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0 拔劍四顧心茫然

500 拔劍四顧心茫然

“救我!救我!”

滿臉鮮血的王健看到八磐村的村民們頭一次感覺到格外的親切。

他大概就是屬於那種不作不死的人,這隻野豬分明已經成了精,又豈是他一個凡人能輕易捉拿的。

這下可好,野豬沒抓到,反而被追殺了。

按理說,這種作死的人是不值得同情的,但是戴瑩瑩心胸開闊,對此只是微微一嘆,然後立馬招呼村民們圍捕野豬救人。

這個時候也顧不得野生動物的生死了,畢竟人命關天。

弓箭、獵槍,齊發。

全都射向野豬。

野豬橫衝直撞的步伐終於受到了干擾,慌亂地在林子裏左右逃竄。

王健頹然坐在地上,氣喘吁吁,算是鬆了口氣。

“乖乖,這野豬是瘋了嗎?”

“不是野豬瘋了,是你瘋了。”戴瑩瑩沒好氣道。

“呃……”王健尷尬道:“抱歉,我……”

“不用說了。”戴瑩瑩顯然不想聽他的解釋,因為解釋註定蒼白。

王健也就乖乖閉上了嘴。

“還賣野豬嗎?”張大傻子見縫插針,一陣見血。

“不賣了。”王健漲紅了臉,估計是氣血翻湧所致,搖頭不已。

戴瑩瑩有些忍俊不禁,說這傢伙是鈦合金直男都有點不夠,簡直就是隕石打造的,要不然怎麼能說風涼話說得這麼不厚道呢。

興許是被野豬嚇壞了,王健起身說了句,便罵罵咧咧回八磐村了。

至於野豬,他是想都不敢想了。

太兇殘了。

張大傻子和戴瑩瑩一起注目望向林中情況。

此間野豬瘋狂逃竄,已經撞斷了好幾根樹。

“這還是豬嗎?怎麼撞得跟牛似的?”戴瑩瑩望着那一根根倒下的粗壯樹榦說道。

聽說過豬撞樹的笑話,但委實沒見過豬把樹撞斷。

“是也不是。”張大傻子凝神道。

“嗯?”戴瑩瑩奇怪望着他,“什麼意思?”

張大傻子回過神,“什麼什麼意思?”

“你剛才說的話啊!”

“我說話了嗎?”

張大傻子一臉懵逼。

戴瑩瑩撇了撇嘴,無語。

這傻子,說傻不傻,說他聰明他有時候偏偏又木愣愣的,連自己說了話都不記得了。

這傢伙該不會是外星人吧!

戴瑩瑩再一次好奇打量着這個看不透的傢伙。

突然,一根老樹倒下,恰好落向戴瑩瑩。

張大傻子一拳砸去,嚇得戴瑩瑩驚叫一聲。

然後她便聽見砰的一道撞擊聲。

扭頭一看,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剛才是多麼的兇險。

呼……

她呼出一口氣。

“別走神。”張大傻子出聲提醒道。

“哦。”戴瑩瑩點了點頭,這下是真的不敢走神了。

他們都沒有參與圍捕野豬的意思,畢竟打獵這種事情他們是外行,所以準備全權交給村民們去辦。

原本被圍追堵截得很慘的野豬突然變得愈發猙獰,竟然利用剛才那些撞倒的粗壯樹榦隱蔽身形,一個不注意,飛撲出來便撞飛了一位村民。

村民們頓時慌了。

有兩個連忙把受傷的那位抬了出來。

戴瑩瑩趕忙讓他們帶着傷者回村,其餘人繼續圍捕野豬。

撲……

野豬又一次撲飛了一位村民。

“在那兒,在那兒!”戴瑩瑩大喊。

村民們忙不迭的射箭開槍,可是,那野豬竟然十分矯健,一個眨眼就不見了身形,再出來時,又撞飛了一位村民。

一來二往之下,已經有七八個村民都受了傷,其它的心裏都十分忐忑。

戴瑩瑩愈發感覺到圍捕野豬任務的艱巨,為了避免無謂的傷亡,只好讓大家放棄這次行動,先回八磐村,抓捕野豬之事得從長計劃。

張大傻子沒有一言一語。

跟隨着眾人回了八磐村,一年到頭也不會有幾次生意的老村醫家裏突然擠滿了人,而且忙都忙不過來,治療着那些受了傷的村民們。

戴瑩瑩嘆了口氣,“抱歉,都是因為我的疏忽,讓大家受了傷。”

