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蓮合龍卧 第一百三十五章 黑色的羽翼
琛和利維坦難以置信的望着那巨大的羽翼,和在倒在地上的星莩,一時頭腦一片空白,不知說什麼好。
星莩的上衣已經在元力的爆發下完全碎裂,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後背那幾乎有一人高的羽翼。
那羽翼通體黑色,上面還環繞着淡淡的死亡氣息,給人一種生者勿近的恐懼感。
“好疼。”星莩皺着眉頭,揉了揉自己的肩膀,緩緩的站起身來。
“琛?你來了,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我突破煉元了!……你怎麼用這種表情看着我。”
琛望着星莩,眨了眨眼睛,向他的後背指了指。
星莩本來還很疑惑的向身後望去,但隨即瞪大了雙眼。
“這是什麼啊!!”
不多時
琛坐在一旁,努力的憋住不笑,饒有興緻的打量着星莩。
星莩坐在地上拿胳膊拄着臉,鬱悶的望着身後那微微擺動的羽翼。
他手中凝聚元力,慢慢的朝着那羽翼靠近,但那羽翼好像是活的一樣,感受到些許不妙,一下子支棱起來。
“啪”的一聲,羽翼一個擺動,重重打在了星莩的臉上。
“啊嗷。”星莩吃痛,震驚和氣憤的望着那黑色羽翼。
旁邊的琛實在是忍不住,頓時和利維坦哈哈大笑起來。
星莩撇了撇嘴,扶着額頭萬分無奈。
“莩哥,你仔細想這也不是什麼壞事。”琛平緩了一下氣息,對着星莩說道,“以後你能飛了啊。”
星莩隨即朝她丟過去一個橘子,白了她一眼。
“是啊,多麼令人高興的一件事情,以後就連帳門都得寬闊些才能容得下我。”星莩忿忿的說道。
琛看着有些沮喪的星莩,笑着走到他的身邊。
“沒關係,不管是什麼樣子,你依然是我的莩哥哥。”琛說著細細地打量一番那翅膀,皺緊了眉頭,“但是確實很奇怪,為什麼會突然出現羽翼呢?”
“會不會是血脈的關係啊。”利維坦開口道。
星莩望着那羽翼,陷入了沉思,回想起父親和母親來。
他可以確定父親和帶羽翼種族沒有任何的關係,而他的母親……他已經記不起來了,但在他的印象中,母親並沒有翅膀,只是永遠會拿着一根手杖,穿着一襲白衣。
星莩搖了搖頭。
“不,不會的,我在踏入煉元境才出現了羽翼,況且,我的家族並沒有人和帶羽翼的種族有所關聯。”
“這副羽翼來的奇怪,也並非先天持有。”琛緩緩閉上了眼睛。
“我能從上面感應到到符文力量。”琛頓了一下說道,“為什麼不嘗試和它建立聯繫呢?”
星莩聞言也反應過來了,隨即一言不發,閉目感知那羽翼與自己軀體的關係。
不多時,他緩緩睜開了眼睛。
“怎麼樣?”琛詢問道。
“好奇怪。”星莩皺緊了眉頭,好像略有所思,“我可以控制它。”
說著,星莩閉住雙目,右手朝身後輕輕一擺。
那羽翼頓時化為點點光輝,就那樣消失了。
“隨時都可以使用,元力只是召喚的一個媒介。”星莩說道,“這就是我奇怪的地方,我感知到,它……好像就是我軀體的一部分,但是又不像……”
“你在說什麼?莩哥?”琛聽得有些霧裏雲里。
“我也不知道。”星莩緊皺眉頭,搖了搖頭說道,“我無法解釋,但就好像你我一樣,雖然我們都是兩個單獨的個體,但是因為那個咒語,我們緊緊相連,可以感知到彼此。”
琛的臉龐頓時紅了起來。
“但是完全解釋不通為什麼突然出現啊。”星莩皺着眉頭說道,細細的思慮了一番。
星莩望着那逐漸在自己身後成形的羽翼,陷入了沉思。
這個羽翼來的蹊蹺,也不知道它會給自己帶來什麼。
“琛,答應我,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任何人。”星莩說道,“包括長孫將軍。”
“不告訴任何人?”正在沉思的琛有些擔憂道,“我突然想到,那些怨魂……萬一,是詛咒…”
星莩搖了搖頭。
“我不知道,但是憑着我的感覺,還是暫時不要告訴任何人為好。”
琛猶豫了一番,還是點了點頭。
“那麼……”星莩望向了利維坦。
利維坦一驚,連忙擺手道:“我發誓,我誰都不會告訴的。”
“那就,多謝了。”星莩說道。
煉元境,象徵著元者掙脫束縛,擺脫困境,從此逍遙自在,真正意義上歸入修行的正路,並且每差一級,便是肉眼可見的差距。
因此,階數的稱謂也和前兩境有所不同。
說不同,其實只是在階數前加個前綴而已,像星莩剛剛晉陞煉元,便是一重煉元,一境最高,是為九重,九重再破,自然便是下一境界,輪迴伊始。
這次晉陞雖然出了些小插曲,但是給了星莩更大的自信,因為能夠在大戰中守護住路徹等人的機率又大了一些。
只是那些怨魂,還有那雙羽翼……
“想什麼呢?”阿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拉回了他的思緒。
“哦,沒什麼。”星莩一驚,隨即輕輕擺了擺頭說道,“我聽琛說,你還是有些虛弱,為什麼會這樣?”
