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等我一年,可好?
“你笑什麼?”杜瑤不是頂頂漂亮,不過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會有兩個淺淺的梨渦,讓人不禁沉醉其中。周永年看得痴了,好不容易才抽回最後的理智,追問杜瑤。
“既然這麼多人喜歡酒,那以後你在山裏打獵,我便在家裏釀酒,賣給城裏的那些酒肆。釀得少賺些小錢改善生活,如果勢頭不錯,說不定還能在城裏開個酒坊呢!”
雖然只是嘴上一說,不過杜瑤自信滿滿。
靠着原主的身子她得知城裏酒坊出售的酒非常單一,只有高度數的高粱酒一種,而且味道生澀,只是因為沒有別的選擇,才得了所有的青睞。
可她不一樣,在父親耳濡目染的熏陶中,會釀不少的花酒和果酒。
桃花酒、梨花酒、葡萄酒、桑葚酒、梅子酒……
杜瑤數着自己能釀出的美酒,彷彿看到了無數白花花的銀子朝自己的身上砸來。
“你會釀酒?”周永年表情微恙地打量着杜瑤,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只是釀酒需要一些時日發酵。”杜瑤婉兒一笑,自信滿滿。“你給我一月的時間,我們那時便可以喝第一壇酒了。”
杜瑤想過,因為是第一次釀酒,還不清楚能不能受歡迎。所以只打算釀十斤左右試試,如果失敗不至於虧慘太多,如果成功也可以搞一輪飢餓營銷。
周永年不知,杜瑤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便打好如意算盤。
“好。到時需要什麼材料,你便自行去城裏採買,我等着你的第一桶酒。”
想好以後靠什麼為生的杜瑤心裏喜滋滋的,特別多做了幾個小菜,看着兩父子大快朵頤地吃,更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不曾想在飯後,周永年卻特別叫住杜瑤。
杜瑤一邊收拾桌子,一邊奇怪打量周永年。他那副藏着心事的模樣,似乎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
“你此前說要和我好好過日子,可是真的?”
此話自是當真。
杜瑤不過奇怪為什麼周永年會在這時提及,點頭之後一臉奇怪地打量他。
“既然如此,我們洞房吧。”
周永年這話來得太陡,驚得杜瑤差點摔了手中的陶碗。
偏又窺見周永年的一臉認真,知道他沒有再和自己玩笑,卻將眼眸移向別處。摸了摸被燒得通紅的面頰,心虛咽了口口水。
周永年也目不轉睛地看着杜瑤,將她所有的小表情盡收眼裏,安靜等着她給自己的答覆。
杜瑤停了好一會兒,才硬着頭皮將身子轉了過來。
她可以和周永年一起過日子,只是保守如她,真的很難接受和只認識幾天的男人一起……
雖然,他對她很好,杜瑤從未想過會有一日,能被人這樣捧在掌心般的心疼、珍惜。
可是……
糾結的杜瑤手不自覺地拽着衣袖,身子扭扭捏捏,又心虛望了眼周永年。
她張了張,聲音微弱如蚊鳴。
不過周永年聽清楚了。
杜瑤說一年,以一年為期,如果到時兩人合適,便同他洞房。
“一年為期,屆時我人是你的,我心也是你的。”
她是這麼說的。
說完這話,杜瑤臉漲得如通紅的烙鐵一般,再不敢直視周永年的目光,羞得低頭快步回屋,將門重重關上。
身子靠在門上的杜瑤,仍覺一顆心忽上忽下撲通撲通跳得厲害。
她有一年的時間考察周永年,同時給自己做好充足的心理建設。
杜瑤在床上輾轉反側一夜,仍是難以入睡。第二天還起了個大早,做完早飯借口去采口蘑出門,暫時避開周永年。
周永年今日沒想上山打獵,便撿了些木頭,按照杜瑤的要求做了柵欄,順帶將木頭做的傢具修修補補,做得更牢固了些。
他忙碌時,小包子便在一旁看着,偏頭一本正經地看着,偶爾伸手幫忙遞下工具。
“豆包喜歡娘親嗎?”周永年將他抱在自己的腿上,小包子便抬起頭,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乾脆點頭。
“喜歡。”他奶聲奶氣地答了兩個字。
周永年淺而一笑。
兩父子這般氛圍和諧,偏偏有個討厭的聲音響起,打破了難得的平靜。
進來的是一男一女,女人周永年昨天見過,便是杜瑤那隻認錢不講道理的娘親周芳,至於男人三十左右的年紀,一臉兇相,眉宇間和女人倒是有幾分相似。
周永年站起身子,將小包子藏在身後,不過眉頭緊鎖地看着來人。
無事不登三寶殿,也不知道周芳和男人過來做什麼。
“娘。”周永年雖然不知道女人的來意,不過還是表現出了不錯的休養,將來人請了進去。
周芳沒好氣地哼了聲。“打住,杜瑤雖然是我的女兒,但你這女婿我還不一定認呢。”
“就是。”站在他身旁的男人補充道,順帶鄙夷打量了下面前破舊矮小的土屋。“就這麼個破破爛爛的屋子,也能拿出二十斤的大米和上好的緞布給瑤瑤回門?”
他嗓門大,言語刻薄。
周永年眉頭皺得更緊,只得將目光落在男人身上。“這位是?”
“杜瑤的大哥,杜梁。”見周永年不認識自己,男人索性自我介紹,又看了眼躲在周永年身後的豆包,冷蔑勾了勾唇角。
“我妹就是給這小子做後娘吧?”
“娘和大哥這趟過來是做什麼?”周永年努力擠出笑容,不過沖他們現下的模樣,便知來沒有好事。
周芳沒好氣白了眼周永年。
他和杜瑤昨天回門是拿了不少好東西,但是二十斤白米被張大娘拿走了,說是欠他們家的,順帶還賠了一匹緞布,這才算清了過去的債務。還剩下些七七八八的東西,也被杜家人刮分得差不錯,只留了兩斤豬肉給周芳。
周芳當然不甘心,想着周永年既然可以給杜瑤準備這麼多東西回門,想來家境一定不錯。便帶上自己的兒子一起,上門來問周永年要好處,一路兜兜轉轉不知道問了多少人,才找到周永年的院子。
只是這地方太寒磣了,只有幾間破舊的房子,和周芳想的大相逕庭。
不過既然來了,就沒有空手回去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