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毒
第5章毒
電光火石間,她突然想起來,能有這玉牌的,只可能是前世,名震江湖的殺手組織,竹影門的頭領!
江湖皆知,竹公子一個玉牌,相當於一個承諾,這玉牌可是價值連城的!
寧淺予突然改變主意,帶着一絲狡黠道:“公子身上帶着傷,我索性做一回好人,替你包紮了。”
面具下看不見黑衣公子的表情,但那雙眼,倒是明顯生了警惕:“剛才你還想反抗,現在怎麼突然這麼想?”
“看上去價值不菲,既然你這麼大方。”寧淺予揚起手中的玉:“我也不好太小氣,讓你欠我個人情也是不錯的。”
“你會醫術?”黑衣公子皺眉問道。
他這才仔細的打量寧淺予。
一身月牙白暗紋小襖,外面罩着一件淺藍色綉臘梅的褙子,尤是穿着厚厚的冬衣,依舊是形銷骨立,臉色蒼白,一雙酒窩蕩漾,葡萄似的大眼,不是絕色傾城,倒也靈美動人。
年紀不大,但卻有一種和年紀不相符的老成,尤其是那雙眼,似乎一眼就能將人洞穿。
“我的醫術不高,但治療你身上傷口,綽綽有餘。”寧淺予又道:“還在猶豫,你可是中了毒,影響內力的那種。”
她前世為了給司徒逸掙下好名聲,隨軍做軍醫,在前線和卿鳳國交戰一年有餘,什麼大傷小傷都見過,醫術而言,她是一把好手。
只不過……那些沒日沒夜的潛心研究,親自試藥,不過都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剛才緊張,精力都放在來人身上,身上的傷口疼痛與否,都是渾然未覺,這會一動,黑衣公子就覺得後背鑽心的疼,的確不方便逃命。
只能先道:“你先看吧。”
“將你背上的衣裳脫下來。”寧淺予轉身拿了燭台,道:“背上的傷對着我就行。”
當燭台靠近寬廣有力的後背,看到他的傷,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
她原以為,只是刀劍傷,最多刀劍上塗了毒藥,但他背上,連插着一排針,可能是因為剛才躺下的原因,針頭幾乎完全沒入,只有一點黑色的頭露出來。
她剛才聞到那股淡淡的香氣,就是這針上發出來的。
“怎麼了?”黑衣公子察覺出她的異樣,微微側過身,問道。
“是七星針,針上有種叫蝶寧花的東西。”寧淺予低聲道:“我這沒有解藥,蝶寧花中毒十二個時辰,會叫人功力盡失,你需要儘快找到解藥。”
“蝶寧花?”黑衣公子滿是疑問:“我從未聽過這種葯。”
寧淺予苦笑一下,蝶寧花的生長條件苛刻,是靠着北方,卿鳳國特有的,北雲國估計只有靠着卿鳳國的雲池附近有。
她也是前世隨軍征戰卿鳳國的時候,司徒逸被人暗算,才湊巧知道罷了。
“可有解藥?”黑衣公子劍眉微蹙。
寧淺予起身走到桌前,提筆寫下一副方子,道:“七星針配合蝶寧花,藥效大增,你最好在六個時辰之內,找到這些葯,再用雪蓮作為引子。”
黑衣公子接過紙箋,字跡娟秀卻不失大氣,和她的人一樣。
“你是認真的?”可方子上寫的,卻叫人大吃一驚。
不說後邊的幾種,這前面五種,蟾蜍,蛇,蜘蛛,蠍子,壁虎尾,就夠叫人心驚膽戰。
“這不是五毒?”
“正是。”寧淺予點點頭:“要不是五毒為主,配上別的藥材,根本壓制不住身體裏的蝶寧花毒。”
“以毒攻毒?”黑衣公子像是明白了,又帶着疑問:“你一個小姑娘,怎麼會知道這樣的方子?”
“一個故人恰好中過蝶寧花的毒。”寧淺予的眼神,落寞中帶着恨意。
前世,司徒逸中了這種毒,是她費勁千辛萬苦,找到的解藥,而司徒逸後來,藉此傷為由,回到了錦都……
哼,寧淺予在心裏冷笑一聲。
不過,這件事,倒也讓她醫術漲進。
只是此刻,寧淺予手頭,只有晚上去買新衣裳之時,順便在藥鋪里買的一些常用藥材,回相府備用,這一世,她不會傻到一點防備也沒有。
先將七星針全部先拔出來,再把旁邊深可見骨的傷口包紮好,沒有紗布,她只好將在鎮子上買的,雪白的新中衣絞了充當。
她買了幾種葯,混合起來,藥效倒還可以,不大一會,黑衣公子就覺得沒那麼疼,也打算離開,那些人隨時可能回來。
“姑娘的口音,不是這裏的,你是錦都人?”
“是。”寧淺予猜到他是竹公子,巴不得將身份告訴他,將來在錦都,也好多一重保障。
果然,黑衣公子道:“客棧院子裏的馬車是你的?”
寧淺予輕輕點頭,那馬車雖比不上八角宮車,可的的確確也是豪華,外面都是禦寒的狐皮子,一看就不是等閑人家的東西。
馬車的四角,還垂着楠木雕刻的墜子,上面是個寧字。
“你是寧相府的人?”
黑衣人四下打量,回想着。
右相寧長遠,有四個女兒他是知道的,而且還在寧老太君的壽誕宴會上見過,可眼前的女子,並不是他見過的樣子。
“寧淺予正是小女閨名。”寧淺予也不隱瞞,道:“公子,若是我開的方子,有什麼問題,大可去相府找我。”
“好。”黑衣公子深深看了眼寧淺予,帶着不明意味的情緒,起身離去。
在距離客棧兩條街的後巷。
“七爺。”一個同樣身着黑色衣裳的人跪着,急忙迎上前道:“追風有罪,護主不利,害主子受傷,自請責罰。”
七爺正是當今七皇子,司徒森!
“在外面,叫我竹公子。”司徒森眉頭微皺:“也怪不得你,這次來人的,太過於狡猾,竟然用暗器,想必剛才陡然遇見的大霧,也是有貓膩的。”
說著,將方子遞給追風:“在三個時辰內,將東西尋過來。”
追風接過,大驚失色:“這麼多毒物,您用來幹什麼?”
“我中了蝶寧花的毒,這是解藥。”司徒森的眸子微微眯起來,想到那個神秘的姑娘,感覺身上還沾着她若有若無的淡香。
尤其是那對大大的酒窩,一顰一笑,說話都像是盛滿馥郁的佳釀,叫人沉溺其中。
“您中毒了!”追風一雙眼緊張的四下打量司徒森:“七,竹公子,樂顏也來了,要不,叫她先幫您看看吧。”
“不用,先按方子去做。”司徒森眼裏含着一絲不易覺察的不喜,道:“你什麼時候,對我的決定也開始干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