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秦雪歌
水墨一本正經的問道：“‘涼拌’是哪種計謀？”
秦九揚：“……”
花心回了城主府，見府里喜氣洋洋，想着青草雖是奴婢，但也是秦九揚愛護之人，就索性自己親自來操辦兩人的婚禮。
將青草嫁過去后，花心又着人安排接城主府的大小姐秦雪歌之事。
這秦雪歌是秦九揚一母同胞的妹妹，只因第一副城東有一片竹林，也不知生長了多少年，茂密的一片，風一吹竹葉就漱漱作響，彷彿一片翻騰的綠海。這片竹林傳說是仙人入城之處，故而九幽城每年便有“收財”的習俗，就是挑選城中傑出的年青男女，抽籤挑選一人守竹林一年，視為“天定”。
至於為何稱為“收財”，城中的老人能神神道道的說出一些，不過都是各執己見，說法全然不同。
這不，去年“收財”的任務就落在了城主府大小姐秦雪歌的身上。
如今一年期滿，花心自然要好生安排着。
只是，還沒等花心精心安排的迎接陣仗擺出去，秦雪歌卻自己趁着月色回來了！
只見女子面容秀麗，秀髮烏黑，一身水藍色素袍，周身沒有一點花紋，唯兩隻袖口和裙擺處綉有半朵三色花和幾隻追逐的蝴蝶。腰身束一條同色腰帶，上面墜着一塊樣式簡潔的琉璃玉佩。輕挪秀步，便如幽蘭催香；淺淺一笑，好似滿樹梨花開。
花心聽說秦雪歌自己回來了，趕緊出門來看，果真見到秦雪歌靜立於燈下，風姿綽約。
“大小姐，您怎麼一個人回來了？”花心吃驚道，連忙請了秦雪歌進府。
秦雪歌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花心的手道：“雪歌知道義母必會安排人去接我，您知我素來不喜歡這些，就想着日頭落下，我的任務也算完成了，恰巧今夜明月生輝，我便迎着月色回來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花心不贊同的說道：“你是城主府的大小姐，深夜出行沒個護衛怎麼能行，下次萬萬不可了！”
秦雪歌笑了笑，“好！”
兩人一年未見，一路說笑着進了秦雪歌居住的雪院，卻見一人早就等在了院子裏。
“哥哥！”秦雪歌驚喜的叫道。
秦九揚轉過身子，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眼睛裏卻充滿了寵愛，“回來了？”
秦雪歌走過去抱住秦九揚，難得在人前露出女兒的嬌態，“哥哥，雪妹可想你了！”
秦九揚安撫般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問道：“在竹林一切可都好？”
秦雪歌點了點頭，抱着秦九揚不撒手。
花心看着彷彿連體嬰兒般的兩人，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原來你早就知道她會趁夜回來！”
秦九揚朝着花心扮了個鬼臉，笑道：“你又不是不知她的性子，她既不喜歡，就由着她好了！”
花心不說話，又看了眼兩人，想着她們一年未見，必有許多話說，便離開了。
再說水墨回了山上后，總想着向逸風稟報白天在山下和母親的對話，但是奈何這個慕城像塊牛皮糖似的寸步不離的跟着他。以至於兩人一天什麼都沒有干，就在庭院裏一直晃到了夜晚。
“水兄不睡覺嗎？”慕城跟在水墨身後問道。
“你不也沒睡嗎？”水墨轉過頭來，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慕城笑了笑，“我不一樣，在下有事情要與公子商量！”
水墨也笑了，“這麼巧，我也有！”
“這小子着實煩人，反正說的就是他的事，讓他聽聽也無妨！”水墨這樣想着便走到屋前稟告道：“公子，屬下帶慕城上山的時候被母親看見了，現下母親已經開始懷疑到九幽山上來了！”
“嗯。”
屋子裏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音，不知是無意發出的還是有意的表達自己態度的！
慕城本來早上的時候聽說那個城主不會上來了，就一直煩躁不已。
雖然他在九幽府上過得很好，但是他還有要緊的事情去做，所以並不可以久留，而這府里那個素未謀面的公子和水墨顯然態度堅決，不肯放他離去。他本來見那城主不一般，想着在那城主身上花些心思，但是不知是不是巧合，那城主竟然被下了禁令！
如今別無他法，他只好會一會這位神秘的公子了！
水墨一時猜不到逸風的意思，便站在原地沒有說話。
慕城一看，好機會！便朝着屋門作揖道：“公子，慕城有一事相求。請公子放在下離開！”
“你要離開？”水墨猛的扭過頭來看着他。
“在下還有要緊的事情要處理，救命之恩，他日定當相報！”
水墨冷笑一聲：“他日？若你下山，便沒有他日了！”
慕城不解的問道：“水兄此話何意？”
水墨淡淡的說道：“九幽城幾百年來從來沒有外人進入，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慕城的眸子暗了暗，重重的點了點頭，“在下理解，只是在下的君主現在處境危險，在下必須趕緊回到他的身邊！”
水墨搖了搖頭，冷笑道：“公子冒險收留你，你卻要出賣他，真是好不知好歹！”
慕城低頭不說話。
這時，清冽的聲音從屋裏傳來：“不可。”
慕城抬起頭，雙目閃爍，“公子……”
水墨抬手拍在慕城的肩頭，和他對視道：“你現在能活着，是因為有人用了等價的條件交換！公子向來說一不二，你若是觸怒了公子，任何人都保不住你！”
慕城的眸子深了深，又看了一眼緊閉的屋門才緩緩的轉身離開。
水墨見慕城離開，也離開了。
雪院。
秦九揚看着秦雪歌的睡顏，輕輕的嘆了口氣，幫她蓋好被子就悄悄的退了出來。
天上繁星如水，地上明月凝輝，夜晚的時間彷彿停滯了一般。
秦九揚心緒萬千，自然毫無睡意，負手出了雪院不知不覺轉到了花園裏，還是尋了東南角的那棵大樹，利索的爬上大樹，選了一根雙臂粗的枝幹躺下，眼裏只有濃密的黑和破碎的星光……
“咯吱——”
秦雪歌嚇了一跳，趕緊遠離了被踩斷的枯木枝，又看了看東南角那棵繁密的大樹——沒有動靜！
她鬆了一口氣，眼裏透露着不解。
“誰在那裏！”花園外傳來了花心的聲音。
秦雪歌又一驚，也不管有沒有驚動秦九揚就朝着假山後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