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坑爹的醉酒
夜濃如墨,萬家燈火,照亮着這個被黑暗籠罩的世界。車依舊來來往往,街上依舊熱鬧喧嘩,各家商鋪依舊客源不斷,人們的笑容依舊是那般的燦爛。
一切如常,然而在這上空卻是正爆發著一場生死戰鬥。
“米氏一族封印吾數千年,今日吾定要血洗米氏一族。”
厚重帶着無盡戾氣的聲音響徹上空,只見一隻形如狸的龐然大物展翅着渾黑的雙翼,凌駕在空中。它尖鼻凶貌,一雙妖紅的眸子看着底下的人透着無盡的殺意。
隨着話落,它長如鞭的黑尾凜然地橫空一掃,霎時,圍攏在它周遭的一圈人被掃飛了出去。
“陳老,族長還沒有到嗎?這樣下去結界怕是撐不了多久。”而結界一但裂開,那將是毀滅性的存在。
一個戴着金絲框眼鏡的男子問着身旁黑色唐裝的老人。
“通知了。”老人看了他一眼,語氣惆悵,“沒想到這天亜封印了數千年也不容小覷。”
“明天冷牧結婚,今晚開單身派對,依照我姐平日裏逢酒必喝,嗜酒如命的性子,這個點她估計喝得不少。”一紅髮少年緩緩走來,說道:“我先過去頂一會兒,如果我不小心犧牲了,可一定要讓我姐戒酒。”
米炎沖他們玩笑着,目光冷厲地看向了天亜,一把三尺長的大刀陡然出現在他手中。
大刀渾身幽黑,卻黑得鋥亮,泛着陰森冷意與那濃濃的遠古氣息。似乎是感覺到了主人的戰意,大刀在他手中崢鳴了一聲。
“小刀,乖,這次一定讓你打到嗨得停不下來。”米炎說著提刀迎上了天亜。
戰鬥中心圈,異術,*,陣法,群起而攻,卻是奈何不了天亜。暈散的能量餘波在空中漾起一圈又一圈的無形紋波。突地,一把大刀乘夜空而來,帶着誓要劃破天際之勢砍出一道雷霆紫光。
天亜不屑地睥睨着那道奔騰而來的雷霆紫光,五爪一伸,竟是將那雷霆紫光一絲不剩地吸進了掌內。
米炎看着這幕皺眉,還未等他多想,天亜五爪又是一揮,一團閃着絲絲電光,滋滋作響的雷團朝他攻疾而去。
米炎一驚,趕緊揮起大刀一耍,紫光瞬出,彼此,他閃身一旁。
紫光敵上了迎面而來的雷團,瞬間被撕碎。雷團落在結界上砰然爆炸,綻出一陣刺眼的光芒,與此,米炎迎刀和天亜近身攻戰了起來。
只見上空一陣刀光虛影,你來我往。米炎那道削瘦的身影在天亜那龐然大物的身軀之下只顯得越發的弱小。
“看來如今米氏一族敗落了,也罷,吾給你們個痛快!”天亜睨着米炎不屑,擒住了揮來的大刀。
米炎看着他目光一厲,旋身一轉,打算抽刀,卻被天亜穩穩握住。只見他陰桀冷笑,狠狠拽過米炎,便是五爪尖銳直刺他心窩。
一系列的動作不過一瞬之間。
鮮血頓時染紅了米炎一身白衣T恤,他只覺得胸口一陣疼痛,咒罵了一聲,“卧槽。”
“花費數千年才衝破米氏一族最簡單的封印,也敢妄言米氏一族敗落!”一道清冷帶着凌厲的聲音陡然響起。
彼此灼熱的火光打在了天亜手上。
天亜吃痛抖手,米炎趁此擒住他手,身往後仰掙脫他的桎梏,帶起幾滴血珠飄灑空中。
真氣一破,米炎從空中直直墜落,卻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就你那點三腳貓的修為也敢提着伏魔刀往上沖,米炎,你非得這麼作死?”
