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試着救人
短時間的橫財與長時間的飯票，這些乞丐分得很清楚。
更何況眼前這位是當官的，又有梁家做靠山，真敢動他，能不能活着走出華郡都是問題。
“你們去一個人，幫忙買點傷葯。其他人給我弄兩個擔架......”寧澤摸出錢來放在邊上，“進來啊！愣着幹什麼？”
“先生，我們怕髒了您的房間。”幾名乞丐猶豫對視，“還有，擔架是什麼東西？”
“不用管那麼多，進來便是！”寧澤招手，“至於擔架，就是兩個人或者四個人抬着，可以帶人四處走的東西。轎子，轎子你們懂吧？最輕便的那種......”
“哦~先生您說的是肩轝（yu）。”
“能弄到嗎？”
“只要有錢，可以買到。”
“這些夠嗎？”
“夠、絕對夠！”
“那趕緊拿着錢，幫我買葯還有那......肩轝對吧？不能讓人知道你們來我這裏，機靈一點！”
“先生放心，華郡我們最熟悉了！”
乞丐拿了錢，分頭行動。
很快買回幾包草藥，有煎服的調理藥品以及止血的金瘡葯。
同時還有兩個簡單的擔架。
乞丐怕弄髒寧澤的衣服，洗了好幾遍手才敢扶着他坐上擔架，按照他的吩咐從後面出來：“先生，您要去哪兒？”
“帶我去亂葬崗，記住不能被任何人看到！”寧澤壓低聲音，“有沒有比較隱蔽的路線？”
“可是先生，去亂葬崗得出城啊！”乞丐猶豫說道，“必定經過西城門。”
“這樣啊！”寧澤聞言皺眉，“有沒有不經過城門，沒人知道的路徑？”
“......”乞丐互相對視，其中一人突然說道，“我知道一條路可以通道城外，但是很臟。”
“在哪？”
“城西破廟後邊，有個跟外面相連的水塘。水塘就在城牆底下，年年大水沖刷，牆下出現一個大洞，被水草遮擋。能夠讓人輕鬆通過，游到外面。”那名乞丐回答，“只是裏面的水又臟又臭......”
“先生，要不您吩咐一聲，告訴我們要幹什麼。”寧澤最先找到的乞丐轉頭說道，“我們幾個不怕臟也不怕臭，您在城內等待，任何事情都能給您辦得漂漂亮亮！”
“對，先生您儘管吩咐！”乞丐們紛紛點頭。
“那就先帶我到破廟那邊，記得不能被人發現！”
“先生放心！這華郡城池內外地形，我們最清楚了。”乞丐拍着胸脯回答，“保證沒人看到。”
還真不是大話，從後門出來一路抬着寧澤，專門挑那些偏僻小徑避開人群。一直到達城西破廟，果然一個人也沒見着。
城內百姓的生活規律，這些乞丐也是一清二楚，每天到處走動乞討，每一處的動靜都是了如指掌。
來到破廟後面的水塘，確實又臟又臭，完全是個爛泥潭。四周野草茂密，比人還高。
“這裏真有出口？”寧澤輕聲詢問，心說確實存在的話，可是城防漏洞，非常嚴重啊！
“先生，您就待在這裏，我以前餓極到這邊抓過魚蝦，意外發現的。出口就在那邊......”那名乞丐三兩步跑到城牆角落，撥開水草直接跳進去，在渾濁的爛泥潭內走動。
當他扒開某個位置的茂密水草，城牆底部果然有個大洞，可以讓人輕鬆進出。
寧澤心說，像這樣的地方萬一被任何城外敵軍實力發現，都將是偷襲奪城的致命點啊！梁家人也太不注意城防建設了吧？
不過這個地方確實偏僻且隱蔽，也不是那麼容易發現的。
“先生，就是這裏！”水中的乞丐回頭輕聲說道，“您是不好從這邊走的，髒了那麼好的衣服太過可惜。我們幾個可以從這邊出城，要辦什麼事情儘管吩咐！”
寧澤確實不想進入這個看上去污濁不堪的泥塘，自己還未傷愈，細菌感染很危險。至於王衛，甚至都不知道能否救活，只能看他命大不大。
想到這兒當即點頭：“那我留在這邊，你們留兩個在這邊，其他人帶着肩轝到亂葬崗，在不被人發現的情況下，替我帶人回來。”
“先生，那亂葬崗只有死人啊！”
“不管是死是活，你們幫我把人帶回來，重重有賞！”寧澤吩咐。
聽到“重重有賞”四個字，乞丐們馬上來勁：“先生要找什麼人？就算埋到土裏都給您刨出來！”
“我沒叫你們刨墳！聽着，大牢裏面剛剛也個囚犯被打死，可能已經丟到亂葬崗。”寧澤低聲說道，“我要你們找到這個人，用肩轝將他偷偷帶回。這件事情千萬不能泄露，不能被任何人知道，懂嗎？”
