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好男不做武林盟主
王瑞已經比她高出一個頭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小不點兒了。頎長的身材壯實不失柔美，氣勁十足，皮膚是健康的黝黑色，真是個陽光型的大男孩。
可是看着他，顧菊卻有種娃長大了的感覺……
“菊……”剛一開口，王瑞便收到顧菊警告的眼神，他只好改口，“師姐，聽說你在京州混得極好，怎麼還會來涑州？”
顧菊翻了個白眼，無語道：“難道你不知道我已經被人拋棄，淪落到人人敢欺的地步了嗎？竟然還敢來笑話本小姐！”
王瑞嘿嘿一笑，沒有說話，只是很認真地打量着她。
兩人分隔已經有一年了，王瑞比她先下山，儘管不論她如何逼問他下山做什麼，他愣是什麼都沒說。經過顧菊三年日日一換的毒藥的荼毒，他對一般的毒藥也已經免疫了。這個還得要多謝謝她，因為這種特殊的體質，他已經避免了許多不必要的傷害。
顧菊從窗口朝下望去，入眼的都是帶着刀或劍或別的什麼武器的人，難怪煊朝有句話說，“從仕往京州，從武混涑州”。
“師傅有和你聯繫過嗎？”顧菊看向王瑞。
王瑞搖搖頭，沉默片刻后才靜靜地開口：“我已經有許久沒有師傅他老人家的消息了。師姐也沒有嗎？”
“那死老頭整天不見人影，還真把自己當成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神仙啦？算了，反正找他也沒啥事，只要他不死，遲早他都會出來的。”顧菊搖着頭，一臉的無奈。
王瑞輕輕笑着，他的笑容不像之前那麼純真了，那雙眼裏，似乎一直隱藏着什麼，可到底是什麼，顧菊卻有些看不懂了。
“師姐現在住在客棧里嗎？要不要搬到我宅子裏來？”王瑞猶豫一會兒，說，“只不過那個宅子很空蕩，也沒有人去打掃。”
顧菊雙眼一亮，有些激動地拉上王瑞的手急急地說道：“喲，看不出來嘛，原來你這傢伙都懂得過日子了嘛！那宅子在哪兒？姐姐我正好有用呢！”
乍一接觸到顧菊微涼的手，王瑞輕輕顫了顫。以前和她打打鬧鬧的都是因為還小，可是如今師姐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何況京州那邊的消息他都一直聽着，他的師姐，似乎很受人喜歡呢……
他壓下這些亂七八糟的心事，低聲問道：“師姐要來做什麼？”
“聽說再過一個月，涑州城裏就會有一場武林大會，這消息可靠嗎？”顧菊湊上前問道。見王瑞點頭，她這才放下心來，“那就好辦，嘿嘿~”
王瑞見她笑得詭異，不禁狐疑道：“師姐也要參加武林大會？”
“噗！”咽了口水還沒吞，聽到王瑞這話馬上又吐了出來，“你以為我是誰？還參加武林大會？只怕連這資格都沒有！”
誰知王瑞卻很是認真地搖搖頭，嚴肅地對她說道：“如果師姐想參加，自然是可以的。有我在，師姐就儘管放心。”
這也可以？顧菊眨眨眼，依王瑞的意思是，他貌似混得還不錯，可以幫她一個不是武林中人，甚至連武功都不會的弄來一個請帖？看來自己的想法可行，而且很可行！
“什麼武林大會，我才沒這個興趣呢！我想做的事嘛……你過幾天就會明白的！”顧菊嘻嘻一笑，並沒有打算告訴他。
正當顧菊想像着自己美好的未來時，一個人身影從門外閃了進來，來到王瑞的身旁湊到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王瑞瞥了還未回神的顧菊一眼，點點頭，揮手讓那人下去。
“師姐，”王瑞說，“我會讓我的屬下帶你過去的，今天我就先走一步了。如果有事，儘管讓他帶個話給我就行。”
說著，王瑞指了指身後站着的冷漠男。顧菊打量了他一眼后，說：“你去忙吧，宅子扔給我，我一定會幫你打理好的！”
他倒沒指望顧菊能把他的宅子打理得有多好多漂亮，能不拆了就不錯了。何況現在的他，一座宅子根本就是九牛一毛。當然，這些他是不會告訴師姐的，不然一定會被她給盯上的！
王瑞的宅子就在涑州城裏，離武林大會舉辦的點將台很近。宅子是一個四合院，不大，但是住十幾人完全沒有問題。當然首先還得有人會來這裏住。顧菊沒問王瑞為什麼買了宅子卻不住，只要能用，她便先用着，何況涑州城的地價也不便宜，如果只憑她自己的錢力來買，買完之後基本就沒有多少能動用的資金了。
