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狼行 第三十九章 步揚影之臨危受命

雪夜狼行 第三十九章 步揚影之臨危受命

流放處。

納蘭無敵在步揚影的住處,盯着一幅畫看的入迷。

步揚影則在和白閃玩耍,白閃已長的足夠大,雄壯健美又野性十足。

“你打算看多久?”步揚影把手從狼頭移開,“你喜歡我可以送你。”

“這是你畫的?這簡直像小孩的塗鴉。”納蘭無敵對畫做出評價,眼光依然沒有移開。

“我?我可沒那本事,”步揚影也湊過頭來,“這房間原是秦雪鷹的,我來此處時牆上就有這幅畫,或許是他畫的。”

“秦雪鷹?安德魯秦雪鷹?”納蘭無敵未動身子,側過腦袋問。

“呵呵,你知道的還不少,可惜他已被砍了腦袋,而且,是被我養父步揚塵親自砍的。”

“被步揚領主砍的,想必他死還算有點尊嚴,”胖男孩納蘭無敵又把目光鎖定畫上,仔細斟酌半天說到,“這畫有古怪。”

“這畫是有古怪,這是我見過最丑的畫。”

“這便是問題所在,秦雪鷹做過黑暗之城的禁軍統領,好歹也算見過點世面,怎麼會掛這麼丑的一幅畫?”納蘭無敵問。

“那就是他自己在流放處百無聊賴,自己畫的。”

“嗯,咱們假定是他自己畫的,這幾筆塗鴉着實不怎麼地,用得着用這麼一塊畫布么?”納蘭無敵擺弄着這塊畫布,認定價格不菲,並遞給步揚影鑒定。

步揚影用手一摸便知,這是來自南方母親娘家的東西,慕容世家的特產。

步揚影也仔細去看畫的內容,筆法簡單粗獷,勾勒出雪山巨石,還有簡單幾筆代表的蜿蜒河流。

“這難道是流放處附近的實景?你是說……”他看了一眼納蘭無敵,納蘭無敵在等他說,“這是一幅地圖?”

胖男孩點點頭,過來用手指着一條蜿蜒曲線盡頭的圓圈說,“就是這裏,這裏有秦雪鷹留下的東西。”

中午之後,步揚影、黑塔及納蘭無敵,帶着這幅“畫”,尋找於流放處周邊的山巒和密林。

白閃無聲跟隨。

“先找河流,流放處附近就一條河。”納蘭無敵氣喘吁吁,跟上步揚影和黑塔對他來說,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三人一狼順着河邊走,按照地圖所示,似乎並不難找,遠處的雪山與圖上對比有幾分相似,巨石也有點像,只是那裏並無一條什麼曲線,放眼望去,範圍極為廣闊,根本無從找起。

“或許這就是秦雪鷹信手畫的一副畫。”黑塔說,“不過出來走走也不錯。”

三人便漫無目的地找。

“對了,影大哥,你上午說你父親殺了秦雪鷹,你當時在場不?”

“在呀,步揚家的子女全部要觀刑。”

“你給我倆講講,當時是什麼樣,秦雪鷹臨死前說什麼了,死的時候是不是一條好漢?”納蘭無敵連連發問。

“反正沒求饒,倒像是神志不清,還說這裏有鬼。”

“有鬼?”納蘭無敵一個哆嗦,“不會是真的吧。”

“有鬼我也不怕,我倒要試試鬼沒了腦袋能不能活。”黑塔天不怕地不怕。

三人在廣闊的雪域尋找如同大海撈針,“難不成是咱們想多了,秦雪鷹就是這麼有個性,這麼隨手畫的一幅畫?”納蘭無敵第一個發現端倪,也是第一個動搖,沒辦法,他並不適合長距離行走。

眼看太陽開始偏西,再不回三人便要摸黑荒原行走,密林深處,有狼的嚎叫此起彼伏。

三人一無所獲地開始返回,行至拐角,步揚影不甘心地回頭,他呆住了。

納蘭無敵和黑塔見步揚影不動,也抬頭去觀看。

黑塔並沒看出什麼,納蘭無敵和步揚影卻相視一笑。

“怎麼了?什麼也沒有啊?”黑塔問。

“步揚影卻手指一處說,應該是那裏。”