“您儘管放心！那人什麼模樣？”
寧澤將王衛的外貌仔細形容一遍，確保這些乞丐記牢，擺手道：“抓緊時間，中午之前我必須回到府內！”
於是兩名乞丐留在身邊，剩下八人帶着肩轝悄悄通過水塘洞口游到外面，很快出了城去。
“你們兩個也別閑着，”寧澤等其他乞丐離開，轉頭對身邊二人說道，“到我家守着後門，有任何情況想辦法拖延時間，不能讓人知道我不在家。另一個人趕快過來通知我！”
“好咧！這邊除了我們倒是沒人回來。”兩名乞丐立刻答應，“先生留在此處，千萬不要隨意走動。”
寧澤傷還沒好，哪裏走得了？
總之兵分兩路，十個乞丐全部忙碌起來。
通過洞口來到城外的乞丐們，避開城池上的巡邏士兵，藉著水草掩飾自己，悄無聲息渡河過去，一路趕往亂葬崗。
亂葬崗到處是土包，這些是有人好心幫忙掩埋的。
除此之外白骨遍地，那些是沒人掩埋隨便丟棄在此，或者被野獸刨出來的屍體。
正常情況下，乞丐們可不願意來到這邊。
不過為了以後有口吃的，抓緊時間到處搜索，不多時發現一個草席捲着的屍體，應該是剛剛丟棄到這邊的。
揭開一看，相貌什麼的與寧澤所說幾乎一致。
應該就是他了！
伸手探探鼻息，根本沒有。
也不知道那位寧先生要一具囚犯屍體有何用處？
不管了，反正拿錢辦事，別管那麼多！
七手八腳抬起來，連人帶草席放到擔架上面，小心查看四周確保不被發現，趕緊掉頭原路返回。
寧澤在破廟處，坐在擔架等待好長一段時間，泥塘內終於傳來動靜，不一會兒便看見乞丐們抬着擔架返回。
他們盡量舉起擔架，避免“屍體”碰到水面。因為寧澤花這麼多錢請他們辦這件事情，想必“屍體”很重要。
上岸之後，這些乞丐顧不得自己渾身濕透，髒水嘩啦啦往下流淌，迅速將擔架小心放到寧澤面前：“先生，您看看是不是他！”
乞丐掀開草席，讓寧澤清楚看見擔架上躺着的人。
果然是王衛，此刻他就像一具屍體直挺挺躺着。好在屬性欄內，體力值1點並沒有消失。
“就是他，幹得好！”寧澤點頭，“扶我起來。”
“誒！”兩名乞丐甩乾淨手上的水，撩起袖子盡量小心不弄髒寧澤的衣服，摻着他起身來到王衛邊上。
“先生，這是您的朋友？他都已經死了，為何要我們帶回城內？”一名乞丐好奇問道。
寧澤取出金瘡葯，擺擺手讓乞丐退後，輕輕掀開囚服，一眼看見王衛血肉模糊的身體。
在牢內每天被鞭打，很難找不到一處完整的皮膚。
“去把這些葯煎起來！”他指向另外幾包草藥。
“誒！”乞丐心說你是要給一個死人上藥嗎？
氣都沒了，有用嗎？
寧澤拿金瘡葯小心翼翼往傷口倒去，按理說應該很痛，可是王衛毫無反應，真就像死人一樣。
等到全身上完葯體力值也沒變化，依舊是紅彤彤的1點。
除了去煎藥的，另外幾名乞丐一邊擰乾衣服上的水分，一邊好奇看着寧澤。
不應該像遊戲裏一樣，用藥以後恢復體力嗎？
寧澤低頭思索，伸手在王衛鼻子前面試探一下，還是沒有鼻息。再摸一摸脈搏，也是沒有動靜。
要不是看到僅存1點的體力值，肯定判斷他已經死了。
光是敷藥好像不行，必須讓他恢復心跳，否則這1點體力也堅持不了多久。
寧澤不是醫生，根本沒信心將他救活。
只能試試運氣，救活了是王衛命大，救不活只能讓乞丐將他重新丟到亂葬崗，反正儘力而為！
他將雙手放在王衛胸口，用力按壓一陣，然後進行生疏的人工呼吸，使勁吹氣。然後再度按壓，這樣循環操作。
方法是看電影學的，也不知道是否正確，死馬當活馬醫吧！
乞丐們看不懂，在邊上一臉茫然，看他一會用力按壓“屍體”，一會兒往“屍體”嘴裏吹氣，也不知道在幹嘛！
面面相覷，互相以目光詢問，然後紛紛搖頭充滿困惑。
“先生，您這是在幹嘛？”看了一陣，終於有乞丐忍不住發問。
“別吵！我現在沒空......”寧澤回了一句，繼續用力按壓進行人工呼吸。
當他再一次用手擋着，把氣吹入王衛嘴裏，王衛突然抖動一下，胸口竟然出現微微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