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強姦犯的通病
推門過後,門還不能全部打開。在門的另一半抵着一個椅子。椅子是那種普普通通的辦公椅,把手已經掉漆。
這把椅子上堆滿書籍和手稿。看樣子,是被用來當作了書桌。
室內混亂不堪,慘不忍睹。四處散落着手稿,隨地可見。一個人躺着角落裏。懷裏抱着個什麼東西,貌似是個枕頭。及身長的枕頭。
他聽見動靜,迷迷糊糊的張開眼來,抬起頭投來目光。
從睡眠中醒來,到能理清思緒,差不多用去十秒。
這十秒里,羅裕和秦淮已經把整個房間的情況打量清楚。這時候,羅裕才明白一樓的女子說的話是什麼意思。為何要放棄大好環境而選擇這個二手、或者是三手的澡堂當作辦公地點。
對方明顯毫不在乎形象,也對這個亂糟糟的環境情有獨鍾。
他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衣角。拂去衣擺上並不存在的灰塵。事實上,整個房間非常乾淨,不算整潔,但是乾淨。
地板被認認真真擦拭乾凈。窗戶也敞開着,使陽光得以照進。窗台上還擺着一排多肉。長勢喜人,明顯被細心照料。
他對羅裕和秦淮笑了笑。扶了扶鼻樑上並不存在的眼鏡框。他把手伸過來,和羅裕輕輕一握:“幸會!”
“幸會。”
“第一次見,自我介紹,我叫羅康旭。說起來,我們還是本家吶!”
羅裕點頭稱是。
順后他把目光轉向秦淮,視線短短的一掃,如同遇見什麼洪水猛獸似的挪開。
“秦淮?”
“嗯。”秦淮點點頭。“你好。”
“今天來這裏,是我通知的。首先是要確定一下你們如今的情況,還有,當然,你的耳朵也要交代一下。”
他輕鬆的笑着說:“不過也不必緊張,這次只是稍微談一談就好。甚至於如果你不願意的話,不說也沒有太大關係。不過是例行公事。你們理解吧?所以不得不叫你們來一趟。”
“不需要作檢查?”羅裕問。
“還是要稍微檢查一下,但是也不用大費周章。量一量體重,照個標準照就行。不用脫衣服的那種。取點血就好,一點點血,蚊子那麼一點。”
他把食指和大拇指掐起來,做出捏着蚊子的樣子。
羅裕詫異不已。他還記得當初所面對的形形色色的檢查。那次可真是全身上下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上至他的牙齒髮質,下至他的尿液含量,都被一五一十的檢查過。
上次看來,國家對他的變化非常重視。現在只不過經過了一年。或許認真算下來,還不到一年的時間。
前後態度為什麼差距這麼大?難道是發生了什麼?
抱着這個疑惑,羅裕很乾脆的問他:“就怎麼簡單?”
他笑道:“不可思議吧?不過也不需要大驚小怪,國家對這種事還是比較關注的,但是現在,有其它的事讓他們頭疼着。所以對你們這裏的變化也就沒多關注了。”
“其它的事?”羅裕問。
“就在幾天前吧,科學家們都收到了奇怪的信號。來自外太空的。”
說到此,他明顯興奮起來。“事情過了大半年,外星人的事情終於有進展了!”
“你是說,太陽閃爍事件的幕後文明?”
“沒錯!”
羅裕驚訝的問:“怎麼收到的?”
對方也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說來也奇怪,從前那個文明都是用一些奇怪的方式傳播信號。像是太陽閃爍,還有挪動衛星。像這之類的方式,都是我們所無法想像的!但是這次很奇怪,這次科學家是收到了一連串電磁波信號。就像是太空探索早期從前向太空中傳出的那種電磁波信號一樣,屬於一種極其低能的模式。”
“內容破解出來了嗎?”
