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蛋糕房裏的人已沒有先前多了,站在街對面透過玻璃推拉門,我看見秋子又換上了白色的工作服。“進不進去呢?”我尋思,有點猶豫。這時候一輛車悄悄滑到了我跟前,“哈!多情的種子。”阿呷坐在駕駛室里說,扭頭望了蛋糕房那邊一眼,一副酸溜溜的樣子,“看來還是舊情難忘啊。”她將頭轉回來望着前方,“不過,人家好像不但不理你,而且還碰了一鼻子灰吧?哈哈!”阿呷嘲弄的語氣,說完冷笑了幾聲。沒有想到會是阿呷,我楞了一下,“你——你怎麼會在這裏?”心裏一陣慌亂,我問,同時往蛋糕房那邊望了一眼。
“我怎麼就不能在這裏了?”阿呷蹙眉說,“難不成這大街、這操場——難道這些都只屬於你們倆了?”阿呷聳聳肩說,不無譏諷的語氣。
“你!”心裏氣惱,我想急,但又礙於是在秋子的門口,我忍住了。我又不自覺看了那扇玻璃門一眼:秋子正埋頭做事,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點都沒有察覺。
“怎麼——還捨不得走?”見我又看裏面,阿呷更來氣了,她轉過頭來盯着我,“這麼捨不得——要不咱們一起進去?”她說,眼神銳利。
“你!”惱羞成怒卻又不知該如何應答,我一跺腳扔下她邁開步子往前疾走而去。“這怎麼就這麼巧了?”心急的同時我問自己,“看來沒有那麼簡單,阿呷一定是早就跟蹤我了,要不然她不會說什麼‘操場’,她一定是看見我和秋子進了體育場。”我想,“不過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跟蹤過來的、都看見了什麼……”邊走邊想,心裏更加的着急慌亂起來。
“你站住!”這時候身後又傳來了阿呷的吼叫聲。不想理會她,我加快了腳步。
“嗶嗶!”身後傳來連續幾聲尖銳的汽車鳴笛。知道是阿呷在催促,但我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走得更快了(其實這時候差不多已經是小跑了)。“嗶嗶嗶嗶——”身後再次傳來一連串急促的鳴笛聲,這樣的聲音引得路人都停下來駐足觀望。
“唉!”實在不堪忍受這些目光和這種噪聲,嘆了口氣,我站了下來。
“上來!”阿呷駕着車隨即滑到了我跟前,她看着我命令道,眼神嚴厲。
不想再反抗了,故意站住原地楞了一會兒后,我極不情願的拉開後車門上了車。
“到前面來!”見我仍舊抵觸心很強,阿呷再次命令道;雖然心裏發虛,但我還是忍住了沒有理她,我坐在原地一動不動;“叫你到前面來!聽見沒有?”見我不理睬她,阿呷氣更大了,她喊道,可我還是不動。
“唉——”這樣僵持了一會兒,估計感覺到什麼吧,阿呷終於將態度放緩和了一點,“你到前面來。”她壓低嗓子從後視鏡里看着我說。“呃——”扭捏了幾下,雖然還是不想馬上就和她坐到一塊,但扛不住阿呷一直盯住我的堅定眼神,我只得妥協了:磨蹭幾下我推開車門下了車,然後重新坐回到副駕位置。
“你是怎麼回來的?”出乎我的意料,阿呷首先問我這個。
“我嗎?”我說,“走着回來的。”我規規矩矩的回答。
“走着回來的?”阿呷轉頭望了我一眼,眉頭快皺到了一塊。雖然就是滿臉怒容,但我從她的眼神里還是看見了某種心疼和愧疚。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沉默一會兒我問,想緩和點什麼。阿呷卻又不理我了,只見她猛地一腳油門將橋車衝進了街中央的車流里,“你——你開慢點好不好!”眼見差點和一輛車撞上,我緊張的喊道,同時抓緊了把手。阿呷卻仍舊一副不想理人的樣子,她只是緊握方向盤目視前方穿梭在人流車潮中。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見她綳得實在太緊,怕她鑽牛角尖出事,我再次主動說,眼睛卻緊張地盯着車子前方的路況。
“還能去哪兒?回家!”阿呷說,語氣堅定又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