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相互猜忌
“這兩人雖然核對一下就能知道,他們是被人——也就是我——給騙了出來,可是他們心中總歸是有些猜忌的。
“還是那句話,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他們肯定也是害怕被人知道的,所以心中肯定會猜想着是不是對方出賣了自己,再約出來來個一網打盡。”
沈白點點頭,忽然又想起了什麼,問,“師娘,話說他倆今天晚上發現被騙了以後,並沒有相互指責,只是很驚慌。
“當時我還是捏了一把汗的,以為這個計劃會不成功呢,還好他們後來就竹筒倒豆子一樣,把之前殺人的事情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庄羽菱得意一笑,“這也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能猜到,就算他們沒有互相猜忌,也會順着當下的心情把之前做的事情說出來。
“因為他們以為這裏只有兩個人,談起話來自然肆無忌憚,就像是普通的丈夫對妻子閑聊,他今天經歷了什麼一樣。
“這樣一來,我們的目的便達到了,因為我們要的,就是讓庄海濱親口承認,他和陳王氏一起害死了陳得福。
“只要他承認了這點,給他定罪就是板上釘釘的事情,後續再尋找他傷害庄小六、毒殺前任村長的證據,也會很簡單了。”
盧仵作不由得在心中佩服庄羽菱的心思縝密。
他之前覺得,找到證據就夠難了,讓庄海濱主動承認這種事情更是想都不敢想,沒想到庄羽菱居然做到了。
庄羽菱又說,“而且為了增加事情的成功率,我還特意使了個小手段,假裝和蕭慕閑聊一般,在陳王氏家門外說庄海濱的閑話。”
“這就是後來陳王氏莫名對庄海濱翻臉的理由?”沈白驚訝地問。
當時在現場的他也很奇怪,怎麼說著說著,陳王氏就跟個怨婦一樣鬧起來了。
庄羽菱點點頭,“不錯。陳王氏對庄海濱肯定是有感情的,可是因為她的身份很特殊,她必然又十分敏感。
“我想庄海濱一定給她許下過承諾,說什麼找機會休了自己的妻子,和她遠走高飛之類的。不過因為太長時間沒有兌現,陳王氏心裏肯定也有所動搖。”
這套渣男的典型說辭,庄羽菱小時候在電視劇里就看過太多次了,因此很輕易就猜到了庄海濱會對陳王氏說些什麼,反過來加以利用。
“如果我們在陳王氏內心動搖的時候給她來點助力,假裝無意地讓她聽到一些風言風語,比如庄海濱和自己的妻子關係很好……”
庄羽菱故意拖長了尾音。
從沈白帶來的情報來看,這個說辭實在是很諷刺了。
“又或者是暗示她,說庄海濱不會休妻,陳王氏心裏肯定是憤憤不平的,覺得庄海濱欺騙了自己,今天晚上見面自然會找他要個說法。”
蕭慕苦笑道,“羽菱,你這個辦法雖然好,不過下次可千萬不要找我了。嚼舌根說閑話這種事情我一點都不擅長,即便知道是假的,很多話我也說不出口。”
今天庄羽菱拉着蕭慕去陳王氏門外,故意大聲說話的時候,好幾次蕭慕都沉默以對,無法說出事先編排好的台詞,導致他們差點露餡兒。
庄羽菱撇嘴,“沒辦法嘛,就是要你來我往的聊天才有可信度啊,要是我一個人在外面自言自語,陳王氏肯定以為我是瘋了。”
蕭慕做舉手投降狀,“下次再有這種事情,你還是找那些大姑娘小媳婦兒的陪你演吧,我實在做不來。”
“找其他人我哪放心啊,當然得是我家夫君親自出馬才行。”
“你家夫君也不是萬能的啊!”
“哈哈!”一旁的盧仵作笑起來。“庄姑娘和蕭公子的感情真好,可真是羨煞旁人啊!”
他這樣打趣,庄羽菱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臉也跟着變紅髮燙。
於是她又重新說起了陳王氏的事情,轉移話題,“咳咳,總之,我是先把懷疑的種子埋下了,後續他們會怎麼發展,就看運氣了。”
說到這裏,她有些欣慰地揚起下巴,“現在看來我的運氣不錯,直接把庄海濱的面目給眾人揭露了出來。”
“庄姑娘這套連環計還真是環環相扣,堪稱精妙!這個庄海濱怕是沒想到自己多年謹慎,卻在今晚栽了跟頭!”
盧仵作由衷讚歎道。
“哼,誰讓他和我作對,這就是他的報應!”庄羽菱調皮地說。
“既然有那麼多人聽到了庄海濱的親口承認,那在公堂之上指認他,也就不是什麼難事了。”盧仵作補充道
“更重要的還得是您手裏這塊木牌啊,這可是無法動搖的物證!”蕭慕也緊跟着說。
盧仵作哈哈大笑,“好了,你們就別給我戴這高帽了,我也就是運氣好,偶然發現的而已。
“既然現在東西已經交到你們手上,那我也該告辭了,你們今天晚上搞了那麼一出好戲也累了。”
三人趕忙站起來作揖恭送。
庄羽菱最先直起身子,問,“您回去的時候,可以順便在官府那裏報個官嗎?”
盧仵作點頭,“那是自然,要是早知道你們這麼順利,我應該給他們通報一聲再來,直接把人鎖了帶過去!”
雙方又寒暄了幾句后,盧仵作便急匆匆地離開了。
據他解釋,如果回去的晚了,縣令早早睡下,抓捕庄海濱的事情就要延期了。
送走盧仵作后,沈白又手舞足蹈地將今晚發生的事情,事無巨細地同庄羽菱講了一遍,這才心滿意足地去歇息。
而庄羽菱則將那個可以當做物證的桃木片小心翼翼地收好,想像着庄海濱被定罪的樣子,不由得心中喜悅。
如此一來,這件牽扯了多條人命的事情,總算能有個結果了。
第二天庄羽菱起了個大早,搬了個凳子在院子裏坐着,時不時朝外面張望,好像在等待什麼。
“看什麼呢?那麼激動。”
蕭慕從裏屋走出來,一眼就瞧見了庄羽菱現在的模樣,問。
他的肩膀上扛着一個粗布包裹。