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篇 第一章 兩個棄嬰
林園村,一個位於炎黃國南方十分普通的小村莊,顧名思義,這裏的村民以種植果樹維持生計,如今時代變遷,生活水平早已不再是以前的模樣,家家戶戶都有田可耕,有地可種。
而村裡唯獨一人列外,那人從來不做農活,天天拿着一桿掛着白布上面寫滿大大的算字,去給鎮裏人算命。
怪異的是沒有人知道他從何而來,得知兩年前村裡就莫名多出他怎麼一個人,所居住的屋子也是奇特,乃是古時候才有的竹屋,上下全是竹子編製而成。
他的行為更是充滿了江湖氣息,可現社會不允許出現這樣的想像,村長幹部也多出勸阻,事後卻不了了知,只是每次見村長從竹屋出來,臉上總是帶着喜悅,彷彿被賄賂一般,便匆匆離去。
近來,村裏有喜,是長年沒有後人的村長家終於有了,據村長說,就是從那人得到的指示才有的後人,那人姓徐,唯一的本事就是給人算命。
這事一出,鬧得全村人都對那人熱情相待,再加上自古就傳有風水算命之說,這就不得不讓村民們信服他。
由於滿頭白髮,大家也就一口一口徐老的稱呼。
豐收的季節,徐老都會收到村民的贈禮,而他也會時不時給村裡人看相,其中只有少數女婦才有免費,特別是長相秀美的更是讓他座談之久,另外五十歲以上的老人,他都避而不算。
說是五十知天命,定數已固然。
這天和往常一樣,徐老手拎旗杆慢悠走回村裡,卻剛踏進村口沒幾步便見前方一個小孩童擋住去路。
徐老挑着白眉瞅着面前氣鼓鼓的孩童,不正是隔壁六嬸的侄兒,他為何會在這,還堵着自己:“小煤蛋,在這幹啥,堵你大爺幹什麼”
“呸!什麼小煤蛋”孩童仰着頭,一手叉腰指着徐老道:“色老頭!”
孩童這話讓徐老面容一抖瑟,很快瞪眼凶道:“小混蛋,說什麼呢?你大爺我什麼時候成色老頭了,信不信我抽你屁股,給你嬸告狀去。”說完,他作勢揚起手掌向孩童揮去。
孩童立馬低下些許聲音:“哼!”依舊仰着頭,緊緊盯着停在半空中的手,不服氣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上次我嬸在你那,你手一直在她手背上摸來摸去,而且......你笑的太猥瑣了”
不等徐老反應,孩童追說道:“我可看的一清二楚,哼!”
孩童說完,最後不忘雙眼蔑視徐老。
所謂童顏無忌,孩童根本不知,這事如果傳進村裡,將會對徐老的影響有多大。
震驚的同時,徐老臉色立馬恢復正常,平靜十足,淡淡道:“你小屁孩懂什麼?你知道何為卦象?而相又分多少種?陰與陽,陽與正,陰與反,它們又有什麼區別?我看你小小年紀什麼也不知,就敢亂下結論污衊你大爺。”
最後一句,徐老稍稍加重語氣,便靜靜盯着孩童。
幾息時間,目瞪睽睽的孩童漸漸把手放下,傲氣的小臉變的有些不知所措,輕輕搖頭。
“這就對了,小強子凡事不能看表面......”徐老淡淡道,順勢收手,挺腰而負立。
徐老沒想到,經常跟在六嬸屁股后的小屁孩,如今居然能看出自己的小動作,小小年紀竟懂得“猥瑣”一詞。
他手撫白須,瞅向孩童暗道,下次看相絕不能讓這小子觀看了。
其實旁人不知,徐老真實歲齡五十未余,滿頭白髮乃是算命之術所致,而在面對面容較好的六嬸時,雄性本性盡顯無遺,揩油美貌婦女也實屬正常。
對於六嬸的面容,毫不誇張的說,放進城裏也數一數二。
“我給你六嬸看的乃是背相。”徐老鄭重道,隨後緩緩說出:“手心為正多屬陽,能看出人一天的運氣走向,運氣好無所謂,但厄運卻無法觀測走向,無法去避意。
所以這時便需要背相,手背為反多為陰,通過指甲及皮膚紋理大概能推測出碰壁之物,所以......”
