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0 小小平窯,大大江湖
等那些異樣眼光終於都收斂起來,葉凡終於鬆了口氣,師父說得真對,安安靜靜才是美男子。
葉凡這才敢轉頭望一眼雲裳,也不知剛才她有沒有在笑話自己的不安靜。
結果很失望,也很失落。
這位可愛的師妹的視線竟然從頭到尾都不在他的身上,而是和陳玉剛沒完沒了的叨叨,也不知道她們今天怎麼那麼多的話題可以聊,彷彿是要把這輩子沒說完的話,一股腦兒地都說個乾乾淨淨明明白白。
葉凡嘆了口氣,有點無聊,“師父,我們不是來搶范長舊的嗎?里裡外外都沒見到他人,您就不着急嗎?”
郭玉萍淡淡笑道:“無妨,這事兒,急不得,急了容易壞。”
葉凡一臉不解,但又不敢多問,怕言多必失,到時候師父又該戳着自己腦瓜子說笨蛋了。
郭玉萍主動解釋道:“范長舊的氣息還在這裏,我們就不急着找他麻煩。因為過不了多久,平窯還會更熱鬧,我們如果這個時候出手,到時候螳螂捕蟬,漁翁得利的就不是我們了。”
螳螂,漁翁?
有啥關係?
葉凡撇了撇嘴,無奈道:“是黃雀在後吧。”
郭玉萍面色尷尬,“我說漁翁,就是漁翁。”
葉凡諂笑道:“是是是,師父說的都對。”
郭玉萍面無表情,內心無奈。
是黃雀在後嗎?難道不是漁翁?
……
盧鳳給周婷婷使了個眼神,後者盲目問道:“怎麼了?”
盧鳳視線依次轉向郭玉萍師徒和陳玉剛師徒,“你們有沒有注意到那幾個人?”
“注意到了啊,不就是幾個窮光蛋嗎?”周婷婷笑道。
“除此之外。”盧鳳白眼道,“比如,他們的氣質,神情!”
周婷婷打量了幾眼,說道:“沒看出來。”
簡中節和卓子朗也好奇瞅了瞅,紛紛搖頭。
盧鳳也有點疑惑了,低估道:“難道是我看錯了?”
“盧鳳,你看出什麼了?”周婷婷道。
“也沒怎麼,我就是覺得,他們看起來跟我不一樣。”盧鳳道。
“不都是一個鼻子,兩隻眼睛的人嗎?怎麼不一樣了?”簡中節道。
“是有點不一樣。”卓子朗沉思道。
“你看出來了?”盧鳳驚喜。
“嗯。”卓子朗點了點頭,道:“他們看起來不像是當地人。”
盧鳳翻了個白眼,“我說的不是這個。”
卓子朗一臉尷尬,本來是準備迎合一下女朋友,沒曾想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盧鳳輕聲道:“這些人雖然看起來都是人,但我總有種錯覺,他們都不簡單。”
“怎麼個不簡單法?”周婷婷追問道。
“說不清楚。”盧鳳搖了搖頭,“反正每次我仔細看他們,就會覺得自己是螻蟻,彷彿他們只需要抬抬手,跺跺腳,就能讓我們全都灰飛煙滅。”
“科幻片看多了吧。”周婷婷道。
“也可能是仙俠片。”簡中節笑道。
卓子朗不敢說話,偷着笑。
盧鳳給了他們一記大白眼,不再對牛彈琴,帶着些疑惑眼神轉頭望向珠簾方向。
在剛才之前,她還只是覺得那個丑兒吧唧的張憧憬只是有些與眾不同的傲骨,但是當那些人出現之後,而她卻從他的身上看不到卑微之色后,她就越發覺得這個男人不簡單了。
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個男人興許比那些讓她覺得卑微的人更不簡單。
……
珠簾內。
琴聲再次響起。
張憧憬靜坐在安妙齡一旁,小口抿茶,顯得很有高人風範。
安妙齡突然按住琴弦,等琴音平復之後,笑道:“憧憬哥哥,你好像變了。”
“有嗎?哪裏變了?”張憧憬不解道。
“說不清清楚,反正就是自打你跟那個小丫頭談完之後,我就感覺你整個人完全變了一副模樣,要不是我認識你,我都覺得你是什麼世外高人了。”安妙齡道。
“什麼世外高人,我就是個普通人而已。”張憧憬淡淡一笑,“不過,有一點你倒是說對了,雲裳出現之後,我時常會有一種朦朧感,這種感覺很特殊,就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你能明白嗎?”
安妙齡搖了搖頭,“那你看我是什麼?”
