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對她格外特別

第226章 對她格外特別

“回皇上,回娘娘,隨着靈星日益逼近,已知。”

“說。”

“靈星逼近指東,意皇宮東邊,靈星尊顯,不知宮中可有哪位娘娘,或王爺公主皇子等,生辰乙卯。”

“東邊,生辰是乙卯年的……”

雲容珏凝眸沉思着。

“皇上,臣妾記得,位於皇宮東邊的殿宇不少,這乙卯年生者,許不會太多,應是好查的,柴內官。”

“你且好好查查,皇宮東邊,居住的,有哪位皇子公主娘娘,是乙卯年生的。”江素莫吩咐道。

“是。”柴內官應聲後退了下去。

“乙卯年生人,雖不會太多,但若有幾個,又作何?”雲容珏問道。

“皇上,待微臣再細細查看一番。”

靈星意指東側乙卯年生者,一時間,宮內議論紛紛。

東邊殿宇不少,除了居住的嬪妃,還有不少先皇留下的未嫁公主,及個別皇子。一時間,眾人都在猜測着,這靈星所指何人。

“皇上,東邊殿宇居住的嬪妃,公主及皇子等,乃乙卯年生者有二。”柴內官稟聲。

“說。”

“其一是先皇最小的公主八公主,還有就是……”柴內官猶豫,抬眼看了眼雲容珏眼色,“姜夫人。”

江素莫下意識看了眼雲容珏,然後啟聲道:“方才觀天鑒使來說過,乙卯為六,行六,乃六月初六,八公主生辰是十月初一,臣妾記得,姜夫人剛過完生辰,正是六月初六。”

江素莫話出,柴內官臉上的擔心更濃甚,看着雲容珏,不敢說一句話。

雲容珏微垂着眼,俊毅兩眉間彎起一彎弧度,他沉默未語。

江素莫抬手,示意柴內官退下。

“皇上,這靈星指的就是姜妹妹啊,”她詫異道,“皇上恕臣妾多言六月初六那櫻花國是夏季,卻忽漫天飛雪,這實在是極反常的,此刻想來,若非天象有異,也不至如此。”

雲容珏並未理會江素莫的話,一直到江素莫離開養心殿。

“娘娘,您和皇上說了這麼多,皇上也沒個應響,皇上是何意啊?皇上一向寵愛姜夫人,難道這次也要護着姜夫人,對這星象視而不見嗎?”拂冬問道。

江素莫神色平和清淡,“自古以來,帝王都在乎天象之說,皇上怎會例外。”

“可皇上什麼也沒說,若皇上真因過寵愛姜夫人,有心護着,只怕,旁人也難說什麼呀。”拂冬說道。

江素莫沉默片刻,片刻后緩聲:“這把火如今是燒起來了,只是,還不夠烈罷了,等足夠濃烈之時,皇上,也無可奈何了。”

……

“這宮裏的人怎麼回事,怎麼好像總躲着咱們似得。”南芙張望看着周圍的宮人,擰眉不解道。

姜舞餘光瞥眼,心中有數。

“宮裏如今傳的厲害,你難道沒聽說?”姜舞輕聲開口。

南芙撇嘴,“奴婢聽說了,不就是觀天鑒說了什麼星象異常,說什麼天有靈星,乃妖異之向,還說……”南芙差點脫口而出。

姜舞聽着,小臉情緒始終淡淡,“還說這靈星是我。”

“依奴婢看,這就是那些人胡亂說的,什麼靈星,小舞你是好端端的人,怎麼就和那靈星扯上關係了。”南芙說道。

姜舞無奈一笑,未語。

她到壽康宮時,張若等人也已經到了,正和王太妃說著話。

“嬪妾參見太妃娘娘。”她朝王太妃欠禮。

王太妃看見姜舞,平和的臉上換上笑意。姜舞來,她的話也多了起來。

王太妃喜歡姜舞,是人人都知曉的事。

姜舞一來,王太妃這眼裏就彷彿沒了別人。

江素莫和張若看着,臉上神情複雜尷尬。

“太妃娘娘,不知太妃娘娘,近來可聽說一樁奇事。”張若開口。

王太妃看了眼張若,“這深宮內院裏,能有什麼稀奇事啊。”

張若掩唇,“這星象一事,嬪妾之前也甚少有聞,這不,是聽聞觀天鑒所言,說近來天象有異,有靈星逼近,主妖異之象。”

姜舞小臉上的情緒微頓住,餘光瞥看向張若。

王太妃目光流轉兩人之上,然後一笑,“哀家且以為是什麼呢,原來是星象一說,這星象一事,可不好說,真假誰知呢?”

