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3、桂軍危如卵粵軍始南逃
“我擔心呢,如果你只是去香港看你未來的兒媳婦,我用得着這麼問嗎?特使同志說了,信必須藏好了,兩個任務都必須完成才回來。”我在想翁豎民將暗殺任務交給了誰呢?
李香蘭表示明白后,我替李香蘭選定了一些要帶往香港的小件藏品,並寫了藏品鑒定書,交給李香蘭。李香蘭收起鑒定書,說她還這麼年輕就有兒媳婦了,真是前世修來。我說不要感慨,去了回來再感慨,我先回夜總會了。
回到夜總會,此時卻暫無電話找我,我急回西營家裏等待雷鳴在化縣那邊的消息。
車到家門時,李蕾蕾拎着手包,從我家附近巷道竄出來了,原來,李蕾蕾從硃砂那裏得到我今天悄悄回到市內的事,看到真是我回來了,她說我這次回來也不打她電話,她今晚有急事找我。我請她進我家。
一陣檢查下來,李蕾蕾告訴我,她得到的翁豎民要暗殺民主人士的計劃,不是因為破譯了翁豎民的密電,而是從戴小蝶手裏得到的,可見,執行暗殺任務的人也許是夏天普的人。
“如果是夏天普的人,敵人就不怕提前暴露了?”我坐下問:“陳站長最近沒有大行動嗎?”我想如果翁豎民將暗殺任務交給陳更烈,我和李蕾蕾還能多少知道具體計劃的。
“沒有啊!他今天一天都在站里,老催周琪瑛儘早進行檔案分級,前兩天吧!老往市府大樓跑,也不知道是找錢勝利,還是找易健華?”除了從戴小蝶手裏得到一個情報,李蕾蕾近天沒有別的事要跟我說,她之所以找我,是因為林其帆進了敵人的暗殺名單。
李蕾蕾將戴小蝶得到的情報交給我看,暗殺名單中有林其帆。
“他多半是找易健華,易健華的戰略物資轉移計劃出來了,讓我向兩陽專送。”我將易健華蠟封的計劃檔案袋遞給李蕾蕾,問她是否有辦法打開,再蠟封回來?我是很想打開一看究竟的,李蕾蕾也想,但是蠟封點蓋有易健華的私章,估計接收計劃的林友富也有這個印章。
李蕾蕾問:“是全部計劃嗎?市內的戰略物資轉移用不着往兩陽送呀!”
“也許只是雙春地區的部分計劃。”易健華讓我明天送了后,最遲後天晚上回來,我估計還會有計劃,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這個計劃檔案袋裏將不會有兩陽和市內的計劃。
聽了我的分析,李蕾蕾也認為是這樣,她說:“那就不要試圖打開了,如果有下一份計劃,我們得有所準備,才能打開。”李蕾蕾說完拿出隨帶的微型照相機,拍下了易健華的蠟封私章。沒有同樣的蠟封私章,是不能打開的,李蕾蕾的想法,我明白了。
關於進入敵人暗殺名單的林其帆,李蕾蕾說黨通局肯定會死守碼頭的,林其帆一旦回來,必定遭到拘押或遭到暗殺,問我怎麼辦?我說已安排人後天去香港轉告林其帆暫時不要回來了,怕就怕他今天下午已經啟程。他還沒動身回來的話,就不會有事。
“如果他明天動身回來呢?派去香港的同志還沒到,林會長同樣有危險呀?”林其帆十月初去北平參加國慶大典和全國政協代表大會時,我負責送他到香港,讓他從香港出發去北平的。李蕾蕾知道這事。
“這一點我還沒想到呢。”我問了李蕾蕾的電台監聽人員安排和位置后說:“我明天一早給香港的同志發個電報,讓他暫緩回來,只要他今天沒啟程回來就安全。”
“那我沒有別的事了,易健華的蠟封私章,我明天交代老蔡弄一個備用的,你下次回來,記得給我電話。”李蕾蕾剛才等我等了一個鍾了。
“也好。”二號首長讓我不要管敵人的這類行動,我想這一次就放過算了。我送李蕾蕾出門,李蕾蕾走到門外,忽然回過頭看着我說:“你家丫頭沒在家,請我吃個宵夜唄。”
“好,走路去。”我帶上門,和李蕾蕾步行去附近的東風街。
最近的時局變化,一天一個樣,我們的大小任務也一個接一個,我和李蕾蕾與老蔡未來要去海南,我要李蕾蕾和老蔡都要有所準備。李蕾蕾也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所有準備也就行李和個人服從組織的思想準備,但老蔡的家人卻要留在市內,怕是要有所安置的。
兩人來到東風影院附近的宵夜檔,我們叫了糖水和水煮青菜,邊吃邊聊。
