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陳叔,我回來了
進了弔唁的會場,左右兩邊陳列着幾十把椅子。
中間是一條走道,前方則是靈台,有陳建德的靈牌和遺像。
陳建德妻子早逝,此時站在靈台旁的人,正是陳家如今的家主陳玉林!
除此之外,第一排的位置上,還坐着幾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皆與陳玉林有眼神交流。
會場內的氣氛並沒有顯得多麼壓抑,以陳玉林為首,陳家多數人臉上都看不見悲傷之情。
有的,只是因為要走過場而覺得無聊的煩悶!
自家人尚且如此,更何況來弔唁的外人呢?
“陳叔,我來看你了。”
陳行安喃喃自語,旁若無人,昂首挺胸的走向靈台。
見況,陳玉林衝著人群中的一名年輕人使了個眼色。
那名二十歲出頭的年輕人立即起身,伸手攔住陳行安,“給我站那兒,你誰啊?保安呢?是誰把他放進來的?”
“他叫陳行安,是陳建德以前撿回來的孤兒。”
杜翔立即解釋。
陳強譏諷道:“原來是二公子啊,可你不是從軍去了嗎?整整十年,就混成這樣啊?簡直丟了陳家人的臉!”
“老子跟你說話呢?給點兒反應!”
陳行安目不斜視,眼睛裏面只有陳建德的遺像,心裏很不是滋味。
十幾年的養育之恩,陳行安還未報答,便永遠失去了報答的機會。
“陳行安,你這是在軍隊混不下去了,所以想回來分割財產?”
“別怪我沒有提醒你,你只是陳建德在外面撿回來的一個野小子,退一萬步講,就算你是陳建德和其它女人生的野種,你也沒資格從陳家分到一分錢!”
陳強咄咄逼人,說話非常難聽。
前來參加陳建德喪禮的人,都是江南市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他們當中很多人都有猜測,陳行安就是陳建德的私生子。
否則他們無法理解,為什麼陳建德待陳行安比待親生兒子陳玉林還要好?
因為陳建德內疚,他無法給陳行安的生母一個名分。
所以,他只能通過對陳行安的好來彌補那個女人!
咯!
陳行安臉色一沉,猛然上前半步,用右手掐住了陳強的下巴,“侮辱我和我最尊敬的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我侮辱了嗎?陳家誰的心裏不這麼想啊?我只不過實話實說而已!”
陳強是陳玉林的表弟,同樣是陳行安的表弟。
只不過,陳家人從來不把陳行安當成自家人。
咔噠!
陳行安用力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張開嘴巴,緊接着用兩根手指夾住他的舌頭,狠狠向外拉。
舌頭瞬間斷裂,陳強嘴裏滿是鮮血,痛苦的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還有誰要說實話嗎?”
陳行安的聲音很靜,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波瀾不驚的大海。
但他手裏還夾着陳強的半截舌頭,又讓人覺得平靜的大海下,是洶湧的漩渦。
咕嚕!
陳家眾人,包括其餘人,紛紛咽了口口水,後背驚出一身冷汗。
一股肅殺之氣,席捲整個會場。
強大的上位者氣息,讓他們內心緊張,連大氣都不敢喘。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陳行安身上,可他們眼中原本的輕視和嘲笑,卻統統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恐懼。
“今天是陳叔的喪禮,我不想殺人,但不代表我不會殺人。”
陳行安簡簡單單一句話,霸氣側漏,震懾全場。
陳玉林眉頭緊鎖,情緒變換不斷。
十年不見,你的變化挺大嘛,不過想從我的嘴裏搶肉吃,這是不可能的!
陳玉林握緊拳頭,暗暗發狠。
“陳行安,你不要太過分了!我爸還在的時候,沒見你孝敬過他一杯茶,現在他死了,你就急着趕回來分家產,你還是人嗎?”
陳玉林佯裝憤怒,一句話就給陳行安貼上了人渣的標籤。
眾人紛紛附和,聲援陳玉林,聲討陳行安。
見況,陳行安自嘲的笑了笑。
作為大華國三百餘年來的第三位獲得國士無雙,難道還會缺錢嗎?
只可惜,所有人都以為陳行安是為了分家產,才急匆匆趕回江南市。
“被我戳中心窩子,心虛了嗎?”
陳玉林打開手機,翻出裏面的照片,大聲說道:“這是我父親生前立下的遺囑,上面寫的清清楚楚,陳家所有的財產,皆歸於我陳玉林名下!”
“陳行安,我爸性格善良,見你可憐,是個沒人疼沒人愛的孤兒,所以才對你照顧有加!”
“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爸死了以後,他會留一部分財產給你吧?”
陳行安不語,繼續往前走,沒有一個人敢阻攔。
陳玉林沖杜翔使了個眼色,讓他去外面叫保安,杜翔會意。
“陳叔,對不起,是我回來晚了。”
陳行安戎馬十年,殺的人太多了,渾身都沾染了鮮血,早已經沒有了感情。
而此刻,卻罕見的流露出一絲悲傷之情。
陳行安點燃了三支香,準備給陳建德上香。
啪!
陳玉林猛然一拍桌子,呵斥道:“陳行安,你少在這兒假惺惺的,從軍十年,都不曾回家一次,現在我爸剛死,你就回來了,不是為了財產還能是為什麼?”
啪!
又是一聲脆響。
陳行安拍的卻不是桌子,而是陳玉林的臉。
這一巴掌,比剛才扇杜翔還要重。
數秒之內,陳玉林的半邊臉頰高高腫起,皮膚充血,麻木失去了知覺。
口腔內鮮血混合著碎牙,模樣非常狼狽。
“我給陳叔上香的時候,不要打擾我!”
陳行安惡狠狠瞪了他一眼。
充滿殺氣的眼神,硬是將陳玉林嘴邊的狠話全部都堵了回去。
上完香,陳行安轉過身來,掃視在場的所有人。
尤其是看着坐在第一排的幾個中年男人。
他們,都是殺害陳建德的罪魁禍首。
咯吱!
就在這個時候,會場大門被推開,杜翔慌慌忙忙的跑了進來。
陳玉林詫異道:“怎麼就你一個人?”
“大公子,出大事了,萬豪國際的保安,還有您和其它幾位老總的保鏢,全都消失了!”
杜翔氣喘吁吁的說道。
“幾十號人呢,怎麼可能說消失就消失!”
陳玉林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卻又下意識的將目光落在了陳行安身上。
難道是他搞的鬼嗎?可他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