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學生與老師(9)
一日,簡鳶收到了薛以朗父親打的電話……
說是讓他別讀書了,把學費退回來,還有他來接薛以朗回去。
原因竟是他賭博欠了一大筆債,不還錢就不讓他賭博。後來他聽說有高利貸……
毒癮纏繞心頭,於是就借高利貸的錢還賭債,接着賭。
賭博這種看手氣運氣的事,有時風頭很好,有時運氣很背。
贏的錢怎夠還債?這時候高利貸的人打電話來催……
他就張羅着各處找人借,酒肉朋友那借點、平日不怎來往的親戚那借,拼拼湊湊,但還是不夠!
高利貸的人找上門了,慌忙下就想到把自己的野種兒子賣了。
*
這是簡鳶第一次見到薛以朗父親,因為抽煙的緣故,他的牙齒很黃,不少皺紋的臉顯得無比老氣。
難以把他和清秀的薛以朗聯繫在一起。
『叮,解開薛以朗的身世,任務完成獎勵50積分。』
“那個…老師啊,能讓我家薛以朗回來嗎?家裏有不少事情等着他做呢……”
“……”簡鳶面上平靜無波,眼裏閃過一絲冷光,她並不想讓薛父進來,更不想讓他帶走薛以朗。
“什麼事?”她開門見山,身子擋在門前。
“我來接薛以朗回家啊。”
“高三最後一個月,事關他的前途。”簡鳶冷着臉。
薛父心裏一個咯噔,眼珠子轉了轉,看着她含着銳利的眼眸,索性攤牌。
“我欠高利貸了,他們知道我有個長的不錯的兒子,就說讓我把兒子給他們,就不追究這筆錢。”
“……”簡鳶眸子倏地一眯,聲音仿若帶着冰碴子般冰冷。
冷然出聲:“把薛以朗給他們?販賣器官還是做.鴨?”
薛父一愣,當即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擺出一副教科書式的無賴行徑。
“就算這樣,關你個外人什麼事?你吃飽了撐的啊?我養大的歸我管,反正他不是我親兒子,他娘不過是有錢人玩.膩了的婊子,別人不要她,她來找我這箇舊情人。呵呵,好歹老子也養了他這麼多年,是時候讓他報恩了。”
『叮,50積分已存。』
“你要是不把薛以朗交出來,你就是拐我兒子的人販子,這件事說出去,你老師的飯碗也別想要了……”
簡鳶看着他,鳳眸暗的似夜。
突然從背後聽到飯碗掉在地上的聲音,異常清脆。
簡鳶轉頭,望了過去。
薛以朗呆若木雞的站在那裏,陶瓷碗儼然碎成一地。
不知為何,簡鳶素來堅硬如石的心有了一絲抽痛。
她看着他眼睛慢慢地變得空洞無神,看着他又再度封鎖自己,沒有眼淚,靜靜地望着他們的方向,猶如一樽無心的木偶,精緻卻沒有生機。
簡鳶幾步走過去,一把把他抱入懷裏,一言不發地一下又一下地摸着他的後腦勺。
她不擅長安慰人,也沒有朋友。
“你……”薛父神情複雜地望着這一幕。
簡鳶對他做了一個出去的手勢。
薛父瞪了她一眼,砰的砸門而出,關門聲尤為刺耳。
簡鳶就這樣站着抱着他,直到聽到門外兇惡的呼叫聲和砸門聲。
她的眼裏一瞬而過幾分冷厲。
旋即,簡鳶拉着他的手,趕向卧室內,奈何薛以朗魂不守舍的一步一踉蹌,眼裏的神采彷彿隱去,似乎回到他和她第一次正式的時候,他無助的蹲在工廠門邊,黯淡的眸。
簡鳶一個公主抱,將他攔腰抱起,開門,把他放在床上。
然後快速的反鎖門,出去。
她眸子裏閃爍着不明的光彩。
倏地,她踱過去開門。
門外的人見門終於開了,三三兩兩的進來,竟有十五人之多,均手裏皆有恐嚇威逼人的武器,例如斧頭、狼牙棒、之類的。
穿着不同,個子不同,體格不同,但有個共同點,就是看上去都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怕是光站在常人前,指不定就會顫粟發抖。
簡鳶神色無常的盯着他們,鎮定的表現使人有些驚訝。
“快交出那小子來,我們不會為難無關人士的。”
“是啊,你一個閑人就別管閑事了,萬一什麼拳頭落在臉上毀容什麼的,可不好哦。”一人不以為然的笑了笑。
簡鳶不說話,立刻一個箭步上去,一腳踢中拿着斧頭的男人的手腕,砰的一聲,重物落地。
其餘幾人連忙反應過來,抄起武器涌了上去。
簡鳶不慌不亂的避開他們的攻擊,一邊找機會出手。
光是論實戰經驗,他們就大不及她。
女子的動作行雲流水,恍若閑庭觀花般的悠然。
穿梭於人群中,如魚得水,誰都碰不着她的一角,她的踢勁很大,出招很猛,專門衝著人的手腕、肚子而去。
薛以朗聽着外面的打鬥聲,心不受控的跳的飛快,空洞的眸子漸漸聚焦,心緒些許複雜,驀地想到話少細心的女子……心湖泛起漣漪。
頭瞬的一痛,他抱住頭,咬着唇,跑到門邊用力一轉……門被鎖了。
沉思了會兒,安靜的房間裏忽然響起手機的一聲震動,他立即跑了過去,拿起手機,揣在兜里。
然後跑到床邊,把窗戶開到最大,視線往外頭瞥去,目測這高度着地……
他搖了搖頭,一把扯過被單,擰成一股兒,一條被單的高度不夠,他就把兩條被單相交處打了個結頭,把被單前端綁在床腳上,把被單扔向窗外,他搓了搓手,極力剋制住自己心底的恐懼和慌張。
他跨向窗檯,兩手緊緊抓住被單,一隻手在上,一隻手在下,一點點的慢慢向下移動,片刻后,他望了一眼地面……還有段距離。
薛以朗咬咬牙閉上眼睛,跳了下去,腳猝不及防的扭到了,他不敢多呆,手撐在地上,急忙站了起來,蹦跳着到了大門前。
看到大門上的斧頭砸印時,頓時慌了,他繃著眉頭,推了把門。
一地歪歪扭扭躺着的人……
武器掉落一地,一聽到動靜,女子銳利的眸子隨即掃向聲源。
薛以朗一臉震驚,嘴巴微張,他咽了口口水,黑澈的眼裏含着擔憂,現在他想的居然不是這些人會不會突然起來打人,而是她受傷了沒,以至於他忘了接通的電話。
110那邊傳來警察們不耐的聲音,“喂喂喂,有人嗎?”
簡鳶看到屏幕一閃閃的,她走過去拿起電話,說了幾句,便掛斷。
她複雜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