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他竟然找上門來了
王瑞指派給自己的屬下名叫林煥。
林煥個子很高，皮膚黑黑的，立挺的五官讓他顯得很精神，但是整天板著臉，有些讓人忘而生怯。不過，顧菊覺得挺欣賞挺喜歡他的，人家那辦事效率才高嘛！
“這些人手都是全涑州城最有名的手工師傅，相信七天之內就能把你想要的宅子收拾出來。”林煥一邊介紹一邊帶着顧菊往宅子裏走去。
這些裝修的師傅都在三四十歲左右，每個人都熟練地Cao作着手上的工具。因為這裏沒有水泥，所以房子一律用木質，裝修的也是木材。因此到處都飄着木頭的味道。
“——小心！”
正當顧菊轉到院子中時，猛然間看到對面爬在屋頂上的一個師傅腳下一滑，身子往後一倒，重重地往屋下摔去。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顧菊身旁的林煥一個縱身閃上前，雙手往上托舉着，穩穩噹噹地將摔下屋的那名師傅接住。
“啊！”那名灰衣的師傅摸了把冷汗，低頭看着自己還發著軟的腳踏踏實實地踩在地上這才鬆了口氣，“多虧了這位俠士伸出援手，不然老朽這命可就玩完了！”
林煥臉上柔和道：“不用客氣。”
顧菊笑眯眯地走上前，拍了拍林煥的肩膀，因為自己只夠到他的肩膀，顧菊抬起的手有些累，拍了一下便有些無奈地收回手，訕訕地說道：“幸好有你，不然的話後果不堪設想。”
她轉頭朝那名師傅問道：“你爬那麼高做什麼？”
那名師傅也是見多識廣的人，一看顧菊的身份，自然知道她尊貴非凡，或許正是這宅子的主人。所以說起話來，也恭敬幾分。
“是這樣的，我們發現這宅子久無人住，有野貓把這上面的瓦給爬亂了，若是逢上下雨，定然是外面下大雨裏面下小雨的。”
“哦，你在修這屋頂！”顧菊仰頭望了望，上面的瓦已經修了一半，看得出來，翻新后的瓦蓋得更嚴實些。但是這些瓦始終是老磚瓦，即使重新蓋過，也遲早會再被那些野貓給爬開的。
“是啊！”
林煥見顧菊一臉的若有所思地望着屋頂，心知她定然又是在想什麼主意。因此給了那名師傅一個眼神后，那名師傅會意地順着梯子，再次爬上屋頂繼續完成自己的事。
“林煥，”顧菊背過手，一邊往屋外走一邊說道，“這些師傅的一日三餐有人負責嗎？”
林煥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說：“他們都是本地人，完事後都是回家用餐，從不會在主人家用的。”
“你去看看哪個酒家的飯菜好，讓他們一日三餐按最好的送過來。勿必要讓這些師傅們吃好吃飽。我剛才看了下，剛才那名師傅眼圈發青，一看就是餓得頭暈才會導致剛才那種事故發生。沒吃飽，哪有力氣干這種重活？”
林煥更是驚訝了。他跟在顧菊的身後，望着這個身材柔弱的女子，心潮起伏。早就聽說主子有一個師姐，原先不大明白為什麼主子為什麼會天天念叨着她，如今他才明白了。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加上他們的工錢，預算將會增大許多的。”
顧菊身形一頓，緊跟着她的林煥也不禁停了下來，對上她突然變得格外嚴肅的眼神，只聽到她對自己說道：“這些預算也是應該的，要是因為這些小事而毀了進程，那就太得不償失了。只有先保證好他們吃飽睡好，他們要做什麼都可以。”
林煥回頭望了眼還在整修的宅子，點點頭答應下來。
涑州城的奴隸市場上，多的是那些蠻力大如牛的莽夫，鮮少有女娃。即使有女娃，也很快就會被大戶人家給預訂了。所以顧菊在奴隸市場上兜了一圈，什麼也沒撈着。
一路上，不停地看見人販子對那些又干又瘦又黑的奴隸抽打着。這些人用的鞭子不同於趕馬趕驢的鞭子，這些鞭子打起人來，都是不露痕迹，卻又讓人覺得更疼。
所以顧菊在看過所有的店后，都沒有看上眼的。
“喲，這位小姐，你這是想要買個丫環嗎？”在人販市場的東北角，有一處不大顯眼的店面，店老闆是個矮圓的小胖子，他一見一身華衣的顧菊便心知發財的機會來了，立馬笑得連眼睛都看不見了迎了上來。
“是啊，老闆，你這裏有什麼好的推薦嗎？”