話音停留,徐老稍稍側目,將一臉迷惑的小強子盡收眼底:“算了,說多了你也不懂,反正你只需要知道,我是為你嬸好”
“哦————”小強子皺眉拖聲,暫短思慮后又弱弱對着徐老問道:“那......大爺,你為什麼不給叔叔們看背相?”
“啊,我...我不是和你嬸關係好嘛!”徐老慌亂答道,老眸不斷的遊離,隨後扯出:“你嬸不是每天給我送吃的嘛!我肯定會多幫她,不然多過意不去。”
說完,見下方小強子又開始皺眉,徐老立馬催促道:“行了,沒事了,趕快回家。”
徐老急忙揮手催趕,他是一刻也不想和面前的小鬼待下去,誰知道下一句又會問出什麼,剛才的背相之說本是他亂篇而出,忽悠眼前小孩兒用的,世上哪有可以算出厄運源頭的相,簡直做夢!
“哦——”小強子弱弱回答,向徐老深深鞠躬:“徐大爺,對不起!”
“......”
見突然行禮道歉的小屁孩,徐老竟有些無從言語,嘴角扯了扯......忽然笑道:“走,請你吃麻糖”
話音剛落下,小強子立馬抬起頭來,眼裏滿是欣喜,很快眉頭交織,苦澀道:“大爺,我牛還沒放......要不,留着下次吧!”
徐老微微作笑,看着哀求的小苦瓜臉,他可不想怎麼容易答應,便道:“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哦——”
他特意將聲音拖的很長,耳邊迅速傳來,“啊啊啊!徐大爺,你好過分”
“哈哈”徐老大笑一聲,朝小強子臉上一抹,攤開手:“看,全是灰,不是小煤球是什麼,除非你答應我回去把臉洗了,我就下次請你”
“好,嘿嘿”小強子有些不好意思朝臉上抹了抹,開口答道:“徐大爺真好!”
“行了!”徐老揮了揮手。
直至瘦小的身影消失在馬路口才拎起靠在邊上的旗杆,慢悠走回竹屋。
...
不遠處,肉眼可以看見竹屋下方擺放着一籃滿滿蔬菜,上方還放有被白布厚厚包裹的東西。
徐老看在眼裏,漸漸走進,沒有絲毫躕留,似乎一點不好奇門外多出的菜籃,只見他側身提起菜籃,直直走進屋內。
白布上方還冒着幾縷熱氣,徐老將旗杆放置后,轉眼便盯着菜籃,老臉上神情變得從容,稍稍擠起頗有皺褶的微笑,眼裏又是一片複雜之色,這些表情貿然的出現在一起,不知他是在笑還是惆悵,反正是他前半輩子不曾有過的。
徐老,原名徐三歲,算命一生,漂泊一世,華夏之大都曾有過他的腳印,如今停留在林園村,便是他選擇安息自己的地方。
算命算命,算他人之命,本就是在窺探天命,與老天打擦邊球,老天看在眼裏且會容忍,算命之人又有幾個能長壽,知他人之命損自己壽元,便是對算命人的懲罰,而徐老不後悔,百尺竿頭終歸也是土。
他放下饅頭,沒想到漂泊一生,歸土之時竟會感到一絲溫馨。
白布疊好放進菜籃,徐老走出竹屋,前方百米不到瓦房上方冒着濃濃白煙,空氣中夾雜着的香味,便知六嬸在準備晚飯,他走到灶窗邊,見端莊的身影正忙碌着翻炒。
他停留在窗邊細細觀察,視野中繫於腰間的碎花圍裙擺動的是那麼迷人,後背汗水侵濕之處,隱隱可見誘人的衣物,盤卷的秀髮中倒插着兩支筷子,盡顯農家婦女,乾淨利落的性子。
前方勻稱扭動的身姿,徐老真沒想到近四十的六嬸還能保持如此豐潤的身形,一點不弱於城裏的小姑娘,或許因為經常勞動的緣故吧。
若此時小強子在,定會看到徐老那猥瑣的笑容。
聯想到六嬸的男人,徐老漸漸收起笑容,從她口中得知,她的男人出意外死於在煤礦中,他夫妻二人連孩子都沒有。
後來六嬸也不願再二婚,她的面容,追求者多得數不過來,但都被拒之門外,徐老也曾好奇問過,卻只聽她說一個人好過日子。
而送菜之事已有一年之久,一切源於徐老在河邊無意救下落水的六嬸,就有她每天報恩之說,無論徐老拒絕否,依舊每天如此,或許是在幫助這個孤零老頭。
“咦!徐老來了”
六嬸的聲音傳來,不知她何時轉過身來,視線中出現一張白皙容貌,鵝蛋臉,五官端正,雙眸非常有神,眉間還帶有一股獨特的韻味。
面對徐老,她淺淺一笑,輕輕擦拭額上的細小汗珠,隱約可見長年辛勞導致的幾處皺紋,笑道:“把籃子給我吧”
徐老點頭,隨後道:“六嬸,謝謝你了。”
接過籃子,六嬸微微抿笑:“徐老,吃晚飯在走吧!”