納蘭無敵拿出地圖看看,“沒錯。”他點點頭。

“你還沒看到黑線?”步揚影見黑塔懵懂,只好提示他,並開始往認定的地方走。

過了好一會黑塔這才恍然大悟。

原來,西沉的殘陽把對面一座巨大山巒的影子投射過來,在眼前的區域,那山影的邊緣,竟真像一條蜿蜒的黑線。

三人興沖沖趕過去,黑塔用工具在納蘭無敵指定的地方開挖,時間不太,挖出兩個黑不溜秋的大傢伙。

赫然是一對黑色戰錘。

黑塔伸手去提那錘,但覺十分沉重,他只好用雙手,才勉強稍稍提起一個。

“我的力氣已經不小了,”黑塔放下那錘,頭上冒出汗水,“沒人能一手一個揮動這分量的錘,實在太沉了,簡直毫無用處。”

步揚影見黑塔尚且如此費勁,心想自己更沒戲,禁不住納蘭無敵一個勁地慫恿,他只好試試,他雙手握定錘把,用力。

竟然舉起了一個。

步揚影換做單手,騰出手來去提另一個,居然還能顫顫悠悠提起一個來。

黑塔費解地張大嘴巴,“這玩意欺負人。”他得出結論。

但步揚影也無法同時揮動兩把戰錘,他放下戰錘,戰錘重重落在雪地里,砸出兩個坑。

“應該讓甘鐵生師傅看看,或許他能給出答案。”步揚影說。

黑塔脫掉一件羊皮小襖,用一根繩索系住,雙手吃力地把一柄戰錘放在皮襖上,試試可以拖着在雪地里行走,步揚影則把另一枚又埋了回去,“天已黑這枚改日再來取吧。”

天擦黑時,三人返迴流放處,甘鐵生湊着燭火,仔細觀看這枚戰錘。

“還有一個呢?”甘鐵生問。

三人相視一笑,看來問對人了。這才告訴甘鐵生還有一枚尚未取回。

“取不取回都沒用,你們用不了這東西。”甘鐵生說。

“為什麼?”黑塔問。

“這不是屬於你們的東西,你們拿不動。”

“誰說我們拿不動?我們不是弄回來了?”黑塔不服氣。

“那你舉一下我看看?”甘鐵生笑着對黑塔說。

“我,我是舉不動,可我影子哥能,”黑塔回頭對步揚影說,“哥,舉給他看。”

甘鐵生吃驚地看着步揚影舉起了黑錘,雖然有幾分吃力,但甘鐵生仍覺不可思議。

“你,你,你不應該能舉起這錘,你比這黑小子力氣還大?”甘鐵生問。

“這是有些邪門,但我哥就是能舉起來,這下,你能告訴我們這錘的來歷了吧。”黑塔洋洋得意地說。

“這是老夫三十年前打的錘,這錘非鐵非鋼,我至今也不知道什麼材料,但他的主人天下皆知。”甘鐵生說。

“是墨夷焱吧。”納蘭無敵輕輕地說。

“天下第一安德魯墨夷焱的錘?”步揚影問。

“沒錯,這也就不難解釋為什麼這錘落入秦雪鷹的手裏,秦雪鷹本就是黑暗之城的禁軍統領,墨夷焱是黑暗軍團的統帥,他死後秦雪鷹無非是收留了自己主人的遺物。”納蘭無敵娓娓道來,如同他親眼所見一般。

甘鐵生點點頭,“沒錯,如果是秦雪鷹留下的,應當如此,可是,此錘老夫自打成那天起,就沒見誰能舉起過,”他眼光直勾勾看向步揚影,“你小子,你小子究竟是誰?”

甘鐵生問的步揚影一陣心驚,我是誰?我是誰?

