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解釋
“有多遠滾多遠?”秋子似忘記了自己的悲傷,他看着我,“你意思是想叫我離你遠點是不是——你是不是這個意思?”她站了起來。
“哎呀!”聽她這樣說我急了,“我哪有說過‘有多遠滾多遠’嘛?”我仰頭看着她,“我意思是:你們能離我多遠就離多遠——我是說我自己好不好!”我解釋說,蹙眉看着她。
“那還不是一樣!”秋子說,執拗的樣子。
“怎麼會一樣了?我只是怕自己連累了你們好不好?我是好意!”我說。說完感覺自己根本沒法將想要“真正表達”的意思表達出來,不能這樣是因為:該說的那些話,或不能說、不敢說,或說不清楚、也講不明白。而這樣的感覺會讓人感到無比沮喪進而絕望。
“好意就是你這樣的——就是讓別人離開?”秋子卻根本不領情,“哼!”她冷笑一聲,“不過這樣也好,反正也是時候該離開你了!我可不想擔什麼‘破壞別人家庭’的罪名!”說完她直接大踏步邁下了階梯。
“哎!”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我扔掉香煙趕緊追了上去,“你這人講不講理了?”我大聲說,也不管旁人側目。秋子沒有理我,她越發走得快了。“哎!你等等!”見如此,我只得將自己一肚子氣先忍下來,我向她喊道,“你總得聽別人把話說完了吧?”我說,已追到她跟前,“怎麼老是這樣呢——老是不把話聽完、老是拿着半截話就走!”我拉了她的衣袖一下,“你——你可不可好好聽我把話講完?”我看着秋子。
“放開我!”倔勁上來,秋子根本不理不睬,她丟開我繼續快步往前走。
“哎!你這人怎麼這樣吖?”雖然感覺憋屈,但我仍舊窮追不捨。
“不滿意是不是?”秋子扭頭盯了我一下,“XX——”這時她改叫了我的學名,“你給我記住了:‘從古至今’,我可從來也沒有請你來滿意過我!”秋子大聲說,將如此一句絕情的話扔給了我。
“噢!”聽她這樣一說,彷彿一記重鎚砸在心上,我突然感覺什麼地方都不一樣了:街景、夜空、夜空下的路燈以及行人,它們都變得虛幻不真實了,“這到底是怎麼了啊?”我心想,眼前的一切似乎在一瞬間就被一層朦朧且閃亮着“毛絨絨”綠色光芒的幕布籠罩。我不知不覺放慢了腳步,“都要這樣是吧——都要這樣對我。”我想,“那好吧,那就這樣吧……”我喃喃地說,終於將腳步停了下來,“唉!”望着秋子背影消失的地方,我嘆了口氣,“這樣也好啊,這樣也好……”嘴裏念叨着同樣一句話,我感覺心和腦都快被什麼給堵死了,心裏即悲涼又哀傷,“想來其實我也沒有什麼對不起她們的地方呀?”不知不覺,我已經將阿呷和秋子以及主動離去的前妻等女人攪合在一起思考和反思,“我沒有做什麼對不起她們的事情呀!”我想,感到無比的痛苦和委屈,我覺得她們、包括整個世界都不理解我、都辜負了我,“不過也罷了吧!世界本就冷酷,人與人這間那點溫情根本算不了什麼也起不了任何作用!”接連而來的挫折感讓我走向極端,我想,“人和人畢竟還是不一樣的,”我自己個念叨道,“與別人的男友相比吖——即便是前男友——你他媽根本就連個屁都不是!”我想,不覺間又將秋子單個分離了出來。我忍不住仰天長嘆一聲,卻忘了我也曾是秋子前男友這一事實。
我望着頭頂前方一盞昏黃老舊的路燈:它散發進黑暗的芒刺,那一根根上面都掛滿了五彩,且細小到極致的晶蓉水珠……
“不過其實這樣也沒有什麼不好的——沒什麼了不起!”愣了好一會兒后,我又想,“大不了以後就一個人過唄,嘿嘿,說不定到時候還自由點呢!”痛過之後,我開始自我安慰起來,又將阿呷和秋子攪合在了一起——我下了結論。
這樣一番按理是毫無道理的胡思亂想后,我似乎感覺輕鬆了很多(是輕鬆了嗎?),心窩處也不似先前那般憋得難受了。深吸了一口氣,我走到一棵榕樹下點燃了香煙,“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好歹都會有這麼一天的……”我忍不住自言自語,說完將身體依靠在了那棵樹的樹榦上。我決定在吸完這支煙以後去找到秋子,並做“最後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