淳樸的村民們都搖了搖頭,“小戴,不怪你,誰也沒想到那野豬竟然如此兇殘。”

戴瑩瑩內疚道:“也是我低估了野豬的危害,計劃得不夠詳細,這馬上就把消息報到縣城去,讓他們派專業的人過來圍捕。”

說著,戴瑩瑩立馬出門去打了個電話。

“怎麼樣?”見她掛了電話,張大傻子問道。

“明天就會有專人來。”戴瑩瑩微笑道。

“那你怎麼還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張大傻子問道。

“我內疚啊,都是因為我,村民們才會受傷的。”戴瑩瑩嘆氣道。

本以為張大傻子好歹出言安慰一下,沒曾想,這個隕石打造的直男竟然點了點頭說,“嗯,也是。”

戴瑩瑩給氣得,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縣城裏的專門要明天才下鄉,我擔心剛才的事情激怒了野豬,你說它會不會來報仇?”戴瑩瑩問道。

其實,她自己都覺得自己有點杞人憂天了。

畢竟野豬只是一頭沒啥智慧的野生生物而已,怎麼會這麼記仇呢!

但是,張大傻子卻又點了點頭,道:“說不準。”

“不會吧。”戴瑩瑩有點擔憂道。

“雖然它是豬,但豬也有情緒,我們都欺負到他的地盤去,它要是不欺負回來,就不配……”

說到這裏,張大傻子突然止住了話。

“不配什麼?”戴瑩瑩問道。

張大傻子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其實他想說的是,它就不配是野豬精了,不過快要說出那三個字的時候,小狐狸突然蹭了他一下,所以他閉上了嘴,沒有提那三個連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記憶力的詞彙。

野豬精?

我為什麼會叫他野豬精?

張大傻子木愣愣地望着快要落山的天空。

似乎是在問天!

戴瑩瑩順着他的視線望去,納悶道:“望什麼呢?”

張大傻子回神,搖頭笑道:“晚霞啊!”

戴瑩瑩忍俊不禁道:“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情看晚霞,真不知道你哪兒來的詩情畫意!”

詩情畫意?

張大傻子又愣了一下。

這個詞,為什麼這麼熟悉?

夏天的晚霞極為漫長,極為明亮。

霞光照在他的側臉上,從她的視線望過去,恰好有些模糊。

她就像看着一個不太真切的人。

她腦子裏莫名其妙浮現出一個誇張的想法。

這個迷迷糊糊的張大傻子會不會就這樣舉霞飛升了?

她很快收回心神,眼前的面容又變得清晰起來,但始終是霧裏看花,不真切。

她這輩子最大的問好,估計就是這傢伙到底是什麼人了。

日落月升。

時間一晃就入了夜。

張大傻子今晚是在老村長家蹭的飯,也算是託了戴瑩瑩的福。

吃完飯後,張大傻子就告辭說走了。

戴瑩瑩猶豫了一下,一想到他又要風餐露宿,她就想把他留下來,可是轉念一想,自己現在也是寄人籬下,老趙家裏就兩個房間,一個是老人家睡的,一個是自己睡的,總不能讓他去挨着老人擠吧,那也太喧賓奪主了,更不能讓他挨着自己睡啊!