一絲猶豫,徐老柔聲拒絕道:“家裏備有菜了,不吃浪費了,下次吧!”
不等六嬸回話,他斷然離開了窗邊。
“徐老再見”
聲音從後方傳來,徐老沒有轉身,揮手示意,臉上的神情卻極為不爽,若不是剛才小強子的事,他肯定會厚着臉皮留下來吃頓飯再走,及不用自己動手又有美婦相伴,何樂而不為。
竹屋內,徐老看着若干的蔬菜,盡有些無從下口,吧唧吧唧嘴琢磨着:“似乎好久沒吃肉了。”又自言道:“要不弄只野兔吧!兩素一葷似乎不錯”
就這樣,徐老下定決心,拍手叫好,自個兒點頭,隨後輕視屋內一周,腳底一蹬。
砰!的一聲,屋內西邊發出響動,只見竹窗自個兒碰撞起來,眨眼間,徐老消失了,竹屋內空無一人,彷彿之前不曾有人來過,而徐老更像人間蒸發一般。
此時,屋內僅有還在震顫的竹窗聲。
林園村後山,一個白乎乎身影在移動,更準確的說是在飄動,白影移動的速度超出人們的認知。
猛然,白影從雜草中探出頭來:“還想藏,逮到了吧!”
此人便是徐老,白髮白須異常的顯眼,若有村裡人看見,真不敢相信這是徐老,還是那個年弱走路都帶虛的徐老嗎,完完全全變了個人。
他撐起身姿,一手提兔,一手拍打着身上的雜草,嘴裏叨嘮着:“哎......老了老了,居然腰有點痛。”
他手按腰部,滿意的看着手裏的野兔,自從上面規定保護野生動物時,徐老就再也沒饞過野味了。
“嘶......”他皺眉一臉糾結,盯着手裏活蹦亂跳的野兔,緩緩道:“烤還是煲湯呢?要不......”
就在此時,一道不和諧聲音打斷了徐老,“老太婆,你不是挺能跑的啊!躲了幾個村,現在躲山裡”
“你以為找不到你嗎?,死老太婆,跑啊!怎麼不跑了”
“瘋子別啰嗦了,快點解決”另一道嚴肅的聲音傳來
“臭老太婆,害得爺跑了怎麼久......”
而十米外的灌木旁中,聽見這一切的徐老,此時一臉糾結及難受,眉間被他深深擠成一道溝壑,萬年難遇的殺人搶劫,怎麼就發在自己眼前......。
他合上眼皮,最終選擇了不救人,嘴裏不斷的叨念着:“人各有命,人各有命........”
身為算命人,最忌諱的便是插足別人恩怨,尤其是遇上有關生死的事,徐老更是逃之夭夭。
俗話說,閻王要你三更死,沒人敢留你到五更,算命人若是連生死都干擾,不僅不能救人,還會連累自身壽元及連續幾年霉運,這樣吃力不討好的事,沒有人肯願去做,徐老也不列外......
