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附中
符笑當跟屁蟲的時間很快就結束了，下午符爸符媽開着三輪車來接她了。
“爸媽，你們怎麼回來了。”符笑好久沒有看見爸媽，冒金星的視線粘在兩人身上，怪興奮的。
爸媽還是記憶里的模樣，媽媽武湫長的福態稍微有點胖，性格和藹可親，是個簡單，善良又勤勞的人，唯一的缺點是喜歡嘮叨。
爸爸符成臉型有點類似於蘋果臉，眼睛大，鼻子挺又直，身上沒有多餘的肉，平時沉默寡言，一般都是有事情才會站出來。
歲月不饒人，兩個人臉上有了輕微的皺紋，他們命相上像看起來像慈母嚴父，其實綜合起來慈父嚴母。
符媽恨鐵不成鋼的拿手點着她的腦袋：“回來接你，你回來了，你奶奶也不管你，天天讓你玩。”
老太太進門就看見媳婦按在符笑額頭上的手，拉開符笑，埋怨的看着眼前的兩個人。
“湫湫，笑笑都沒有好全，擔心她又病了，有事情好好說，動手動腳像什麼。”
聽到這裏符媽就生氣，說到這事她就上火：
“媽，你是不知道，本來是個小感冒，叫她去醫院打死不去，非拖成一場大病。”
又擔心她裝不知道上學日期到了不去上課，又怕她沒有好全，他們兩個丟下手裏的事情趕回來了。
“爸媽，笑笑知道錯了，你們就放我一馬吧。”符笑皺着眉頭兩手合一，裝模作樣的拜了拜。
“你們整天說，沒看見笑笑有點怕你們嗎？”老太太見不得孫女受委屈，從小符笑跟着老太太的時間多。
只有在她面前，才會天不怕地不怕，本性暴露無遺，在兒子兒媳面前會收斂脾性，像個乖寶寶，多了份寧靜，少了份靈動。
“媽，她不上房揭瓦都是我燒高香，你就護着她吧，這麼大了，一點不懂事，我們不是說她，是擔心她。”符爸不贊同的挑着眉毛，大有要理論一番的架勢。
符笑有點慫，擔心三個人一言不合吵，攔在他們中間開口：
“奶奶，你不是叫我摘點菜帶回去吃嗎，剛好爸媽回來了，我們一起去吧。”
符笑跟着奶奶滿菜園逛，都想撈一點回去，家裏的無公害蔬菜，再後來幾年她很少吃到了，現在一大堆擺在面前，恨不得都打包好，關鍵是符笑還記得這老奶奶種的，也只是想想。
滿載而歸的符笑很快就告別了老太太，依依不捨的看着越離越遠的人，符笑心裏像堵了快石頭，悶悶的。
烏鎮。
晚上的時候，符笑穿着卡通睡衣在房間裏東摸摸西摸摸，每一寸她都很熟悉，打開久未碰觸的書本，一時難以搞清楚那些題目的意思。
扭扭脖子，符笑走到木凳邊，直接坐了下去，發了會呆，翹起二郎腿，還是覺得不舒服，隨手從桌子上拿了本小說，想到明天要起來上學，她又扔了回去。
坐了許久，身子覺得疲憊不堪，倦得很，伏在桌子迷迷糊糊睡了下去。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符笑被尿憋醒了，一路開了三個燈才到洗手間。
透過洗手間的窗戶看外面，繁星滿天，一顆顆亮晶晶的星，猶如寶石鑲嵌在黑幕上，熠熠生輝。
淡黃的彎月，遙遙地懸在天之一隅，酷似女孩明媚的笑顏。
明天又是個好天氣。
符笑睡醒，已是日上三竿，匆匆忙忙趕到附中，邁過操場，“叮鈴鈴”的打鈴聲，早自習下課了。
班級在二樓，符笑摟着幾本書上樓梯，走了三階樓梯，拐彎的地方，一雙男人穿的皮鞋印入眼球，符笑一怔，隱隱有猜測，這場景莫名的相似。
眼睛往上瞄，穿着黑色褲子，白色短袖的班主任雙手背在身後往下走，避無可避，符笑尷尬極了。
沒想到重新一世，還是避免不了這個畫面，總是在這個位置遇見班主任。
符笑下意識的挺直腰桿，下意識的招呼，欲哭無淚的是，忘記班主任姓什名誰了。
“老師，早上好。”
班主任點了點頭，帶着輕笑，習以為常的回答：
“早上好，又睡過頭了?”
符笑僵硬的點點頭，往右邊挪挪，讓班主任先走。
符笑覺得班主任脾氣着實是好，也不排除認為她這個學生無可救藥，從來不曾說過她半句。
慫拉着腦袋走到教室門口，符笑又頭疼了，教室里打打鬧鬧亂鬨哄，後面的幾年，安靜慣了，忽然面對這麼吵鬧的環境，非常不習慣。
還有個要命的點，忘記自己坐哪個位置。
幾個玩得要好同學，看見她，紛紛打招呼。
“符笑，你來啦。”
“符笑，感冒好了嗎?”
“快點過來呀，愣在那邊幹嘛。”
“符笑，你膽子真大，百年如一日的遲到，真不知道老周為什麼不說你。”
屬於男性的大嗓門把符笑的眼光吸了過去，一個長相端正的男同學坐在桌子上，晃着兩條腿，直勾勾盯着她。
符笑在腦子裏過了一遍，這個人她記得，大抵是還可以的同學。
邊往教室里走，邊回答：“來了，我好了才來上課的。”而後故意拖長了音調，語氣促狹之極：“大概老師覺得我已經癌症晚期，已放棄治療。”
“江燁，你別看符笑斯斯文文，就欺負她。”剛才叫符笑過去的一個女同學在旁邊打趣。
江燁倒是不再重複剛才的話題，跳下桌，嘟囔了一句：“吶，你的桌子還給你。”
知道了自己的位置，符笑露出今天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柔柔的道謝。
娃娃臉上坦率又真摯的眸子盈盈若秋水，光彩奪目。
坐在闊別已久的書桌上，符笑感慨萬千，沒有記錯的話，她這個位置算得上是風水寶地，周圍坐着的都是班上成績前五的人。
同桌湊過來，扒拉着她的手，嬌笑把符笑手裏的書拿走：
“符笑，你來的好巧，明天學校有個數學考試，每個班抽成績好的前三去參加考試，你名列其中，我還擔心你趕不上呢。”
為什麼你要來，你不來，就是我去考試了。
符笑的腦海里忽然聽到這樣一句話，還有關於同桌剪頭髮的畫面。
“呵呵，我倒希望與它失之交臂。”符笑乾笑，怎麼偏趕上這個時候回來上課，晚一天就沒有她什麼事。
那句話她沒有看見同學說，她腦海里接收到這個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