所以戴瑩瑩就沒有開口,只是望着他走了一段路之後,就披了件外套也出了門。

“小戴,大半夜你去哪兒?”老趙喊道。

“趙叔,你先睡吧,別管我了。”戴瑩瑩道。

張大傻子一如既往來到村口的老槐樹下坐着,抬眼望着星河燦爛,心中卻一片茫然。

突然,戴瑩瑩走過來坐了下來。

“你怎麼來了?”張大傻子轉頭問道。

“我……你……你不是說野豬可能會報復嘛,我怕它晚上鬧事,來值個夜。”戴瑩瑩解釋道。

“值夜?”張大傻子搖了搖頭,“你分明就是有點可憐我,擔心我,所以才來的。”

這傢伙,怎麼看出來的?

就算看出來了,也不用這麼直白吧!

“不是。”戴瑩瑩果斷搖頭。

“是嗎?”張大傻子又一次十分精明,十分老練,十分過來人一般說道:“像你這樣心態的女孩我見多了,你一定跟她們一樣,都對我很好奇,想知道關於我的事。我勸你最好不要對我好奇,我怕你會喜歡上我。”

“……”戴瑩瑩齜牙,“你也太自戀了吧,也不照照鏡子,自己都長成什麼樣了,我會喜歡你?”

“有的人長得不好看,但心靈很美,就像我。”張大傻子微笑道。

戴瑩瑩呵呵一笑。

“難道我說得不對嗎?”張大傻子笑問道。

“你說得都對,反正嘴長在你自己身上。”戴瑩瑩沒好氣道。

張大傻子抿嘴一笑。

心中暗道:像我這麼長得丑還自戀的人,她應該就不會喜歡了吧。

真是用心良苦啊!——小狐狸。

張大傻子摸了摸小狐狸的毛茸茸的腦袋,似乎是對張大傻子的表現很滿意,小狐狸深處舌頭舔了舔他的下巴,親昵得很。

戴瑩瑩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撇過頭。

張大傻子奇奇怪怪,這小狐狸也奇奇怪怪,都是從哪兒來的啊!

“晚上挺涼的,熬夜對女孩子身體不好,你回去吧。”張大傻子未經允許說出這句莫名其妙的話后,頓時就挨了小狐狸一爪子,可是話已經出口了。

戴瑩瑩有些驚訝地望着他,“你是在關心我?”

“有嗎?”張大傻子不解道。

戴瑩瑩展顏一笑,“沒有。”

戴瑩瑩沒走,而是從兜里掏出一把瓜子,遞給張大傻子,說道:“出門時抓的,長夜漫漫,打發打發時間。”

小狐狸搖頭。

張大傻子也就只能搖頭了。

戴瑩瑩悻悻收回手,自顧自嗑起了瓜子。

“一般的大學應該沒有心理學,行為學的課程,你應該是名牌大學畢業的,從你的穿着來看,家境應該也十分殷實,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當村官?”張大傻子突然問道。

戴瑩瑩張圓了嘴,瞪大眼睛看着這傢伙。

他莫非也上過名牌大學?

要不然怎麼知道一般大學沒有心理學課程?

他肯定在都市裏生活過,要不然不會看出來自己這一身雖然看着簡單,但哪怕只是一件外套就能價值好幾千塊錢。

“喂。”張大傻子輕輕喚了一聲。

戴瑩瑩這才從出神中收回視線,繼續磕着瓜子,看似漫不經心,其實很刻意地問道:“那你為什麼會來這裏?”

這個問題又一次把張大傻子問懵了。

是啊,我為什麼會來這裏?

張大傻子撓頭不已。

戴瑩瑩無奈搖頭,“算了,當我沒問過。”

張大傻子無奈一笑。

戴瑩瑩輕聲呢喃道:“我跟我說過我的夢想,我來這裏就是為了實現夢想的,我要讓每一個小村莊都日新月異起來。”

張大傻子點了點頭,恍然大悟道:“我記起來了。”

“記起來了?”戴瑩瑩期待望着他。

“嗯。”他點了點頭,又一次豎起大拇指,道:“上一次你說過的,我還誇你夢想很偉大的,你忘了嗎?”

