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以後請叫我李師師
自從那日請客吃飯之後,最近幾日,林牧之都不怎麼出門了,總感覺自己是個事爹,一出門那那都是事,一環套一環,一出套一出,沒完沒了的。相比較之下,林牧之其實更喜在村裡那會,既是言行無忌,又是事事清閑,日子是苦了點,可守着自己的小娘子,也就沒覺的有多苦了。
世事無常,天不隨人怨,幾人怨天殘!
宅在家裏,閑來無事,那就看書吧!
一說看書,林牧之頭就跟着大!是沒心情?不是!是看不進去?也不是!那是為啥呢?看不懂啊!
別說老濕看不懂了,就是現在扔兩本書,給那後世的磚家、叫獸,他也看不懂。在後世,誰還會去讀八股策論?誰還讀的懂沒有註解和譯文的文言文?最坑的事,它還沒標點符號!
文字這東西,失之毫釐,謬以千里。
舉個例子:每年租金,銀兩二十,萬不可拖欠。一個斷字不對,那就成了,每年租金,銀兩二十萬,不可拖欠。這中間的差距可就大了去了。
以前林牧之是沒有這些煩惱,因為有趙冬寧,有什麼不懂的就標記一下,趙冬寧會給他作注,現在寧兒不在了,看書對於林牧之來說都成了問題。當初不想來書院做夫子,理由是字都識不全,這可不是開玩笑,是真的很多字不認得。
兩天看了三頁書,還不敢保證都是對的。有心找個請教一下,可沒合適的人選。
找黃貫?那傢伙自己書讀的稀碎,找他教,怕是真的就誤入歧途了。況且黃貫這幾天除了早上來報個到,天天到要去忙他“名垂青史”的大事。總算是給着傢伙找了點正事干,林牧之也不想打擾他。
老沈倒是個好老師,可這傢伙轉到自己門下后,比黃貫還不靠譜,每一天連點卯都不來。他是個舉人,有一個和林牧之一樣的小院,其實他那小院,比童生一屋四個人還擠。每天都星他那些志同道合的同窗,研究那些讀書人認為的歪門邪道。林牧之臉皮是厚,可以真心不願意去打擾一個將來會給天朝做出巨大貢獻的人。
現在的林牧之就這兩名弟子,一個最有財,一個最有才。黃貫家有財,無可爭議。但書院估計大半的人不會認為老沈是最有才的。可無論如何,林牧之是這麼認為了!雖然他所研究的東西不被世人看好,但其成就,很多地方,大先生都要望其項背。
這個世界,不缼文科生,就缺沈括這樣理科的,林牧之到是希望大華的讀書人,別天天只會在那之乎者也,像老沈這樣“歪門邪道”應該多多益善才好。
宅家的一天,時光總是過的很快。轉眼又是日薄西山了。小桔子背着林牧之給她逢的歪七扭八的小書包一蹦一跳的回來了。
一近門,趙吉祥開心的喊道:
“哥哥,哥哥,我回來了。”
坐在院中的林牧之寵溺的看了她一眼。
“知道了,你先練會琴,哥哥去給你做飯。”
趙吉祥沖他開心的笑了笑,露出整排潔白的小牙齒,高興的近了廳堂。
笑不露齒?!林牧之可沒這規矩,開心你就笑,不能開懷大笑,憋着不難受啊!
等了片刻,黃貫也踩着時間點回來了,反正只要到飯點,胖子來林牧之這裏,比誰都準時。
林牧之放下手中書本,起身近了廚房,黃貫也跟着進去了,堂屋中琴音漸起,小桔子也開始練琴了。
披上圍裙。,林牧之開始切菜。
“事情進展如何?”
想在老濕這裏蹭飯,不出工出力,不怕挨上一頓嗎?幾天的蹭飯,也讓黃貫對於爐灶之事,有了初步的掌握。
坐在灶下的黃貫拘了把柴草,吹了火摺子點燃,塞到左邊爐洞之後回答道:
“以前玩的好的小夥伴,自然一口答應了!尿不一個壺裏的還要再敲打敲打。不過圖書館的選址已經敲定了,明日就可以動工了。”
還在切菜的林牧之接着問道:
“那你準備如何敲打?”
