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7、物資要攔截宋紀受新案
李香蘭立馬就聽出來了,說:“你們是在上海認識的?兒子,上海解放了,但是我們這裏還沒解放,不過也快了,我們一家用不了多久就能在一起的。”
“太晚了,快睡了,我明天上午要去化縣,就不送你們上船了,周一回來先回家,我周一或許還會回來的。”我希望易健華還有任務找我,不然,我回不了市內了,必須留在雙春。
李香蘭替我將我們的結婚照拿上樓時,我進浴室洗澡。
第二天,我去化縣與市內的交界處尋找關輝被炸的現場遺留物,還去了化縣的“陳家”進行調查,獲取了一些“線索”和材料,中午返回市內找易健華,易健華說關輝的爆炸案能早結案就早結案,不能早結案也得有一個向上峰交代的案件報告。
我說我知道該怎麼做了,一周之內,不結案也得有結案報告,這也是陳更烈的想法。易健華聽后頗不吃驚。我說他們是英雄所見略同,與翁豎民的死腦筋絕然不同。
易健華呵呵一笑,將他的第二個戰略物資計劃蠟封后交給了我。
從市府大樓出來,我直奔西營醫院找硃砂。李蕾蕾半個小時前就過來了。三人得到這份計劃后,我對李蕾蕾說了特使紅土的最新指示,這批敵資不能全部截取,也要將藥品與我游擊隊的緊缺武器截留下來,具體實施計劃由市委決定,必須提前半天送到康縣縣委手裏。
李蕾蕾將易健華的計劃蠟封后,我帶着計劃直奔兩陽,一路上,南撤的第12軍軍車還在轟隆隆地往南撤退,所以我下午四點半才趕到河陽縣府,見上林友富。
林友富告訴我,第一批物資的最後三輛車一早發出了,明天下午就能到達海口。
我撥了易健華的電話,說今天路上車多,這次的速度慢了點,但是剛好趕上林縣長急需這份計劃。易健華要我不用解釋這麼多了,他知道第12軍還沒有全部撤出高雷市區,路上車多堵車是正常的,要我抓緊關輝的爆炸案,讓林友富聽電話。
“好的。”我將電話交給林友富,離開縣府去兩陽情報組。
黑馬和盧勇昨晚執行了策反“422號”起義的商洽,這個“422號”正是陳宏貴的422團,陳宏貴帶了手下三個營長一起參加,他前天晚上所提的要處理兩個頑固不化的連長,是用以測試保密局兩陽情報組是否掌握了他們的起義信息的,並非一定要處理他們。
盧勇晚飯時將黑馬昨晚策反陳宏貴他們的一些細節告訴了我。
原來,黑馬以“黑哥”的身份與陳宏貴他們商洽時,他不再摭掩,對他們亮明了他在第7軍145師的營副身份,年初時就參加了一次起義策劃,因為操之過急,他的同志們失敗了,故面他昨晚要求陳宏貴他們等待來自我們的特使“紅土”的最高指示。
隨着余漢謀集團主力軍的南撤,我野戰軍乘勢攻下江門和新會,敵第9軍殘部退守恩、開兩地,翁豎民的臨時指揮部僅過一天就退設到了第9軍軍部恩縣,距離178師的88旅駐守的大槐不到六十公里。負隅頑抗到底的第9軍殘部,必將成為翁豎民的炮灰。
第二天一早,我依約去178師的兩陽督軍組與高蘭見面,原以為翁豎民會回一下河陽縣的,但是翁豎民並沒有回來,只有高蘭一個人在組裏等我,有點孤立無援。原來,她是昨天中午就回到督軍組的,與我幾乎是前後腳回到兩陽。
我坐下,高蘭讓譯電員給我端上茶,對我補充說明了關輝被炸案的另一個疑點,說她前天晚上不便當著陳更烈的面說。我看着高蘭問:“陳旅長過去一直駐守化縣,最近一個月才換防到了宜縣,你最初的情報是從哪裏來的?”