清冷的聲音帶着不悅,米炎有些后怕,看着對方說道:“你不是還沒來,我就……”
“嗝。”話未說完,對方重重地打了個嗝。
“卧槽!姐,你喝了多少酒?”濃濃的酒味熏得米炎一嗆,他看着眼前穿着性感,臉頰泛着酒色的女人捂着鼻子萬般嫌棄,“這味也真特么是絕了。”
米重未答,站地冷冷地掃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胸前被戳穿的血窟窿上,眸色倏然一暗。
“冷色,過來給他瞧瞧傷。”米重沖人喊着運轉真氣,便是踏虛空而去。
黑色捲髮在空中凌亂飛揚,米重看着天亜殺意閃現,隨即雙手一展,一個淡藍色的正方空間籠住了他們。
天亜被困在空間裏警惕了起來,這玩意可不是一般人便能結成的。
“嗝。”米重醉眼迷離地看着天亜又是一個酒嗝。
天亜的嗅覺本就十分敏感,再加上她們的距離也不過是五六步的樣子,天亜差點沒被熏吐。他看着米重雙眼不耐地一翻,捂着鼻子萬分嫌惡了又嫌惡。
就在他嫌惡間,米重迎身上前,一拳揮出,打出一條熊熊燃燒的火龍。它姿態高傲地睥睨着天亜,一聲龍吟,與生俱來的威嚴在這一刻發揮得淋漓盡致。
龍自古以來便是強大又神秘的存在,它傲盡天下,睥睨萬物。天亜心裏生出一絲怯怕,哪怕這只是米重用真元素擬態出來的火龍,可這火龍里卻是真真切切帶着龍威。
一雙紅瞳驟然緊縮,天亜看着米重面目嚴肅,“你是誰?”
“米氏一族族長。”米重冷聲道,火龍朝天亜沖了上去。
霎時,一龍一獸在空間裏激烈地糾打起來。
火龍雖帶着龍威但畢竟是擬態,更何況天亜能被封印數千年,能耐自也是不可小覷。米重也從未想過只用一條擬態的火龍便能殺了天亜,看着逐漸變小的火龍,她眯了眯眼,雙手快速畫出了一道法陣。
“萬火雷霆。”
霎時,閃爍着紅光的陣法罩住了天亜。他陡然一驚,甩開火龍便要展翼欲飛,卻是不及,萬道如鞭火焰凌然朝他劈去,遠遠看上去就如那萬道雷電霹靂一般,難怪會叫萬火雷霆。
天亜趕緊放雷抵禦了起來。火對上雷盪出一陣又一陣的力量餘波,掀起空間乍然起風,熱浪一波高過一波。
風過,撩起黑髮飛揚,米重雙手又是幾畫,萬道火焰瞬間合攏成球,便見一火一雷兩球猛地一撞,砰然爆炸,頓時光芒四射,刺得人眼疼。
空間‘咔嚓’一聲破裂,雖是擋下了大量的真元爆炸但依舊波及了整個結界,米炎一等人趕緊用真氣護體抵禦起來。
結界也猛地震蕩了一下,生出似蜘蛛網般的裂痕,在黑夜之中綻出一抹刺眼的亮光,引得地上的人們駐足觀望起來。
“姐。”米炎看着空空如也的上空驚慌地大吼了一聲。
與此,一道蒼老帶着哽咽的聲音在陳老腦中響起,“陳老,族長命符燒毀了。”
陳老瞳孔倏然瞪大,他不可置信地看着上空,喃喃念道:“不可能,族長的修為怎會對付不了天亜?不可能,族長怎麼可能,不可能!”
……
萬丈山崖,嶙峋陡峭,煙霧瀰漫山腰,望不上看不下,仿若與世隔絕般,另一番天地。
天上下着雨,密集的雨線穿過白霧擊落在地,淅淅瀝瀝的響徹整個山谷。遠遠看上去朦朦朧朧,迷離婆娑。
一處凌亂的白骨堆上,幾隻狼貓風雲殘卷地啃噬着兩具血跡斑斑的屍體。
米重猛地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入眼便見一隻似狼似貓的東西張着血口大盆朝自己咬來。她目光頓時一凌,本能地一腳踢上狼貓的大嘴,它吃痛的嗷嗚一聲,齜牙咧嘴地撲了上來。
米重趕緊就勢一滾,抓起地上的匕首起身一刺,刺中了它前胸,血染紅了它胸前的一撮白毛。
這動作似乎是徹底惹怒了它,幽藍的雙眼發紅起來,它大力地掙開刺中前胸的匕首便是兇狠地朝米重咬去。
米重警惕地躬身向後退了幾步,猛地躍身一跳,匕首狠狠刺在了狼貓的脊背上,它嗚了一聲,倒地氣絕。
這番動靜早就引起另外幾隻狼貓的注意,它們警惕地看着米重圍攏了過來。
米重看着它們眉頭微皺,想要運轉真氣卻發現體內竟毫無一絲真氣,她一驚,卻也來不及多想,一隻狼貓朝她撲了上去。
米重連忙轉步閃躲,狼貓撲空,落在一邊,看着她沒再動作。
米重明白剛才那隻狼貓只是在試探她而已,她看着它們握緊了手中的匕首,擺了一個格鬥的姿勢。既然沒有真氣那便肉搏!