“美女。”張憧憬笑道。
安妙齡腮紅片刻,默默撫琴。
剛才還覺得他是世外高人,看來是錯覺,他還跟以前一樣,嘴甜會撩。
安妙齡忘了一件事,張憧憬已經失憶了。
現在的張憧憬應該是鈦合金直男才對,絕對不會撩人,她想像中的以前,應該是以前的張憧憬才對,而不是現在的張大傻子。
在琴音裊裊中,張憧憬漸漸閉上雙眼。
無需睜眼,卻看見天地間一絲絲,一縷縷別樣的氣態游弋。
有花草樹木欣欣向榮的姿態,有百川到海的奔騰之感。
天地萬物,皆在我閉眼之中。
說通俗點,這叫走神了。
說得高深莫測一點,這叫神遊。
修士神遊,必有所得。
……
平窯里新來了幾位外鄉客人。
這夥人奇裝異服,儼然也不是本地人,本是先後而來,卻不知因為什麼原因而湊到一起,時而說說笑笑,時而橫眉冷對,分不清是敵是友。
其中有江南口音的一位白衣仙子出塵絕世,令人過目不忘。
也有能說會道的中原散修,時而在白衣仙子耳邊喋喋不休。
更有遲暮老人健步如飛,駭人聽聞。
“程白衣,多年未見,你還是如此美麗,真是難得。”
說話好聽卻差點味道的是中原散修莫吉。
人如其名,磨磨唧唧。
白衣仙子冷冷撇了他一眼,“莫吉,你少在我耳邊聒噪,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程仙子,我誇你好看,你還不領情,非要我說難聽的你才樂意?”莫吉笑道。
“你可以試試。”程白衣冷臉冷眼冷言,好似萬年冰窖。
然而,莫吉絕對是那種可以在萬年冰窖裏面單獨生存幾百年的修士,他這一身話癆的本事,便是因為三百年前被困在乾元洞天一百八十年自己跟自己說話給練出來的,程白衣認識他是之後的事情,那個時候的莫吉,已經很墨跡了。
事實證明,環境可以改變一個人。
莫吉對程白衣的冷言冷語並沒有絲毫膽怯,肆意調侃道:“那我就勉為其難的稱呼你一聲老處女,你可喜歡?”
程白衣臉色巨變,“找死!”
話落之後,她的手心已經有絲絲縷縷的靈氣緩緩凝聚。
同行的遲暮老人沒白活這一場,是個很會打圓場的老油條,趕緊橫插一腳,“兩位道友,都嘴殺一路了,眼見就要找到范長舊了,何必在這個時候大打出手。再聽我一句,你們各自退一步,等此間事了,你們要打要殺,都跟我沒關係,我保證不插一句嘴,如何?”
“果然還是路道友識大局。”莫吉笑道,卻也不忘再補充挖苦一句,“就是某些女人,頭髮長,見識短,本事不大,還脾氣臭,也不知哪來的底氣。”
程白衣重重呼出一口氣,活了幾百年,生死看淡,獨獨是名譽看不淡。
不過,她知道這個時候確實不是跟莫吉大打出手的時候,別看路驚魂看起來是在當和事佬,其實他是最巴不得自己和莫吉打一架的,之所以這個時候插嘴勸和,其實是以退為進,怕他們出手都有所忌憚,想徹底激怒他們,斗個兩敗俱傷了,他便可以有一份意外收入。
路驚魂這個人確實很可怕,算計人心,連莫吉的任性都算計進去了。
他顯然知道莫吉肯定會故意對程白衣繼續挖苦。
程白衣冷冷看了一眼這個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遲暮老人,輕聲笑道:“路道友說得是,此時確實不宜出手。”
路驚魂笑了笑,沒說話。
他會算計人心,但算計女人心還是差了一點點。
畢竟有句老話說得好,女人心,海底針,不是那麼容易看透的。
更何況程白衣修行幾百載,沒點城府,恐怕早就淹死在江湖上了。
路驚魂程白衣的態度其實並無意外,只是覺得有些可惜,要是能在找到范長舊之前,就讓她和莫吉打起來,無疑是最好的結果。
既然不能,那就意味着待會可能會有一場三足鼎立之戰。
“程仙子,既然不打,那咱們繼續聊聊?”莫吉走到程白衣身邊,雙手抱着後腦勺,絲毫不擔憂程白衣會不會突然出手。
“滾。”程白衣依然沒好氣,只是沒有出手的打算。
“滾?滾哪兒去,往那邊滾,還是往你這邊滾?”莫吉就像一個無奈,故意朝着程白衣蹭了蹭,佔了些胳膊上的便宜。
程白衣胳膊肘一拐,擊打在莫吉的胸口,不輕不重,傳出砰的一聲。
莫吉輕輕拍了拍胸口,笑道:“程仙子的勁兒好大。”
程白衣冷哼一聲,“在敢得寸敬尺,我定斷你一隻手臂。”
莫吉不依不饒道:“嘴兒也挺厲害。”
程白衣眼神冰冷。
莫吉破天荒沒有繼續挖苦,拍了拍嘴巴,諂笑道:“錯了,是好看才對,臉蛋好看,身材好看,不知道是多少男人的夢中情人。”
程白衣緩步前行,不言不語。
莫吉追擊道:“程仙子,不知道在下有沒有機會成為入幕之賓?”