“死吧!臭婆子”
“嚶哇哇......嗚嗚嚶啊...”
一道痛哭的嬰聲瞬間打破了整個林間,也在這一秒徐老睜開了眼,兩條人命,一老一小,若是眼睜睜的不管,定會讓他今後徹夜難眠。
下一刻,灌木旁沒有了白色身影。
咻!一支像筷子一樣的東西瞬間從徐老手中飛出,緊接着一聲慘叫,空中的匕首從老婦眼前掉落,“啊!啊啊!......是誰?”
“咳咳咳...”徐老輕聲咳嗽,走在老婦及嬰兒面前,幸好隨身帶有竹籤,才及時擋住飛來的匕首,不然老婦准斃命,他看向老婦,頓時眉頭高挑,老眸瞪大的同時一臉苦笑。
兩個嬰兒!三條人命,這救下來他自己怕是沒有多少天可活了。
“......唉”徐老嘆完氣,整個腰肩低了一個幅度,沮喪的老臉如枯萎的花朵一般令人哀憐。
而徐老不知,他的突然出現,對面一男子十分警惕的看着他。
“上上籤?這是什麼鬼東西”
另一受傷的男子大聲喊出,死死盯着插入手背的竹籤。
“呃......”徐老被男子聲音驚醒了,見男子的模樣,他略帶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誤傷”
“誤傷尼瑪個頭,給老子去死吧!”
受傷男子左手一揮,一道黑色軌跡閃電般直奔徐老眉心......下一刻,他驚了,露出驚愕,場面忽然僵住,十分寂靜。
徐老直直的站立,並沒男子想像中的倒地兒去,血流滿地。
而另一黑衣男子,被徐老的動作驚住,眉頭緊蹙。
兩指,漆黑的匕首僅僅被兩個手指夾住,如此短的距離......咣當!匕首被徐老拋掉,輕鬆道:“施主,怒氣攻心,傷脾胃啊!凡事好好說,不必動刀動槍的。”
“我動你......”
“瘋子,住嘴”
受傷男子瞪着眼怒罵一聲,話還沒完便被一旁的男子呵斥。
黑衣男子呵斥完,立馬朝徐老微笑,與剛才的神情極為反差,彷彿換了張臉似的,柔和道:“老爺子,我看天氣已晚,您也早些歇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說對吧”一邊說,男子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來一疊厚厚的錢。
“哼!”受傷的男子怪聲諷笑:“拿錢快滾吧!”
“抱歉了,施主,既然貧道出現在這兒,就不能離開了”徐老看着他手中的錢苦笑,隨後道:“不如,兩位施主請離去吧!”
“草!老頭兒你有病吧”受傷的男子大罵一聲,然後看了眼一旁的男子,從他手上接過錢,很是自然的走向徐老:“老爺子,看你身子不錯,拿錢回去,多補補身子吧!”
見他走來,徐老臉色毫不慌張,不緊不慢的說道:“錢我就不收了,施主請離開吧!”
突然,他遞錢時,手上出現一把匕首,直直刺向徐老,但徐老看在眼裏並沒躲避,仍由男子刺來,目光中都可以看見男子得手,露出的邪笑。
忽然徐老動了,左手一揮,啪!的一聲,一個鮮紅五指瞬間印在受傷男子臉龐,他咬牙扯嘴,可以感覺到他肯定非常痛,但他並沒停手,右手一橫,悄然揮起血跡左手狠狠突刺徐老另一側......這一切變動的太快了,似乎男子有意而為。
快的肉眼認為徐老腰間必被刺中流出鮮血,然而!視野中,徐老的身姿忽然模糊,詭異的讓男子雙手刺空,反而控住男子的胳膊,使他動彈不得。
“施主,你......”話未了,眼前的男子居然勾勒出一道陰險邪惡的笑容,隱隱令人後背發涼,徐老皺下眉頭,不好的預感浮上。
他側身看去,眼下男子手中的匕首不知去向何處,看向老婦時,她的身姿佝跪在兩個嬰兒身前,死死抱住嬰兒,只是老婦的背上多了兩把黑刀......