戴瑩瑩咧了咧嘴,大失所望。

皓月當空。

戴瑩瑩嗑完了瓜子,靠着樹榦,漸漸地睡著了。

而張大傻子還在想一個問題。

我是誰,從哪裏來,到哪裏去。

《西遊》中有這樣一句話,“貧僧法號三藏,自東土大唐而來,要往西天取經去”,立意十分明確。

張大傻子想起那句話,也想很自信的對自己說出一句類似的話。

可是,他沒想起自己叫什麼,從哪裏來,往哪裏去,反而開始糾結另外一個問題。

《西遊》?

《西遊》是什麼?我為什麼會記得它?

然後,他的腦海開始浮現出一些文學方面的東西。

比如,《唐詩》、《宋詞》、《元曲》。

他記憶最深刻的是一首《俠客行》。

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

好洒脫,嗯,可是為什麼呢?

想不通。

《詩經》?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不對。

是《楚辭》,今夕何夕,見此良人!

張大傻子腦袋本來就一團漿糊,想起這些雜七雜八的文學,他就更加漿糊了。

突然,地面傳來微微顫抖。

很細微地顫抖,細微到就像人類聽不到超聲波和次聲波一樣,所以戴瑩瑩依然在眯眼打盹。

而當真不是凡人的張大傻子卻可以輕易察覺到這些細微之處。

興許是想起了“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俠情,張大傻子一時間平復不下來,饒是胡璃百般阻撓,他依然憤然起身,然後如同一縷微風拂過,悄然間便消失在老槐樹下。

村外。

有一人一劍,立於平野間。

腳下是大地,對面是野豬精。

野豬出聲問道:“你是誰?”

這位一人一劍的真俠士正是張大傻子,他嘆息道:“我也想知道我是誰,但不管我是誰,你休想踏進八磐村一步。”

“你要攔我?”野豬問道。

“你覺得呢?”張大傻子反問道。

“是他們傷我在先,我只是討個公道而已,你憑什麼攔我?”野豬憤憤不平道。

“公道?”張大傻子輕輕一嘆,“你或許說得很有道理,但你畢竟已經不是單純的野豬,而是野豬精,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那我該出現在哪裏?”野豬茫然道。

張大傻子遙遙指了一個方向,“或許是哪裏。”

西方。

極西之地,日光城,妖族疆域。

“不,我在這裏長大的,這裏就是我的家鄉,我哪兒也不去。”野豬道。

“就是因為你長大了,所以你更應該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不是留在這裏為禍四方,你需要受到教化,否則早晚有一天會死在修士劍下。”張大傻子說道。

“修士?”野豬精顯然對這個詞很陌生。

原本很有高人風範的張大傻子竟然在這種關鍵時刻撓了撓頭,因為他也不知道修士是啥。

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個詞?

張大傻子拿起劍,瞅了瞅。

還有,自己為什麼會拿着它?

拔劍四顧時,張大傻子心已茫然。

“我不能給你解釋什麼,但就一句話,你若再如此下去,即便今日我不殺你,早晚你也會死於別人劍下。我給你一個忠告,你聽不聽?”張大傻子凝神道。

“什麼忠告?”野豬精問道。

“束手就擒。”張大傻子乾淨利落道。

野豬精哈哈一笑,那還沒化形的表情真是可笑極了,“你以為你是誰啊,你讓我束手就擒就束手就擒?”

“我……”張大傻子語塞。

心間想起幾個說法。

我乃青衫劍仙座下大弟子。

本座乃慶市神仙管理局分局橘長。

吾乃劍宗宗主。

可是,我到底是誰呢?