程白衣不轉頭,不停步,只是冷聲道:“不想活,你就繼續說。”
莫吉果然繼續聒噪,路驚魂期待了半天也不見他們打起來,就感到很失望,要不是不止一次看見他們差點出手,他都懷疑這二位是不是在談情說愛了。
耳根子不清凈一時半會還好,久了難免覺得煩躁。
路驚魂已經嘆息不止一次。
這個細節恰好被莫吉捕捉到,莫吉笑道:“路道友,你是不是覺得很無聊啊!”
“沒有。沒有。”路驚魂連連擺手,這傢伙煩程白衣還好,要是來煩他,他也嚴重懷疑自己有沒有程白衣的那份心平氣和的本事。
畢竟越是上了歲數,就越在意別人揭短,偏偏莫吉就是專門挑人的短處揭的。
惹不起,就只好躲了。
莫吉哈哈一笑,“路道友,別怕啊,我就是嘴碎了些,但人還是很好的,你要是覺得無聊的話,我真的可以和你聊聊的。”
“真的不無聊,你們繼續。”路驚魂道。
“那我真繼續了?”
“嗯。繼續。呼……”
“算了,我看你孤家寡人一個,老婆死了,兒子死了,想必挺想和人說說話的,我還是陪你聊會兒天吧。”
說著,莫吉湊了過來。
已經等同於被他在心窩子插了一刀的路驚魂連忙說不用,順便還加快了步伐,似乎生怕被莫吉追上糾纏。
“還挺害羞。”莫吉笑了笑,卻不再追了。
程白衣跟了上來,輕聲道:“演了一路戲了,馬上就要和范長舊碰上了,你還不打算跟我說個明白?”
莫吉微笑道:“不愧是陰險狡詐的程白衣,這世上的女子修士,估計也就只有你才能跟我心有靈犀了,我剛才說的入幕之賓,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
“不必了,我對你沒有絲毫興趣。”程白衣道。
“是對我沒有興趣,還是對男人沒有興趣?”莫吉凝視着她,正如同她看不透他,他也沒看透過她,“江湖傳聞程白衣不近男人是因為修鍊了一門極為危險的禁忌功法,一旦破了身子,數百年道行就會毀於一旦,也不知是真是假,這世上當真有這麼不近人情的功法?”
程白衣冷聲道:“江湖上還有傳聞,我程白衣從來沒讓男人靠近過,凡是靠近我一尺之內的男人,非死即殘,我提醒你一下,你已經不止一次觸碰到我的底線。”
莫吉直覺心中冰涼,諂笑道:“都是形勢所迫,形勢所迫,仙子應該明白的,我要是不這樣,也沒機會這樣明目張胆地跟你談話。”
“所以你更應該珍惜這個機會,而不是繼續廢話連篇。”程白衣道。
莫吉調皮地擺出一個OK手勢,收斂神情,說道:“路驚魂是什麼人,想必程仙子不必我了解得少,想必其他來,你我二人還要知根知底一些,這趟大漠行,更是促進了我們之間的感情……”
“說重點。”
“抱歉,習慣性偏題了。”莫吉尷尬一笑,言歸正傳道:“范長舊和段厚一戰後還剩下多少精力,我們都不好說,誠如路驚魂所言,對付他的時候,未免夜長夢多,我們聯手最好,但路驚魂說的平分,不知道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的。”
“我要是信,就不會留下來聽你說話了。這一路走來,他一次又一次的挑撥離間,你以為我看不出來?”程白衣道。
“知我者,果然非程白衣。”莫吉露出一抹弧笑,“不出意外的話,范長舊身死之時,便是他對你我二人出手之時。此人畢竟比我們多修行了幾百年,估計不好對付,我的意思是,你我聯手,先除掉他,至於分贓的事情,是打着分,還是你一件我一件的數着來,我們應該有機會可以坐下來好好聊一聊。”
“我只要范長舊從拓跋家帶出來的那柄劍。”程白衣開門見山道。
“火燭?”莫吉皺眉。
“明知故問。”程白衣白眼道。
莫吉眼神猶豫,“沒有商量?”
“沒有,這是我唯一的條件。”程白衣道。
“實不相瞞,我也是衝著火燭來的。程仙子你這一開口,讓我都沒法接話了。”莫吉為難道。
“那看來是沒法談了。”程白衣微微加快步伐。
莫吉拽住她的胳膊,“仙子莫急。”
程白衣轉過身,看着他那隻又一次觸碰底線的手,眼神如刀。
莫吉如墜冰窖,連忙收回手,“聽我把話說完行不行?”