張若和江素莫兩人相視一眼,張若繼而道:“太妃娘娘說的在理,天象一事是難說,但自古以來設有觀天鑒,嬪妾記得,以往觀天鑒所記載示錄的,吉象時且都有好事所生,而異象時,災難不小,且不說別的,就前些時候,六月初六,竟漫天飛雪,這可是咱們從未見過的。”

六月初六,宮裏誰人都知是姜舞生辰。

王太妃抿喝了一口茶水,緩緩放下茶碗,淡聲:“哀家累乏了,你們且都退下吧。”

江素莫領頭站起身,行禮,“臣妾告退。”

“嬪妾告退。”

姜舞離開壽康宮,還沒走遠,便被張若喚住。

“張夫人,有什麼事嗎?”她輕聲問道。

“沒什麼,就是許久沒和妹妹聊聊天了,對了,妹妹近日時常出宮看望舒王妃,舒王妃小產,身體可還好?”張若問道。

姜舞頷首,“勞夫人挂念,王妃一切都好。”

張若輕笑,“一切都好就好,哎,”她輕嘆一聲,“這王妃也是不走運,好好懷着身孕,竟逢這難,妹妹那日想來也是受到驚嚇了吧,妹妹那日若沒有去看望王妃,倒也不會出這事了。”

張若戴着偽善的面具,說著聽似關心的話,實則是在言意是她將災禍帶給了赫寶琪。

“謝謝夫人的關心,嬪妾宮中還有些事,就先離開了。”她朝江素莫欠身後轉身離開。

江素莫看着姜舞漸遠的背影,輕嘆一聲,“這丫頭也是可憐。”

“娘娘心慈,她也談不上可憐,若她真是妖星,皇上還是要儘快處置了才好,若不然,豈不禍害了咱們大涼,”張若說道,“皇後娘娘,皇上這心裏到底是怎麼想的?妖星一事傳揚了這麼些時日,皇上那邊沒有一點動靜,也沒有一點要處置姜舞的打算。”

江素莫笑,搖搖頭,“聖心非我們能揣測的。”

姜舞她們離開壽康宮一個多時辰后,王太妃身體的不適忽然加重,急急尋了太醫來看。

也因此,宮裏對姜舞為妖星的議論看法越來越多。

然雖如此,雲容珏那邊卻始終什麼動靜都沒有,一切如往常一般。

雲容珏每每來靈舞殿,也不曾提及妖星一事,他不提,姜舞也不會刻意提起。

日子似是如常如舊,但不少事情發生着,也傳到姜舞的耳里。

前朝的事越多複雜,南方災情久久不退,所有的事情都彷彿一夕間堆砌到了一切,且樣樣棘手,就連征討侵犯大涼的敵軍,好幾次都戰敗而歸。

後宮也不得安寧,皇後頭疼毛病頻犯,王太妃玉體也現違和,就連雲沛,都生了大病。

朝野上下,對妖星一事,更是議論紛紛,波瀾四起。

“沒想到,這妖星這麼厲害,鬧的前朝後宮都不得安生。”張若言語間的幸災明顯。

王太妃不悅淡看一眼。這段時間,因雲容珏免令,姜舞可不用來壽康宮請安。在外頭人看來,雲容珏這般,是為著王太妃的身子着想,也無形中讓人更確信雲容珏也是因姜舞乃妖星才這般。

“前朝後宮事情繁多,又何時有安生過。”王太妃淡聲說道。

王太妃這話雖是事實,但聽得出對姜舞的維護。

“是。”張若微噎。

江素莫見狀斂笑道:“這兩日臣妾看太妃娘娘臉色好轉許多,精神也好了許多,是令人歡喜的呢。”