煊朝比較大型的錢莊在京州城和涑州城都有分店，從半日禪養生坊里分得的錢都被她收入了錢莊存起。原本她也不大相信這裏的錢莊究竟靠住還是靠不住，最後還是藍依一句話打消了她的顧慮。
“小姐，你確定這麼多的銀子你搬得動么？要不要請些下人幫你帶着隨身用？”
於是不想死在銀堆里的顧菊最終還是把三十多萬兩的銀子分別存進了三家錢莊。其中一家的契約交給了柳詩琅，剩下的二十多萬兩則留給自己用。在涑州城裏，可以買下十座不錯的豪宅了，也足夠顧菊過五十年，而且是那種餐餐有肉吃，頓頓有酒喝的那種。
得，對於銀子，顧菊字典里永遠都找不到“知足”倆字，因此，一路往涑州城走來，她一直在尋思着到底開個什麼店繼續賺大筆銀子，繼續過自己的逍遙日子。看這情形，趁着武林大會這場及時雨，她的希望還是很大的。
招兵買馬整理宅子，這種整理就不是普通的打點了。因為不久之後，這裏將住進不少人來，這些人還得跟着她學習，因此一些廂房都得設上好幾個床。這倒讓顧菊想起雙人架子床來，想到便做到。
當顧菊將炭筆畫出的示意圖交給王瑞的屬下時，那人似乎十分意外地看了她一眼。這是幾個意思？
不過不管哪個意思，她都沒空理會。
等她忙完一切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王瑞的宅子是住不了人的，什麼都還沒收拾好，連個床都沒有，所以她乾脆回客棧里去。
遠遠的，客棧的門口似乎坐着一個人影，顧菊暗想，看這涑州城挺繁華的啊，怎麼要飯要到人家店門口來了？因為王瑞小時候也是做過乞丐，所以當她從兜里摸出幾枚銅仔兒準備施捨點給他時，這才發現坐在那裏的竟然是九火！
九火氣嘟嘟地靠坐在門口，他早就看到顧菊從遠處回來，但是因為生氣，他依舊用一種自認為很怨毒的眼神瞪着她。孰不知，他的這眼神讓顧菊覺得更可笑，這不正是生氣時候的驢小毛嘛！
“你去了哪裏，為什麼我一直都沒看到你！”
顧菊還沒開口，九火便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可能是因為蹲的時間太久，雙腿都蹲麻了，想要起來，卻沒想到一個趔趄，急急扯上顧菊才不至於摔倒。可越是如此，九火越肚裏的火氣更是蹭蹭蹭地往上冒。
“呃，我去見個老朋友了。你怎麼還沒走？不是說好到了涑州就各走各的嘛！姓舒的都走了，我已經幫你出了一晚的住宿費了，難道你還想繼續坑我啊？”
九火撇撇嘴，冷哼一聲：“之前姓舒的沒來的時候，花的一直都是我的銀子，現在用回你的有什麼不好？”
舒逸霖在他們的嘴裏直接變得姓舒的，不知道如果他在這裏聽到的話會是一副什麼樣的表情……
“當然不好啦！”顧菊甩開九火的糾纏，抬腳邁進客棧里，尋了處偏僻的位置坐了下來。她還沒吃晚飯，忙了一整天，都沒好好吃過飯。
九火似乎也察覺出她的疲倦，不禁好奇地坐在她左邊的位置：“你怎麼了？今天到底去幹什麼了？”
想起自己的打算，顧菊的嘴角便不自覺地勾起。只是可惜九火這傢伙好像成了別人的目標，不然的話，她倒是可以讓他留下來幫自己。
想着想着，顧菊看向九火的眼神都開始變化了。九火撇撇嘴，莫名其妙得很，自己又哪裏惹着她了？
“我說小九，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也是偷偷來這裏參加武林大會，想當武林盟主來的？”
九火瞪着那雙彷彿發著光的眼睛，他已經想不出用什麼話來形容眼前這個人了。就他還需要參加什麼武林大會？哼，就算是請他去坐那什麼武林盟主，他也不屑！
他下巴揚起，鼻孔朝天，用一種極為不屑的語調回答道：“我才不要做什麼武林盟主呢！我要是真想坐，哼，就他們也配跟我搶？”
誰知他話音剛落下，顧菊一巴掌便拍在他的頭頂，一把將他的腦袋給拍到桌子上，發出一陣悶悶的“咚”響，連她自己聽了都覺得頭皮發麻……
一定很疼吧……
不過，活該！
“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至理名言嗎？”
九火揉着自己的額頭，余怒未消：“什麼名言！”
“不想做武林盟主的江湖人不是好江湖人！”
“……”
這是哪門子的理哪門子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