還能如何敲打,當然就是字面意思嘍!黃貫笑了笑。
“過會吃完飯,成業他們不也散學了,拉着他們一起去說說道理。老濕你懂的,講道理這事,蕭子比我拿手。”
林牧之笑了笑沒再追問,蕭成業講道理一般用的是拳頭。
關於蕭成業為何在書院這般橫行無忌,林牧之問過胖子。要知道他爹也就是個五品,放在地方上,可以算是一個高官,但是在天子腳下就不算事,宰相門前都是三品。
事情其實要從當年太子出逃說起。
當年先皇駕崩,太子不想繼位,於是將自己一人關在了密室,當初蕭成業他爹也只是千萬追查太子下落中的一員,沒成想還真讓他給找到了,結果就是被扣在密室,二人一起呆了五天。兩人大老爺們算是有了一個共患難的經歷,不擦出點基情來都說不過去。
自古皇室奇葩多,稍微知道點歷史的人都不會覺的奇怪。有皇帝想當將軍的,有一夫一妻制的,有要練丹飛升的,有跑去出家的等等,傻子都做過皇,不想當皇帝也沒什麼希奇。
後來蕭家有了蕭成業,生的虎頭虎腦,晉王一時心喜,收做義子,領回府中陪年幼的世子。蕭成業膽子大,是天生的,這小子去晉王府幹的第一件事,是把世子打哭了,原因是為了一個玩具。
小孩子心無定性,時間一長,兩人成了小夥伴,從此蕭成業打同齡人就等於開了掛。
當今的皇室,世子是唯一的男丁,想想皇帝一但西遊,誰來繼位。等於是說蕭成業把未來的皇帝給打了,這麼一算,他打同齡人,那都算是給足了面子。
當時聊這事的時候,林牧之關心的重點到不在蕭成業身上,而是那個被打哭的世子,如果他也在書院,別好死不死的又讓自己給撞上了。
萬幸,他不在。至於去了那,黃貫就不清楚了。
廚房裏,林牧之又問了一些近最近社會上的動態。二人一問一答,沒過多久睌飯也就做好了。
四菜一湯,沒什特色,林牧之和趙吉祥對於一天能吃三頓的就已經很知足了,不是胖子在這,會削減到三菜一湯。黃貫來蹭飯,主要蹭的是心情,大先生都不容易蹭到的飯,自己天天蹭,牛掰不掰?
趙吉祥練琴,曲子也彈到了尾聲,將飯菜端在院裏的石桌上,林牧之衝著屋內喊了一聲。
“桔子,開飯了,今天就練到這裏了。”
自從那天林牧之和趙吉祥合湊之後,朱夫子就不再給趙吉祥開小灶了,練琴的事就讓趙吉祥找他哥哥指導,課業也從原來的識字改成了數術,一併讓他哥去教。
音律一事,林牧之不是太懂,好在趙吉祥天賦異稟,林牧之只要演湊幾遍,趙吉祥找到音色后,就可以自己練了。
林牧之教的曲子對於當事世而言,都是新的,因為像《高山流水》《漁舟唱晚》這些高大上的曲目,他也不會。
至於教數學,林牧之還是有些心得的,方式方法用的對,再加上阿拉伯數字的應用,趙吉祥的數術也是突飛猛進。
一首《捉泥鰍》彈完,趙吉祥出現在了堂屋門口。
“哥哥,今天做了什麼好吃的?”
