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六章 愚蠢的趙桓
趙桓頓時語塞，許久道：“朕可以不與种師道，宗澤一般計較，但是那李綱呢？朕本來不欲登基，可他卻用計逼迫朕登基，來面對這可怕的金人，而父皇卻悠然離開去往南方，從而高枕無憂。”
“陛下，李綱此舉對陛下可能不公平，但是對於大宋來說卻是無可厚非。陛下，身為太上皇之子，無論是這論君臣之道，或者是論人倫孝道，陛下理應替太上皇分憂。”
“陛下又為何惱怒？”
趙桓大怒：“耿南仲，你究竟是朕的人，還是那太上皇的人？”
耿南仲慌忙低頭：“臣是陛下的臣子，既然要為陛下盡忠。”
“知道就好！”趙桓冷哼一聲：“不過你說得也對，朕為一國之君，又豈能和一般人一般見識？這齊慕羽的胡言亂語，朕就不與他計較了。”
耿南仲急了：“可是陛下……”
“閉嘴！”趙桓大吼：“耿南仲，朕念在你我曾師徒一場，才對你百般容忍，可你不要恃寵而驕，得寸進尺，否則朕讓你知道這天子之怒到底有多可怕。”
看着趙桓怒火萬丈的模樣，耿南仲終於畏懼地低下頭：“陛下，臣知錯了。”
也許感到自己有些過了，趙桓緩和了語氣：“耿南仲，朕以為我大宋之所以淪落至此，是因為太上皇寵信蔡京、童貫、王黼、梁師成、朱勔、李邦彥,才至於國勢越發頹廢。”
“朕以為這六人乃禍國殃民的‘六賊’，朕決定下旨將這六人誅殺，不知你以為如何？”
耿南仲大驚：“陛下，此六人品德雖然都差了一些，也做了不少壞事，再者，這六人平時更是對陛下多有不敬，甚至那王黼屢次想立鄆王為儲而被陛下厭惡。”
“但是說他們禍國殃民，國之大賊就過了。”
趙桓冷笑不已：“這麼說，是朕錯了？”
“臣……臣不敢。”
趙桓湊近耿南仲的耳邊，低聲道：“老師，不要說朕異常討厭那六人，就連老師你也吃了那六人的不少苦吧？”
“老師，如今我師徒二人好不容易等到了報仇的機會，老師為何卻心軟了？”
“這個……這個……陛下！”耿南仲的額頭冷汗直冒：“陛下倘若真的想報仇，臣也不好阻攔。只是能不能等那金人徹底退出我大宋，待我大宋徹底無後顧之憂的時候？”
趙桓斷然拒絕：“不行！朕乃一國之君，倘若這報仇還得挑時日的話，還不被天下人恥笑？”
“朕意已決，無需多言！”
看着這一意孤行的趙桓，耿南仲更是一臉的絕望。
……
由於趙桓的小肚雞腸，一意孤行。
不久之後，趙桓令李綱出任河東、河北宣撫使，驅趕他出朝。
而在他就任后，宋廷又事事加以限制，使宣撫使徒具空名，無節制軍隊之權。
至於种師道，趙桓以昔日姚平仲夜襲金營失利為由責罰其，並褫奪其兵權。
而那宗澤，趙桓更是厭惡其太過清高，直接撇之不用。
值得一說的是，在這期間，那已經是太上皇的道君皇帝也因為金人退卻，趙桓的傳信，尤其是對拋棄大宋子民南逃的深深內疚以及對汴京百姓深深的牽挂，毅然回到了汴京。
儘管蔡京苦口相勸，儘管金人暫時退卻，但情況不明，為安全起見，這回汴京最好遲些時日。
可是道君皇帝的一句話‘朕乃一國之君，縱再昏庸無能，又豈能拋棄我大宋的子民？’，頓時使得這蔡京羞慚而退。
可當道君皇帝看到趙桓的所作所為之後，更是氣得全身發抖，責令其立刻改過來。
只可惜如今已經是大宋皇帝的趙桓又豈會將道君皇帝這個已經沒有任何權力的太上皇放在眼裏？
……
在得知趙桓因為心胸狹窄，自斷臂膀之後，金人更是狂喜。
靖康元年（1126）九月，金人再次伐宋，而主力依舊是那是完顏宗翰和完顏宗望。
但是此次金人伐宋卻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進行了充足的準備。
西路完顏宗翰和第一次攻宋一樣從大同出發，先是破宋張灝軍於文水（今在山西），不久之後，輕鬆攻克太原。
東路完顏宗望從保州出發，破宋兵於雄州、中山，隨後攻下新樂，破宋大將种師中於井陘，取天威軍（地名），克真定。
一路之上，堪稱所向披靡。
在經過休整之後，西路完顏宗翰自太原向汴京進攻，不久攻下威勝軍（同樣是地名），德府，渡盟津，宋西京，永安軍（還是地名），鄭州，澤州。
而東路完顏宗望自真定向汴京進攻，一路之上，同樣是高歌猛進。
先是率軍輕鬆渡過黃河，隨後攻下臨河縣，大名縣，德清軍（大家都明白非軍，乃地名），開德府，懷州，最終到達汴京城下。
而不久之後，更是與完顏宗翰成功在汴京城下會師。
……
大宋終於到了生死存亡之際。
而歷史在幾經跳轉，最終還是回到了原來的軌跡。
面對這，宋欽宗趙桓在魂飛魄散之時，更是悔恨不已。
可是在大宋能戰的將才被罷免的被罷免，被驅逐的被驅逐的極端不利的條件下，眾多默默無聞的大宋忠勇義士站了出來。
金軍攻擊通津門之時，幾百名宋軍敢死隊順着繩子滑下城牆。
雖幾乎全軍覆沒，但還是燒毀金軍五個炮架，兩輛攻城用的戰車。
而在金軍攻破青城（汴京南郊的小城），攻擊汴京朝陽門之時，大宋軍殿前司副都指揮使王宗濋更是毅然率軍出戰。
此戰極其慘烈，統制官高師旦戰死。
惱羞不已的金軍轉而攻擊汴京南城牆，而此時，第一支衝進汴京城的勤王義軍，大宋名將張叔夜也是全無畏懼，在深冬雨雪之中，率南道兵奮勇激戰，陣斬金軍兩名頭戴金環的將官。
據史書記載，逃跑的金軍慌不擇路，自相踐踏，淹死在護城河裏的數以千計。
而後，宋將范瓊更是率領一千名士兵出宣化門毅然挑戰金軍。
面對窮凶極惡的金人，宋軍不懼生死，士氣高昂，竟然衝散了城牆下的金軍，使得完顏宗望和完顏宗翰惱羞成怒，視作大恥，直接斬殺了幾十個金兵逃兵。
只可惜的是，范瓊忠勇有餘，但這能力太差，最終因指揮不力，導致宋軍人馬互相踩踏，很多掉進了冰河裏，淹死了五百多人。
而在汴京保衛戰之中，最出彩的當屬齊慕羽精心訓練的虎賁軍。
而這虎賁軍更是令兇殘的金人唯一感到畏懼的大宋軍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