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子
“嗯。她可真美啊!”他答非所問,“她又問我什麼是死去?我就說你現在這樣就是死去,她就說:我現在這樣就是死去了嗎?我說對的,她就說那她不要死去,她說她要穿好看的衣服。你不知道啊,當時我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接着又說是誰把那麼難看的衣服給她穿在身上啊,她問是不是我?我說不是。她就說這裏只有你一個人,如果不是你那會是誰,然後就哭了起來;她說‘他’為什麼不在這裏,說‘他’把她一個人丟在這樣黑暗冰冷的地方,她說她好害怕。她說的那個他,是我猜測的,我想應該是她的男人吧……你說呢?”凈生說完轉頭看着問我。
“呃。”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這人會不會腦子有問題?還是快些走吧。”心裏念叨着又欲離開,但身體卻似被什麼捆綁住了動彈不得。
“你說什麼是死亡?”他又丟過來一個問題。好在他提的這個問題相對還比較正常,我定了定神。
“死亡?突然這麼一說,還真不好定義了哈,畢竟從來沒有認真的思考過這個問題。死亡——我想:眼見的應該是肉身的消亡,以及一個人在現世的所有行為的終結吧——也不知道對不對?”我說。
“所有行為的終結?——好像有些道理……我下次就這樣回答她呵呵。”他笑了起來。我陪着乾笑了幾聲。
“但如果是所有行為的終結,那她現在又算什麼?又該怎樣解釋我和她的相遇?難道她真的像她自己認為的那樣——她其實還活着?”說到這兒他激動的站了起來,“按你的說法,那她現在不是還活着嗎——是嗎?你說是這樣的嗎?你說!”黑暗中,他躍下岩石向我走來。
“你!”見他如此,我本能的站立起來。
正在此時,身後傳來女人說話的聲音:“阿蠻,你們兩個還真會找地方哈!都不叫我一聲!”,轉頭望向後方——一束光柱在杜鵑林的枝葉間散亂的穿梭着,隨着噼噼啪啪的聲響,一個嬌小的身影轉眼穿出樹叢來到了湖邊。
“凈生也在啊。哇!好美的景色!你們看!你們看!湖水裏那些星星好大好亮!哇!怎麼會這樣喃?都比天上的星星大了一倍不止哦!”話音未落,嬌小的身影已經越過我們稀里嘩啦蹚進了水裏。
“秋子來啦?”我和他不約而同問道。
“哎呀!以前怎麼就沒有發現水裏的星星這麼美呢!你們看——它們都被我嚇跑咯呢!哈哈哈。”秋子背對我們,自顧自大叫大嚷起來。湖面上那些被她攪動起來的水花在星光下閃着點點銀光。
“我們早看見啦。”我笑着說。
“秋子,是我們說話聲音吵到你們了嗎?真是不好意思啊!”凈生說到。
凈生是他的網名,秋子也是一樣,我們這個戶外團隊開初就習慣用網名相互稱呼,阿蠻是我的名字。
“你們怎麼不早點叫我喃?一個人悶在帳篷里好無趣的!”秋子繼續自顧自說著話。見她雙手捧在一起舀起水驅趕着水中的星星,頭燈的光亮劃過水面反射出綢緞般的光芒。
“你不冷嗎?”我問秋子。
“好冷!骨頭都凍疼了!”秋子像在說別人。
“那你還不起來?”我笑看着她說到。但凡海拔4000米以上的海子,都是融雪匯積起來的,晶瑩剔透,寒冷刺骨!除非盛夏,否則我是絕不會踩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