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苦澀
“現在天冷,菜涼了以後不好吃,顧客可以選擇把菜放進去加熱,這樣就能隨時吃到熱乎的飯菜了,比重新回鍋加熱快,也不給后廚添麻煩。”
末了,蕭慕還翻了個白眼,“大驚小怪,真是沒點兒見識。”
他可算逮到一個機會嘲諷安焚野了。
見蕭慕這麼小孩子氣,庄羽菱忍不住笑出聲來,也不知道是該說他可氣還是可愛。
所謂的加熱匣,其實就是月光石給的太陽能微波爐。
就科技水平來說,這東西實在太超前了,所以庄羽菱只是給眾人含糊解釋了一下,教給他們使用方式后,便擺放在酒樓里了,甚至沒說是怎麼來的。
好在眾人想着賺錢就不管那麼多了,也沒多問,不然庄羽菱可真怕自己露餡兒。
安焚野可以忽略了蕭慕的嘲諷,大喜過望道,“庄老闆還真是令我大開眼界,沒想到,你從小處入手,能直接讓一個酒樓起死回生。”
“哪裏哪裏,這也是大掌柜看得起我,所以才特意交出一個最難的讓我練手啊。”庄羽菱故意嘲諷道,彷彿在發泄自己的怨氣。
一旁的蕭慕聽到她這麼硬氣,心裏樂開了花,不由自主地跟着點頭,同意庄羽菱的觀點。
安焚野笑了笑,臉上倒是毫無悔意,“畢竟我相信庄老闆的能力,讓其他人來,我可不放心啊。”
給個坡你還真就順着下?
庄羽菱在心裏吐槽道。
她想到安焚野之前對酒樓的插手才導致這裏衰敗,於是故意說,“其實我也沒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不過是儘可能地給顧客提供便利罷了。
“只有這樣,顧客才能覺得舒服,他們舒服了當然才會樂意來吃飯。所以,對任何經營模式的修改,都應該把顧客體驗放在第一位,不知大掌柜對這個道理的體驗如何?”
安焚野看出她心中有氣,所以話裏有話地說自己,於是笑着行了個禮,“父親常說,生意場上還有很多要學的地方,今日看來確實如此。
“以前的事情我給庄老闆和蕭公子賠不是了,為表誠意,這酒樓就送給你們,今後我們的合作機會也有很多,我會給庄老闆提供最大的援助。”
見他認錯態度良好,庄羽菱也就決定原諒他,“多謝。”
“如果庄老闆覺得不夠,不如我再將明月樓送給你們?”安焚野忽然說。
庄羽菱心說他對明月樓的執念也太深了,找了個借口拒絕,“謝謝安公子的好意,不過我自己還有兩個小店要照顧,實在分身無術。”
“我娘子身體嬌貴地很,再讓她去管那些勞什子,我還怕累到她。”
蕭慕說著,隨手一扯,將庄羽菱拽進自己懷裏,滿臉寫着示威。
很明顯,他也不想讓庄羽菱摻和進安焚野與安夫人的矛盾。
安焚野笑了,“沒有被成功沖昏頭腦,庄老闆果然令人放心。像你這樣伶俐的女人,確實會讓所有人喜歡啊。”
說罷,不顧蕭慕愈發陰沉的臉,他告別莊羽菱,轉身離開了。
直到安焚野的背影消失,蕭慕都不願將懷裏的庄羽菱放開,彷彿他一鬆手,安焚野就會回來搶一樣。
最後還是庄羽菱掙脫開懷抱,自己滑出來。
“生氣啦?”
她趴在櫃枱上,兩手托腮,認真地盯着蕭慕。
蕭慕沒有說話,皺成一團的眉頭卻透露出了他的心煩意亂。
“你怎麼這麼看不順眼安焚野啊。”庄羽菱苦笑道。
“八字不合。”蕭慕隨口拋出一句。
“看來真的氣得不輕,都開始說胡話了。”
蕭慕當然生氣,他氣到甚至都快聽不進去庄羽菱說話了。
剛才自己明明已經將庄羽菱擁入懷中,宣示了自己的所有權,可安焚野居然還大言不慚地暗示出他對庄羽菱的喜歡,簡直是赤裸裸地挑釁。
不過,冷靜思考下來,蕭慕也能猜到,安焚野就是為了激怒自己,所以才會偏偏挑這個時候說之前那番話。
只是他看庄羽菱的眼神,那種熾熱的,充滿憧憬的,想要緊緊跟隨的……
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他絕對對庄羽菱有特別的情愫。
只聽“嘎嘣”一聲,蕭慕自己都沒發覺,他因為這個想法而加重了手上的力道,生生捏斷了毛筆。
毛筆掉在賬本上,墨汁暈染開,塗黑了幾個賬目。
庄羽菱驚呼一聲,趕忙將賬本奪出來,“蕭慕,你怎麼了?”
蕭慕將手中剩下的半截筆桿往櫃枱上一拍,作勢要出去,“我去外面轉轉。”
“等等等等!”
庄羽菱一把抓住他的袖子。
“我,我剛才不是責備你,我是心疼你好不容易記好的賬,又要重來一遍……”
庄羽菱小聲解釋。
見她誤會錯了自己的意思,蕭慕感覺胸口的那股濁氣更加濃重了,“再記就是了,記賬總比和討厭的人接觸要簡單得多。”
他將自己的真實想法說了出來。
庄羽菱吐吐舌頭,為了哄他,用了撒嬌的老辦法,“其實我也覺得安焚野這個人挺討厭的,你看啊,他先買我店鋪又給我爛攤子,就是個典型的奸商嘛……”
“我不是討厭他這個。”
蕭慕實在忍不住,打斷了庄羽菱的話。
“那你討厭他什麼?”庄羽菱奇怪地問。“他的長相?放心,他沒你好看。”
她對安焚野一點兒感覺都沒有,自然也感受不到他有意無意透露出來的意思,便以為蕭慕討厭安焚野是另有理由。
蕭慕頭一次用審視的目光看着庄羽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真的傻,還是故意裝不清楚。
如果是前者還好,如果是後者,不就相當於她默認了安焚野對她的感情,並且放任不管了么?
想到這裏,蕭慕忽然覺得心中泛起陣陣苦澀,就像那花茶喝到最後的味道。
明明說好了愛是自私的,可她為何……
“羽菱,如果你對我感情淡了,或者愛上他人,直說便是,我不會有半點怨言。”
蕭慕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我負了你三年,沒資格將你束縛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