顧菊的眼神在他身後的店裏兜了一圈后，並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人，也就少了分期待的心。逛了這麼久，連眼睛都要看花了，卻還是沒有看到一個合適的人選，她不免有些心浮氣躁。
這還真是有錢都沒哪花了啊！顧菊暗自瞎想了一句，敷衍着問道，“我不是只買一個丫環，而是要買好幾個，除了丫環，男孩也需要幾個，你這兒有？”
他的店面統共也就三十來個平方，兩邊蹲着一些粗壯的奴隸，他們的手腳上都套着鐵鏈。他們眼神麻木，連顧菊來這邊買人，他們都沒有半分的反應。按理來說，這些人應該很期待一個好的買主。尤其是顧菊現在一身女裝，尊貴立顯。
在別的店面口經過的時候，那些奴隸個個都興奮得如同打了雞血一般，可是這一家的奴隸，卻依舊是死氣沉沉，毫無生氣。
她立馬不由得她好奇起來了。或許，這裏真有自己要買的人呢？
“那你就真算是找對地方了！”那人販子嘿嘿一笑，而後便引着顧菊站在一旁，而後走到店門口，雙手拍了幾巴掌后，外面便走出一個男子，他的身後跟着一隊十三四歲的姑娘小伙。
他們的出現立即引來了和顧菊一樣前來買丫環侍者的顧客。他們紛紛圍前來。
“這是剛好新到的一批新人，都是身家乾淨的女孩男孩。每人起價都是十兩銀子！”
他的話一出聲，立即引來了顧客們的議論，因為買一個小丫環，最多也就是五兩銀子，即使是顧客心善會多給一些，怎麼也不可能會拿十兩銀子出來的。這實在是高價了！
“我說朱老四，你這不是明擺着砍人嘛！十兩銀子，我都能買三個奴隸回去了！”
原來這家店主名叫朱老四，而且經常能夠帶來一些“鮮貨”，所以很多人都認得出他來。
“嘿嘿，你們不能只看錢不看貨啊！”朱老四頗有些打抱不平地說道。
顧菊走上前，眯着眼突然大聲說道：“朱老闆說得不錯，不能只看錢不看貨，但是也看得出來，這些人都是不懂事的，要是買回去犯了什麼事，那可就麻煩了！”
經她這麼一說，更是有很多人覺得十兩銀子太不值了。一瞬間走了不少的人，而站在顧菊身後的林煥也以為她會離開，誰知她不僅不離開，反而很是無奈地站在原地看着熱鬧。這倒讓他不明白了。她不是來這裏買人的嗎？怎麼這會兒卻更像是來看看熱鬧起起鬨的？
“哎喲喂，我的姑NaiNai啊！這些人買回去一定不會給你們添麻煩的！你看看，這多乖巧啊！”
朱老四走到一個有着水靈靈大眼睛的十三歲左右的灰色衣裙的小姑娘面前，粗魯地將她的下巴抬起向顧菊展示着她。可惜這個小姑娘眼中滿滿的都是倔強，一看就知道不省心的貨。
於是更多人開始不滿起來了。
“哎哎哎，你們別走啊！你們再好好看看嘛！”
顧菊看了看身後漸漸離開的人，不禁挑眉勾了起來。正當她要說話的時候，她的身後突然出現一個聲音。
“朱老闆，十兩銀子一人太貴，不如你再降降價，我可以全部買下來。”
這個聲音清潤雅緻，卻又帶着一絲絲的沉沉的沙啞，彷彿在一直壓抑着什麼，如今終於得到自由，這才透了口氣般。
顧菊沒有轉身，只是傻傻地站在那裏。她的異樣，連她身後的林煥也感覺到了。他不禁微微擔心地靠近低聲尋問：“小姐，你沒事吧？”
顧菊搖搖頭，卻依舊沒有動靜。心裏卻暗暗說了一聲糟糕，竟然被他給找來了！
這時，朱老闆反應過來，雙眼放光，一臉的討好的笑着走上前，就差跪下來舔他的腳了。
“好說好說！”全賣的話，價錢方面的確是可以再好好商量商量了。
“不知道朱老闆覺得最低可以出多少？”
那人緩緩走上前，正巧站在顧菊的身旁，一襲淡藍色的長衫，頎長的身材挺拔而俊秀，彷彿是青松，又像是正直的竹。只是許久不見，他似乎清瘦不少，那寬大的袖子隨風擺動，空空蕩蕩的，少了些飄逸，多了些柔弱。
“呃，這位公子，你也看到了，這些人都是身家清白，而且才剛到的。個個都養生白白嫩嫩的，最最重要的是，他們都非常聰明。”朱老四越說越順口，不過瞥見那男子的臉色后，立馬便收了嘴，簡單地了出了個價說，“每人最低要八兩銀子！這裏有十五個，十個男五個女，一共是一百二十兩銀子！”
“一百兩，不能再多了。”
朱老四一臉的糾結，許久，他最終還是嘆了口氣，似乎是下了大決心：“好！一百兩就一百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