呼...呼!林中忽然突起寒風,樹葉飄落在老婦身上,彷彿在為慘死的老婦禱告,徐老輕輕閉眼,若不是他刻意留手,或許老婦就不會死去。
目光從老婦屍體上移開,徐老漠然的看前方仍在嬉笑的男子,眼裏沒有一絲悔意,“嘿嘿,老頭和我們斗,你.......”,嘭!的一聲悶響,徐老一拳打在男子肩頭。
咔...咯!骨頭斷裂的聲音響起。
“啊啊啊!!”男子劇烈慘叫
嘭!又一聲悶響,漠然的徐老打在他膝蓋處,嘭!嘭!嘭!......斷骨之聲持續的從他體內發出。
數息時間,男子已經雙膝跪地,兩手垂吊,猩紅的血跡從他口中慢慢流出,而他跪的方向正是老婦的屍體,低下的頭顱更像是在懺悔,不!亡命徒怎麼可能會為自己所做的一切贖罪。
而是他已無力支撐着自己的身體,四肢皆被徐老打斷。
“嘿嘿”這時,刺耳譏笑傳出,男子口角不清伴隨着吐血,但依舊慢慢吐出:“想讓.....老子......認錯,嘿嘿
不......可能!”
頑固不化,殺他千萬次都不泄自己的憤怒,徐老閉眼上都能想到那張可惡淫笑的嘴臉,他五指齊並瞬間手起刀背劈向男子頸部。
也在這時,遠處男子雙手擺動,袖中飛射出兩道黑影,直奔跪地男子,只見匕首從跪地男子頸脖擦過,一絲血跡冒出,順勢打斷了徐老的動作。
“夠了”
遠處男子喊到,笑容滿面,似乎一點不在意徐老打殘他同伴,笑道:“老爺子,老婦死了,我們的任務也完了,我們本沒恩怨,不必要痛下殺手,”
說完,男子向側邊走去,似乎想繞過徐老,輕聲道:“老爺子,我做個好事吧,把兩個嬰兒送給孤兒院,你看怎麼樣?”
男子一邊說一邊走,恍然間一道身影掠過,徐老已站到了老婦旁。
嗒...嗒!
兩把匕首被徐老抽出扔在地上,他慢慢將老婦屍體扶平,一張佈滿斑點及皺紋的面容呈現,她的面相多為富貴,鼻頭較大,額頭飽滿,但山根處有凹陷,剛好阻住財運了,即便富有也是很難揮霍,顴骨低下兩分,兩耳人輪低一位,這類面相在古代多指傭人之命。
僕人?徐老立馬攤開老婦手掌,指間沒有一枚飾物,這下他敢斷定老婦肯定為大富人家的僕人。
不過,徐老想不明白,為何,身為僕人,死也要護着嬰兒。
他將目光對準嬰兒,輕輕翻開嬰兒的襖布,一張通紅髮紫的小圓臉露出,嬰兒目光遊離在上方,一個勁的笑,不知是在對徐老笑還是在自個兒笑,小嘴邊的哈喇子打濕了一大片棉布。
沒什麼特別的,徐老皺皺眉頭,有些失望,嬰兒臉紅髮紫多半孕婦生產過久,缺氧導致,過幾個月便沒事。
然而,一絲紅線被徐老餘光捕捉,目光停在了嬰兒頸下,略有絲好奇的他順着紅繩提起,只見一個黑棕色的吊墜出現,瞬時讓徐老眉頭緊蹙,無緣升起一股躁動之意。
雕像十分精緻,模樣卻複雜萬分,似佛卻有千手,似音卻有佛珠加持......此時,雕像似乎有些不正常,黑的發紅,隱隱約約閃出猩紅之色。
徐老看着雕像圓頂的戒疤(香疤)嘀咕道:“這是......佛嗎?”
他思緒困惑,不斷回想,這一物讓他似曾相識,忽然!腦海一物跳出,徐老死死盯着手裏的吊墜,瞳孔逐漸放大,無意識的劃過一絲驚恐。
不!應該說是棺木!
嘴角不自覺的張開,不可思議道:“棺木......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