“是啊,太妃娘娘前些日子,總是鬧不舒服,這幾日,姜夫人沒來給太妃娘娘請安,太妃娘娘的身體就見好轉,這有些事,咱們還真不能不信,也不知道,皇上要怎麼處置她這個妖星。”張若說道。

王太妃臉色一沉。

江素莫察覺不對,示意張若一眼。

然張若未曾留心到。

“要嬪妾說,這妖星就應儘快除了,否則在這宮中,是要給宮中人帶來多大的災禍啊。”張若繼續道。

王太妃輕笑一聲,悠聲問道:“那依張夫人的看法,是要怎麼解決了這妖星才好?”

張若笑,“這妖星自然是要除的乾乾淨淨,滅之,方才能保一切平安。”

張若的這番話一出,王太妃的臉色越發難堪。

“張夫人倒是很有主意,夫人這意思是要殺了姜舞才行了,張夫人,你好大的膽子!”王太妃忽然呵斥一聲。

這一聲嚇得張若一個激靈,“太……太妃娘娘。”

“太妃娘娘息怒,張夫人她不是這個意思,她……”

江素莫開口要為張若求情,然被王太妃一口攔斷,“皇后不必多言,張夫人貴為嬪妃,又是眾妃之首,不慎言辭,姜夫人乃皇上寵妃,皇上且還沒下定斷,倒是你張夫人一口一個解決處置的,是想置姜舞於死地么!”

王太妃惱怒,張若嚇得連忙跪下,“太妃恕罪,嬪妾……嬪妾不是這個意思。”

“你不是?那你是何意?難不成剛才還是哀家的耳朵有問題?”王太妃質問。

張若豈敢說是,“不是……”

“既不是哀家耳朵出問題,夫人就是承認剛才所說的,是要置姜舞於死地了。”

“嬪妾……”

張若一時間退說不是,進說也不是。

“張夫人身為後妃,不慎言辭,口出妄言,罰跪於壽康宮外宮道兩個時辰!”王太妃斥聲。

張若眼睛倏然瞪大,“太妃娘娘開恩,嬪妾,嬪妾知錯了。”

江素莫咽了咽口水,扯出一抹情緒,“太妃娘娘,想來張夫人是無心的,她也知道錯了,太妃娘娘能否開恩寬恕於她,這罰跪兩個時辰是否重了些。”

王太妃冷眼,“皇后貴為中宮,有教導嬪妃之責,哀家沒有責問皇后的失責已是寬恩,還是皇后想要和她一樣,接受懲罰?”

江素莫抿唇,再不好多插嘴。

張若被罰跪在壽康宮外的宮道上,來往的宮人,妃嬪都能看見。張若低着頭,滿面羞惱。

她乃尊貴夫人,何以要受了這般大的羞辱!

張若被罰跪一事,很快在內宮傳開。

姜舞得知后詫異。沒想到王太妃竟這般厲害。

而對張若被罰跪於宮道一事,雲容珏知曉了,但什麼也沒說,是默許了王太妃的做法。

張若跪着,時辰漸過,她的雙腿膝蓋都是麻的,羞憤的眼淚也不知道掉了多少。

“還沒道時辰嗎?”她咬着牙問道。

荷香一臉擔心,“主兒,快了。”

張若咬着牙,她從未覺得兩個時辰如此漫長。

就在這時,忽然。

一雙纖細的手朝她伸來,她抬眼一看,“皇……皇後娘娘。”

江素莫輕嘆一聲,“起來吧,還差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本宮方才懇求了太妃娘娘,她才准允了。”

張若喉間微哽,伸過手,在荷香的攙扶下,吃力站起身,“謝皇後娘娘。”

江素莫看着張若狼狽的樣子,無奈嘆聲:“走吧,到本宮那兒,本宮拿些葯給你塗一塗。”

張若跟着到了椒房殿。

江素莫令人找了身乾淨衣裳,宮女伺候着張若沐浴梳洗完。

“你們都下去吧。”江素莫接過宮女遞來的藥膏,然後將人屏退下。

“嬪妾不敢勞皇後娘娘親手。”見江素莫要替她上藥,她連忙阻道。

江素莫拂開她的手,“無妨。”