李蕾蕾說最近的電訊科只有常規電文,絕密電文幾乎不再經過她直管的電訊科,她就擔心到了海南,與保密局海口站一合併,她和陳更烈都會靠邊站。
“只要老翁將來也去海口,你和陳更烈都不會靠邊站的,你不用太過擔心,因為我們的任務只有一個,就是得到敵人的海防和軍事部署計劃,到時交給張旗的接應小組就行了,確定不再有任務時,立即撤出。”這個任務的難點是偷出敵人的計劃。
“小宋那邊最近沒監聽到夏天普的密電嗎?”李蕾蕾問。
“夏天普就因為備用電台被人為啟用的事發過一次密電,小宋的作用還沒真正發揮出來。現在,敵人要拿宜縣籌糧不力的事治郝萬江的罪,就讓他們狗咬狗去,我們要做的事是保障組織解放之前的安全,明天讓老蔡派人在碼頭盯着,你還要什麼?我得回去了。”今晚,我就擔心雷鳴和迎春的任務是否得到安全執行了。
“不用了,謝了喲!你急的話,先回。”李蕾蕾一笑,似乎還有話。
我掏錢付賬,鈔票越來越貶值了。高雷一解放,現在流通的鈔票馬上變成廢紙一張,李蕾蕾想說的正是這事,在她看來,我家到時的損失會更大,殊不知,我早就開始現鈔換銀元了,我家的藏品也都是硬通貨,讓李香蘭帶去香港的只是小部分。
十一點回到家裏,雷鳴還是沒有電話打回來,我洗了澡,就在一樓的沙發上休息。後半夜一點多,雷鳴終於撥電話過來了,他告訴我,高蘭昨天傍晚後到達化縣的“陳宅”,一如我們所料,她將監視、“保護”陳榮華“父母”的事移交給了關輝,關輝決定明天一早就帶人離開化縣回市內,而不是回遂縣,問我實施短時爆炸,還是一個鍾爆炸?
“一個鍾,你再精算一下時間,設法讓交通員跳車,跳車後向市內轉移,交界處有市內的紫岩同志接應。”如果真按左山海的方案,我們就撲空了。
現在看來,高蘭一個人怎麼管得了這麼多事?我相信,她帶人返回宜縣后,只需誆騙陳榮華,說陳華榮“父母”已經安全接回市內,陳榮華軍務繁忙,是不會再追問他“父母”的安全的。只要陳榮華繼續為黨國賣命,即使稍遲再過問他“父母”的事,高蘭的任務也算完成了,她是不會將自己立於危牆之下的,這也是她讓關輝配合她的原因。
另外,如果爆炸時間算遲了,交通員還來不及跳車,兩人就有可能跟關輝一起被炸上天,這是沒辦法的辦法。到時翁豎民或者秘而不宣,或者說是共黨所為,對陳榮華的懷疑也就減弱了,經過此事,52旅陳榮華部的起義更加不能掉以輕心。
雷鳴表示明白后,我掛下電話,改撥西營醫院的電話找硃砂。
硃砂昨天是上午班轉當天大夜班,我說關輝直回市內,預計自化縣回市內,一個小時后就接近化縣和市內的交界山區,讓她明天七點轉告紫岩,紫岩的行動隊提前一個小時出發,在二號線設伏,等不到敵人,就向前偵察,按第二套方案去高縣,再踅回兩陽,返回市內。
“我知道了,林會長的事轉告特使了嗎?”硃砂也擔心林其帆的安全。
“已經安排了,記得七點看紫岩的信號。”我掛下電話,上二樓休息。
第二天,我下地下暗房給朱薇發報,要她設法通知墨沁人同志,讓林其帆暫時不要回市內。朱薇問李香蘭到達香港的具體時間?我回話周六上午到達,出港就電話聯繫她。
半個鐘自做早餐吃過後,我去小店給戴小蝶留下了給劉定軍的回話,讓劉定軍設法搞清楚“春砂仁”是誰?接着返回東風影院撥了易健華電話,告訴他我要啟程了,爭取早點回來。
易健華說送走今天這份計劃,他這邊並不急,讓我注意安全,明天晚上回到市內就行了,並說余漢謀昨晚贏了翁豎民了,不日將帶兩個軍直撤海南,另外,翁豎民被留下來代理粵軍軍務,算是代總司令了,這回就看翁豎民的能耐了。易健華的話里充滿了酸意。
掛下電話,我直奔回家發報。在我看來,余漢謀這兩天帶走了兩個整軍,自然是第11、12軍了,那麼剩下的整個留在粵省大陸抵抗的所謂粵軍,也就第7、9軍殘部和駐守高雷市內的新編62軍三個師了。余漢謀的主力軍一撤,恩、開兩地的守軍將是退守的第9軍殘部一個半師,與第7軍的軍力相差無幾。那麼我野戰軍真的可以三天拿下恩、開兩地了。
回到家裏,我再次啟用了電台,給二號首長發去了余漢謀主力兩軍南撤海南的情報。接着離家直奔兩陽找河陽縣長林友富,投送易健華的第一個戰略物資轉移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