他搖搖頭。“沒有。那個頻段很奇怪,數據解析出來只是一段奇異的噪音。如果要說那噪音像什麼,大概有點類似鯨魚的叫聲。”
“鯨魚?”
“這個比方還行吧?”他笑着說。
“呃……挺形象。類似於那種噠噠聲?”羅裕說。
“那是海豚。應該說是鯨魚的歌聲,那是一串連續的低吟。”
秦淮好奇的問:“那是什麼意思?鯨魚的歌聲?”
“不知道。”他聳聳肩,道:“可能是一首歌,也可能是一首詩之類的。不過值得關注的是,對方應該比較熟悉我們。所以才會把地球上生物的叫聲傳播過來。”
羅裕點點頭。秦淮也不再開口。話題就此打住。
一切流程走過一遍,秦淮和羅裕走出“澡堂”時,已經偏向黃昏。臨離開時,前台坐着女孩兒已經不見蹤影。原地留下空蕩蕩的高腳凳,看起來格外冷清。
特殊部門的工作其實只是純粹理論上的發展。一切涉及到實際的接觸,其實都是由另外的國家機關出手。有實權的那部分機關。
羅裕他們的作用,大概只是錦上添花罷了。
傍晚的時候,就有人推了手推車到街上來。城管消失無蹤,他們褪去藍色的工作服,化作普通市民,在街邊小吃店前流連忘返。
“澡堂”外是一條老街。按理說,老街本應該被廢棄。但是這這裏,老街已經變成了一種文化的象徵。
手推車上林林總總,商品琳琅滿目。紅色的,紅得晶瑩剔透的糖葫蘆。橘色的,生動形象的糖畫。秦淮買了一張糖畫,花了四元。她也不吃,也不像其他人一樣,拿在手裏就舔起來。
她喜歡糖畫的造型和構想。她手上的這張糖畫,是一個頭飾繁雜的美人頭像。這是王昭君。當然羅裕也很喜歡。於是秦淮就只是把它拿在手裏。以供自己的男朋友欣賞。
在一個露天的茶館前,突然一個人站了起來,對着羅裕和秦淮招了招手。
“真巧啊,羅先生。”對方笑着招呼道。
秦淮面露疑惑,似乎在想對方的來歷。霎時間就回憶起來。他是幾天前那個假惺惺的“記者”。
羅裕明顯也將對方認了出來。他詫異的看着他,問道:“你在這等我們?”
他歉意的說道:“我約了朋友。剛才坐在這裏無意中看到你們,我還在想,對面這倆人看起來像是你們。結果仔細一看,還真是!真巧!”
秦淮不以為然,冷哼了一聲。她臉色看起來不是很好,特別是當她看到對面這人滔滔不絕的模樣后,就更加感到噁心和眩暈。
對方依然掛着溫和的笑容,也沒有和秦淮多打招呼。他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裏取出名片,遞給了羅裕。過程中,視線始終沒有看秦淮一樣。彷彿完全忽視了她似的。
但是在秦淮的感知中,她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盯住了一樣。總有一種深刻的危機感促使她趕快逃離。
羅裕念出名片上的名字:“伍志文?”
“沒錯。”對方微笑得體,恰到好處的點點頭。
羅裕對他這副文質彬彬的樣子感到異常的熟悉。同一個特徵,他曾經在某個地方看到過。
熟悉感泛上羅裕的心頭。他幾乎是條件反射般的,回想起了李文傑的咖啡廳。以及曾經在那個咖啡廳里,出現過的形形色色的赤裸着的女人和男人。
他身上的那種氣質,令羅裕不寒而慄。到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出於一種同情心。羅裕也奇怪,自己心裏為什麼會突然想到同情心一詞。
他腦海里又浮現出那個在咖啡廳里被撕碎、拋棄在地的白色內衣。以及那片從“藝術家”身體裏流淌出的腥臭的血液。
見羅裕猶豫,伍志笑着問道:“有什麼問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