張若跪了足有兩個時辰,平時都是金尊玉貴養着的,肌膚嬌弱,哪兒受得了這些,此刻雙膝又是紅腫,又是淤青的,還破了皮。

“本宮是真心疼你,太妃娘娘對你這一罰也實在是重了些,絲毫不顧及你的顏面,好歹你也是一宮夫人。”江素莫邊替張若上着葯邊說著。

張若泛紅的眼睛攢着憤恨羞惱,“嬪妾從未受過這樣的折辱。”

“別說是你了,就是本宮,也不曾看過這事,太妃娘娘一向偏袒姜舞,只是沒想到,她會偏袒到這個地步,妹妹你之前雖言語有不妥,但道的也是實情,誰曾想太妃娘娘竟生了這麼大的氣。”江素莫說道。

“那姜舞究竟有什麼本事,不僅勾的皇上一門心思在她那,就連太妃,都對她格外特別。”

“她……到底和咱們不同的。”江素莫說。

“不同?是不同,她是妖星!禍害人世,這麼久了皇上竟還不處置了她!”張若氣惱。

“噓,”江素莫朝張若噓聲,“到底皇上還沒下令,雖是滿宮都默知的事,但這話,說起來,還是要小心些。”

“觀天鑒所言一向準確,許是皇上還顧着舊情。”

“舊情?皇上就真這麼喜歡她?”

“哎,”江素莫輕嘆一聲,“如今前朝後宮事多,若再出些什麼大事,像是皇上最在意的那些,太妃,什麼的,只怕,皇上到時也就不好不處置了。”

張若眼烏子一轉。

江素莫轉而一聲,“不過這些也不是咱們所能控制的,今日一事妹妹切記教訓,可莫要再惹了王太妃,王太妃今兒能給妹妹這樣的羞辱,若妹妹再三惹惱了太妃,皇上一向敬重太妃,若太妃令皇上處置,只怕就不是罰跪這麼簡單了,妹妹到夫人這一位子,實屬不易,可萬不能跌下來,否則不光是妹妹,妹妹身後的母家,怕是也要受牽連。”

張若緊抿着唇,手緊緊攥着。

“其實咱們這後宮本也清凈,皇上的生母楚夫人被幽禁,管不了後宮事務,倒是沒想到,這先皇的一妃子,橫端冒出,若沒有她,妹妹也不至於需要如此委為於身。”

張若聽着江素莫的話,片刻後站起身,“嬪妾謝皇後娘娘今日相幫,天色不早了,嬪妾就先告退了。”

江素莫微笑頷首,令人將張若送出椒房殿。

————

姜舞坐在靈舞殿院子裏的鞦韆上,一下下晃動着。這些日子,前朝後宮皆是紛擾,她雖在這靈舞殿中甚少出去,但耳朵也沒能得個清凈。

妖星一說,不絕於耳。如今在這宮中她已被視作妖星,不詳之人。

雲容珏雖時不時過來,但每每過來,她都能看見他滿眼的疲憊。

對此,他不說,她也不問。

前朝後宮事多,她不想給他多添煩憂。

“小舞,吃些糕餅吧,小廚房新做的。”南芙端來糕餅。

姜舞捻起一塊,咬了一口。

“小南,你相信天象一說嗎?”她忍不住問道。

南芙搖搖頭,“我不知道,這天象之事,我從不明白,”她看姜舞,知道她在想什麼,“小舞,你別想太多了,外頭怎麼說是他們的事,你看,皇上不也沒說什麼嗎?既然皇上沒說什麼,我想,這事定不是外頭所說的。”

姜舞彎唇輕笑,沒再說什麼。

她出神望着一處。

她其實也不相信這些,但是……

她也不曾想到,六月六漫天飛雪會再現。

她從出生就和母妃一起被幽禁在宮中,被視為不詳之人,十多年如此。後來來到大涼,沒人再提起這事,她也幾乎以為她擺脫了不祥之人的名頭。

卻沒想到。

兜轉這麼久,竟又回到在南姜王宮時的樣子。

“夫人。”

小辛子跑過來,面色急匆。

“什麼事?”姜舞問道。

“夫人,楚夫人怕是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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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為相思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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