背對着廳堂的的林牧之笑了笑。
“趕緊洗手吃飯。”
趙吉祥洗完手,三人落坐吃飯。黃貫說道:
“小師妹近來越發水靈了。”
被人誇了,趙吉祥當然很開心。
“謝謝師兄了。”
趙吉祥謝黃貫,不是不懂謙虛,是感謝他這個師兄送了她好些漂亮衣裳。
林牧之是將“窮養男,富養女”的政策貫徹的相當徹底,除了趙冬寧臨行前送的一套長衫,趙吉祥一件衣裙就能抵上林牧之所有衣服的價格了。
古人衣服其實不是很貴,貴是貴在了染料上,一塊原色布料其實不值幾個錢。
沒有化學染料的古代,顏色的獲取只有從動植物身上提取,不誇張的說,上稱稱的話,顏料比黃金貴。
最直白的證明,就是皇家每次賞賜某人,多數是黃金、布匹、田地。從賞布匹就可以看出來,顏料到底有多貴重了。
趙吉祥十來套花花綠綠的衣群其實都是黃貫送的,拉來自家布莊的女裁縫,給趙吉祥量體裁衣,一口氣就做了十來套。有人願意買単,林牧之當然樂得接受了。
不得不說,有錢真好。
趙吉祥扒了一口飯。
“哥哥。”
食不言,寢不語。這規矩林牧之也沒有,一家人其樂融融吃個飯,話都不讓說,樂在那了?
“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趙吉祥看着林牧之的臉色說道:
“哥哥,我想要個書名。”
書院裏的女子,除芷晴,幾乎都是在用假名,朱夫子更是連書名都沒有,如此趙吉祥想要個書名就不足為奇了。
女子的真名、藉貫和生辰八字,能知曉的除了父母兄妹,只能讓丈夫知道。女子對於私隱的保護,可以說勝過性命,也是會被算到貞潔里去的。古人可沒有結婚證,男女雙方知道了以上三點,官府都會承認是夫妻的。
趙吉祥的名字是林牧之取的,姓氏隨了趙冬寧。書名這玩意不都是自己給自己取的,總歸要給自己妹妹一些自我空間,要起就起唄。
既然已經說出來了,想必妹妹已經有了自己鐘意的書名。
“那叫什麼書名?”
趙吉祥不敢再看着林牧之,而是目光盯着桌角。
“小桔子可不可以姓李?”
改姓,這在大華,那可是天大的禁忌。
林牧之到沒啥感覺,受過了那些“夜踹寡婦門”“我愛一條柴”的奇葩網名洗禮,也就改個姓的假名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為什麼姓李呀?”
偷偷看了一眼哥哥,發現沒有生氣,趙吉祥笑着解釋道:
“因為易安姐姐,博學多才又博古通今,小桔子長大也要像易安姐姐一樣!”
有些事情你學不來,幾千年的歷史,也就出了這麼一個李易安。不過有這麼個可以學習的偶像,林牧之才不會傻的要去阻止呢!
飯吃的差不多了,林牧之開始喝湯。
“那叫什麼名字?”
趙吉祥回答道:
“小桔子練好琴子后,一定成會成為一個琴師!哥哥,我想叫師師。”
“噗…咳…咳咳咳…”
林牧之的一口湯,差點沒噴的滿桌都是。萬萬沒想到,自己的妹妹,竟然琢磨出這麼個名子!
趙吉祥立馬慌了神,迅速起身來到林牧之身後,小手輕輕拍打着林牧之的後背,幫他順氣。
“都是小桔子不好,小桔子不要書名了。”
林牧之將口中的湯吐在腳下,揚手擺了擺。
“沒事!沒事!是哥哥自己不小心。跟小桔子沒關係。”
拍馬屁有時也要天賦,奉承老濕一千句,臉皮厚如城牆的老濕都能坦然受之。誇趙吉祥一句,比誇老濕一千遍英明神武還讓老濕受用。
“小師妹厲害了,我看小師妹取的這個書名就比老濕的好聽多了。”
知道不是自己闖禍了,趙吉祥才鬆了口氣。
“那師哥以後可要叫我師師哦!”
黃貫有些傷心。
“小師妹,我們可是師出同門唉,就這樣把師兄攆到門外了?”
趙吉祥回答道:
“也不是不可以啦,只是真名,小桔子只想哥哥和姐姐叫。”
提到了林牧之,黃貫也沒辦法了。
“行吧,那以後還是叫你師妹得了,反正我沒叫過師妹你真名。”看了看天色,“時候不早了,要去找蕭子干大事去了!哎呀!爽快!老濕,我先走了啊!”
咳完了肺里的余汁,林牧之對黃貫也擺了擺手。
“滾吧!”
飯後,趙吉祥開始收拾碗筷,林牧之抬頭看着天空。
李師師?
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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