“從督軍B組,就是上周你從宜縣回高縣當晚,宜縣出了一些事情,組裏沒向你彙報,過了兩天,我們過來交接B組的工作后,譯電員跟我彙報的,我跟專員說了,專員說此事寧信其有,不能當沒這回事,之後才有了讓我去化縣接人的計劃。我尋思這事知道的人不多,所以就帶兩人去化縣接人,誰知道到了化縣,我發現陳旅長的雙親與他們的資料有些不太相符,我便請示了專員,請求他讓關科長帶回市內秘密調查,等有了真相,再做計較,哪曾想第二天就出事了。”高蘭對我重複了一遍,在她看來,預謀作案是沒有時間的。
但是在我看來,我的督軍B組得到的情報是左山海有意派人為之,所以從一開始,一切都處在左山海的掌握之中。左山海有意讓陳榮華有那麼一點懷疑,更符合戰前敵我雙方的形勢需要,也是為了轉移翁豎民對何孚安、宋珂等將官的監督。
“從我得到的線索和資料看,也不排除化縣這邊本身有問題,一是化縣這邊的人早盯着‘陳家’了,將他們當大戶設伏打劫,為保證打劫成功,先解決了一輛車上的人,然後再下手,但是對方沒料到,一輛車被炸后,關科長的手下返回了化縣,所以打劫才沒有實施成功。二是144師裏頭的軍人不滿當官的一些作為,從宜縣或高縣就跟蹤了你們的行動,所以我建議你從這兩個方向尋查作案嫌疑人。”我給高蘭出了一個主意,不然,她無從查起。
“查軍人還好辦,偵查那些打劫的人恐怕不好查,還有就是兩陽也馬上成了前線了,宜縣那邊也一樣,新慶一敗,宜縣立馬就成了前線,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多則兩周,少則一周,怎麼查?我請示了專員,讓他恢復你的督軍B組組長身份,專員只同意你作為這個案子的偵查員參與其中,不必太過耗費你的時間,但是師兄,這個案子我看還是你來專查,不過你不要跟專員說這事,免得他說我推卸責任。”高蘭求援似的看着我。
“好吧,但是有兩條線索,你還是要跟其中一條線索才好,不然,我不越俎代庖了?到時出了問題,咱倆都不好過不是?”我不能獨攬了這事,翁豎民一旦知道,他就會想到我另有所圖,甚至會懷疑我的用心。
“哎呀!兩條線索又怎麼樣?督軍組的事你不也知道?我們其實就是監聽和監督駐軍,我要是跑去查這個案子,我哪裏還有時間做情報分析工作?你吧!去查144師的幾個人,另外一條線索交給你們的二科,查那些打劫的人,得你的二科和警署的人出馬才好,你們人多嘛!查起來就會事半功倍,再說了,你是情報處負責人。”高蘭一口氣推了這個案子。
“你這是推案喲!我查軍人不成問題,但是查打劫的人,你得跟小駱溝通,他多半會在化縣,高縣這邊缺人手,再跟陳署長借人,就這麼說定了。”我是有意讓高蘭掌握部分案情的,不然,翁豎民問起來,高蘭置身事外,而我大包大攬,我反而是出力不討好了。
“好吧!陳站長是請不動的,只有師兄你才會幫我,軍人查得怎麼樣,你得跟我說說,讓我也知道一下,能不能抓到作案人,就看師兄你了。”高蘭說完笑了笑說,“不出電訊科的門,不知道外出執行任務的難處,兩周時間過去了,忙得團團轉不算,還一點收穫也沒有,誒!共黨怎麼就不打一下盹?弄得我還像過去那樣缺睡眠。”高蘭快頂不住壓力了。
“那你補睡吧!我回了。”我說的是回兩陽情報組。
“你就回了?回哪裏?”高蘭一愣,站起來問。
“老易的任務我完成了,當然是去雙春了,我晚上再好好補睡。”查軍人,我也未必要到場的,交給雷鳴就行了,接着讓雷鳴帶人追查左山海“放走”的兩個不滿駐軍的軍人,他們追呀追,就是追不着,我就在144師兩個旅遊竄。
“辛苦你喲!師兄,沒事我下周二再去雙春。”今天禮拜天了,高蘭只給我兩天時間。難道余漢謀的主力軍昨晚全撤走了?或者第9軍殘部只能守這兩天了?
“你周二去雙春?嘿,我周二還指不定在哪呢?”我就希望易健華明、後天又將我招回市內去,但這種可能性似乎不存在了,因為今天是十一月的最後一天了,我二野拿下重慶也許就在這兩天,我明、後天要是回去,怕是不能見易健華了。
“你是說你將關科長的爆炸案全交給你們的二科?”高蘭怔了怔問。
“當然了,這麼複雜的案子,我一個人單槍匹馬去查,不得跑死了我?再說了,我剛才說的線索只是我的預估,查了后也許會有新線索的,所以我今天的任務是去雙春,然後抓緊時間休息,現在就怕還有地方上的雜事纏着我了。走了。”現在,除了我身上的證件證明我還是保密局情報人員,我出了駐軍的大門,我得像個商人。
“那我周三去,能聽上你說案嗎?”高蘭推遲了一天,她之所以想早點去,其實是想再見上她的副官男朋友一面,但是高蘭對此秘而不宣,讓我好不捉摸。
“恐怕未必能說上案,不過,案子有了新進展,我會隨時跟你彙報的,你得屁股坐穩了,不然,我一時找不着你,急上了,也許先跟專員先說的,你可不能怪我。”翁豎民是有意讓高蘭緊貼我“查”案的,不然,他無法知道我在外面具體都幹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