果不其然,狼貓只是在試探。它們三番兩次的動作見米重只是防守,展開了猛攻。
敵動我動,米重立馬回擊起來。只見她身形敏捷地遊走在狼貓之間,匕首在她手中似被灌注了生命般,一招一式間是那般的靈動。
雨淅淅瀝瀝的未見小,反而一聲雷響越發大了起來,洗條着白骨堆上的幾具狼貓屍體。
岩地,鮮血和着雨水成股向矮處流去,驀然一雙錦靴踩下,濺起水花四散。
米重轉刀一刺,只聽嗚咽一聲,最後一隻狼貓倒下。直到此時她才敢鬆口氣,卻瞧見白骨堆旁的屍體。
一共三具屍體,其中兩具屍體已被啃得血肉模糊,看不出個什麼。
她打量起唯一還算完整的屍體。那是個女人,身着一襲古裝,左臉被啃得只見白骨,完好的右臉不難看出她生前是個美人胚子,只是為什麼她穿着古裝?
雨水落進眼裏有些澀痛,米重伸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突然驚覺眼前這隻手分明就是小孩的手。
不對勁,一切的一切都不對勁。
米重腦袋有些刺痛起來,她閉了閉眼,捋着思緒。從她結出空間就已經算好了,先用火龍消耗天亜的真氣,趁他和火龍打鬥再用法陣,定會打他個措手不及,那時他必定會放雷抵禦,而一旦注入強力真氣的雷火真元相撞絕逼是毀滅性的爆炸。
而那時她已退至空間邊緣,抵禦爆炸餘波是綽綽有餘。只是她沒算到偏偏那時酒的後勁上來了,腦袋一暈,一反胃錯過了最佳時機,等她反應過來,只覺一疼便沒了知覺。
所以,她也死在了那場爆炸中?!
卧槽,這死法真坑爹,而且坑的還是自己!米重只覺一口鬱血哽在胸口,憋得慌。
等等,照理說她應該死了啊!
米重驚住,趕緊摸起自己的臉,小了好多,而且她也是一身古裝。她怔怔地看着自己變小的雙手走到了旁邊的一處窪地。
一灘雨水清澈明亮,漾着微微漣漪。米重湊了過去,水中的人兒梳着凌亂的雙飛髻,五官稚嫩精緻,眉清目秀的臉上幾道傷痕,沾染着血跡,看上去好不狼狽可憐。
這不是她!借屍還魂嗎?呵,這種事也會發生在她身上,罷了,活着總比死了好。
她輕嘆口氣,轉身準備另做打算,卻見林子前一個少年騎坐在一隻半人高不知是什麼動物的身上。
那動物渾身毛髮幽黑,正一臉懵逼地看着她,挺直的背上還放着一白玉酒壺。
少年一身紅衣,執着一盞酒杯,打着一把紅傘,半遮容顏。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目光,他抬高了傘,霎時,一張傾世之顏出現在了米重眼中。
只見少年五官俊魅,神色姿懶。一雙鳳眸悠長黝黑,深邃如海,卻透着慵懶與魅惑,墨玉一般流逸的長發用紅色絲帶鬆鬆散散的束着,不染而朱的嘴唇輕勾着,是美得勾魂攝魄也魅得勾魂攝魄。
她從未見過有人能將紅色駕馭得如此妖魅,彷佛紅色天生就是為他而生。
“小丫頭,身手不錯啊!”清朗的聲音也帶着一絲魅,磁性如酒,讓人生醉。
米重看着他目光一閃,這人看了多久?她警惕地上下瞄了他一眼,抬腳欲走卻是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覺。
少年看着她暈倒,輕聲一笑,慢悠悠地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悠悠地喝完才慢悠悠地說道:“小黑,將她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