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大廈將傾
兩刻鐘過後,曲藍陵就拿着一方食盒,又走了進來。
她將食盒放到桌上,拿出了一碗粥,三碟小菜。
曲藍陵將飯菜放好,賢惠的說道:“這是靈谷熬的粥,我還加了些仙草靈根,小菜也是珍貴的靈物所做,你多吃一點,有助於一會氣沖九竅。”
蕭雲川拿起碗筷,吃起了飯菜,曲藍陵坐在一旁靜靜的看着,她沒打擾蕭雲川吃飯,也沒問些“好不好吃”之類的話。
曲藍陵的手藝真不錯,粥菜的味道很好,蕭雲川熱淚盈眶,這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過得好幸福呀。
蕭雲川吃完,擦了擦嘴,曲藍陵收拾好碗筷后,兩人便又坐回了桌前。
曲藍陵沒有廢話,直入正題道:“感應到靈力之後,你嘗試將那些五顏六色的靈力,吸入體內,然後將靈力順着九竅,匯入丹田。”
“九竅指的是天突、璇璣、神藏、華蓋、上脘、腹中、巨闕、大橫、神闕,靈力從鼻口而入,過此九竅,開闢氣海,最終匯入丹田。”
“吸氣時,儘可能的多吸入靈力;吐氣時,只吐濁氣,將靈力留存於腹中,即可。”曲藍陵簡明扼要的說道。
蕭雲川閉上眼,開始吸氣,那些五顏六色的光點,也隨着他的呼吸,從鼻子一路向下,沉入丹田。
可是,只要蕭雲川一吐氣,吸入的靈力,就會隨着濁氣出來,根本無法保留在腹中。
嘗試了幾十次后,還是沒能將靈力保留在氣海,蕭雲川嘆了口氣,望向曲藍陵,“我是不是太笨了。”
曲藍陵鼓勵道:“只要人有志,終有花開時。”
“你真好。”蕭雲川笑了笑,真是個好姑娘啊。
曲藍陵聽了這話,臉一下就紅了,她急忙的站起身來,說道:“雲川哥,我先走了,你試着修鍊吧,有什麼問題可以叫我,我聽得到……”
看着慌慌張張、落荒而逃的曲藍陵,蕭雲川淡淡說了句,“遇見你,我三生有幸。”
曲藍陵可是擁有元嬰期修為的修士,那怕蕭雲川說話的聲音小,她也是可以聽見;最後這句話傳入耳中,她的臉更加紅了,心也跳的更快了。
蕭雲川翻開曲藍陵沒有帶走的修鍊手冊,看了幾眼后,關上門,開始按照書中所寫的方式,盤坐在床上,然後閉眼,放空心神,整個人進入不思不想、不聽不動、不迎不送、不爭不明的清凈狀態,再無其他,心神凝結丹田,細細呼吸。
六次長呼,三次短吸,再三次短吸,六次長呼,按照奇異的頻率,呼吸納氣,這奇異呼吸之法,枚完成一次,便為一次吐納。
一次吐納結束,然後第二次,再然後第三次,時間慢慢流逝,蕭雲川的胸口,也順着呼吸的次數越來越悶。
但是腹部開始燥熱,之前食用的食物,漸漸散發出靈力,丹田、氣海、奇經八脈、五臟六腑,到處都有靈力的存在。
蕭雲川一鼓作氣,快速的吐納着,但是體內的靈力,只會順着他的吐納,不停的往外溢出,幾乎沒有靈力保存在體內氣海。
這算什麼事兒?
蕭雲川氣得都快罵人了,大熱天的全身冷汗,手腳冰涼,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自己何時才能真正的修行啊。
最後,白忙活了大半天的蕭雲川,實在是擋不住洶湧襲來的睡意,心灰意冷的癱倒在了床。
……
浩清宗,祖師堂。
正常修士一般三日之內,便可氣沖九竅,開闢氣海;天賦稍差的修士,三到五日,也能開闢氣海;天賦再差一點的修士,最多也不過七日。
可是,青松子修行多年,卻從來沒有見過靈根差到這個地步的人,整整十日啊!什麼辦法都用盡了,可那傢伙卻依舊未能開闢氣海。
“祖師,你是不是搞錯了?”青松子看向垂垂老矣的老人,問道:“那個傢伙的天賦之差,生平僅見,他有什麼能力,讓浩清宗渡過此次危機?”
老人滿頭白髮隨意披散,盤坐在地上,他沒有回答青松子的問題,而是聲音沙啞的說道:“偌大浩清宗,整整上萬人啊……”
“卻只有我一個化神期修士……”老人的語氣似在埋怨,又似無奈,又似惆悵。
“咱們宗門這麼多年,或多或少、明裡暗裏得罪了不少了,有很多人日日夜夜詛咒着我,他們盼望着我快點倒下去;只要我一去,那些暗中窺視的小賊,定會將浩清宗給連皮帶肉的吃掉!”
“而且那些聞到腥味,便會蜂擁而來的邪門歪道,他們是什麼德行,你又不是不知道,牆倒眾人推,當年北葵派的宗門老祖剛死,北葵派當天便淪為了一座屠宰場,門中修士無一人幸免於難;這件事才過去了百年呀,依舊曆歷在目,我豈能忘記,豈能不考慮你們的將來。”
老人怒問青松子:“我若道隕,你可有破局之法!?”
青松子雖然神色惶恐,但卻立馬說道:“我小徒弟曲藍陵天賦異稟,十年結嬰,她能擔此重任!而且,我二徒弟程江湖,也已經達到了元嬰中期了,相信百年之內,這兩人必能成功化神!”
“青松,來不及了……”老人望向青松子,渾濁的雙眼留下兩行淚水,“我全憑一口氣吊著,隨時都有可能道隕,我實在等不到他們成長為參天大樹,庇佑浩清宗。”
青松子嘆了口氣,說道:“我知道祖師時日無幾了,可那也不能將希望,寄託於蕭雲川啊,他只是一介凡人,他能有什麼辦法啊!?”
老人咳嗽了一聲,語氣艱難的問青松子:“你可知道,我是如何知曉,那叫蕭雲川的小子,能救浩清宗於水火么?”
青松子點頭說道:“是祖師請天機子前輩推演而出。”
老和滿目蒼涼道:“我將宗門傳承之器‘浩清幡’送給了天機子,才求得五個字……”
“蕭雲川,成親。”
青松子聽見浩清幡三個字后,震驚道:“祖師,你是不是瘋了!?宗門傳承了數千年的浩清幡,你都拿去送人!”
“浩清宗數千年傳承,不能斷於我手,我只能出此下策啊……”
“青松……”老人苦澀一笑,艱難說道:“我就差給天機子跪下了,他才肯收下浩清幡,為了浩清宗,我實在是沒有其他辦法了。”
“我已經黔驢技窮了,我能想的辦法,都想了,我能求的人,也都求了。所以不管天機子所說之話,是否可信,我也只能冒險一試,畢竟多一條後路,你們就多一條活路。”
青松子心中巨痛,但他也明白,只要祖師一死,別說什麼浩清幡了,估計整個浩清宗都是粘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祖師用心良苦,我錯了。”青松子狠狠甩了自己一耳光,叩首跪拜道:“弟子吳青松無能扶大廈於將傾,才讓祖師受此大辱。”
老人一邊咳嗽,一邊又說道:“你將那蕭雲川,帶過來見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