傢伙。”張勇此時的憤怒不加掩飾,“苗織不守婦道,謝大哥才亡故月余,她便是在暗中與那林一葉私通,夜夜留宿於他人榻上。”
“與我私通?”一葉臉龐抽搐,內心錯愕,怎麼覺得這世界於突然間變得如此荒謬了。
一葉看着張勇的表情,見他也並不像是在胡言亂語,只是若真有這樣的事情發生,身為當事人的自己又怎會一點都不知情。
“絕無可能!”一葉憤憤的反駁,“苗織師姐是怎樣的人你我都心裏很清楚,她定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一定是有人在散佈謠言。”
一葉的反駁多少顯得有些慘白無力,但也是稍稍讓張勇平復了些情緒。
“我早知你對苗織有別樣的想法,但此番你再維護她又有何用。謝大哥拚死守護這樣的女子本就不值得,你又為何被其迷了心智。”以前謝琅在世之時,張勇也不好道明方樂心中對苗織的想法,只是現在見方樂極力為苗織辯解,他便是對其有了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一葉聞張勇此話一時啞言,像是心中的隱秘被人戳穿了一般。但他卻並沒有立刻意識到張勇所言之人是方樂,而並非是他林一葉。又或許說,這兩人心中多多少少都有這樣的想法。
“謝大哥身死已經給苗師姐帶來了沉重的打擊,作為苗師姐所識不多的同門,我認為此時我們應該對她具有足夠的信任。”一葉自然知道張勇所言之事純屬無稽之談,但礙於此時的身份,一葉也只能盡量以方樂的立場去說服他。
“再者說,關於苗織師姐私通一事沒有絲毫的證據,又怎能輕易下定結論。”
張勇聞言沉默了片刻,儘管內心多多少少有些認可“方樂”的話法,但也不會就這樣被其輕易說服。
“不管怎麼樣,這事於宗門之內傳的沸沸揚揚,已經成為了不爭的事實。而且苗織並未及時出面辨明,這無疑是變向承認了此事。”
“嗯?”一葉聞言詫異,這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已經遠超自己的意料,並不是說服張勇的就能解決的了。
與此同時一葉同樣十分疑惑,苗織為何不主動站出來澄清謠言,難道她根本不在意這些流言蜚語嘛。
一葉想不通,雖然知道這事短時間內解決不掉,但因涉及到苗織的名節,一葉還是想要探個究竟。
“這件事情必定不為真,只是你可知道是誰最先提起的此事?”一葉認為這種謠言不可能憑空出現,一定會有一個始作俑者。一葉內心已有猜測,但不能夠確定。
“這個我倒是有些耳聞,”張勇回憶道,“聽一同門說來,好像是那倒賣女子衣物的胖修士提起的。那人說是自己親眼所見,有理有據的模樣不像是在說謊。”
時至此時,一葉心中便也明了了,張勇的話無疑是肯定了自己的猜想,最先散佈謠言的必定是花有財那死胖子無疑。
一葉先前之所以沒有認定是花有財所為,完全只是因為花有財在一葉的認知中,並不是一個不知輕重的人。可自張勇這得到可定后,一葉對花有財的憤怒無疑因此更勝了。
“你先歇息,我會晚些回來。”在張勇的注視下,一葉再次起身離開,直接趕往了自己的住處。礙於此時的身份,一葉不能向花有財質問此事,但在暗中小小懲戒他一番還是可以的。
一葉潛伏到庭院之外,他原本是此處的主人,此時卻像是做賊一般,生怕被旁人發現。
因為熟悉這裏的禁制,一葉本是能夠大致察覺到裏面的動靜,可是經過一番感知后,一葉卻發現花有財並不在其中。
一葉想要教訓花有財的想法也只是心血來潮,見一時間尋不到花有財,便也就收拾心情悄然離去了。
然而在一葉離去后不久,自不遠處的竹林里卻是傳出了花有財的動靜。
“青青你別走呀,我錯了還不行嘛?”
林間的小道上,花有財一臉大汗,拖着虛弱的身子,慌忙去追趕前方的沈青青。
沈青青奮力掙開花有財抓住自己的手腕,轉身頗有些氣氛的對花有財說道,“我都說了不是我說出去的,你為什麼還要再三質問我!”
花有財聞言大汗,見沈青青這副表情,也覺得是自己錯怪她了,“我不是覺得奇怪嘛,我知道不是你說出去的,你別生氣了。”花有財再次牽起沈青青的纖纖細手,細聲安慰道,深怕一不小心讓她給跑了。
沈青青一時掙開不得,只能任由花有財如此。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不是我說的,苗師姐是與我行同姐妹,我又怎麼敗壞她的名聲。”沈青青深知花有財對自己還是有些懷疑,便依舊是辯解道。雖然不喜花有財懷疑自己,但她也覺得有必要對花有財解釋清楚。
“我怎麼不會相信了。”花有財討好的說道。“肯定是有人偷聽了我們的談話,並將這件事情泄露了出去。”花有財細細想來,便覺得沈青青所言不假,因此此番也只能這般自我解釋了。
“那賊人說出去也就算了,居然還以我的名義四處散播謠言。要是讓我逮到此人,我非要打斷他的狗腿。”花有財憤憤的說道。
但是只有花有財自己知道,在事情泄露出去后,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並不是去追查罪魁禍首,而是想要找個地方躲起來,從而避免一葉向自己興師問罪。
不過好在的是,自那天通天塔一別後,兩人便再也沒相見過了。
“哼!”顯然無論花有財說些什麼,沈青青都還是對之有些氣氛。
“答應你的我也做了,如今快些告訴我那青牙面具人的身份。”想起先前在竹林里與花有財行的荒唐事,沈青青此時又不禁羞紅了臉。
“那青牙面具人有什麼好的,真不知你們為何如此熱衷去追捧於他。”花有財可是知道青牙面具人的身份的,此時也是來了些許醋意。
“就憑他實力比你強,面容更是比你英俊百倍。”提及青牙面具人,沈青青似雙眼泛光,並不像是在故意氣花有財。
“如今宗門內許多女弟子都將之畫像懸挂在了床頭,將他視為了夢中情人,而你的畫像最多只能貼在門上避邪。”
“放屁!”本還心平氣和的花有財,聞此言卻是下意識爆了粗口。
沈青青追捧青牙面具人就算了,畢竟自回心泊一戰後,宗門內幾乎每一個女弟子都在犯花痴。然而見沈青青刻意貶低自己,自尊心極強的花有財就十分不樂意了。
如果說戰力比不過一葉,花有財咬咬牙也就認了,但要論起容貌,他花有財對自己卻是有極度的自信。這或許也是這胖子最後的倔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