“我誰也不是,總而言之,話我已經說得夠多了,至於你是往前一步,還是往後一步,結局都只會有一個,就是去動管局。”張大傻子聲音一沉。

“你做夢。”野豬精怒喝一聲,不再啰嗦,大步一脈,一頭撞向張大傻子。

地面顫抖愈發明顯,塵土飛揚。

一抹白光閃過。

張大傻子真真切切拔了劍。

這個時候,他心裏一點也不茫然了。

我名張憧憬,自慶市來,去往天下太平。

劍出。

劍氣凜冽。

野豬渾身上下頓時不滿無數劍痕,但每一道劍痕的輕重拿捏又都恰到好處,只傷了它的毛髮,卻不傷及皮肉。

這一劍之後,野豬就像是一隻被殺豬匠剮了毛待宰的肥豬。

它目露恐懼,四肢僵硬,卻又時常顫抖,看着這個自稱是修士的年輕人驚恐得說不出話來。

張大傻子盯着它,就像一位高高在上的仙人,盯着一隻小妖怪,前者神氣,後者羨慕害怕共存。

張大傻子出聲道:“跟我走。”

野豬精便毫不猶豫地點頭。

張大傻子望向那片璀璨星空,再次強調着自己。

我叫張憧憬,家在慶市,妻子徐嘉駿,女兒張兮兮。

————

慶市,桃花源小區。

那個時常捧着兩本泛黃書籍的美貌女子突然眼前有些明亮,心中莫名生起一種興奮。

只是,這點不知從何而來的興奮很快又悄無聲息地不見了蹤跡。

她頹然坐在台階上,把兩本書疊在一起,擱在膝蓋上,雙手撐起腦袋,痴痴望着星空明月。

明月寄相思。

……

東山峻岭的八磐村,某人會心一笑。

可是等他收起劍之後,他又茫然了。

張憧憬又變回了那個張大傻子。

傻傻的,不知為何抬頭望星空,不知為何展顏笑。

一人一豬,走在平野上。

……

老槐樹下。

真的只是打了個盹的戴瑩瑩睜開眼時,發現張大傻子不見了。

慌慌張張起身四下查看,可是絲毫沒有看到他的身影。

夜十分寧靜。

這位女大學生村官小心翼翼地走在街道上,嘴裏輕輕喚着“張大哥”,恰好有些微風吹過,便令她毛骨悚然,嚇得腿都哆嗦了。

正當她快要走不動路的時候,一人從黑夜中走來。

就像一片明月光,照亮了她的整個世界。

一下子,她就不那麼害怕了。

她盯着他,嘴角帶笑。

他的身後跟着一頭豬。

她蹙眉了。

他走到她的身前說:“豬已經答應我了,它會安分守己,明天你送它去動管局。”

“啊……?”戴瑩瑩愣了一下。

豬答應了?

豬也會答應嗎?

她打量了一眼,他身後那頭野豬,居然還真跟密林里那頭為非作歹的野豬長得一模一樣。

似乎是為了證明張大傻子說的話,那頭野豬乖乖匍匐在地上,溫順得比家豬猶有過之。

“你剛才不見,就是去找野豬了?”戴瑩瑩錯愕道。

張大傻子微笑道:“我只是去方便一下,順便遇到它的。”

“方便?”戴瑩瑩不解。

張大傻子噓了兩聲之後,她頓時就會意,然後臉紅了心跳地暗罵自己怎麼關鍵時刻腦子轉得這麼慢。

方便不就是上廁所的意思嗎!

戴瑩瑩聯想到方便時遇到野豬那一幕的恐怖,就鬼使神差地問了句,“那你方便了嗎?”

張大傻子反而愣了一下,傻乎乎道:“方便了……吧!”

尷尬!十足的尷尬。

張大傻子撓了撓頭,岔開話題道:“我好像記起一些事情。”

“什麼事?”戴瑩瑩好奇道。

張大傻子沉思道:“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我應該是要守護天下太平的。”

天下太平!

戴瑩瑩撲哧一笑,然後也學他豎起一根大拇指,“這個夢想很偉大,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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