阿蒙苦笑了一番:“我那本命劇毒,是會反噬的。”
“什麼?”星莩聞言頓時一驚,“你為什麼從來沒有告訴過我!”
“安心啦,小莩,僅僅是反噬而已,我怎麼可能被自己的能力擊潰啊。”阿蒙笑了笑說道,“我不會有事的。”
星莩緊盯着阿蒙,神色非常的複雜。
“怎麼了,你怎麼用這種眼神看着我。”阿蒙疑惑道。
隨即,星莩緊緊抱住阿蒙。
“你不能有事啊,千萬不能有事。”星莩深吸一口氣說道,“家裏,家裏月兒還等着你這個大哥哥和她玩呢。”
阿蒙怔了怔,笑着拍了拍星莩的後背。
“你這傢伙。”
這個時候,一道黑影帶着淡淡的元力痕迹從帳外掠過。
星莩立即有所警覺,神色一變,立即朝着帳外奔去。
“小莩?”阿蒙喚道。
星莩四下望了望,軍營里一切如常,四周也沒有什麼可疑的事物
正在他打算退回帳中,一封信封突然落在了他的眼前。
他疑惑的撿起信封,看到落款微微皺了皺眉頭。
不多時——城內
星莩一身便服走在城中的街道上,望着那安詳平和的一切,心頭突然湧上一股複雜的情感。
沒有任何時候他比現在更覺得這種場面難得可貴。
至少,相識的許多人都還活着不是嗎?
很快,他來到街頭的那個酒館,走了進去。
一片嘈雜聲中,星莩一眼就捕捉到了坐在角落的那個女子。
映宸姬抱着臂望向窗外,好像若有所思的樣子。
數月不見,她仍然是美艷絕倫,只是此間身着一襲中甲,背上還背着一柄長劍,看起來倒是像一名遊俠,少了些嫵媚卻多了幾分英姿颯爽。
“看到你還活着就好。”星莩坐在她對面說道。
映宸姬聞言笑了笑:“何出此言啊。”
“……沒什麼,只是有些感慨。”星莩望着窗外說道,“這是我第一次親身經歷戰爭,遠不像戲裏說的那麼,熱血,豪邁,還有……”
“蕩氣迴腸。”映宸姬接道。
“沒錯,你說的對。”星莩嘆息道,望向映宸姬,“說起來,你一直並未在前線。”
“我有我的任務。”映宸姬說道,“不過這次不同了,攻打雲中是大戰役,我也被撥在第一戰線了。”
“你受傷了。”星莩說道。
映宸姬抬頭看了看星莩。
“是,執行任務時中了詛咒。”映宸姬說道,“我今天找你來,便是因為這件事情。”
“有我能幫的上的地方嗎?”星莩問道。
“不是你,是你的妹妹。”映宸姬說道,“只有她那能令得枯木逢春的生命之力才能幫我。”
“琛?”星莩驚訝道,“是什麼樣的詛咒需要動用生命之力才能解除。”
映宸姬默默的拉下衣角,赫然一個散發著黑氣的蛇形紋身橫亘在上,從鎖骨,過其上肩,延綿後背,極其駭人。
“這到底是什麼詛咒?”星莩疑惑道。
“一種十分陰險毒辣的血咒。”映宸姬說道,“腐朽衰敗和死亡終究有着區別,雖不致命,但是畢竟是那人以命元施下,封住了我的修為,消耗着我的壽元。”
星莩點了點頭,如此,果然需得琛的力量來解。
“你為什麼不直接找琛呢?”星莩說道。
映宸姬第一次被噎住了,她有些驚訝的望着星莩。
是啊,為什麼自己不直接去求琛呢?為什麼提起她來,自己竟然是有着很強烈的排斥感,明明自己和那個女孩沒有任何交集啊。
“我……我並不認識她,所以,所以來找你。”映宸姬說道,“畢竟,那麼大的軍營,我很難找到她。”
星莩疑惑的聽着映宸姬一派毫無邏輯的言語,皺了皺眉頭,但是未曾多問。
星莩自認自己雖然遲鈍,但是也已經察覺到了她們二人關係有些微妙,他們彼此並不喜歡彼此。
但此間顧不得那麼多,這詛咒涉及生死,
星莩笑了笑,點了點頭。
“好吧,我替你去,琛為人善良,她會幫你的。”星莩說道。
“那就拜託了。”映宸姬頓了頓說道,“我這裏有一些護衛咒文和治療丹藥,如果你們可以幫我驅除詛咒,這些就作為我的謝禮。”
星莩聞言瞪大了雙眼。
獨立的咒文是淬體境的修者便能搞出的東西,和他們自身的符文不同,這種以紙張或是物品為媒介,可以長時間保存,並且即便是非元者也可以持有使用。
但是問題在於製作花費時間很長,軍隊又那麼龐大,護衛咒文怎麼可能普及到每一個人的身上?戰鬥此間如此緊迫,物資缺乏,元者亦需要保存實力,治療丹藥更是如此。
所以這些在戰時可都是非常珍貴的東西啊,若是當時步鴉多一些這些東西,可能便不會死了。
可是……
“放心吧,我們執行任務途中搞到了不少,我還有剩餘。”映宸姬說道,“現在我只想驅除詛咒,這才是我面臨的麻煩。”
“好。”星莩聞言,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