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所謂征南
“你這頭一直受佛法熏陶的小蛇，就不要隨便揣測我們凡人的智慧了。”
“切！”
彷彿覺得這樣懟系統有點不好，老趙又補充解釋了一下：
“大勢如此，你作為因果網絡的蛀蟲，也是知道的。歸順大衛才是聰明人，我們不要蠢蛋。更何況，他們都拖家帶口的，跑不掉。”
“凡人，不要口無遮攔，說話時放尊重點！”
明顯，系統並不喜歡蛀蟲這個稱呼。
系統其實是一枚菩提果，說話的是菩提樹上的伴生種，銜尾蛇。
在華嚴世界，被二十七代佛煉到了一起，並且銘刻了佛法世界的知識和規則，作為傳播佛法的工具。
菩提樹被種在涅槃境的邊上，一千年一開花，一千年一結果，果實會被涅槃境的風吹到無盡未知之地。
涅槃境還有很多其他的稱呼，太素之源、時空母河之類的，老趙在時空亂流里，碰見了一枚菩提果。
用系統，或者銜尾蛇的話來說，就是：“你就是那個受佛法眷顧的幸運兒！”
老趙並不吃銜尾蛇那套，他是個糙老爺們，前世是，今世也是。
摳腳大漢從不在意榮耀，也不畏懼任何存在。所以他前世可以一個人開着探險器在超光速世界探索未知，今世可以帶着兩個孩子就來到了渝州。
“少扯沒用的，那個手環你要幹什麼？特地開口讓我收起來。”趙文舉問道。
他沒工夫跟這個皮的要死的銜尾蛇鬥嘴，而且他發現，跟這個小蛇鬥嘴，稍不注意，容易被坑。
要知道，修佛法，要斷舍離，入禪定的。
跟這個銜尾蛇嘮嗑，很容易執着於爭論，進入迷境。
老趙雖然對佛法了解的少，但上一世信息爆炸，多少知道一點信息，知道修佛的一些俗語：一入迷境深似海，從此禪定是路人。
所以，如果沒有必要，他一般不跟這個小東西說話。
“那個蠻人變身的手環，用的是活煉之術，這種技術，無論在佛法，還是道術世界，都是禁忌。”
“活煉之術就是用活物封禁、熬煉，形成器具。正常的煉寶之術，是賦予死物以靈性，而這種活煉之術，是把靈物變成死物，但又與單純的死物不同。它擁有更強大的成長潛力，甚至可以成長到菩薩果位以上。”
“你這個話，有深意啊……”
老趙躺在寨子後面的一塊大石頭上，閉着眼睛跟銜尾蛇交流。
“有什麼深意？”
“你說的好像不是那個鐲子啊，你說的是你自己啊？”
“啊？”
“照你這麼講，你不就是用活煉之術弄出來的嗎？怎麼成禁忌了？”
“那能一樣嗎？我可是二十七代佛親自出手……”
“咋？佛祖出手就不一樣了？”
“當然不一樣，活煉之術之所以成為禁忌，是因為他違反了原初的法則，禁錮了靈的自由，被活煉之術封禁的生靈，靈會被蒙蔽，污染，最初的一點先天元靈，將無法返回涅槃境。這種違反將產生巨大的業力，阻礙任何想要超脫的生靈，在悟透‘業力不空’之前，修行道路的人都被禁止接觸活煉之術。”
“就是說，佛祖牛逼唄，百無禁忌。”
老趙翻了個身，找了另一個舒服點的姿勢。
“那肯定是厲害啊，他們已經獨立於業力系統之外。而且我這個不一樣，我的先天元靈還沒有被污染，還擁有回歸的權利。”
“什麼叫做你還擁有回歸的權利？”
“我能自殺，我擁有自殺的權利，那個鐲子沒有！”
“厲害啊！真厲害啊！”趙文舉露出嘲弄的神色，接著說道：”所以你讓我撿那個鐲子到底有什麼用？”
“被活煉之術拘禁的元靈，因為從底層限制了自由，見不到天光，因此會無意識的產生怨毒、憎惡、嫉妒、嗜殺等負面情緒，污染自身。而只要你洗滌他們，釋放他們，讓他們再次看到回去的路，你將獲得超量的功德！”
“功德！”
這個東西老趙知道，學習過遠古文化史的人都知道這種概念，簡單來講，就是外掛。功德多了，事事順利！
比如說他現在收服一個蠻人的寨主，威逼利誘的，還要曉之以情動之以理，一堆口舌下去，人家還不一定願意。
但是功德多了就不一樣了，一個眼神下去，沒準對面就腦子短路，納頭就拜。
“功德是好，但我是個半吊子啊，不會你說的操作啊。”
“你這不是收編了三林寨，又說服了黑石寨，我這裏到了新貨，可以給你解鎖新的知識了！”
“什麼知識？”
“四聖諦。”
一周后。
黑石領着四十人的隊伍來到了一座小闊葉山附近，這裏都是不到兩人高的低矮的闊葉灌木，因此得名為“小闊葉山”。半山腰是一座蠻寨，大門緊閉，兩座瞭望塔立在門內，塔上兩個射手，鷹尋隼視，一派精兵之相。
“大人，要去叫陣嗎？”
“你現在都叫我大人了，還去叫別人的陣？”
老趙挑了挑眉，有點懷疑這個黑大個是不是腦袋缺弦。
你現在是投降派啊，是叛徒啊，無論你是有千般理由，萬般無奈，你現在也是投降的軟蛋啊，什麼立場去叫原來同族的陣啊？
反正老趙這個腦殼是想不出來。
“叫他們出來受死啊，不出來就不是男人！”
老趙沒搭理他，轉身跟林中風說：“把我們的投石車弄出來，直接轟，轟到他們出來為止。”
投石車是趙文舉親自操刀設計，以證明自己仍舊是那個全能的獨立探索者，熟悉槓桿原理，能做木工。
儘管這種知識和技能在新紀元沒有什麼卵用，但不妨礙他在異世界裝一把逼，他是個技術男，而不是滿腦子都是肌肉的暴力犯。
投石車拋出沉重的石塊轟擊在蠻寨的木製圍欄上，發出巨大的聲響。
砰！
砰！
老趙目視蠻寨，查看投石機的使用效果，在兩次轟擊之後，他一直沒有看到第三次攻擊。
“怎麼停了？繼續轟啊！”
“大人，投石車散架了。”
林中風彙報時低着頭，並沒有抬頭看老趙的表情。
像投石機這種破玩意，他們越族在五百年前就停止使用了，沒什麼用。笨重、耗時耗力不說，就算當成攻城器械，無論是蠻寨還是大衛的城池，這玩意都轟不破。
但是看見趙文舉興緻勃勃的製作了這玩意，他什麼都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