程白衣似乎略有潔癖,輕輕拍了拍被他拽過的地方。
莫吉無奈撇了撇嘴,道:“火燭不是不可以讓給你,但我有一個條件。”莫吉道。
“什麼條件?”程白衣眼神中閃過一抹喜色。
“我知道仙子所修鍊的功法叫《冰清玉潔神功》,只要你答應借我一觀,我便講火燭劍讓給你,如何?”莫吉道。
程白衣眼中喜色變轉瞬即逝,沉聲道:“此乃女子功法,別說借你一觀,就是送給你,你拿去也沒用。”
“山人自有妙用,仙子就說答應還是不答應就行。”莫吉道。
程白衣略微遲鈍,“一天。”
“一天太少了。”莫吉豎起三個手指,“三天為限,仙子若是不答應,這樁買賣,不做也罷。”
程白衣思考片刻,點頭道:“可以。”
“爽快。”莫吉笑道:“要不要擊掌盟誓?”
“不必。”不近男人的程白衣想當然說出這句話。
想像之中,情理之外。
莫吉淡淡一笑。
這樁買賣便就此達成了。
一路互飆演技的兩位修士各有深思。
至於莫吉到底是不是真的想要《冰清玉潔神功》,還是故作猶豫,其實別有計算。程白衣又是不是真的答應他了,或者只是權宜之策,便只有天知地知,他們彼此自己才知道了。
平窯這趟江湖,來的人不多,但也不少。
有冰清玉潔的程白衣。
有表裏不一的莫吉。
有算盡人心的路驚魂。
這趟江湖,好熱鬧!
……
當程白衣和莫吉繼續在互飆演技中不動聲色的來到漠上綠,路驚魂已經率先挑好了位置,衝著他們二人招了招手。
三人各坐一方,在這個人多嘴雜的茶樓里,都安分了不少。
沒有可以撩撥,也沒有橫眉冷對,只有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程白衣三人的目光很快便先後停留在對坐的郭玉萍和陳玉剛兩對師徒的席位上。
程白衣說道:“看來我們想得有些過於簡單了,這趟來平窯的人,還真不少。”
莫吉附和道:“肉少狼多,這可如何是好?”
早先進來一步的路驚魂說道:“二位道友,雖然多了四個外人,但顯然他們不是同路人,再則就是他們四人之中真正能稱得上對手的也就兩個而已,而我們卻是三個,只要我們自己不內訌,對付他們,應該不在話下。”
莫吉道:“就怕來的人遠遠不止我們見到的這幾個。”
路驚魂道:“他們在等,所以我們也要等。”
程白衣有些迫不及待,道:“等到什麼時候。”
路驚魂道:“至少是天黑。”
莫吉壞壞看了一眼程白衣,一語雙關道:“天黑好辦事。”
程白衣配合著狠狠瞪了他一眼。
遲暮老修士直覺無奈,這狗糧來得有點猝不及防。
不過,莫吉越是如此,程白衣便越是對他恨之入骨。
於他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所以這把變味的狗糧他吃得也還是蠻開心的,就是不知是吃得口渴了,還是故作高深,端起小龍奉上的新茶抿了一小口。
放下杯子后,便閉目養神。
緊接着程白衣也閉上雙眼,顯然都是在養精蓄銳。
倒是莫吉頗有些玩世不恭的樣子,竟然在凳子上半躺下來,單手撐起透,目光在一位衣着很有特色的美眉身上停留。
那位被他盯住的美眉彷彿被一頭惡虎盯上,頓時手腳冰涼,眼神閃避。
最後破天荒整理了一下其實並不算凌亂的衣服,也並沒有真的遮住她一貫顯露身材的風景。
……
另一邊。
年齡小、個子卻不小的葉凡也瞅見了這三位後來的修士。
葉凡輕聲問道:“師父,我瞅着他們不像是什麼好人,是不是就是我們要等的人?”
郭玉萍點頭道:“說對了一半。”
“哪一半?”葉凡追問道。
“是我們要等的人,但他們是不是好人,我們說了不算,但你一定要記住,我們是壞人。”郭玉萍語重心長說道。
“師父,這都什麼時候,你還跟我講這些。”葉凡白了他老人家一眼。
郭玉萍像個頑皮孩子,給瞪了回去。
耐不住師父的眼神,葉凡只好悻悻然收回目光,輕聲道:“師父,話說人家是三個人,咱們只有兩個,不對,應該是一個半,我最多只能算半個,能打得過嗎?”
“廢話。”郭玉萍堅定說完,葉凡剛好心想師父今兒底氣十足得有些意外,郭玉萍的很快便原形畢露,補充了一句,“打不過的話,不還有你師伯和師妹嗎!”
葉凡哭笑不得。
師父,咱什麼時候能不說大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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