他一時無法回答。

“鐵生,你這多疑的毛病要改改了,”一個花白鬍子老頭推門進來,他指着步揚影說,“這個孩子他叫步揚影,是北冥城主步揚塵的兒子,你還有什麼要問的?”

“相、相爺。”甘鐵生站起身來,拱手對諸世海行禮,“但,但他能舉起墨夷焱的戰錘,這,這,小的實在不解。”

“有什麼不解的,不就是一把錘么,一把普通的兵器而已。”諸世海笑呵呵地說,“再說天下誰人不知墨夷焱死時不過二十五歲,你可曾聽說他娶妻生子?”

“沒有,”甘鐵生規規矩矩地站着回話,“可,可是……”

“我老了,說話沒人聽了。”諸世海笑容逐漸消失,他全身上下不過普通人家裝扮,卻威嚴深沉如山似海的壓來。

甘鐵生禁不住兩腿發軟,重重跪於地上。

諸世海雙手將其扶起:“鐵生啊,你我都老了,有些事就莫在提起了。”

甘鐵生拱手說到:“單憑相爺吩咐。”

“這錘既然有人能用卻又用起來多有不便,你就把它融了吧。”諸世海說。

“融了?”甘鐵生疑惑地看向諸世海。

“嗯,融了,打出一把劍來,既然有人可以用,浪費了也可惜。”諸世海說完,看向步揚影說,“你隨我來。”

“相爺,”見諸世海要走,甘鐵生說,“相爺,我的手,恐怕難以勝任了。”

諸世海回過頭來,對黑塔說,“黑小子,你祖上是幹嘛的。”

“回海叔,我祖上四代打鐵的。”黑塔回到。

“那你這些日子就跟着甘師傅好好學學,這是七國最好的打造兵器的高手,”然後他深深地看向甘鐵生,“鐵生啊,這恐怕是你此生最值得打造的一件兵器了,後人將永記你的傳說。”

“是,相爺。”甘鐵生說。

諸世海帶着步揚影出了兵器庫,夜風頓時襲來。

“海叔,難道我是墨夷家的人?”步揚影不安地問。

“呵呵,步揚家也好,墨夷家也罷,你想成為哪一家的人?”海叔反問。

“可是,我為什麼能舉起墨夷焱的黑色戰錘?”

“那錘明天就沒有了,天下再無此錘,”他停下腳步回頭問道,“難道你想成為天下的公敵?”

步揚影不吭氣了,若被人當成墨夷家的後人,自然便是天下的敵人,“墨夷焱並沒有子嗣,對么?”

“他戰死時尚未結婚,他死時老夫就在黑暗之城,天下皆知是你爹和皇甫雄打死了他。”海叔邊走邊說,已行至高牆之下。

“這樣的話,墨夷焱的弟弟當年八歲,妹妹尚未出生,所以我不可能是墨夷家的後人,是吧海叔?”步揚影經過一番分析,輕鬆許多。

“誰知道呢,這些也不重要,有很多重要的事需要你去做。”

“海叔,您吩咐。”步揚影拱手說。

“我需要你到七國去,到江湖中去。”海叔說。

“七國?江湖?去那裏做什麼?”步揚影不解。

“我需要你們去那裏為流放處尋找力量,僅憑這堵牆是攔不住敵人的,”海叔無奈地說,“這幾乎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我也別無選擇。”

“海叔,我們是指?”

“你、黑塔,納蘭無敵沒有案底,並不會被七國追殺,”海叔看着步揚影說,“你有頭腦和勇敢,無敵有學識和智慧,而黑塔,那小子勇不可當,我實在很期待你們能在江湖能掀起什麼樣的風浪?”

“海叔,那我們什麼時候動身。”

“等你的兵器鑄成,你們就可以出發,而我及流放處,是你的後盾。”

步揚影看看高牆,想像牆外究竟有着什麼樣的敵人。

很可能就是高牆外的敵人,嚇瘋了一個大名鼎鼎的安德魯秦雪鷹。

步揚影冷笑一聲,目光堅定如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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